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陰陽怪氣 文 / 一半浮生
一路上江應景都沒有說話,雖然沉悶著,卻沒有再抽煙。霧氣極大,車速很慢,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程小也坐得昏昏欲睡。
江應景不知道是覺得氣氛沉悶還是怎麼的,放起了輕柔的音樂。那音樂大概是催眠曲,聽得程小也更困。
昨晚是被江應景那一打擾,睡眠本來就不足,早上起得早,就那麼乾坐著自然是很困的。
正當她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江應景的聲音響了起來,「別睡,當心感冒,一會兒就到了。」
他的聲音依然是悶悶的,程小也的困意上來,雖然覺得他的聲音飄渺無邊,卻硬撐著睜開了眼睛。昏暗的燈光中依舊是霧氣濛濛,不過也依稀辨得了已經到市區了。
確實是快到了,程小也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再睡覺。江應景看了看車窗外的各種各樣閃爍著的燈箱,忽然低低的問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再回去?」
程小也腦子裡還有睡意,有些遲鈍,看著前方濕漉漉的馬路,光想想就覺得冷,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道,「不用了。」
家裡還有速凍餃子,麵條,自己煮一點兒也不麻煩。下去吃雖然方便,但冷颼颼的,想想也沒什麼胃口。
她那麼說了,江應景也不再說話,繼續安靜的開著車。陣低史圾。
車內的氣氛又沉默了下來,程小也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時不時的抬頭看著窗外。
江應景這晚異常的沉默,直到車子在程小也住的小區樓下停下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倒是程小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下車時說了句謝謝。江應景並未說什麼,但程小也下車時他也跟著下了車。
程小也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見他跟了過來,趕緊的道:「沒事,你忙吧,我自己上去就是了。」
江應景依舊沒有說話,也不等程小也,自己就往前走去。程小也暗暗的腹誹了句陰陽怪氣,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已經是十一點多,電梯前也沒有人,大廳中異常的安靜。江應景單手插在褲兜裡,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看,也不看程小也一眼。
程小也覺得彆扭極了,見電梯門打開,本是想讓江應景別上去了的。但知道這人彆扭,她說他也不會聽,最後也沒有開口。
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家門口,程小也掏鑰匙開了門,開了燈。江應景並沒有跟著進去,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這完全就不是江某人的性格,不過程小也沒有覺得奇怪,江某人本來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
江應景下了樓,直接去了一家高級會所。什麼也沒有要,點了很酒,打電話將何厲原叫了來。
他們倆剛走,何厲原也跟著走了。這會兒還沒到家就接到江應景的電話,一半的不甘不願,一半的恨鐵不成鋼。那麼好的機會,竟然也沒有借此留宿。
他雖然很不想去,但聽到江應景報地兒名之後,立即就樂呵了起來,開車屁顛屁顛的趕去了。
何厲原到的時候江應景正在喝悶酒,他看了看面前的矮桌上擺著的幾瓶酒,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
在江應景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清咳了一聲,一臉痛心疾首的道:「師兄啊,你就知道喝酒有什麼用!我都給你製造那麼好的機會了,你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
江應景抬頭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何厲原說這話本來就是有些言不由衷的,他來就是衝著這頓酒來的,被江應景那麼一掃不由得有些心虛,訕訕的閉了嘴,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一個是貪酒,一個是澆愁,兩個男人就那麼喝了起來。酒過三巡後,何厲原的嘮叨病再次發作了。
「師兄,我覺得在師姐的這事情上你真挺孬的!」何厲原喝得有些大舌頭了,邊說著邊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後拍了拍胸脯接著道:「你別看我現在是單身,在這事情上,你就得跟我好好學學。」
