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紅色喜帖 文 / 久石
第十二章紅色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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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當好官，三教九流都得有關係才行，沒關係也要結交。
葉羽心裡明白。
而懶蛋子說他喜歡劉小杏，忙咳咳一聲道：「瞎說什麼！劉小杏是劉小杏，我是我，你少亂說話！」
「師傅，我都看見您送她回家了，您放心，以後誰要是敢打我師母的主意，我懶蛋子第一個和他拚命！」懶蛋子嘻嘻笑著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過去：「師傅您抽煙。」
葉羽擺擺手，兩人往坡下走：「懶蛋子，你先回吧，我四處走走。」
「嗯，行，師傅那您慢走，別摔著，唔，我多嘴……」懶蛋子嘀嘀咕咕往山下走。
認為自己走的夠遠了，低低罵了一句：「麻痺的，沒想到這小子原來是個高手，我這頓大嘴巴子挨的真他媽的冤，要是哄他高興，把那刀法學下來，可太牛、逼了……」
……
葉羽忽然想到村裡的奧拓車還在山上，忙過去開車回到村裡，村裡已經沒人了。
葉羽出了村部已經是下午了，太陽稍微的偏斜。
大山裡的白天落的比較快，如果是住在山尖上還行，太陽落的慢，升起的早，但村子是在山坳間了。
他不禁暗忖：這麼小小的一個村子，竟然西有劉老歪，南有苗四賴子，北有懶蛋子，東有癆病鬼，中間便是村長潘大頭。
小小的村落就跟金庸筆下的南帝北丐東邪西毒中伯通似的。
如今這村南的苗四賴子被自己暫時穩住，沒惹出亂子來，而村北的懶蛋子算是被自己剛剛收服了，剩下的劉老歪不好對付，關鍵有劉小杏在，一想起劉小杏那醉人的模樣，葉羽心頭便是一跳。
剩下的中間的村長潘大頭，還有個村東的癆病鬼……村裡的刺頭就差這位自己沒見識了，不如去拜訪拜訪這個綽號癆病鬼的刺頭兒，心裡有個底。
打聽到了癆病鬼的家，葉羽剛到大門口，心裡就一顫，兩間土房，房簷子都塌陷了，破敗的木頭大門，窗子玻璃都壞了好幾塊，有的用塑料布蒙上的。
這……也太窮了吧……
葉羽走進院子，正巧一個女人端著個洗衣盆出來。
「你是……」這女人三十來歲，仔細看風韻猶存，一米六五的身高，蜂腰豐臀，胸前大饅頭傲然挺翹，只是穿的過於普通，但洗的十分乾淨。
丹鳳眼，面色白嫩，一股勾人魂魄性感氣息迎面撲來……
「咳咳……大嫂你好，我姓葉，是咱村新來的副村長。」
「哦，是葉副村長啊，快屋裡請，屋裡請坐吧。」女人忙放下盆，讓葉羽進屋。
屋裡面黑洞洞的，土牆壁沒有粉刷，地面也是土的，但屋內卻收拾的很乾淨。
進了裡屋，炕頭上窩著一個三十多歲面色慘白的男人。
還沒到立秋的時候，他身上卻圍著厚厚的棉被，相貌倒是可以，但眼眶深陷，極為無神。
「是……是葉副村長啊，咳咳……咳咳……對不起啊，我不能下地……咳咳……咳咳……」
葉羽呼出口氣，暗想這就是刺頭兒癆病鬼？
「不用客氣，我就是順便來看望看望，大哥這是啥病啊？」
葉羽說著話坐到炕沿邊。
那女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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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忽的發出淚花：「癆病，肺結核，都可他一個人身上得了，不能幹活，吃藥的錢都沒有了。」
這時那男人咳咳兩聲道：「唉……我屬於廢人了，但我媳婦一直還守著我，也不肯改嫁，我真對不起她……」這男人說著話眼裡晃著淚花。
兩口子眼淚都刷刷的落下來。
葉羽也感覺鼻子酸酸的，有些明白為啥村裡把癆病鬼放在刺頭上面了，家裡太窮了，窮的連賴子都不敢遭惹他了，看這樣子不碰都起不來炕，誰一碰就沾到誰了，屬於粘包賴那種了。
「葉副村長，讓您見笑了，對了，您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您就在這吃吧。」這女人說這話擦擦眼淚就要去做飯。
葉羽擺手道：「不用忙活了，我想問一下，你們這種情況，屬於困難戶了，也屬於低保戶，應該有低保保障金吧？」
「低保？」女人歎了口氣：「我們沒有低保……」
這男人苦笑一下，咳咳幾聲，抓了塊布擦了擦嘴，嘔出了一點點血。
「咳咳……我們一直沒有低保，倒是潘村長家裡領著兩份低保，還有村會計張國春也有低保……」
「什麼？」葉羽即使心態平和，也忍不住咬了咬牙：「潘大頭兩份低保？他算什麼低保戶？」
「唉，人家是村長，在村子裡是老大，和鄉長關係又好，剛才張國春長會計還來我們家了，說潘大頭的大丫頭快生孩子了，讓我們去明白明白，今年可能給申報低保，這明白明白就是隨份子了。」女人說完低下頭：「可我們家真沒啥錢了。」
