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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四章 回憶 文 / 千木wx

    終於,

    「我認輸,酒鬼就酒鬼,老子不要跟你這變態繼續喝了!」八歧虛尾將酒壺砸在案幾上雙目血紅地看著帝心道。

    「我也認輸好了,酒仙這名字新鮮,姑且用用!」草煉放下酒壺,雖然動作輕緩,但眼角的鬱悶還是無從掩飾。

    帝心微微一笑,猛然將手中酒壺內的酒喝乾,然後站起身,面對著八岐家眾與乾坤二部,猛然將酒壺舉起「從這一刻起,我叫什麼名字!告訴我!」

    「帝江酒神!」這一刻,無論是乾坤二部殘豹腥虎,還是八歧家眾草煉虛尾都用他們的聲音承認了帝心。

    後來去到了南部領主聯盟。見到了那樣的一個女子,聽到了自己父母的故事。

    「真的是你,他的孩子——」素西大領主的手輕輕撫在帝心的臉龐上,聲音輕柔帶著溫暖。帝心就站在那裡,無法推拒這突來的溫暖,也不想推拒。

    「好久不見他了,他,你父親還好麼?」素西大領主微微一笑,拉著帝心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你果真是我父親的好友?」帝心開口問道,除了在獄界時亞涅講過的千家一部分往事,對於自己的親人與家族,她沒有一點瞭解。

    聽到帝心的問話,素西大領主的眼睛有一瞬間的灰暗,她輕輕拉起袖子,右手皓白的手腕上,有一個眼睛大小的暗藍色的字「瀚」。

    「你一出生便被送了出來,所以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父親的名字。就是千瀚,墨藍星海皆浩瀚。」素西大領主的眼神有些迷濛。似是懷念,似是憂傷。

    「可以和我講講我的父親麼?他是怎樣的人?」帝心對這未曾謀面的父親有著必然的好奇。

    素西大領主揮揮手。大廳內包括千機閣在內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她和帝心二人「孩子,讓我看看你的本來樣貌吧!」

    對於素西大領主,帝心完全生不出絲毫防備之心,點點頭,手指拂過那枚黑色的戒指,帝心本來的樣貌就顯露出來,黑髮如今已經有了披肩的長度,面目柔和下來更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在其中。

    「現在的你。跟你母親落雲真的很像。」素西大領主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聲音有些淒涼。

    然後那塊土地之上,帝心認識了另外一個至交好友——琉璃領主。他們從最開始的認識,似敵似友,一直到最後成為可以共同戰鬥的夥伴。

    「看我不像活人是麼?」女子嫣然一笑,剎那間滿目琉璃眩光。

    帝心一怔之下,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白皙的臉龐上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染上一層若有若無的紅暈,該死的啊。這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充滿了不可拒絕的誘惑力。

    「呵呵,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琉璃領主。」女子踏空而來,裙帶翻飛,說得俗一點那就是宛若九天仙女下凡一般震懾人心。

    帝心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子。還有那鋪面而來的泉水的清澈氣息。帝心臉上紅暈更甚,狼狽地後退了兩步,最終在殘豹和腥虎不解的眼神中堪堪站住腳步。

    「喂!」耳邊突然一陣暖暖的氣息。帝心驚訝之下身子已經跳出好遠,再看原地。那琉璃領主正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我說小弟弟,離得這麼遠要怎麼逃事情?」

    帝心心中叫苦不迭。對於美麗的事物。她簡直毫無抵抗力,眼前這琉璃領主簡直美的超過了一個境界點到另一個次元去了,她自然受不了了。

    你知道狐狸與虎的故事嗎?這是最開始見面,琉璃領主向她提出來的問題。

    「狐假虎威?」帝心暴汗,連這種寓言故事都有,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琉璃領主喳了一下眼睛繼續道「狐狸,無論其野心有多大,沒有老虎,它也只是空揮爪牙的小丑。而老虎,是天生的王者,野心越大則表明著它未來的成就有多大。」

