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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情殺戮,冷厲逼問 文 / 剎時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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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尖全是馥郁醉人的馨香,女子唇上的嬌甜毒藥般地侵入他的味蕾,剎時間,腦子裡一片空茫,他能感覺到自己從骨子裡生出的顫慄,炙流般地在血液裡奔走,指掌便不能忍耐,從她的鬢角滑向項後。{首發}

    舌尖無比留念,故而越發緩慢,他幾乎是竭盡全力才能保持溫柔,耐心地描摩著那朵櫻唇的柔美輪廓,品嚐著她呼息裡蝕骨的香甜。

    他對從不陌生,可是還是第一次如此動情的親吻。

    所以他珍惜,甚至有些惶恐,害怕她忽然排斥拒絕,又將他重重推開,所以他克制著早已焦灼難耐的,嘗試著讓她接受,然後與他一起沉淪。

    他尚且還在顫顫兢兢地青澀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終於如願以償,她似乎就已經耐不住這般淺嘗輒止,手臂猝不及防地環上他的脖子,丁香舌挑開了他炙燙又顫慄的唇。

    他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白光閃電般地刺入腦子裡,是什麼轟然一響後,所有克制就這麼崩潰。

    他翻身,盡佔主動,再無顧忌。

    無休無止的糾纏與索求,他完全沉淪在這個擁吻裡。

    指掌下意識地在懷中人的身子上遊走,從單薄的肩頭,到胸前的豐盈,隔著柔軟的衣衫,感受著她的熱情與顫慄,他再難呼息,倉促地擺脫了她的唇舌,貼在耳畔呼喊著她的名字——旖景,旖景,你可知道我是誰,求你……喚我的名字。

    她衣襟裡散發出來那誘人的體息如此致命,讓他再難忍耐。

    就當他用牙齒鬆開她的衣襟時,她的指掌也從裡衣探入,貼上他的體膚。

    大君身子頓時緊繃,狂熱的親吻這才暫歇,只那流竄在血液的炙燙越發瘋狂,轟然直衝天靈。

    可他聽見了她的回應,媚惑上揚嬌軟無比的語音。

    「殿下。」她學他剛才,一邊親吻在耳畔一邊輕喚。

    大君忽地睜眼,迷亂狂熱的眸色就像突然冰封。

    他摁住了她意亂情迷焦急探索的指掌,然後微微撐起手臂。

    燈火依然明亮,他微咪眼角看了好一陣,唇角輕輕一卷。

    這一個笑容如此媚惑多情,讓因為他突然停止的熱情正感惶惑的女子微微吁一口氣,回以一個無比嫣然的莞爾,用那盈盈秋波牢牢吸引他的雙目,纖纖玉指貼著他的衣衫,移向衣襟上的衿結。

    他的笑容越發妖麗了。

    他已經看清楚她的臉,不過小腹滾熱的卻並沒有退卻,反而越發灼燙。

    這說明什麼?

    女子淺呼一聲,是因為她的手腕突然被襟禍,然後整個人身不由己地被拉了起來。

    可他的目光還是那般溫情,讓她感覺不到威脅,只有越發沉迷。

    所以,即使被他拉得踉踉蹌蹌,離開床榻,摁在壁上,他滾燙的身子逼了過來的時候,女子還不可自拔地沉迷在這曖昧纏綿的氣氛中,沒有感覺到危險。

    「剛才,你可聽清孤在喚你什麼?」他問,鼻息燙著她的耳畔。

    黯啞滿帶的語音讓女子癡迷,所以她癡傻地重複著他剛才意亂情迷時不斷呼喚的名字。

    大君笑了,微微退了一步,看定眼前的女子。

    一隻手掌仍然撫摩在她的髮鬢,一隻手掌卻不動聲色地移向一旁的劍架。

    「鏘」地一聲,冷光橫逼,女子尚且不及驚懼,就看到一片紅光。

    然後才感覺到到脖子上的劇痛。

    但只是在幾息間,她再也沒有知覺。

    「來人!」大君將染著鮮血的佩劍摜在地上,退開幾步,有條不紊地除下染著殷紅的裡衣。

    兩個白衣侍女無聲無息地進入,冷眼晃了一眼倒地的屍身,只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便視若無睹,服侍了大君更衣。

    「清理乾淨。」大君冷冷甩下一句,走開幾步,兩手撐在牆上,低頭去看銅洗裡的清水映出他臉上的血跡。

    身體裡的灼燙依然沒有退卻。

    他自嘲般地一笑。

    原來他最熟悉的,只有她的嗓音。

    所以被這賤婢身上的迷情香昏亂了神智,產生幻覺與,卻被陌生的聲音喚醒。

    只有憑藉著嗓音,他才知道那不是她。

    大君猛地掬起銅洗裡的涼水潑在臉上,胡亂用白巾拭了一把,拂袖而去。

    綠卿苑裡的滿園翠竹,在春夜的軟風裡吟吟碎語。

    大君沉重的步伐踏著月色,飛快地接近蕭蕭竹影裡的燈火通明。

    旖景還沒有睡,正與盤兒說話,聽丫鬟眉飛色舞地說著西梁的風俗人情。

    錦簾外頭神色沉晦的男子頓足,手指已經挨上垂錦,卻僵持。

    他聽見她問:「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彷彿從前完全不知道這些,可是你說的清明、端午這些節氣我又分明曉得的。」

