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可憐蟲潘一凡 文 / 月星魂
眾人邊吃邊聊邊客套，飯局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歐陽慕天回來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因為他眼睛看著地上，進了正廳之後都沒注意到潘一凡。
眾人都盯著歐陽慕天，只見他直直走到飯桌前才停了下來。
「慕天？」潘高看了眼北辰風雲，似乎在問歐陽慕天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然後就輕聲喚了下歐陽慕天。
「啊？」歐陽慕天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剛好面前有個空位，他就坐了下去，聽見有人叫他，他就隨便應了句。隨後，他似乎察覺到異常，猛地抬頭看向叫他的人，「外公？！」看見那人，歐陽慕天懷疑又驚喜的交出了聲。
潘高沒有留鬍子，但看見歐陽慕天總算有了反應，而且腦子不像有問題，他還是摸了摸下巴，「怎麼，兩年沒見，你連聲招呼都不打了？」
「怎麼會！」歐陽慕天急忙站起身來，繞過桌子來到潘高面前，當即就給他來了個跪拜禮，「孫兒拜見外公，不知外公在此，孫兒失禮了。」
「嗯。」潘高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道：「起來吧。」
歐陽慕天起身又回到座位上，「外公您怎麼來了？下回要是再來呀，您就提前派人通知孫兒一聲，孫兒也好去接您啊。」
「嗯？」一聽歐陽慕天這話，潘高卻有些不高興了，「怎麼，難不成以後你還要我這老頭子來看你啊，你就不能到潘府去看我這糟老頭？」
「啊！不是！當然不是！」歐陽慕天趕緊解釋，「孫兒不是這個意思！本來，昨日孫兒就準備去看您的，可是接連發生了很多事情，孫兒才給耽擱了。」
「哦？是嗎？不見得吧。」北辰風雲嗆他，「那昨日是誰那麼悠閒的去逛了勾魂閣啊？」
「嗯？」潘高聞言，如鷹般的銳利眼神盯住歐陽慕天。
顏汐等人都暗笑著看歐陽慕天如何回答。
「啊！這個···那個······。」歐陽慕天急的腦門都冒汗了，不知該如何度過這次危機。
「哼！都不讓老頭子我省心！」見歐陽慕天如此心虛又觸角的模樣，潘高就知道他將尋歡作樂放在第一位，所以就又賞了站著的潘一凡一眼，不滿的對歐陽慕天說道。
歐陽慕天注意到潘高的眼神，順著他剛剛那斜眼一瞟的目光，歐陽慕天這才發現正廳裡居然還有潘一凡存在，」一凡？你小子怎麼都不說話？看見我連聲招呼都不打。「他當即就出口訓斥的問道。
潘一凡還是個倒霉的娃兒。他無語的白了歐陽慕天一眼，「明明是你從人家身邊經過都沒看人家一眼，現在倒怨人家了。」
「啊？」歐陽慕天尷尬的撓頭。他剛從綢緞莊回來，綢緞莊的麻煩事果然不同尋常，他只稍微詢問了掌櫃，瞭解一下情況而已，就發現根本是有人故意找茬，所以他這才分了神，以至於沒有發現身邊的變化。
「綢緞莊的事情怎麼樣了？」北辰風雲懶得理會歐陽慕天這副德行，不過他今日這麼積極地去辦正事倒是出乎北辰風雲的意料。
「這個·····，」歐陽慕天頓時嚴肅起來，「雖然還沒弄清楚情況，但是，我想歐陽府的生意要有麻煩了。」
「怎麼回事？」潘高還不知道這些日子歐陽家在各地的綢緞生意受到了干擾，趕緊問清楚。
眾人也都看著歐陽慕天，猜測著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問題。
「各地綢緞莊接連發生諸多狀況，要麼是採購的布料質量較之前所看的原料相差甚遠，要麼有顧客上門鬧事，這些絕非偶然，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歐陽慕天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想到你還能想到這方面。」淡淡的一句話之後，北辰風雲就無視了歐陽慕天。
「那是！」歐陽慕天一時得意，以為雲在誇他聰明。
顏汐幾人見歐陽慕天竟這麼回答，都嗤嗤笑了起來，潘高則假咳了兩聲，抬眼瞅他一下，然後假裝吃起返來。
咦，怎麼氣氛怪怪的？歐陽慕天腦子是反應慢，但現場的氣氛明顯轉變，他當然察覺到了。環視一桌子人，目光停在北辰風雲身上，歐陽慕天頓的醒悟過來，當即臉色拉了下來，瞪著眼看著北辰風雲，「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誇你聰——明嘍。」有機會羞辱這個討人厭的臭男人，一旁的陌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插進嘴來回答歐陽慕天的話，還特意將『聰明』二字的音拉得老長。
陌汐那『誇獎』的話嘲諷味兒十足，白練也是個實在的姑娘，她忘了陌汐和歐陽慕天一向不和，一聽陌汐這麼說，以為陌汐不懂北辰風雲那話的真正意思，心直口快的她當即就糾正起來，「什麼呀，那話明明好像是說歐陽公子肯定想不到的。」
