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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1見山是山 文 / 絞刑架下的祈禱

    賀穆蘭全是黏糊糊的極為難受,可即使是如此,讓她在素和君面前洗澡?

    若是給這大魏第一八卦王看到自己的女兒身,那全大魏的人都會知道她是個女子了。

    所以賀穆蘭只能不停的指揮素和君去拿著個,拿那個。

    後者雖然跑的飛快,但是臉上的哀怨明顯越來越重。

    大概是怕賀穆蘭身上的血漬和污漬太嚇人,亦或者是擔心弄髒了副帳,拓跋提把自己的私賬賞給她用了。這時候沒有什麼好的沐浴用品,南朝的貴族還可以用「澡豆」這種粉末擦洗身上,北方的士族則是製作出了「豬胰」這種東西,以供貴族享用。

    賀穆蘭得的胰子是庫莫提賜的,但看樣子,好像是用過的……

    難不成他覺得拿自己用過的東西賞人是信任對方?

    她找了個桶,把自己的雙手先浸在熱水裡,將指甲裡的污垢泡化,搓洗間她餘光一掃,發現那個從柔然軍中救回來的奴隸還在,忍不住問他:「你為何要認我為主?」

    「他們說我指引有功,所以沒有打罵我。可是黑山口不是我說的……」這孩子有種出奇的敏銳。「他們優待我是因為你的話,我阿母說,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拿,你讓我從柔然人那邊離開了,又穿了新衣,吃上了飯,我要報恩。」

    「可是跟著我,很難不做奴隸啊……」賀穆蘭歎了口氣。「我還沒有收親兵的能力,你可能要做好一陣子的軍奴,你想好了嗎?」

    「我……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已經不像是奴隸了。」他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任何知識,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與其說是「不想當奴隸」,不如說是「不願過奴隸一般的生活」。

    賀穆蘭聽了他的話就懂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心頭上的壓力更重了。

    不像是奴隸的生活啊……

    可真難辦呢。

    「你叫什麼名字?」賀穆蘭發現他的眼眸淡的很,「是哪一族的?」

    「我沒名字。」這孩子的眼神黯了下去,「我阿母是鮮卑人,我阿爺不知道是誰。我阿母喚我『小兒』,其他人喊我『惡鬼』。」

    賀穆蘭摳著指甲蓋的手頓了頓。

    若是這種情況,按照她曾經看過的穿越小說什麼的,女主角應該就會興奮地說「那以後你就叫什麼什麼了吧」,對方也會與有榮焉謝過主人賜名,然後從此用上這個名字。

    但賀穆蘭兩片嘴唇張張合合,最後還是丟下一句:

    「姓名大都是父母起的,不過也有例外。我有個朋友,和你一般是奴隸出身,他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殺鬼』。你想要叫什麼名字,你想好了,自己改了便是。」

    她將那髒水移到一邊。

    「你有了名字以後,我們便拿那名字喚你。」

    「我……自己起名字?」小兒呆住了。「可以嗎?」

    「可以,你自己起吧。」

    她將手中的桶往小兒手中一遞。

    「等素和君來了,你把這桶給他,讓他把水倒掉換桶熱水,然後守住門口,誰來也不准進來,能做到嗎?」

    還在到呆愣中的孩子接過了桶後,默默點了點頭,移到帳門口盡忠職守去了。

    賀穆蘭也沒法子,她實在是太髒了,這種髒污的程度,若是沒人幫忙,肯定是洗不乾淨的,遠的不說,換水就一定需要隨從來回提水。

    可是她的身份又決定了她沒辦法讓別人,尤其是素和君看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能讓這個奴隸守住門口,她速戰速決。

    賀穆蘭先把頭在外面乾淨的盆裡打濕,把有血塊的部分揉碎,然後脫光了衣服,用布巾隨意將身上一裹,進了浴桶裡開始揉搓。

    豬胰和現代的肥皂並不相同,是沒有泡泡的,好在雖然是豬的油脂做的,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氣味。