    帝心聽著興趣十足趕忙追問道「那麼你的野心有多大?」

    「我麼?」琉璃領主輕輕閉上眼睛,似乎在看著自己的內心,思考著自己的未來,緩緩睜開雙眼,琉璃紫色與琉璃白色的雙瞳剎那間頃瀉出萬頃光華「我想讓琉璃佈滿整個世界,到時一切都會變得清澈無比。」

    有的時候,帝心真的感覺南部領主聯盟就是自己另一個家。在這裡不僅遇到了自己的小姨,甚至還有自己的大伯,化名麟東的大領主。

    「這小丫頭好像……」麟東都有些傻眼,可仔細看看,卻又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我的姐姐,落雲。」素西不慌不忙地接過麟東的話,繼續道「她就是你的弟弟千瀚和我姐姐落雲的女兒,本名千帝心,化名帝江。」

    麟東的腦神經已經當機!

    然後為了追蹤血脈魔陸十二家族,月兔一族聖獸月桂血液被盜一事,帝心一直追著黑衣人到了輪迴之眼。然後在這裡,她再一次的經歷了危機,至今猶記得,那一片火的世界。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帝心昏迷較早,所以對自己落入這樣的環境沒有一點印象。

    「這裡?就是大眼睛的中間紅洞啊!你被劍穿了,就直直掉進來了。我都快被你害成火烤麒麟了。」藍琪說著說著,看著帝心的眼神又幽怨起來。

    她的意思帝心當然明白,無非就是要多敲詐自己幾把武器。「你還能支持這藍幕多久?」

    「嘛,本來早應該支持不了的,但是這裡能量十分充足,我現在已經進入成長期了,已經能支撐很久很久吧!

    不過藍琪大人不願意在這裡多待,快想辦法出去!」藍琪嘟著嘴。瞪著眼生怕帝心會要長留在此一樣。

    帝心沒再搭理藍琪,她心中突然跳出了一個想法。最近數月自己一直忙於奔波。靜下心來修煉的時間很少,死亡囚牢那次雖然小有提升。但是對於自己未來的計劃還是杯水車薪。這裡的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再此多留一段時間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呢?外面的事基本上都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亞涅復魂術施行時機還不成熟,追擊黑衣男子必須要有極高的實力,且其身後牽扯太大,也不能急。唯一擔心的便是,自己突然失蹤,水姨千機閣那邊怎麼辦?

    帝心又掃了一眼四面火海歎了口氣,現在就算是章出去也沒那可能吧!

    「喂喂!你歎什麼氣!莫非你真看上這裡了!」藍琪著急了。

    「我們現在也沒辦法出去。不是麼?況且,在這裡我可以履行與你的約定了!」帝心知道只有這麼說,藍琪這丫的才會妥協。

    果然——

    「愛留多久留多久,不過要多給藍琪大人煉兩把劍!」藍琪的聲音都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與激動之情,真的懷疑這傢伙怎麼想的,這麼喜歡劍,一點也不可愛。

    帝心低頭在戒指中又翻了翻,最後拿出一卷古舊的書,書皮上是幾個暗血色大字「天古煉器手記」。這本手記正是帝心在蓮石會上獲勝贏得的獎勵之一,據說是教導如何成為天古煉器師的天古遺本。

    想想漆奈當時的話,還言猶在耳「天古煉器師,煉器不需血液。」

    當然被困輪迴之眼的日子。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孤獨。除了藍琪那個傢伙,她竟然還遇到了另外的一個人,說來也是血液緣分吧。

    你是誰……

    帝心身體一顫。她剛才似乎聽見有人在問「你是誰?」

    藍琪抱著自己煉好的兩柄劍正睡著,那麼說話地又是誰?帝心熄滅手上的火苗。望向聲源處,一片暗紅。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又是誰?」帝心反問回去,聲音加了血脈之力,生怕對方聽不見。

