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趁機揩油 文 / 蒼槿
雖然她活著幾乎不可能,然而,他仍是要確定一番,她為他中了銅鑄熟若蟹的毒,又或許是因他而進的裂縫,他萬萬不會置之不顧。
從水中向山麓方向飛去,眼前是一處天然縱向破開的巖縫,縫壁上飄搖著許多海草和青苔,僅容一人通過,他的身體斜斜掠過,一路劍光閃耀不停,攔路的巨石化作碎礫沉入海底,巖縫盡頭,無數石頭堆疊在一起,擠佔了仙山基部的空間,一些小石垮落向巖縫水域,短暫的游移之後,直直墜下,巨石皆已巋然不動。
剛要揮劍將所有石頭擊得粉碎,忽然意識到這樣一來便會擾了穩定,倘若她活著的話,或許會被亂石擠碎也說不定。
他面對眾多石頭沉思了一番,將滄問劍劍尖旋轉成一個光圈,斜斜向巖壁刺入,巖壁表層脫落,碎礫四散,瀰漫開去,滄問劍不停分毫,向深處刺掘,他的身體亦隨之沒入,玄發飄揚,被劍絞碎的石礫擦著罩住他的結界飛快向後移去,在某一處滄問劍一折,斜向仙山底部掘進,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時刻,終於看見厚壓的泥土,緊緊覆在滾落的巨石之上。
猶豫了一下,用全身半數仙力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結界,滄問劍迅速向前削去,山基塵土與巨石之間,不斷有空間洞開,泥土紛紛落下,他的目光帶著尋覓的焦急,卻又異常沉穩冷靜,滄問劍由上而下破開空間內的石頭,謹慎地將碎石撩撥向確定沒有她的位置,在泥土覆蓋之前,他得完成這一方的搜尋。
光影在石縫間流竄,冷真似乎聽見亂石紛飛的聲音,她卻只能注視著青灰色的石頂,無力去看個究竟,方才仙山壓下時,相疊的石頭擠壓著向下下陷了近乎三丈,幸好困住她的兩塊石頭穩固性好,只是隨著整體下沉,並沒有移動分毫,否則她恐怕已經被仙山壓了個粉碎。
然而,現下這樣的情況,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她甚至思忖著反正也是要死的,還不如讓山壓來得乾脆一些,胸肺的痛楚絲毫不減,混合著方才侵入的那種奇異的痛,渾身不時痙攣兩下,幸好已經能夠發出聲音,便艱難地問,「是誰?」
巨石前端空出位置的水中,光影似乎頓了一下,碎石的聲音越來越響,彷彿有什麼飛快向她這邊推移,她終於確認是劍擊在石頭上,那麼,是他來救她了麼?方才仙山回壓,她還擔心他也被埋在下面,倘若他尚沒事,那她便是死也無憾了。
「龍三太子,龍三太子……」她拼著一口微弱的氣息,呼喚他的品階,不知叫了多少遍,「彭乒」的聲音終於近在身旁,震得她的耳朵不斷轟鳴,大腦隱隱作痛,只聽見一句低沉的話,「捂上耳朵。」
果然是他,她想要一下子坐起來,卻有心無力,只是呼喚聲比原來大了不少,「龍三太子。」
困住她的兩塊巨石轟然裂碎,一方空間霍然清明,繼而無數的泥塊紛紛塌下,他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罩入結界之中,泥土和碎石不斷打在光緣上,另一隻手執滄問劍,迅速劈開前方的石頭,又不斷朝兩邊撩撥開去,身形飛快掠進,泥石在身後迅疾落下,填滿剛剛破開的空間,紛雜而喧囂。
一縷水花被挑起,劈開的石頭發出沉悶的響聲,南澤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釋然之色,果然,再進三丈,便入了那巖壁之間的狹窄水域,然而,僅容一人的巖壁止住了他的去勢,將兩人卡得一動不動。
一丈之遠的後方,大石飛快從兩邊滾向破開的空間,恢復了緊密相疊的原樣,被撩飛的碎石在水中緩緩降落,危險已經塵埃落定。
此刻,他們斜向前方衝刺的身體緊緊相挨,他的手還圈在她的腰際上,滄問劍被腿擠在巖壁上,即便鬆開手,也不可能會掉下去。
冷真怔怔地注視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星目,胸肺的痛楚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種比從手掌擴散至心肺的痛還要奇特的感覺擴散全身,她的眉正正貼上了他的眉,鼻樑則抵在了他的臉頰深處,彷彿是在親吻,幸好唇有些錯開,僅是觸到嘴角,然而,其餘的唇部卻是重重地印在彼此的臉頰上,好似交頸鴛鴦,繾綣情深。
身體,卻是隔著衣服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前胸被他厚實的胸膛擠向兩邊,下身相觸,腹部相依,她全身僵住,彷彿被冰雪嚴凍。
南澤也是一愣,有些苦惱,「怎麼會這樣?」幸好巖壁光滑平整,不然,非得將他們的後背刮下一大塊肉不可。
貼得太近太緊,幾乎只看得到對方的瞳孔,他皺眉牽扯到她的眉頭,他說話正好將水波吹送到她耳畔,讓她全身一陣陣酥麻。
正在思考如何脫困,卻感到與自己緊挨的那具身體一點點熱了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不斷膨脹,南澤心一緊,低喝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冷真委屈地扁扁嘴,「我什麼也沒做,你罵我做什麼?」
「你……」南澤眉頭皺得更深,「封閉你的五識,什麼也不要感知。」
冷真辯解道,「我什麼也沒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