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笑不出來 文 / 素聞陌上花開

    「那好吧！你忙著陪你學長看博物館那些高雅的展品去吧！我找別人吃算了，可得申明啊，這是你自己不去的，可別亂告狀說我不讓你去的。」

    凌曦猶豫的看了看劉凱，又接過我手中的餐券看了看。我心中一陣狂喜，心中暗暗讚歎老媽這招真高明，因為凌曦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拿美食攻城虐地真是上計。可是所有的事情只是我一人在幻想，一陣猶豫後，凌曦將餐券又交到了我手上。

    「曦曦，你這是鐵了心的不去了？你真要和你小白臉學長去看展覽？」

    估計急著和學長去看博物館，凌曦對我顯示出了平時少有的極大耐心，認真的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而我卻恰恰認為這是對我最好的諷刺。

    看著他們兩個又如剛剛那般，有說有笑的走開了，我連一句挽留的借口都沒有。我明白了，我已經過了保鮮期了。我覺得我自己連一件冷門商品都不如，冷門商品至少還有上架的機會，而我，還沒上架就已經下架了。

    心中洩氣到無力行走，坐在和凌曦一起趟過的圖書館對面的座椅上，想著從前凌曦鬧騰的躺在我腿上玩著手機，而我雙腿麻木也捨不得讓她起來。

    我們玩過最幼稚的遊戲就是數圖書館的窗子上的玻璃，我說不可能數完，那麼多窗子一眨眼就數亂了，而凌曦卻不以為然，數了橫排的個數後，又數了豎排的個數，兩者相乘得到結果。第一時間更新我現在才有些後知後覺的覺得，她更喜歡富有邏輯思維的現實主義，而不是我的感官思維所帶來的理想世界。這可能就是我們專業之間、性格之間永遠無法越過的鴻溝，我不知道這原因是否造就了我們今天看似荒唐卻又注定的局面。

    我掏出了口袋兩張餐券，今天是必須得用出去的，兩千塊錢一頓飯還真不是一般的奢侈，想把這兩張消費券給老爸老媽，可是如果今晚這事被老媽知道了，估計我就死翹翹了，還是算了。

    想想上次說的那些混蛋話，我覺得一陣愧疚，也許，是我拒絕了童謠想擁有一個屬於這座城市好友的想法，因為她曾經和我說，目前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還沒有！我掏出手機就給童謠打電話，不知道她現在還生不生悶氣，猶豫了一陣後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喂！你睡醒了沒？我上次不是說請你吃飯嗎？沒請成，今晚請你怎麼樣，賞個臉不？」

    「你電話打得也真巧，我剛醒，手機也剛開機，今晚還要上班呢！還有，上次我就說了，外面路邊的飯不乾淨，你要想請我就免了，我自己做飯即使難吃我也樂意。第一時間更新」童謠的語氣帶著繾綣，明顯是剛睡醒。

    「這次咱不去路邊吃，我請你到鏡湖怎麼樣？」

    「我說你是敗家你還不信，你又打算啃老了是不是，我不去！」童謠幾乎想都沒想，立馬拒絕。

    「餐券是我媽買的，已經買好了，本來不是給你準備的，那人臨時有事去不了了，所以才找你，你不必自戀也不必有心理負擔，你不來，這一張券一千塊錢隨它浪費去吧，我隨便你！」我又扔掉紳士禮儀，回歸粗魯的對著童謠恐嚇道。

    「真的？已經訂好了？那浪費了是挺可惜的，我馬上起床就去，你早點到那等我，我今晚得上班呢！」通過電話我能感覺得到童謠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那你收拾吧！一個小時夠了吧，你得抓緊，別待會耽誤了上班又賴我。」我提醒道。

    童謠很乖的「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消費券有著落了，我掐滅了剛點著的煙頭，暫時忘了不愉快，走出校園攔了輛車，直奔鏡湖西餐廳。

    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地方，說實話還是有點緊張，我找到了定單上預定好的位置坐了下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我隨意的拿起菜單翻著，軟羊皮打上各種美麗的花紋的菜單，如此奢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可剛拿起來我就開始後悔了，除了圖片和阿拉伯數字外全是英語，我四級的水平實在難以駕馭這件妖物，要是凌曦在她肯定能看懂，上學時，我英語全靠她。

    就在我隨意看著菜譜上的圖片時，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妞服務員帶著燦爛的笑容向我走來。

    互相微笑點頭示意後，嘰裡呱啦的對我說了半天英文，我一句不懂。不，聽懂了一小句，原來這比聽力考試更難熬。我露出了一副作死的表情，對著洋妞又笑了笑，搖了搖頭。

    「先生，您好，按照您的座位號，以及出示消費券，您本次訂購餐券是我們已經搭配好的套餐，所以您無需再次點餐，有什麼需要請您直接招手就好，請問我們現在是否可以給您備餐？」

    我看了看桌子上餐券，扮著沉穩大氣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準備吧！我朋友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就到。」

    洋妞服務員對我笑了笑，晃動著兩個大白麵團離開，我鬆了一口氣，心想中文說的那麼好，看到中國人還不說中文，拽什麼啊！

    我不確定童謠現在在路上了沒有，於是將餐桌地點和桌號發給了她，免得她到時候抓瞎。萬事俱備，只等童謠到來了！我不想欠她一個承諾，至少在我能還得起的時候。

    我無聊的看著大廳中央下沉式檯面上的樂隊，正在演奏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致愛麗絲》，我有些沉醉於這樣的音樂和環境，對於學設計出生的我來說，對一個設計的文化氛圍很是注重。看到地方上反射材料映射出天藍色的吊頂，我終於知道這家西餐廳為什麼叫鏡湖這個奇怪的名字了。

    注重文化氛圍是必不可少的設計原則，今晚來這裡我吃到的不僅僅是一餐飯，而是一些更加深度的設計思考。時間晃晃而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霞扯著最後一絲亮光，終於華燈初上。

    我的位置靠在弧形的玻璃窗口旁，看著三三兩兩的車子在鏡湖門口停了下來，來這吃飯的人一般都開著私家車，而我駕照拿到兩年卻還沒摸上車，這差距的確有點大。可是今晚我仍然能夠坐在這裡，雖然我今天是靠父母，但是明天我想靠自己。

    就在我憋著一口氣內心暗暗勵志時，現實卻讓我張開了嘴巴，再次體現出它獨有的殘酷性。

    凌曦穿著我最喜歡的那身黃色連衣裙，拿著手包，帶著自信的微笑，翩躚的尋找著座位。若是平時，我只要看到她穿這件衣服，說樂死那都不誇張，可是今天使勁的咧著嘴卻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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