    「你,為何不親自來見見?」那個聲音清晰起來,是很好聽的帶著低沉磁性的男聲。

    帝心眉頭一挑,興趣與好奇並架湧來。

    「那麼告訴我,怎樣能見到你?」

    一年的時間,世間發生了很多的事。但是在輪迴之眼那一片火海之中,帝心可做的卻只有一件事,就是煉器,反覆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成功了!我成功了!」一聲清越的女聲想著外方的火海深處傳去,其中飽含的激動喜悅之情似乎也煽動著一片岩漿熱情湧動起來。

    房間的一角,一尊巨大的黑紅色煉金鼎前正站有一位身穿紅色皮甲,身材惹火的黑色長髮女子又蹦又跳,她的手中捧著一個短匕,看其上覆蓋的一層瑩白光暈乃是一件虛階的血器,但是女子似乎正是為著煉出了這樣一把匕首而瘋狂驚喜著。如果此時有位煉金術極高超的大師在此,看見這一幕說不定就會鬱悶的吐血。那尊極大的成色極好的黑紅色煉金鼎絕對是用稀有金屬火雲黑山石完全打造,在煉金鼎中已屬極高的存在了,可是主人卻是拿它煉出區區一件虛階血器便手舞足蹈,這不是明擺著暴殄天物嘛!

    不過,在這萬丈火漿地下除了這女子和他就沒有別人了吧!

    「帝江……聲音有點大……」一道低沉而極富磁性的聲音在房間外的火漿中傳來,煉金鼎前的女子一聽欣喜地抱著短匕扭過頭,看那白皙精緻的略有些成熟的臉頰,不正是在血脈魔陸上失蹤已久的帝心麼?不過此時的她卻是身著女裝。

    再看向那聲音傳來之處,只見火漿中一個健碩的身影正若隱若現,他全身沐浴在岩漿之中,肌膚似乎毫無所傷,他優的緩緩滑動著手臂似是在暢泳又似是在舞蹈。在火漿中他本是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隨後,一隻手指纖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探出了火漿,隨意的一劃像是掀起珠簾一般將火漿向兩邊分開,他的身影也終於是完全暴露在了帝心的目光之下。

    膚色很白,那是一種不顯冷淡的蒼白,身材緊致比例極好。肌肉不算十分發達卻隱隱透著危險的力量壓迫感,一頭暗紅色的凌亂長髮在身前身後放蕩不羈地垂著。同樣暗紅的雙眼散發著慵懶與野性的光芒,第一眼看去。他就像是高貴的太陽神,用他同樣高傲的眼神睥睨眾生;但再看之下,他卻更像是流落世外的妖精,俊美而不食人間煙火,用他暗紅色寶石一樣深邃的眼神去看透一切也藐視一切。

    看見他的突然出現,就算是帝心,白皙的臉頰上也閃過一絲緋紅,她轉過身沒好氣地吼道「喂喂喂!為什麼又不穿衣服出來!」

    「很熱嘛!」男子跳出火漿簾幕赤足走進房間,聲音無限慵懶。徑直走到帝心身邊將她懷中的短匕取過細細端詳。

    帝心則一下子跳開摀住眼睛「快點穿上衣服!快點!你為老不尊!」

    「誒誒!讓穿衣服就穿衣服,說什麼老不老的,我很老麼?」男子的話中霎時都是不滿之意。

    「活了一千多年了,你不老難道是我老?」帝心有心裡升起一絲逼視。

    「好吧好吧,你還真不知道尊老愛幼呢!」男子歎了口氣,無奈之意極其濃厚「我說,你還要站在那裡多久,衣服早就穿好了。」

    帝心拿開手,看見男子身上果然已經穿了一件寬鬆的暗紅色長袍。長吁一聲走過去,眼神緊緊盯著男子拿在手中的短匕「快點看看,成功了麼?」

    男子將短匕拿在手上,一會兒放於眼前一會兒置於鼻下最後又擱在

    在耳朵邊……

    「喂!」帝心抬起腳瞄準男子的屁股就要踹下去。

    「成功了成功了!」男子急忙吆喝到。見帝心放下腳後才繼續到「在我這大師的指點下,你不成功都難哪!」

    「說重點!」帝心眼神一瞪,她現在急著想要知道成果可面前這傢伙偏偏不斷的吊著她的胃口。當真是欠修理!

