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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良宵情長,歲月靜好 文 / 剎時紅瘦

    他從淨房出來的時候,看見燭照下的人已經鬆了髮髻,中衣袖子裡露出一小截玉腕,纖指間握著的烏木髮梳,從鬃角輕輕地滑了下去,虞渢便覺得自己的目光一定是帶了炙意,以致於無聲無息地看過去,卻立即就讓她察覺。

    旖景轉過面孔,就看到他站在門邊,已經是換下了袍服,只套著件直襟罩衣,腰上無束,整個人越發顯得風姿閑雅,他站著的地方沒有燈火,因此無法看清神情,唯有一雙目光有若夜幕上的星火,越是四處幽黯,就越顯熠然。

    她下意識地露出笑容,於是他趁著那莞爾未盡時就走了過來,手掌落在她肩頭的髮絲上,傾身過去吹滅了燭火。

    屋子裡越發黯淡,唯有床前一盞熒照,幽浮的光影落入朱紗帳裡,錦衾鋪呈,雙枕並列。

    兩個人坐入帳中,旖景舉手替他除去發笄,纖纖玉指落在他胸前的衿扣上。

    屋子裡似乎更加靜寂下來,靜寂得他們能輕易聽見各自的心跳。

    衣衫從他身上褪下,男子清瘦的身體讓女子手腕輕顫。

    似乎胸口像是被什麼用力逼擠著,晦澀的情緒讓她語帶哽咽。

    「你又瘦了。」她說著話,溫熱的手掌落在他消突的肩頭,一下子就點燃了帳中本有些清冷的氣氛。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黑髮,掌心覆在面頰,身子就這麼逼迫過去:「為伊消得人憔悴,賢妻可得好好撫慰為夫。」

    親吻從耳畔開始,輕而緩,不似傍晚重逢時那般急切深長,可**顯然,從落下時起,就讓她顫慄。

    他的手臂不許她的身子綿軟,力度扶持著她的腰,只用親吻吞噬著她的意識與神智,用唇舌的吮吸喚起她體內的灼熱,親吻和撫摩都是那麼有條不紊、循序漸進,唯難控制的是呼息,越漸急切與沉重,隨著她越發顯然的顫慄,逐漸滾燙起來。

    終於,他解開了女子衣衫,似乎這才許可她倒臥,無力地癱軟。

    唯余一件綃紗胸衣,做為僅餘的遮擋,可身體的曼妙曲線已經顯露無疑。

    旖景混混沌沌中,似乎覺得自己被翻轉了身子。

    虞渢微微有個停頓,目光看著她坦露的大片背脊,脊背的線條依然那般秀美,凝脂般的肌膚讓他再難忍耐。

    吻從項窩開始,一寸寸地滑落下去,他用親吻解除了兩人間唯一的遮擋與障礙。

    女子因為孕育的緣故,身體越發豐盈熟潤,但他這時還不知道這層緣故,直到那越發灼熱的親吻讓她難以忍耐,堅持又翻轉了身子,那完全解除襟禍的豐盈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坦露在他的視線,挺翹之處,兩點櫻紅那樣燦爛,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慄著,又像嬌羞又像熱切地期待著他的採擷,他的喉間頓時像被火星燙熱,引發了一個難摁而又急切的吞嚥。

    旖景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她這時腦子一片空白,但他突然的停止顯然讓她空虛與不安,微微睜開眼,眸子裡卻是一片迷亂。

    幾乎就是在那一瞬息,他的唇舌終於落了下來,目的明確地朝向那誘人的櫻紅,一挑,然後一咬。

    他聽見她在呻吟,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個明顯的迎合。

    於是他的唇舌就越發肆無忌憚。

    她越來越不能忍受被他挑逗得沸騰的**,不甘只是等待,原本停在他肩頭的手掌也開始游移,沿著他的脊樑撫摩下去,他肌膚上清冷的溫度讓她略微有些清醒,酸澀與疼惜又侵襲上胸口,於是她的掌心落在他的髮鬢,阻止了他的親吻,她看著他的眼睛,目光裡有層濕霧,她微微撐起身子,舌尖挑開他的唇齒。

    長長的親吻,是她熱切的邀請,兩個身子總算結合。

    一剎時,兩人都有明顯的顫慄,這回他再也無能維持柔緩的節奏,太久的期望讓他沒有辦法摁制迫切,前所未有的,從一開始就沉淪熱烈,旖景顯然感覺到愛人的難捺,她回以毫無羞澀的迎合,他的喘息與她的嬌吟,在靜夜裡有若一曲急驟的琴瑟,餘音長久不息。

    這一次歡好前所未有的持長,兩人都忘乎所有。

    有時他也會緩慢下來,暫歇輕吻,用鼻尖輕蹭著她滲出香汗的鼻尖,看她情迷意亂的眼,這時他忍不住輕喚她的名字,一聲接著一聲,似乎毫無意義,只是確定這一切不是夢境,他們果然重逢,她是真的回到了他的生命裡。