    由於去污成分是蛋白酶,作用原理大約是「加酶洗滌劑」這樣的東西,對油漬應該有奇效,但是去掉血污和泥巴卻沒什麼好用的地方,只能用手搓。

    賀穆蘭洗澡的布巾長不過一米多,只能堪堪護住重點部位,她弓著身子在澡桶裡忙活,越洗越急,門外則傳來素和君和小兒的說話聲。

    「主人叫你把這個水倒掉,然後換桶熱水。」小兒的聲音硬邦邦的。

    「你不過是個軍奴,居然敢指使我?」素和君惱羞成怒地說道:「你去倒水,我在這呆著!」

    賀穆蘭關心地豎起耳朵。

    「主人說你去倒,我守門。」小兒只認死理,搖了搖頭。「主人不讓人進去。」

    「你這話說的,不進去怎麼給大人送水!」

    「我不知道。主人直說不准人進,叫你換水。」

    「真是氣煞我也!」素和君一聲大罵,拎起水桶,朝另一頭跑了。

    賀穆蘭鬆了口氣,繼續和身上的泥垢戰鬥。

    沒過一會兒,賀穆蘭就感覺有點不好了。冬日寒冷,這又不是現代那種循環的熱水一直放,大木桶裡的水馬上就變得冰冷起來。

    她原本想著前世花木蘭都是忍著冷水洗澡的,不如堅持一把,無奈她在後世從來沒有過洗冷水澡的經歷,只是呆了一會兒就忍不住直打哆嗦,待到水沒了溫度,立刻跳了出來,拿布巾裹住身體,期盼著素和君早點回來。

    素和君是個情報官,又不是真的來當下人,找個好主子謀前程的。對他來說,真要有個主人,那也是拓跋燾那樣的英主,斷不會是一個小小的軍戶親兵。被一個奴隸所擋,又不許進入營帳,素和君心中升起了幾分怒氣,去換水的時候故意拖拖拉拉,等到了帳子前,時間都過去許久了。

    那奴隸還傻乎乎地站著,帳子裡花木蘭不停地在問:「去取熱水的素和君回來了沒有?」

    「沒有……」

    「回來了回來了!」素和君一聲大喊,提著水桶徑直上前。

    哈哈哈,知道我的好了吧?

    知道我的作用不可忽視了嗎?

    小兒還遇再擋,賀穆蘭在帳子裡喊了聲「讓他進來」,素和君頓時精神抖擻地斜瞟了小兒一眼,眼神裡是說不出的得意和挑釁,雙手提著水桶就一下子竄進了私賬裡。

    右軍新兵第一勇士,力能扛鼎的花木蘭啊!

    也不知道身上是肌肉虯結呢,還是筋骨結實!

    他馬上就可以一探究……

    ……竟?

    誰告訴他,花木蘭洗澡為什麼還穿衣服?

    賀穆蘭一邊哆嗦著一邊上前迎接他,隨手從他手中抄過木桶,將水倒入旁邊的大盆裡:「你來的太慢了,我,嘶,真冷,我還沒洗一會兒水就冷了,不得已只能爬起身擦乾了穿好衣服,否則一定要得風寒。」

    她裹著幾層衣服,將手放入水中:「不行,還是冷,這次你一定要跑快點!」

    這些凡人,一次居然只能提一桶水!

    想花木蘭以前幫素和君他們洗澡的時候,那都是一手一桶,跑的飛快!

    『要想得知答案,原來需要跑快點嗎?』

    素和君一咬牙,拿回桶,飛一樣的跑了。

    帳子門口的小兒看著他來來去去,輕聲問裡面:「主人,我能做點什麼嗎?」

    「啊……」賀穆蘭冷的邊打寒顫邊說:「你守著就行了。」

    她拿起大盆裡的熱水,兌著旁邊的冷水開始繼續洗頭,沒有一會兒,盆裡的水就黑了。

    這樣的結果讓她心中一慌。

    不會吧?洗個頭而已都這麼髒,那桶裡的水豈不是?

