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願打願挨 文 / 一半浮生
才進浴室,就看見一地的衣服。遲早早咬住下唇,迅速的退了出來,看著正握著遙控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的鄭崇。
鄭崇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視線從電視上移向了她,微微一笑,道:「鐘點工我已經辭了,那條約上寫的是即刻開始。所以,那些衣服就麻煩你了吧。」
這廝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遲早早握緊了拳頭,面對鄭崇那微微挑起的眉頭時,咬牙笑著應了句好。然後步履從容的重新進了浴室。
兩指手指剛將那些已濕的衣服擰進盆子裡,鄭崇就走了過來,端著一杯水喝著,靠在門邊,微笑著道:「我的衣服都要手洗,需要送乾洗店的我會告訴你。」
都要手洗?那她剛來的時候怎麼會見他將衣服丟在洗衣機裡?!鄭崇這分明就是在找茬,遲早早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火氣壓下,這才回過頭,回以同樣的微笑,指了指長褲裡露個褲頭出來的內褲,微笑著道:「那有些私密的東西,您是不是得自己動手?」
讓她洗衣服就夠了,要是連內褲也讓她洗,這未免也太不要臉了些吧?!
鄭崇微微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道:「以前都是鐘點工洗的,難道你洗不得?」
說完之後,也不管她洗不洗,端著水杯施施然的走了。
遲早早黑著臉看著盆子中的衣物,咬緊了牙關,鐘點工是四十多歲的阿姨,而她還是黃花大姑娘!
哼,自己私密的東西也要別人洗,也不知道害臊!
遲早早再怎麼不滿,也還是得將那衣物給洗得乾乾淨淨。那被她在心裡詛咒了千萬遍的人,依舊樂滋滋的在看著電視。
其實鄭崇這人挺悶的,像他這種高智商美男,對電視這種東西,應該是不怎麼看的。可他偏偏愛看,週末也很少出去,就窩著看電視。
像他這樣的公子哥,別說是沒結婚了,就算是結了婚,誰不是每天只知道玩樂?就連哥哥遲楠也一樣,在未結婚之前,不也一樣是鮮衣怒馬,美人換個不停。
遲早早看不透鄭崇,遲楠讓她離鄭崇遠點兒的時候。她不知道鄭三少是什麼樣的人。
但這幾年,也漸漸的知道了一些。鄭崇是個很複雜的人,他的複雜,指的不是家世,而是他本身。
圈子中傳聞的鄭三少,性格乖僻冷漠,喜怒無常。他在圈子中,稱得上是個一傳奇人物。
明明正是風流的年紀,卻不愛美人。非但不愛美人,比起一干公子哥,他稱得上是無慾無求,沒有任何特別的喜好。從不呼朋喚友,多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
他甚少回鄭家,鄭家無論是大事小事,都仿若與他無關。甚至連父母的生日,也很少有到場的時候。
他在鄭氏居的是閒職,但鄭氏的所有重大的決策,都會請示他。他在公事上,說不上上心,但也不會撂攤子。接手的事情,都會負責到底。
按道理來說,他這樣的人應該是孤獨的。可是,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孤獨的味道。相反的,如果不是和他熟識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性格乖僻冷漠的人。
反常即為妖,鄭崇就是妖。
鄭崇習慣晚睡,遲早早累了一天了,可陪不起。客客氣氣的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鄭崇這次沒有為難她,看也沒看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電視屏幕忽暗忽明,那人明明是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的,遲早早的心裡卻突然覺得那身影有幾分的孤獨,微微的遲疑了一下,道:「你也早點兒睡。」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說這話,鄭崇抬起眼眸,懶懶散散的看了她一眼,唇畔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這可不屬於你的職責。」
真是好心沒有好報,遲早早只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鄭崇說完這話,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又轉過頭看電視去了。
遲早早回到房間,卻怎麼也睡不著。她來這邊已經兩個多星期了,她沒有用手機,也沒有給遲楠打過電話。
她不知道遲楠是否知道她過來找鄭崇,以他的聰明,多半是知道的吧。遲早早的心裡突然有些壓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打是受了凍還是怎麼的,她這一夜睡得很不好。半夜喉嚨裡又乾又啞,火辣辣的。她翻翻覆覆的好一會兒,實在受不了,才起身倒水喝。
眼睛有些脹痛,她邊揉著邊走出了臥室,到了客廳中,她也沒有開燈。藉著隱隱的燈光前行,待到走了幾步時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發覺,客廳裡的電視並沒有關。
只是聲音調成了靜音,所以,她剛出來的時候並未立即就發現。她微微的皺了皺眉,倒了水回來正準備關電視時,卻見陽台上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手指間還有忽暗忽明的的煙火。
身體不舒服,又迷迷糊糊的,她並未輕手輕腳的。鄭崇自然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了的,但卻並沒有回過頭來。
遲早早的雖然訝異鄭崇這大半夜的站著,但因晚上的事,卻並沒有多嘴,放輕了腳步回了房間。
第二天是週末,遲早早因睡得有些晚了,也沒調鬧鐘,起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九點了。
昨晚上站在陽台上喝西北風的人已經起床,正拿了報紙在看。看見她,他挑了挑眉,抬腕看了看時間,道:「已經八點五十三分了,遲小姐。」
說完這話,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淡淡的道:「我的早餐就要煎蛋,小米粥。」
遲早早還沒有適應保姆這個職責,愣了愣應了句好。待到洗漱完畢進了廚房時,才發覺唯一的食材就只有雞蛋和麵條。鄭三少估計從沒在這裡吃過飯,連米都沒有。
她回到客廳,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道:「那個,廚房裡沒有米了。」
鄭崇抬眸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沙發,道:「這種事情你也要來問我?」
他的語氣中沒有沒有任何情緒,但遲早早知道他是不悅的。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身上沒錢。」
她沒錢這事,鄭崇是知道的。她很委婉的向他借過一次,他當時只是掃了她一眼,然後就出門了。過後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想理她。
她對鄭崇的心思,鄭崇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不光是鄭崇知道,圈子裡的很多人都知道。
找上門來,他搭理不搭理她,她其實一點兒也沒把握。當時的時候鄭崇直皺眉頭,不過也沒說什麼。鐲子事件是兩人正式的攤牌。
她雖然並未向其他女人那樣大獻慇勤,死纏爛打,但對於習慣獨來獨往的鄭三少來說,她追到了s市,這就是死纏爛打了。
鄭崇敲著沙發的手微微的頓了頓,看了一眼遲早早,從錢夾裡抽出了兩百塊錢丟在茶几上。
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兩百塊錢要買米買菜買調料,哪裡夠。遲早早沒想到鄭崇居然那麼摳門,一時愣了愣。
鄭崇見她站著不動,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應該是夠了吧?你吃我的喝的住我的,我要是還貼錢給你,我是不是有點兒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