    「夫人原本就是才隨大君來的西梁,不知這些是情理之中,婢子也是聽新厥、舊辭幾個侍女說起,夫人與婢子一樣,從前都是生活在大隆。」盤兒解釋,也僅限於此,大君還沒有授意她可以告訴夫人更多的過往。

    大君手臂一揮,燈影迎面照來,他看見她靠在貴妃椅上,秀髮垂在水棠紅的春衫上,映襯得那張玉蘭hua般的面容沉靜如水,聽見響動後,驀然看過來的目光微微一訝,身子便下意識地離開了引枕,慵懶閒適一斂,飛快恢復了端正莊重。

    「出去。」大君揮手示意盤兒,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旖景那般倉促地起立,她瑟縮地避開目光,垂在身側的指尖清楚地顫抖著。

    他漸漸向她逼近,不許她後退,拉緊她的手腕。

    他想換作從前,倘若她還有記憶,一定不會退卻,會微仰著面頰看他,滿帶著冷漠與嘲諷:「你想幹什麼?」應當會這樣質問吧。

    而不是像眼前這樣,如此驚惶。

    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般,大君分明拉長了呼息,卻仍是這般急切侷促。

    血液裡的灼燙一寸寸地吞噬著理智,他的眸底漸漸又有狂熱滋生。

    「我聽說你在向盤兒打聽身份?」他的嗓音黯啞,感覺到她在掙扎,更緊地握牢了她的手腕,兩人之間,近在咫尺。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實在難以心安。」她嗓音裡帶著顫抖,彷彿驚懼不已,於是手腕又下意識地硬掙了幾掙。

    「我不想弄疼你,你別動。」他低頭,身影壓迫向她,唇角斜斜一挑:「你還在打聽和我之間的關係?」

    她的視線實在無處安放,顫顫兢兢地迎向他,眼角已經泛紅,須臾之間淚意朦朧。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那個倔強驕傲的丫頭,從不在他面前示弱的人,可是大君仍在這般驚懼與惶恐,不盡委屈的注視下心軟,但體內的焦灼越發難捺,他鬆開了她的手腕,卻搭向她的肩頭。

    「你希望與我是什麼關係,五妹妹?」

    「我不知道……」她後退,卻被他的指掌牢牢鎖定,他眸子裡的冷靜逐漸渙散,炙燙的目光讓她不知所措,他的逼近更具威脅,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血腥與重重的酒息,身子驀然僵硬。

    「我什麼都不記得,不認識身邊所有的人。」她的眼淚滑落下來,沒有再試圖掙扎與推拒,目光卻越發瑟縮與無助:「我覺得自己是你的囚犯,盤兒卻說並非如此,說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可是我不明白,我為何害怕你,你沒有加害我,可我就是害怕……」

    她的瑟縮讓他憤怒,讓他不甘,大君重重將人擁緊在懷裡,這回遭到了她猛烈的反抗。

    他低下臉去,體內的焦灼再難摁捺,他牢牢地把持住她的下頷,不讓她迴避,也不顧她滿面淚痕,親吻上去。

    血腥與酒意越發清楚地逼向旖景,下意識地避開他炙燙的唇,感覺到他急促的呼息響徹耳畔,旖景重重一推,往後一個踉蹌,卻又立即被他拉了回來,他的目光狂熱又冷厲,逼視著她:「你是真不記得我,還是裝模作樣,好讓我疏忽,侍機擺脫我?五妹妹,你再怎麼掩飾,可是你的冷漠與反感都掩示不了,你倘若當真失憶,何故還會這麼排斥!」

    「你別這樣,我難受,我真的難受……」她哭喊著,再一次堅決地避開他逼迫的嘴唇與強烈的氣息,重重喘息著,忽然整個身子屈僂了下去,發出一陣乾嘔。

    那聲音這般刺耳,無疑是對他的諷刺。

    大君冷笑,卻鬆開了指掌,看她蹲下身子,一手扶著椅柄,一手緊緊揪著衣襟,依然連連乾嘔。

    「五妹妹,你就是這般厭惡我,所以你沒有辦法偽裝。」他緊緊咬牙,只覺心裡又悶又痛,不知為何眼睛裡卻有酸漲,他搖頭,退後一步:「五妹妹,別再徒勞無功地妄圖蒙騙,我不會放鬆警惕,我決不會放你離開。」

    他想讓她絕望,就此不再裝模作樣,他希望她依然是從前那個倔強的丫頭,會對他冷嘲熱諷、唇槍舌箭,而不是畏懼,不是示弱,可不知為何,說出那樣一番話後,最終卻是他感覺到刺骨錐心。

    大君甚至不想在這房間多留一刻,不想再多看因為厭惡他乾嘔連連的女子一眼。

    拂袖而去。

    卻聽見一聲悶響。

    「五妹妹!」男子一個箭步上前,將滿面蒼白昏厥在地的女子摟在懷中。

    旖景雙目緊閉,臉色也漸漸青紫,對於大君的呼喚與搖晃毫無知覺,她的手臂無力地垂落,指尖尚餘淚痕。

    「盤兒,快去請良醫正。」

    男子橫抱起無知無覺的女子,直衝進內室,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一切的憤怒瓦解冰銷,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驚懼。

    他半跪在榻前,握著她冰冷的手掌,悔之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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