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憶也需要勇氣 文 / 一半浮生
會議是在下午的召開的,陸放突然想吃雞絲粥,秦譚在職場是女強人,但是在對於廚藝卻只停留在煮麵的階段。於是程小也便擔當起了做粥的重則。
陸放特地給她派了司機,讓他送她去菜市場,然後殺活雞。那司機也是極憨厚之人,陪著程小也在菜市場轉了好幾圈,出來的時候兩隻手擰滿了東西。
陸放這幾天太累,好不容易想吃東西,程小也自然是要做得豐富些的。還特意從網上查找了受傷補氣血的菜譜。
陸放的口味一直都不怎麼挑,至少到現在,程小也都沒看出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煲粥,特地選了雞最嫩的部分的肉,熬得又爛又滑,入口即化。燉雞湯,放了剛才在中藥店買的補藥,不到一會兒,廚房裡便溢滿了雞湯的鮮味以及藥香。
這是那麼久以來,程小也第一次在廚房裡心無旁騖的做飯。自從離婚後,她在家多數的時間都是用速凍餃子團圓方便面解決。
一切弄完畢,她又開始做蓮子羹,陸放上火,蓮子羹能清火。廚房中一時熱火朝天,食物的香味飄出廚房,瀰漫在客廳中。
除了這些外,程小也又炒了三個清淡的小菜。雖然是冬天,但裝在保溫盒中到醫院也還是熱乎的。
在廚房裡忙了一個下午,程小也的額頭上起了密密的細汗。弄好之後小心翼翼的裝在保溫盒中,足足的裝了兩個保溫盒才裝下。
陸放本來是讓司機接送她的,但剛才她想著做菜要耽擱一些時間,就讓司機回去了。特地叫人過來她不好意思,於是自己擰著保溫盒下樓打了車。悍妃戲邪王
有些事情,你無法改變,就只有面對。這是那次見過江應景之後,程小也的心第一次恢復平靜。
站在馬路邊等車,看著被灰濛濛的霧籠罩著的高樓大廈,她輕輕的舒了口氣。自我逃避,自欺欺人並改變不了什麼,生活仍要繼續。
程小也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恍恍惚惚的想,如果連朋友都做不了,無論他信或者是不信,等過了這段時間,都將這所有的一切解釋清楚,無論他是釋懷,還是繼續恨或是厭惡,彼此之間,都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幾個字深深的刺痛了她,她的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心臟鈍痛了起來。
她和江應景,缺乏的是溝通,她知道。可是,兩個看起來最親密的人之間,有時候往往比陌生人更冷漠,更難以啟齒。
一年半的婚姻,他給她的臉,多半都是冷淡而漫不經心的。有時候兩人呆在家裡一整天,說的話不會超過十句。有時候,冷漠,才是最傷人的利器。
那最初的甜蜜溫柔,無論她怎麼努力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都再也回不去當初。
對面碩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放著一個廚具的廣告。美麗的妻子在家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在生日蛋糕上點上蠟燭,給下班回家的老公一個生日驚喜。我家養了只機器貓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桃心,中間是一小行字:愛他,就用某某牌烤箱。
程小也呆呆的看著,忽然想起去年江應景的生日。她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卻沒有等到他回來。他包了場子,一群好友替他慶生。凌晨時分喝得醉醺醺的才被人送回家,襯衣大衣上有好幾個鮮紅的口紅印。
她悄悄的將那一桌子菜放進冰箱中,蛋糕則是給了樓下保安室的一位老保安。隔閡終是會越積越多,偽裝的平靜,終有一日會破裂開,炸得體無完膚。
程小也的眼睛澀澀的,面對回憶,也需要勇氣。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路上堵得厲害。程小也快到醫院時,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她的眼皮沒由來的重重的跳了一下。
下了車,擰著保溫盒走到醫院門口,正看見一行人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從救護車上抬下一人,匆匆的進入醫院中。身後跟著兩個穿著正裝的男人,背影有些熟悉。
程小也顧不得濕漉漉有些滑的地面以及會灑出來的湯,飛快的跟著跑了進去。
還未到病房門口,就見秦譚匆匆的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了過來。像是受過驚嚇般,她的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一貫的冷靜自持。
程小也的心裡咯登一聲,呆在原地傻傻的問:「怎麼了?」
秦譚的嘴唇不停的抖動著,顫抖著聲音道:「陸總的傷口崩裂,大出血,正在急救室。」星際瀾海
程小也的腦子裡轟的一聲,一隻手的保溫盒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她也不去管濺出來的湯湯水水,將另一個保溫盒往秦譚的懷中一塞,朝著急救室跑去。
急救室是在三樓,他們的病房在七樓。等不到電梯,她從消防通道往下跑。在轉彎處撞到一個護士,她沙啞著聲音道了一句對不起,順著樓梯就衝了下去。
「程小姐,陸總還在手術室中。」申致新低沉著聲音,面上滿是愧疚之色。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程小也看著急救室亮著的紅燈,喃喃的問道。
她走的時候,他還笑著讓她多做點兒好吃的,怎麼一轉眼傷口就崩裂大出血了呢?
她的臉色蒼白,身體忍不住的微微顫抖。申致新看著,竟然覺得喉嚨裡的話語難以吐出來。
「是是陸總去參加董事局召開的緊急會議,現場請了媒體記者,他想借此壓下他身受重傷的傳聞,堅持不讓人幫忙,自己下車,從陸氏大門口一直走到會議室。」申致新的語氣有些傷感,他和陸放在國外就認識,雖是上下級關係,可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卻就像兄弟一樣。
在國外,他闖了多次禍,都是陸放幫他走出困境。可這個時候,他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忍著劇痛,微笑著面對鎂光燈以及不停發問的記者。
他能做的,只是盡力的幫他擋住那些人,不讓他們近身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