    賀穆蘭之前光顧著沐浴了,沒注意浴桶裡的情況,待伸頭看一眼後,整個人被打擊的不行,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

    她還嫌棄庫莫提「泥垢」髒的要命,這桶水再洗一會兒,不得婦科病才是怪事!

    天天騎馬,清洗只能隨便擦,她都懷疑日後自己這身子以後會不會生什麼病。

    想到這裡,賀穆蘭再也不敢「泡浴」了,打定主意等下素和君來了,乾脆就站在盆裡,像是其他人洗澡那邊,隨便沖沖就算了。

    雖然是洗不乾淨,可總比泡髒水好吧?

    可憐素和君累的氣喘吁吁回來,將那水桶送入帳內,卻見賀穆蘭對著木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滿頭頭髮全濕。

    「大人,我幫您擦頭髮,您趕緊進水裡洗一洗吧。」他慇勤的看著賀穆蘭,就等著他解衣。

    「不用,你去把我髒衣給洗了吧。」賀穆蘭穿著的是乾淨的衣服,將髒衣遞給素和君:「若是洗不出來,乾脆就不要了。」

    太髒了,洗不出來也是正常事。

    「哦……」

    素和君又看了眼賀穆蘭:「真不要擦頭髮嗎?擦背也行啊!」

    「真不要,你去吧。」

    素和君抱著衣服,有些納悶地看著賀穆蘭:「大人,你不會哪裡受了傷吧?受傷了要找醫帳比較好喲……」

    這小子,到現在還在拐彎抹角地刺探消息!

    賀穆蘭忍不住三兩步上前,將他領子一提,直接扔了出去。

    「快去快去!我也沒幾件衣服!」

    賀穆蘭的外衣和裌襖已經準備燒掉了,丟給素和君的是中衣。即使是冬天,血污這樣多的冬衣也會有細菌滋生、產生疫病的可能。雜役營清早去焚燒了關隘的屍首,她一身血污回來,若沒有庫莫提賜下沐浴之地和沐浴之物,還不知道她要洗多久才能洗乾淨身上的髒污。

    這時代,若一旦真的染上時疫,和躺在床上等死也沒多大的區別了。

    正是鑒於這點,賀穆蘭情願冒著被素和君知道身份的危險清洗自己。因為她更承擔不起小命不保的結果。

    賀穆蘭想著素和君應該走遠了,走到盆邊脫下衣服,開始忍著寒意用盆盛著熱水沖洗。

    幾次三番後,賀穆蘭看了看自己,覺得已經算是像個樣子了,正準備擦乾身子穿衣,門口的奴隸「小兒」聽到裡面沒有了動靜,有些擔憂地掀開帳子,向著裡面問道:

    「主人,你是不是不小心睡過去了?在水裡睡著會死的……」

    真的,他就曾聽過一個奴隸去河水裡提水,不小心跌倒在水中,因為太累而暈過去了,然後就死在水裡的事情。

    水裡睡著,真的會死!

    心中這麼擔心著的小兒,就和洗完了拿著布巾正準備擦身的賀穆蘭打了個照面……

    賀穆蘭心裡一驚,立刻摀住重點部位(下面的),皺著眉頭大聲叫道:

    「出去看好門!」

    完蛋,他一定是看到了!

    賀穆蘭心中七上八下。

    那種情況下,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她的身材和男人不同!

    事實上,小兒受到驚嚇不比賀穆蘭小。

    他捂著心口,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人世間最大的慘劇。

    他以前是聽說過,南邊……南邊有那種人……

    可是沒想到,自家新任的主人,竟然是這種人……

    賀穆蘭心如亂麻的穿好衣服,將私帳隨便收拾了一下,便邁步出帳。

    「你……剛才看到了?」

    她臉色蒼白地問這個奴隸。

    說實話,她幹不出殺人滅口的事情,所以發生這種事,賀穆蘭心中一團亂。她根本沒想到,幾乎什麼都沒做的自己居然能讓這個奴隸關心到她的生死問題……

    這根本不合理啊?她又不是人見人愛的瑪麗蘇!

