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冷真懷孕 文 / 蒼槿
紫you閣.ziyouge.將疏華送走.她的手指撫在三生石上.那一行她與楚赤暝共同鐫刻話浮凸而起.「冷真與楚赤暝闊契:合楚赤暝仙君之血.緣定下世.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那麼.再也沒有什麼磨難了.赤暝.
熟悉的氣息逼近.她側首.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同時落在身側.皆是一臉沉黯.她刻意忽略某束陰鬱的目光.投入楚赤暝懷中.「送他轉世.你可怪我.畢竟是我對不住.」
楚赤暝環住她後背的手一緊.「那麼.他的記憶消去了麼.」
「消去了.」她低聲回.一時不太自然.
忽然響起淡且寒的冷哼.循聲看向龍三太子.冷真竟覺得他無端多了些霸氣.捕捉到他臉上志在必得的神色.暗暗一驚.「你……」
為什麼她隱隱感到不對勁.是要出什麼事了嗎.
楚赤暝也皺了皺眉.卻攬住她飛掠而起.「管他呢.回去將這幾日漏下的事好好補償一下.」
嗓音沉啞無比.蛇影魅成為一片陰影.怎麼也揮之不去.那時.她掙脫他.義無反顧地衝進入殺陣之中救人.又以最快的速度將蛇元送來轉世.即便愧疚與補償為主.可那樣的場景卻歷歷在目.眸光一寒.俯首.一個吻重重地落到她的唇上.牙關忍不住一緊.
「絲……哎呀.」冷真痛呼.手指摸向唇瓣.指尖.一抹鮮血映出她齜牙咧齒的表情.委屈地看向他.卻撞到那雙懲罰性的眸子.含著一絲憐惜.他何曾這樣過.
「赤暝.」心底一軟.柔聲呼著.臉在他胸膛磳了磳.「再也不了.我再也不了.」
「真的.」楚赤暝撩起紅袖為她拭血.「不許對其他男人動心.不許對過去耿耿於懷.心中只能有我.」
「好.好.」冷真忙不迭地應.
三生石畔.黑袍身影蕭落落地佇立.手指握成拳.「咯咯」直響.眸中寒流湧動.卻又似黑暗之焰.定定地盯著兩人遠去的方向.忽然露出一絲冷笑.傳音入密.「其實.天庭已經知道了.」
楚赤暝身體一震.俊顏瞬間蒼白無比.回首望去.辰沐海龍三太子正撫著三生石.與他對視.沉黯.陰鬱.憤恨複雜地交織.然而.凌駕於這些情感之上的.卻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一顆心彷彿跌入了谷底.又痛又冷.
低頭看懷中的女子.寒聲回應.「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得到.」
冷真驚訝地看到.楚赤暝折了個向.將她帶到黃泉路邊的虛壁上.赤薇劍出手.舞出萬千絢麗的幻影流光.飛身掠向奈何橋頭.
孟婆嚇得將手中的碗摔落到地上.顫巍巍地後退幾步.「殺.殺人啦.」
黃泉路上.列隊而行的亡靈張大了嘴.駐足觀看.
忘川河中.無數遊魂惡靈探出頭.等待一場好戲.
南澤眉一沉.滄問劍出手.迎了上去.
冷劍交輝.光華萬丈.將陰潮的地府照徹若人間白晝.錚然擊響.氣勢千鈞.忘川河水舔向虛空.曼珠沙華花瓣紛舞.
一黑一紅身影飛快竄移.劍刃攝入彼此殺氣湧現的眸子.一個似在與命運抗爭.一個似在爭取必得之物.不過是幾秒鐘.便已過了百招以上.冷真心情複雜地飛過去.「停下.停下.」
兩人沒有搭理她.繞開她繼續纏鬥.殺招頻出.亂象紛呈.令人目不暇接.卻見楚赤暝赤了眼.式式狠厲.似要將龍三太子置於死地.然而.南澤已恢復了仙力.自然不遑多讓.除了氣勢上稍勝了一籌外.旗鼓相當.半天也無法討得一分便宜.
「夠了.」冷著怒火中燒.第無數次衝上去.從後背抱住南澤.「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我不擾你.你也不要擾我.」
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南澤動作一頓.回神.卻已經來不及.赤薇劍閃著寒光.抵在了他的脖頸上.冷真一驚將他鬆開.楚赤暝橫臂反手.氣運於劍.逼著他向後退去.劍刃上.一縷鮮血源源不絕地流出.
劍刃一偏.一聲悶響.南澤靠到三生石上.沒有絲毫懼色.只是勾著唇.神情充滿嘲諷.