    男子玩笑開過,臉上也帶起正色。他看了一眼帝心才道「所謂不需血液即可煉器的天古煉器法技藝極其精妙,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如何能夠不依靠釋放血液而製造出可以煉器的火焰。簡單來說便是把你的身體當成一個煉金鼎內的血火轉化器。將血液製造出的血脈之力不斷壓縮,最後形成實質火焰。一開始你自己練習,之所以失敗的原因便是你在壓縮血脈之力時並沒有剔除其中夾雜的靈魂之力,當然可能你之前所擁有的經驗就是血脈之力與心神的共同煉器可以打打提升煉器成功率與品質。但是既然要休息天古煉器法就必須捨棄之前從頭來過。書上所說的第一境界返璞歸真大概就是這個道理,現在你也達到了這個境界,算是入門了,今後的境界提升還是得靠你自己去領悟。我本人能幫你的也就僅限於此了。畢竟這天古煉器法就算是我也難以修成的。」

    帝心聽得很仔細,儘管在修習的時候聽過很多遍但是每再聽一遍,就會多一些感悟,真可謂是受益匪淺。自己這一段時間除了入門了天古煉器法,血脈實力也達到了血脈神者五品,正常的煉器術甚至已經突破到了聖階中品。

    帝心在為自己這些成就而自豪之時也注意到了男子臉上的淡然,問道其原因時,卻也只得到了一句世界很大,修行永無之境之類的話。這讓帝心也想起亞涅曾經的話「帝王血脈並非最強,卻是最特別的。」,看來自己現在所接觸的階層之上應該還有更高的存在。想著帝心的心中便湧現出濃濃的鬥志。

    「我必須要離開這裡了。」帝心看著男子言語堅定道。

    男子本是洋溢著微笑的臉頓時出現片刻的僵硬「是因為陸上的人和事麼?帝江。」

    帝心垂頭不語,面對這個相處許久的男人,帝心不知怎麼的有些話卻是說不出口。

    「你知道麼?我在這岩漿裡呆了將近一千年了,但是除了剛開始的數年,剩下的時間裡我一天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這裡啊——真的是個可怕的地方,無論你怎麼找怎麼努力,任何一個小突破口都不會被你找到。這麼久的時間我就明白了,想要離開這裡的念頭是沒有用的,這裡本來就是世界上最舒適的牢籠。無法逃脫的永生牢籠。」男子說著暗紅色的眸子浮現出一絲絲的黯淡。

    「雀……」帝心輕聲叫著男人的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是假的就像男人也知道帝江這一名字是假的一樣。但是他們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一顆真誠的心。所以名號是什麼又有何防,反正一個是一千年前的人一個是一千年後的人。世界本沒有交集。

    雀的身子一震,緩緩看向帝心,嘴角漸漸勾了起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很想一直和你生活在這裡,但是我更想跟著你一起出去,看看你說過的銀河原上最美的夜空,還有你的朋友們。一千年後的世界是怎樣的,你的世界又是怎樣的,我迫切地想要出去瞧瞧!」

    「雀!」帝心幽深的黑眸一瞬間點亮起來。她從來到這岩漿火海的第一時間直到現在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否還能回到陸上世界,因為她堅信只要有足夠強的意志,再艱難的事哪怕是大地之力都要臣服於此。

    「等著我,我會回到你們和我共同擁有的世界!」

    一年的時間,她該回到自己的夥伴身邊了。因為她知道,他們一直在大陸之上等著她回來。

    血脈魔陸之上。

    夜空下的銀河原,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棵璀璨的黃金樹下並排躺有兩人,一頭金色和淡金色的頭髮柔順得鋪在草地上與片片銀葉想照映。