    「……我,我看見了。」

    小兒跪了下去,幾乎將頭埋進土裡。「我看見大人您……您……下面……」

    賀穆蘭驚得倒退三步,她心情慌亂的像是已經被發現了罪證的罪犯,又像是看見了這個奴隸說出她女人身份後被軍中以「動搖軍心」為由斬掉的可憐人。

    他是奴隸又有什麼,除非她現在拔出刀將他殺了,否則他永遠握著這個把柄,就算她是主人也要受到要挾。

    如今他自然還順從於她,可以後呢?若是以後有一點點不愉快……

    賀穆蘭臉色又青又白,這讓小兒更加害怕了。

    他直覺中覺得自己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會有很可怕的結果,所以他只能蒼白無力地保證:「小人不會把大人下面受傷的事情說出去的。雖然大人沒有了□□,可是依然還是一位勇士……」

    咦?

    下面受傷?

    這輩子除了母親沒有接觸過女人、更沒有見過女人脫光了是什麼樣子的小兒顫抖著說道:「小的真的不會說。不會說……」

    他不停地低喃著這句話,但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某種預感,自己應該是不可能活下來了。

    賀穆蘭臉上的面色漸漸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她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種想法讓她的神色十分怪異,她頓了頓,又問他:「你和我說說,你剛才到底看見什麼了?」

    聰明人,這時候應該說「我什麼都沒看見」,但小兒甚至連這點聰明都缺乏,他只敢實事求是地說著自己的所見:「小的看見您下面沒有了……」

    賀穆蘭又羞又氣,又氣又鬆了口氣。

    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想來古人性/知識這般匱乏,這奴隸認為自己是個閹人也有可能。

    「……此事不要再提,誰也不能說,做夢都把嘴巴閉緊。」

    花木蘭在的那一世,被傳成了「巨物木蘭」,怎麼到了她這裡,就差點要變成了「閹人木蘭」了?

    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賀穆蘭看著這叫「小兒」的奴隸,將他扶了起來,聲音也放的溫和了點:「我沒有太把這件事當回事,但如果傳出去也不好,有礙名聲。你能明白就好,我不會因為這個為難你。」

    他是不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殺了?

    可是他是奴,他是主,想殺隨時可以殺,沒有人會過問的。

    那他說的就是真的?

    下面那麼重的傷,幾乎已經被連根切除了,他居然還能說「沒有太把這件事當回事」?

    這世上真有這麼堅強豁達之人嗎?

    小兒半信半疑地站起身,被賀穆蘭眼神裡的啼笑皆非和溫和刺的心頭一熱,心中已經有八成信了他是真的無所謂,於是連忙低下頭,不停地保證:「小人即使是睡覺,也會堵住自己的嘴巴,不會亂說的。」

    難怪新主人洗澡不許任何人進去。他以後會好好守住主人洗澡的地方的!

    「哪裡要做的這麼明顯,那你不是告訴所有人你知道什麼秘密了嗎?」賀穆蘭笑著搖了搖頭。「你不說就行了。」

    說了也沒什麼。

    不過是「閹人」花木蘭,總比「女人」花木蘭好。

    呃……

    就是說不定被素和君知道了,就不會去陛□邊做宿衛,而是立刻就能封官。

    宦官。

    「小人遵命。」

    小兒跪地長拜,謝過不殺之恩。

    「什麼遵命?」

    提著洗完了的衣服、擠眉弄眼著回來的素和君笑著和賀穆蘭說道:「大人,您的衣服我已經洗好啦……」

    其實是讓軍奴營的軍奴洗的,他只在一邊看。

    「大人不愧是好神力,連褲子都和別人與眾不同!」

    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八卦心得到滿足後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

    賀穆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素和君指的是花母特製的那種襠部加厚的褲子。這時代的漢人,最裡面的褻褲是開檔的,只有胡族騎馬,胡服縫襠。賀穆蘭的母親考慮到女人那裡嬌嫩,騎馬難受,就把襠部縫了一層又一層。

    前世陳節就是因為這個……

    不會吧?素和君腦補功力也這麼強?