「楚赤暝.你的人死了.是你不懂愛護.卻來搶奪本殿的人.又是何道理.」
楚赤暝眉頭一蹙.加力.更多的鮮血湧出.劍刃抵住喉嚨.再進一步便要切破.「冷真已與我訂親.身心也與我交合.你不過是一個施暴的惡徒而已.就算我受到懲罰.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得到她.」
「赤暝.」冷真落到橋頭.將劍柄握住.「不要.」
楚赤暝冷冷道.「若現在不將他解決了.你將來定然負我.」
冷真疑惑又吃驚地搖頭.「不.不會的.你如果信不過我.我們離開六海千山可好.聽說有一種喚作恆蘭的植株.服下後再不會對他人動情.再不會留戀於過去.你放過他.我們一起去尋可好.」
南澤沉定地看著她.眸中儘是哀涼.「冷真.你置我於何處.」
「閉嘴.」冷真怒斥.「龍三太子.你羞辱了我.又一次次恬不知恥擾我.我的夫君才要取了你的命.這一次我為你求情.念的不過是你曾經也救過我.以命抵命.再不相欠.」
南澤的臉黑到了極致.
話至此.不由得恍然.「噢.我忘了.琉珠死後.你曾說過瑾萊與辰沐海之間徹底兩清.那麼.這一次算我施捨與你.如何.」
赤薇劍仍舊抵在脆弱的喉管上.楚赤暝深蹙眉.轉念如閃電.陰沉不定.
殺南澤.冷真一定對他產生隔閡.畢竟存了四萬五千年的執念.即使不願愛了.並不證明內心深處不愛.之所以選擇他.除了情之外.不過是對過去被屢次傷害的恐懼以及對一份安寧溫馨的追求.南澤並非大奸大惡之徒.沒有必死的理由.
倘若說他強/暴冷真是錯.那麼.冷真本就該屬於他……
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說不出的酸澀和苦楚.
既然天庭已知道修改姻緣簿一事.而蛇影魅又被剿滅.他的懲罰之期應該快要來臨了.那時一切又會回到命定的軌道上去.若不殺他.他又怎會放心.怎會甘心.
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到劍背上.堅決而柔情.「我們去一個他尋不到的地方.永生永世避開他.跟殺了他並無區別.與其製造殺戮.不如……」忽然.胸口一陣不適.忍不住乾嘔了幾聲.怎麼了.好像是……
兩個男人目光一緊.一個蒼涼.一個欣喜.「真兒.是不是懷孕了.」
南澤身軀劇烈一晃.懷孕了.那.懷的又是誰的.
鋒刃終於從他脖頸上移開.卻從劍尖流出一道白光.制住他的穴道.楚赤暝將劍化了.一把擁住冷真.幾乎語無倫次.「倘若真的懷孕.你是在化作成人時才來的葵水.那麼.是我的孩子.」
彷彿一盆冷水潑下.南澤閉上雙眼.睫毛不斷顫抖.一瞬間.心如荒草蔓生.被黑火點燃.飛快吞噬了一切.
大腦一片空白.他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了.什麼命緣命定.還有用麼.他一直以此來自欺欺人.可是.是否這一場情緣真的被楚赤暝的努力改變了.
她懷了他的孩子.她懷了他的孩子……反反覆覆.這句話一直在腦海中迴盪.生米已煮成熟飯.南澤.你一直苦苦執著的又是什麼.
「也並不一定是懷孕的.」見那只赤狐笑得無比妖嬈開心.冷真終於忍不住提醒.這麼一個楚楚悠然的仙君.是要當父君了麼.咳.怎麼感覺怪怪的.
楚赤暝挑眉.抬起她的腕部.手指正搭在她的脈搏上.「唔.怎麼說我也偶爾讀一些醫書.對診懷孕還是有些門道的.」
一陣新鮮的空氣湧入肺中.六海千山已在腳下.
冷真低頭.臉有些泛紅.「吉時只能是在一年之後麼.未婚生子.總是不太好.」
「瞧我.興奮過度.都把這樁事給忘了.」楚赤暝帶著寵憐看她.掐指.半晌.「三個月後.五月十五.勉強過得去.」
冷真也認為那個日子不怎麼樣.但卻是這一年之中最適合的.「就那天吧.」
他輕笑.「那時肚子方顯.」心中一陣隱憂.還來得及麼.天庭是否會給他三個月的時間.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斟酌著.「南澤……他的表情不太對勁.而你為何又在離開之後想到返回去殺他.」
那個奇怪的場景一直在腦海中久久不散.突如其來.彷彿.在她看不到.聽不見的一面.發生了什麼.
楚赤暝一肅.修指撫過那張清麗美絕的臉.「忽然想起他對你做的事.我不開心罷了.」
豈止是不開心.真真有些後悔.方才被她懷孕的消息沖昏了頭.不然.任她如何求情.那一劍至少有六成的可能割下去.
冷真正要說什麼.忽見一隻紙鳶朝兩人飛來.那是仙人用於在各地域間傳達信息的靈物.尋碧僑時瑾萊曾用過.她神秘兮兮一笑.加快御雲速度.在楚赤暝之前將它抄住.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地念.
「剿魔大戰之際.青臥山溫良玥仙君為救羽漱楚赤暝仙君.被蛇影魅震飛.至今不知所蹤.望見著仙君的仙僚.告知仙君青臥盼歸之心.倘若重傷或已身歿.勞煩將仙君送回青臥.冥兒不甚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