    「魯比奧,我剛才聽見她的聲音了。」契修斯望著絢爛的星空。澄金的眸子滿是喜悅的光輝。他身旁的魯比奧翻了個身,睡得正香甜。

    「她說,她快要回來了。」一片銀葉落在契修斯的額頂,他將它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夜裡無風。星,月;草,樹都是他對她思念的聆聽者。

    獄界地獄。

    披著外袍的漆奈站在殿外望著獄界的紅色月亮。紅色是與她毫無聯繫的顏色。但是現在哪怕是看見一本書又或者是一片虛空,都能想到她。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我一直。都會等著你。」漆奈輕輕呢喃著,血紅的雙目與那紅月彼此共鳴。

    「佩迪魯納斯?」小洛站在漆奈身後叫著他的名字。

    漆奈轉過身,拍拍小洛的頭轉身離開,臨走頓了一下腳步道:

    「凱洛貝羅斯,明日我們啟程去輪迴之眼!她快回來了!」

    小洛一愣,沒有多問只是猛點著頭。

    帝江城。

    「副城主!」亂雲走到站在窗前的銀蟾身後。

    「亂雲,帝江城先拜託你了,我即刻趕往輪迴之眼。」銀蟾的臉在月光的點綴下冷靜而柔美。

    「可是帝江城主有消息了!」亂雲有些激動。

    銀蟾搖搖頭,將手貼於胸口輕聲道「不知怎麼得,我的心似乎在告訴我帝江他快回來了。」

    亂雲神情一凜,彎下身子「遵命,亂雲在帝江城恭候二位城主回歸!」

    銀蟾點頭,身形一閃與外面的月夜

    融合在了一起。

    輪迴之眼外。

    亞涅捧著古書默默念道。

    碎碎長風起,帝欲乘火歸。

    將夜入月廓,星聚把酒催。

    少寒少殘雪,多情多陽葵。

    一日一夜想,幾世幾輪迴。

    看著月光,我,一直在等你。

    但是在那樣的一個地方,終於有了出去的希望之時。那個被困了一千年的男人,卻甘願把這個自由的機會留給她。

    「帝江,這個壁障應該不是打不破。而是它的自我修復速度太快,我有辦法,你等著。」雀將帝心拉開一些,也不管她是否聽清楚自己所說地話只是快速的抽出一把赤紅色刀鋒的精美華麗的短匕將自己的左右手掌劃破。赤紅色的血液不快不慢的緩緩滲出。

    「以雀之血,召朱雀之力。」雙手緊緊貼於頭頂的壁障之上,外界已經更深露重,墨黑的夜空只看得見孤寂的月散發著孤寂的光。

    帝心是在一片赤紅色的光芒中清醒過來得,可是還不待做出任何反應,便受到一股巨大的外力推舉,身子直線向上飛去。

    「帝江,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未來的道路是成為帝王的道路。就好比這天上惟一的月亮。我是不能同你爭輝的星星,所以繼續留在這裡。或許會更好。」看著帝心已經越過屏障的身體,雀釋然一笑。身子一顫便向著下方的火海岩漿陷去。

    永別了,帝江,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永世不忘。雀閉上眼睛想要留住最後一眼看到她的全部容貌。但是本下陷的身子卻突然止住了,胳膊上傳來的溫暖與壓力迫使雀不得不睜開雙眼,暗紅色的眼眸裡隨即倒映進一個滿面怒容的英氣女顏。

    但是她怎麼能允許。她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夥伴離開自己。是的她是自私的,她認可的夥伴,就要一直跟她在一起。

    「你開什麼玩笑!我允許你這麼做了麼?說什麼狗屁的月亮星星,我不是。你也不是。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感情更值得付出的,你既然要為我付出自由,我便是為了你的自由付出生命又有何妨?」帝心勉強站立與空中,手臂緊緊拽住雀的胳膊,屏障已經在收縮,帝心的一圈手臂開始飛濺出血液,一滴一滴打在了雀的臉頰上。