葉羽咬了咬牙：「嫂子，你放心吧，你的低保問題交給我了，今年肯定給你家報上去，另外潘大頭結婚隨份子，你們家不用隨，這件事我來解決。」
「葉副村長，真的嗎？太謝謝你了。」這女人感動的兩眼泛著淚花，不自禁的手也握著葉羽的手，她的手軟綿綿的，細膩而修長。
葉羽臉紅了紅，這女人要不是太操勞，或者換一身衣服，簡直可以跟城裡的熟女比拚了，長相不錯，氣質溫柔端莊賢淑……太好了。
失神了片刻，葉羽忙罵自己瞎想什麼，鬆開女人的手：「嫂子，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幫你們。」
他前腳出了癆病鬼家。
那個男人咳咳兩聲，看著女人慢慢說：「秀兒啊，我活不多久了，村兒裡的男人都惦記著你，你都不樂意……唉，我看這葉副村長是個好人，不行，你跟了他吧，總比我這癆病鬼強啊，你打扮打扮也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似的，我感覺他能對你動心……」
秀兒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嘴抿著，用力的搖頭。
……
葉羽從癆病鬼家裡走出來挺不是滋味的，村子這麼窮的人家不幫助，養活這些村幹部幹啥？
村東地勢比較高，小楊樹村小學就建在上面，飄揚著國旗，葉羽想去小學校也看看。
這關乎下一代，極其重要。
到了校門口，裡面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而校園環境用一個字形容就是：破。
斷瓦殘恆，走進教室，一個男老師正在講課，而房頂漏了一個大窟窿，一窩麻雀嘰嘰喳喳的在窟窿的地方正在絮窩……
「您……您是葉副村長吧？你好，我叫王健林，是小楊樹村的校長，額……也兼任數學老師。」這人個頭不高，戴著瓶底厚的近視鏡，深黃的面容，四方臉笑的很燦爛。
他介紹著自己，又伸出手，在自己滌綸褲子上蹭了蹭，然後沖葉羽伸過去。
葉羽忙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感覺他手上滿是老繭。
「你好，王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你上課了。」葉羽客氣了一句。
王健笑著沖班級二十幾個學生道：「大家先預習，我陪著葉副村長走一走。」
學生都是村裡的孩子，齊聲答應了一聲，隨後開始低頭看課本。
兩人走出門外，葉羽問：「王老師，咱們村一共幾個老師啊？」
「嗯，算我三個老師，我是校長兼任數學老師，語文老師今天有事兒沒來，另外咱村有個林技術員，是鄉里大學生知識入村派來的，是教咱農民科學種地種果樹啥的，她看咱學校老師太少了，也答應明天過來兼任學校的美術和音樂老師。」
「哦，是這樣啊。」葉羽左右看了看破敗的校舍道：「王老師，王校長，咱學校都破成這樣了，怎麼不報到村裡啊，也應該報到縣裡的教育局，這得建設啊。」
王健林唉了一聲：「報了，年年報，年年縣裡和村裡都說沒錢，咱這夏天還算好的哪，冬天的時候學生就更遭罪了，在教室裡面生爐火，但零下三十幾度，孩子們的手腳都凍得浮腫，看的人都心疼。」
葉林歎息一聲問：「王校長，這裡真夠艱苦的，你們每個月工資多麼？」
王健林撫了撫眼鏡，呵呵笑了笑：「工資？三個多月沒發了……」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教書啊？」葉羽問。
「我不教書，這些孩子就全毀了，挺一挺，困難可能會過去的。」王健林說著臉上又露出笑容。
「好樣的！」葉羽手落在王健林肩膀上：「放心吧王校長，你這的問題我會上報，如果上面不解決，我就報到市裡，哪怕我去找市長，也要把咱這小學校維修好。」
「葉副村長，你有這句話就行，很多村官，都不敢說這句話。」
王健林有些激動。
正這時，學校大門口處有人喊了一聲：「王校長，王校長在嗎？」
說著話，那人走了進來，撫了撫藍色的前進帽，走近了嘿嘿嘿乾笑了幾聲：「喂呀，葉副村長也來視察咱村小學來了？正好，我一道說吧。」張國春說著話從淺藍色滌綸面料的中山裝裡抽出紅紅的幾張喜子請柬。
「嗯，一人一份，咱潘村長大姑娘孩子滿月，大家去熱鬧熱鬧吃吃喜……另外……那個都意思意思。」張國春說著沖葉羽眨眨眼：「葉副村長，你新官上任，咋的也得二百元兒啊。」
葉羽深呼吸一口氣，真想把喜柬撕碎了，這紅紅的喜子，怎麼看都像是老百姓的血。
不過他鬆了一口氣，感覺乾生氣不是辦法，也解決不了問題，即使撕碎了請柬，一拳把張國春鼻樑打碎也幫助不了什麼。
這時，一個倩影走進小學校，她一臉的冷傲，穿著平底旅遊鞋，淡藍色牛仔褲，腦後紮著一隻馬尾辮，青春靚麗，身後背著一個背包。
這女孩兒快一米八的身高了，相貌俊秀，身材火辣迷人，讓人一見就ying。
她一見葉羽，忽的一愣，冷傲如同冰霜的臉上出現一抹朝霞似的笑容：「葉羽，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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