本來就對麻子臉醜女人的諷刺不滿、正欲發火的歐陽慕天沒想到白練也會這麼說，頓時被憋得啞口無言，雙唇緊泯，嘴角還微微抽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難看。
「練兒！？」顏汐小聲叫住白練，提醒她說錯話了，還在桌子底下重重掐了她腰間一把。
白練「啊！」的一聲痛叫，條件反射的就叫了起來，「姐姐你掐我做什麼了！？」
顏汐頓時尷尬的無地自容，看著白練的臉不敢移動半分。
「咳咳！」潘高假咳兩聲打破此時尷尬的局面，看著歐陽慕天，「既然知道有人故意而為之，那就查出幕後真兇，現在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從長計議。」
「哼！」歐陽慕
天白了陌汐一眼，接過下人取來的筷子，內心鬱悶的吃了起來。
陌汐全程則壓根就沒掃過歐陽慕天一眼，就連挖苦他的時候都是在站著夾桌子中央的沒事。
「呼——」顏汐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裡還在嘀咕著：這兩個妹妹還真是不讓她省心。
「咕嚕···咕咕碌碌····」正在現場的氣氛逐漸恢復正常的時候，正廳內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
桌子上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相視一圈後就尋著那怪聲的來源看去，只見站在北辰風雲身後不遠處的潘一凡正雙手捂著肚子，目光還瞅著桌子上的食物，嘴中乾嚥著口水。那怪聲可不就是潘一凡肚子抗議的聲音？
見大家都突然看向自己，正神遊於坐在桌子邊大吃大喝的潘一凡突然就紅了臉，低下頭去不好意思接受眾人的目光審判。
「唉？你怎麼不過來呀？」歐陽慕天不知前因，奇怪地看著正在『害羞』的潘一凡，問道。私底下一凡和雲的關係也是很好的，畢竟潘一凡小時候做過雲的伴讀，雖然在朝堂上他是雲的下級，可私底下他們從沒有等級之分的，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潘一凡完全能在這裡吃飯的。
「老丞相，您就讓他坐下吧。」北辰風雲看著潘高，為潘一凡求情。
潘高冷哼了聲，目光嚴厲的看著潘一凡，「王爺都為你說話了，你還不過來?」
「是是，多謝王爺！」潘一凡如得大赦，激動地致謝北辰風雲，然後快步跑到了桌子邊坐下，但眾人此時因為將注意力投在他的的身上所以還沒動筷子，潘一凡也不好意思立即開動，只能低著頭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的食物，桌子下的雙手還握在一起不停的擦動。
見潘一凡如此，潘高更是不悅，「沒出息的東西！吃——吧——。」不高興歸不高興，但寶貝孫子正餓著，潘高內心裡還是很心疼他的。
「唉！」得到准許的潘一凡激動的夠嗆，接過青兒拿來的筷子就猛吃起來。
「哇！」看著潘一凡的吃相，陌汐真是驚歎不已，沒想到這個男的比她吃起來還要牛。而一頓飯之後，陌汐是完全的對潘一凡的食量倏然起敬了，真心的自愧不如。這個潘一凡吃了這一大桌子東西的三分之一，他肚子真是『海量』。
打了個飽嗝，潘一凡總算是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停止進食，滿足的靠在椅子上，雙手揉著還沒鼓起的肚子。
本來陌汐就對他敬佩至極了，腦袋一歪卻看見潘一凡那平平的肚子，頓時是呆的張大了嘴巴。陌汐可是除了名的能吃，可現在在潘一凡的面前，她十分十分的甘拜下風。
「既然都吃好了，那我們開始說正事了。」潘高站了起來，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停在潘一凡身上。
北辰風雲給了站在一側的胡媽媽一個眼神，然後也起身，對眾人道：「那，我們到那邊去吧。」說完就上去扶著潘高往正廳中央走去。
顏汐幾人相繼起身，紛紛到正廳中央兩側的座位上坐下。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過來！」已經坐定的潘高發現潘一凡還在桌子邊坐著，就衝他怒斥起來。
潘媽媽已經讓眾丫鬟收拾桌子了，那潘一凡卻苦著個臉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冷不防潘高對他大吼一聲，他被嚇得趕緊站起來。
其實，眾人那裡知道，哪是潘一凡不肯起身，只是他剛剛吃的實在是太多了，別看他肚子一點都沒鼓起，其實他撐的不行，現在連起個身都很難，稍微一用力，他就感覺肚子處很疼，像要爆開似的，所以才坐在那裡不敢動彈。
在潘高目光的『威脅』下，潘一凡雙手分別放在腰側，牙關緊咬，雙眉緊皺，雙腿用力、面具扭曲的起身，然後一步一步吃力的邁動雙腳向正廳中央走去。
說實在的，潘一凡此時的模樣著實像個十月懷胎、行動不便的孕婦，滑稽的模樣惹得顏汐想要大笑，但她硬是隱忍著那個衝動，將其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