    「你是傻瓜嗎!」雀有些焦急和氣惱,卻不敢有絲毫的掙扎。只是怒目看著帝心。

    「明明說好了要跟我一起去看銀河原的夜景,看看我的朋友們,想食言嗎!」帝心毫不客氣地反駁,手上的力道更大。一臉堅決。

    雀默言了,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帝心落在自己嘴邊的血液,優一笑「如此。我們就最後拼一次,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帝心無聲而笑。看著雀的眼神無比堅定「不能食言!」

    帝心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錐心之痛,正在合攏的屏障此時費勁地切割著擋在其中的那段纖細手臂。想要將雀拽出來。可是下方強大的吸力也像毒蛇一般咬住雀不放。力量在飛速地流失。

    感覺到禁錮胳膊的力量在逐漸變弱時,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帝江,我……」

    「你是想食言麼!不要勸我放棄,那只會更加堅定我的決心。」帝心低喝道,毫不猶豫地又將另一隻手臂伸了下去緊緊拽住雀的另一隻胳膊。

    「喂喂,接下來你不會手腳並用吧!」雀突然笑道。

    「我只恨現在的我沒有三頭六臂!」帝心沒好氣道,無論她怎麼用勁都無法將雀拽上來分毫,雖然說還有屏障抵擋,但是只要能照拽出一隻手,應該就會輕鬆很多「雀,你真的該減肥了。」

    「一千年沒吃東西的人還能怎麼減肥!」雀神情誇張而激動。

    帝心一陣無語。

    兩人陷入了沉寂,苦中作樂卻並不能是持之以恆的樂事。他們都沒有看向彼此,似乎害怕從對方的眼瞳中看到與自己相同的恐懼。帝心忘了手臂的劇痛,想像著之前種種暢快的日子;雀也絲毫不在意腳下的深淵,而是回憶著這一段充滿特殊意義的日子。

    兩人的沉默並不久,卻像是成為永恆,烙印在各自的心底。

    「現在真想念首詩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雀苦笑了一聲,身子似乎又向下一沉。

    帝心的雙臂結實的肌膚早已被割的鮮血淋漓,森森白骨**在外,但是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痛意,比起這個,她似乎格外得珍惜這一段寧靜的時光。若是誦上幾句,也應了這景。

    瀾海銀波弄舟起,遙遙惜別無期。風信織曇錦,綿綿雨露自歎息。最是夢裡,總相遺。

    「只是我們的一切,都最真實。」雀無限感慨中,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緊緊纏住了。

    「你們兩個,還真無聊,藍琪大人早就看不下去了,還不快點出來!」帝心的身邊一頭巨大的幽藍色麒麟橫空出現,長長的牛尾一直纏繞在雀的身上,帝心頓覺壓力倍減。

    「藍琪!快想辦法!」難得帝心也有迫切想抓救命稻草的時候。

    藍琪幽藍色的大眼眨了眨,兩道藍光噴射而出轟在了下方看不見的屏障之上,隨之帝心明顯感覺自己的手臂上的壓力頓減。心中瞬間把事情想通。

    雀的實力雖然極高,但是這道屏障主要面便是下方所以攻克的難度極大也極費力。但是外面不一樣,相對脆弱的屏障輕而易舉便被藍琪破開了。

    「快成功了。再

    加把勁!」帝心雙手緊緊拽著雀的胳膊向上拉。藍琪也同樣用力。

    雀能從身體上感受到帝心和藍琪的努力,但是。腳下那愈漸強大的吸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他離開。原本還佔優的情況,霎時又扭轉過來。再這樣下去,帝心她們兩個也會被拖下來。

    帝心額頭上的汗水像是一粒粒碎鑽,在夜的黑暗中閃閃朔光。由於手臂的嚴重傷勢,她的臉色也泛著灰白,只有那一雙眼眸,依舊明亮,像是迷霧中的燈塔,帶給別人的永遠都是直線前進的力量。