江應景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抬頭起來看了他一眼,譏諷道:「跟你學?我記得冷秘書進公司也有三四年了吧,你怎麼還沒把人家給搞定?」
何厲原的心事被拆穿,一時不由得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那那那不一樣。」
江應景挑了挑眉,舉起杯喝了一口,懶懶散散的道:「你是正兒八經的慫樣。冷秘書進公司都三四年了,沒有交過男朋友,隔三差五的還會順便帶份便當給你吃。還有,出去應酬時,你醉酒了哪次不是人送你回家的?」
「人是姑娘,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不表白。我要跟你學?哼,煮熟的鴨子早就飛了。」
江應景的語氣不屑極了,何厲原聽得是耳紅脖子粗的,立即就反駁道:「你不是一樣,師姐不也是為你做這樣那樣的。還有啊,昨天晚上,師姐去找你了吧?人要是對你沒有一點兒感情會找你?哼,說我慫,你不也慫。」
這話說得江應景是啞口無言,又不好提自己當初做的那些混賬事,於是便悶頭喝酒。
何厲原得了勝,又繼續再接再厲的道:「從上次你為了師姐摔破額頭就可以看出來,你其實愛她勝過你自己的。像你這種愛臉如命的人,竟然為了護住她讓自己破相,嘖嘖,我看師姐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動的。」
說完這話,他又語重心長的道:「師兄啊,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既然知道師姐對你也還是有點兒意思的,那就死皮賴臉的黏上去。女人嘛,都心軟得很。你要是放低姿態讓師姐折磨折磨,說不定她見你的可憐樣就和你和好了呢?」
他說的江應景很是心動,嘴上卻強撐著罵道:「去去,我是那種人嗎?」
何厲原撇撇嘴,哼了一聲道:「在這種時候,骨氣是頂不了用的。要的就是死皮賴臉。你看人家陸總啊,我這個外人覺得師姐和他在一起都有些怪怪的。我覺得他自己也是知道,但人家就是臉皮厚,拉拉小手啊,摟摟腰這些就是死皮賴臉的福利!」
他這話就是往江應景的傷口上撒鹽巴了,江應景的一張臉黑到了極點,光想著陸放牽程小也那樣,他就忍不住想把手中的杯子給捏碎。
偏偏這個時候的何厲原不會看臉色,又接著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你愧疚也沒有用。但你得想啊,師姐跟你在一起,她的未來你是能保證的。」
「但是如果讓師姐和那個姓陸的,或者是其他的人在一起,你能保證她一輩子都幸福?」
他越說江應景越是悶,一言不發,繼續喝起酒來。何厲原又說了好一會兒見他都不開口,一個人說著沒勁,於是也跟著喝起了酒來。
腦子裡卻在琢磨著,江應景說冷秘書對他有意思是不是真的。他本來以為,他喜歡冷秘書的事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誰知道竟然被江應景看了出來!
想到這,何厲原又突然想到,既然他表現得江應景都看出來了,那麼冷秘書是不是也知道了?
一時間,何厲原的心就跟被貓抓似的,癢癢的,一分鐘也坐不住了。可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又訕訕的端起酒杯開始喝酒。
江應景這晚和何厲原兩人喝了很多酒,喝完之後兩人也醉得差不多了,誰也沒叫誰,就在包間中東倒西歪的睡去。
陸放應酬完那些人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三點了,他的頭本來是有些暈暈的,走到外面之後經過冷風一吹,酒意散去,頭腦漸漸的清醒了起來。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點了煙開始抽了起來。才抽了沒兩口,秦譚就走了過來。
「陸總,我沒看見程小姐走,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陸放看了看時間,吐出了煙圈,淡淡的道:「不用了,江應景早就送她回去了。」
秦譚聽到他提起江應景,頗有些憤憤不平,「他可真是夠有本事的,居然找了那麼多人來纏住你,害你喝了那麼多酒。」
陸放笑了笑,沒有說話。站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道:「回去休息吧,今天你肯定也累了。」
秦譚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進大廳上樓去休息去了。
陸放站在原地,又抽了好幾支煙,這才上了樓。
第二天早上,程小也剛打掃完家裡的衛生門鈴就響了起來。打開門一看,江應景擰著個保溫盒站在門外。那保溫盒,正是她裝冰糖藥梨紅棗銀耳粥的那個。
她沒想到江應景還記得這事,愣了愣,委婉的道:「我這邊還有,你不用為這事特地跑一趟。」
昨晚上還是陰陽怪氣的,今早為了個保溫盒就跑了過來,這人的腦子莫不是有毛病了吧?
江應景也有些不自在,清咳了一聲,道:「我能進去嗎?」
程小也也覺得兩人站在門口有些怪怪的,側開了身讓江應景進去。
江應景進去之後並沒有說話,程小也也不好問他有什麼事情,空間內的氣氛有些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