    「……你想的太多了。」

    賀穆蘭一天受了兩次刺激,心累。

    「大人真是謙虛,若是一般男人,一定是到處炫耀了。我知道,大人已經夠出色了,若是那裡也把別人比下去,怕是有不少人要來陰損的。」素和君一副「我懂」的表情。

    「大人您放心,標下絕對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下次大人沐浴,就讓小的帳內伺候吧!」

    『他究竟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小兒楞乎乎地看著一旁喜笑顏開的素和君。

    『什麼褲子?什麼神力?』

    「真不需要,我也不過是個親兵……」

    「哪裡話,大人這種天賦異稟之人,怎麼會一直是個親兵呢。大人……」

    賀穆蘭被素和君的脫線引得心中又慌又亂,連忙抱頭竄逃。

    「將軍讓我整理完畢就去見他,我現在就去!」

    「大人,您莫走啊,我還想問問你平日裡喜歡吃什麼才……喂,大人!」

    素和君看著賀穆蘭跑走了,而一旁那個讓人不爽的軍奴直勾勾看著他,心中頓時不爽極了。

    「你看我做什麼?」

    此人眸淡,直勾勾看人時讓人心中有些瘆的慌。

    「小人不知道您說些什麼。」

    「哼,你是不可能懂的。大人的隨身之物,怎麼可能給你處理。」素和君將頭仰的高高地。

    不過得知秘密後特別想和人分享的心情把素和君撩撥的實在不行,所以他傲嬌了沒多久,就神神秘秘地低下頭,小聲和他說起:「看在你也是隨身伺候大人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點。我們大人那兒啊……」

    他對著小兒的下面努了努嘴。

    「是巨物!」

    「……」

    怎麼可能。

    他親眼看到什麼都沒有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我說了你不信?我告訴你,將軍那褻褲,下面是縫了一層又一層啊!為什麼要縫一層又一層呢?」

    素和君看著小兒怪異的神情,得意地笑了起來:「只有我這種善於推斷的聰明人才能從這種情況聯想到蛛絲馬跡。我們男兒褲子什麼地方最容易破?當然是襠部啦!越大越硬的就越容易破!要縫那麼多層,你想想看……」

    「咦?你去哪兒?別跑啊……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別走啊!」

    主人真可憐,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又不願啟齒,應該很痛苦吧?

    用那麼多層,是防止血滲出來?

    能在受了那種傷後還繼續征戰之人,才是真正的猛士啊。和他比起來,自己這種只知道拿同伴屍身當盾牌的賤/奴,真的只能苟且而活。

    誰也不知道小兒在想的是這麼慘烈的東西。

    當他聽到素和君問他「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時,他頓了頓腳步,突然回過頭,問了一句。

    「這位大人,您叫什麼名字呢?」

    主人說他可以自己取名字,可名字到底該怎麼取呢?

    他們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

    「我姓素和,名君。」素和君有些矜持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那為什麼叫君呢?」

    他點了點頭。

    「君,尊也……」他的名字是太常大人崔浩所起,意思是「德行好的尊貴之人」。哈哈哈,一個軍奴怎能理解他名字的含義!

    「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鷺官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其中必定有所緣由,出於好奇心的緣故,他立刻湊了上去。

    「告訴我吧……大膽,你居然不告訴我?該死!你這個小兒!你別跑!」

    「兀那小子,你腿腳怎麼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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