    原本打算開口的雀緊抿住嘴唇,他已然明白帝江最重視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永不放棄朋友的原則,可以毫不猶豫選擇死,卻決不會愧疚餘生活。能認識這樣的小傢伙,自己在這裡被困一千年也不算是壞事啊……

    藍琪再次噴出一股能量將屏障轟開,已經不知多久了,她們能做的最大程度便是吊著雀在這屏障之間,不讓他重新被拉入深淵也不能將他拖進外界,這樣僵持著,直到麻木。再到置之度外。

    帝心幾乎已經感覺不到雙臂的力量,只是完全本能地拽著雀,讓自己依然能夠看清他的俊美容貌,與狂放的眼神。半屈著身子。帝心聲音微弱的講著話,說給雀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有一句詩這樣講。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明以為的是走到盡頭了的絕望之路卻翻然成一個環境優美的村子。新的希望與新的境遇,心得心境。

    還有一句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就算是已到絕望之處又如何?換一種心境依舊美好,只要不是孤單一人,又有何可懼?

    一直相信絕處逢生這一個成語,因為無論何時何地,心中超越一切的信念才是扭轉勝局的關鍵,相信麼?

    我覺得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你哪來的這些自信。」雀有些好笑,心底再沒疑慮,她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可以不相信命運的轉折,卻一定相信她!

    是啊,她哪裡來的自信。自己心裡當時是多麼的想放棄,那種疼痛與折磨,已經逼得她想要放棄了。但是給她自信的那個人,在這樣的關頭卻出現了,是的,那個男人他出現了,還有他的夥伴們,一起出現了。

    「因為有我在!」一道低聲響起,雀的肩膀上又多了一道拉力,舉目一望,來人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墨綠的眼瞳璀璨生輝。

    「亞涅!你怎麼在這裡!」帝心看著身旁的男子,震驚了,心中一下子充實起來,那是一種回歸的感覺。

    亞涅淺淺一勾嘴角並沒有說話。

    「我也在!」一隻修長纖細的手伸出抓住雀的胳膊,聲音清越!

    「銀蟾……你也在……」帝心的心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還有我呢!」漆奈從一旁伸出手,拍拍帝心的肩膀後拽住雀的另一邊肩膀。

    「老大!小洛快想死你了。」凱洛貝羅斯拽住漆奈的衣服眼淚汪汪地看著帝心。

    「大家都在,自然也少不了我啦!看我是不是更帥啦!」一頭金髮的契修斯將頭伸到帝心面前,只是如此欠扁的行為帝心卻難以升起絲毫的怒氣。她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朋友,無需問他們緣何在此,只要看見他們在,心底就安寧了,恐懼與黑暗徹底消散。

    她一直都知道,這些人才是自己心底最穩固的勇氣,因為他們在,自己才能一直毫無顧忌地向前吧!將自己的背後放心交給他們。

    「有你們在,真好。」

    曾經關於星月的思考,她是消極的,因為似乎找不出來共存的方式。但是直到那一刻,夥伴們一起抓住她肩膀的那個時刻,她知道了,星月可以共存的方法。

    沒有星子,只剩那一輪圓月。決不是孤獨地散發光芒,因為那無數的星子都融入其中組成圓月的銀輝。他們與她共築一個天空之王,一起傲視天下。

    這大概就是月與星永久共存的唯一之法!

    而帝心當然也知道,她的再一次出世,將會讓幾家歡喜幾家愁。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應該思考的問題了。因為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同時,她也需要給自己的夥伴們一個交代,給夥伴們一個真實的她。

    「你向他們隱瞞是為了什麼?是惡意想要傷害他們麼?是自私自利麼?是有別的什麼企圖麼?」

    是亞涅給了她坦白的勇氣。

    最後在眾人或是忐忑或是急切中,那扇房門緩緩開了,換了一身的黑衣的帝心依舊是女顏,走下樓來到人群中間,挨著打量一遍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是下來坦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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