    這一夜,似乎不知疲倦,纏綿恩愛沒有盡頭。

    後來,兩人在難以言說的情愫中達到了歡愉的頂峰,顫慄著緊緊擁抱彼此,他卻依然不願離開,直到擁著她漸漸平復了喘息,還是不願離開。

    這讓旖景終於覺得羞澀起來,輕輕推著他的肩頭,提醒出了一身的汗,似乎應該沐浴。

    他放鬆身體,壓在她的身上,懶懶地睜眼,目光掃過她染了霞色的靨面,舌尖挑開她的唇齒,把一個好字餵進了她的嘴裡。

    但他不曾離開的部位又灼硬地填滿了她的柔滑,沐浴的事只好延後……

    後來,當旖景再一次提出沐浴的要求時,兩人當真都已經精疲力竭,這回,虞渢倒是答應得越發乾脆。

    可讓旖景納悶的是,她分明沒聽他囑咐備湯,當被拉進淨房,卻見裡頭寬大的浴桶裡已經準備妥當,蔓蘊的白煙下水面浮著hua瓣,水溫正宜。

    像是發現了旖景的猜疑,虞渢從身後輕輕環摟,笑著在她耳畔說道:「為夫可是神機妙算。」

    旖景:……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寬了衣衫坐在溫水裡,任由她替他擦拭。

    浴桶是真的寬大,倘若她不一同進去,根本沒法「侍候」。

    虞渢知道旖景是一定有些窘迫的,他微微靠向桶壁,輕闔眼瞼,沒有看她。

    不過旖景總能感覺到窺視,可當她「捕捉」時,卻又次次落空。

    直到有回,她總算看見了他來不及掩飾的笑容。

    裝睡!

    王妃不滿了,忽生促狹的心思,小手往水下一滑,一不小心,觸及了敏感部位。

    她立即就撞進了他的眼裡。

    水面升騰的暖霧似乎蘊蔓進他的眼睛,可那濕暖的目光卻像瞬息浸透了她的眼底,心裡的一個地方,柔暖淺淺蕩漾開來。

    可羞澀還是讓她的手一觸即離。

    卻被他緊緊握住手腕。

    他傾身過來,清瘦的肩頭浮出湯沐,項窩的地方沾著一片柔紅,這讓一貫清雋的男子,似乎突地染上了妖嬈魅惑。

    他像是企求一般地喚著她的名字,卻並沒有將那懇請啟齒,眼睛又濕又亮,就這麼直直地鎖牢她的對視。

    旖景忽然心軟。

    他們分別得實在太久太長,就放肆一回,一回而已。

    她想起許久以前,被他半是強迫,半是引誘著看的那卷「春光無限」的畫冊,那些放肆的男女無比繾綣的姿態。

    她的面頰忽然燙得滲人,又覺得眼睛都濕漲起來。

    他還在喊著她的名字,嘗試著引導她的手掌。

    她輕輕歎息一聲,傾身吻向他的唇角,水下的指掌撫上了他又再灼硬的地方。

    有了開始,就無法停歇。

    人的身體在水裡變得輕盈起來,他的掌心似乎只是微微一托,她就毫無阻力地跨坐上來。

    旖景清晰地感覺到水裡的人身子驀地繃緊。

    然後她看到他眼睛,微微睜開,裡面不再有蘊繞不散的暖霧,卻更不似往常靜潭深遂,像是星宿的光影都沉淪下去,在漆黑的底層,幻發出千萬燦光。

    那樣的意亂情迷。

    唯有她能看到的他。

    她開始緩慢地扭動身子,這讓他重重一個顫慄,難耐地迎合上來,深深地喘息著,目光越發糾纏著她。

    虞渢看見她的妻子,挽得矮矮的髮髻已經散亂下來,一縷青絲浮在水面,一縷搭在肩頭,溫蘊的水氣讓她的肌膚越發瑩潤誘人,隨著她並不熟貫甚至帶著拘泥的動作,那水紋漾在胸口豐盈處,於是他的胸口,也有一陣一陣的暖漾漫入。她在笑,儘管雙靨嬌紅,但她的目光卻並沒有逃離,就這麼溫柔綣永地與他糾纏。

    他重重地吞嚥,想要拿回主動,卻被她輕輕的阻止。

    她搖頭,讓他靠在桶壁,然後開始吻他,避開他的嘴唇,沿著他因為後仰而繃直的脖子,跳動的血脈,到浮出水面的,一抹肩骨。

    她的吻就像溫暖的水漾,滲入肌膚,一下子就浸漫上心頭。

    更有她越漸熟練的動作,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悸動與快感,讓他緊緊扶住桶壁。

    一夜瘋狂,如此甜蜜與幸福。

    直到青蒼的天光染亮窗紙,帳中的兩人才相擁著真正睡去。

    醒時已是下晝,確切也不知是誰先睜眼,但因都以為對方仍舊未醒,故而一動未動,直到也不知是誰的小腹發出了響動,都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兩雙目光相遇,唇角都是一般舒展的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就像說好那般形影不離。

    他們會趁著風和日麗,攜手漫步於田間阡陌,有時會共乘一騎,到莊子裡一處矮坡觀賞落日夕景,午後在迴廊小坐,虞渢會烹水徹茶,旖景有時也會撫上一曲琴音為伴,有時兩人會聯手書繪,用丹青筆墨錄下歲月靜好,幾日間下過一場秋雨,他們依偎在窗前,聽雨打蕉葉,點滴聲中有時光漸漸消逝的悵惘。

    旖景有時候會親自下廚,在廚娘們的協助下準備他喜歡的膳食。

    虞渢竟也跟了去,看著妻子挽著袖子忙碌,眼神清亮。

    有時兩人目光一遇,不約而同的一笑。

    所有的一切與從前似乎沒有分毫不同。

    唯一讓旖景詫異的是虞渢對藥膳的態度,似乎不像過去那般排斥,甚至相當主動。

    「王爺什麼時候轉了性子?」有回她打趣地問道。

    虞渢笑而不答,埋首堅決地將藥膳用得一口不剩。

    越是美好的時光,越是有若彈指,十日轉眼而過。

    這日午後,灰渡趕來,帶來了錦陽的回音。

    旖景知道這樣的日子即將結束。

    「明日要見見戚氏了,旖景,咱們得回楚州。」虞渢不無遺憾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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