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什麼人?太不給面子了 文 / 伸筆碼良
早在下山前,老師就跟我講了如何識別道門中人。
道家,不是講究個,山醫命相卜嘛。
這裡邊,醫家古!意思是,道門醫家的人,接觸醫古文,古典文化熏染比較深,甭管年輕的,還是歲數大的,看上去都老氣橫秋,比較的沉穩。另外呢,山家傲,山家專指跟鬼神打交道的人,他們玩的是純精神世界產物,性子比較傲一些。
命家的娘!命家,講的就是全真這類修丹道的人。這類人,打坐,修行,講究個自身的龍虎調和,時間久了,就會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這個不是陰陽人啊,可千萬不要誤會,這是有成就了,真正的陽剛虎猛,才有這個相的。
至於相卜兩家,就是一個玄。
說話,表情,思想什麼的都玄乎,讓人感覺雲山霧海。
現在,眼麼前這個小道士,他就比較娘一點。看上去細皮嫩肉,脖子上喉結也不明顯。但讓人驚奇的是,他的一對眼睛份外有神,給人以神光內斂的感覺。
看了這小道士的模樣兒,我心裡感覺,他這二十多歲的外表,極可能是假的。這道士搞不好歲數比我都大!
思忖間,對方笑著就把我手裡拎的幾個包接過去了,隨之又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這麼,我跟了他,還有黃妹子一起,步入了道觀。
道觀外面看著好像是不大,其實裡頭規模很壯觀。
小道士領著我和黃妹子,左拐右拐,就來到了一排修建好的廂房,到了一間房的門口,小道士搶過一步,主動幫我把門拉開了,同時伸手將屋裡燈打開。
我湊近了一瞅。
屋子裡擺弄的很是素淨,格局類似酒店的標準間,洗手間,床,什麼的全都齊全。
我掃了一眼。
小道士朝我笑了下說:「先生請隨意,正常觀裡是四時起床早課,先生旅途勞累,請先睡下吧。」
我點了下頭,沒說什麼,直接進到房間,順手又將門關了,然後四下打量一圈,又走到床前,伸手摸了一下,發現被褥全都是新的。
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嘛。
當下,我沒管那麼多,把衣服脫了,逕直去洗手間,用裡面的熱水器,燒了點熱水,沖個熱水澡後,閃身回屋,上床,死覺。
說是死覺,其實也睡不著了。
車上全都睡飽了,另外,來之前在蘭州酒店也睡了好幾個小時呢,這會兒,精神頭,特別的足。
但被窩也讓我給捂熱乎了,我心裡正在掙扎,是放棄熱被窩起來,走兩路拳什麼的,還是就繼續在被窩裡死躺。
剛鬥爭了三四秒,突然門外來了腳步音,接著就響起了敲門動靜。
我歎了口氣,心說這是不讓我睡了。
撲騰一下,跳出來,找到了拖鞋穿上,三兩下走到門口,把門一拉。
一股子秋風吹來,我皮膚一陣涼的同時,我看到了黃庭鈺那對充滿了殺氣的眸子。
我皺了眉說:「搞什麼鬼呀,心這麼急,來,快進屋兒吧,被窩都讓我捂熱呼了。」
黃妹子冷冷:「你還真有心睡呀。起來,跟我出去轉一圈兒。」
我抻脖子瞅了眼天空說:「黑呼的,這蘭州又跟京城有時差,天亮早著呢,咱轉悠啥去呀。」
黃妹子咬了下牙:「陪我,轉悠,行不行?」
我忖了下:「行!但你得讓我把衣服穿上,這身兒,沒法轉悠!」我指著腰下的小褲褲,一臉坦然地對黃妹子說。
「給你三分鐘!」
砰!
門大力,讓她給關上了。
我撇了下嘴,轉身回屋兒,在兩分鐘內,把一身休閒戶外小行頭穿戴完畢,直接打開了門。
「請帶路吧!」
我倚在門框子上,一臉賤賤地說。
黃妹子瞪我一眼,沒說別的,而是抬頭塞給我一件黑呼的東西。
我一瞅:「什麼玩意兒?」|
黃妹子:「紅外夜視儀,走吧,帶你去看點新鮮東西。」
我拿起手中東西一打量,這果然是個類似望遠鏡的玩意兒。不過,看其結構,好像比望遠鏡複雜多了。
我搶了一步對黃妹子說:「哎哎,等會兒,這玩意兒,怎麼用啊?」
黃妹子停步,瞪了我一眼後,抬手拿起她脖子上掛的那個夜視儀式說:「你看,就這裡……」
一通的比劃,教會我怎麼使用後,妹子閃身,帶路,直奔後山去了。
這位練過太極的妹子,體力絲毫不輸小仙女。即便是開了一晚上的車,走起山路來,仍舊跟只小野貓似的,輕巧,敏捷,力量十足。
就這麼,走了足有一個小時啊,我們這才來到了一處山莊模樣兒的建築後頭。
這地方,位於兩山夾一溝的那個山溝溝裡,建築的樣式,你說是道觀吧,還不太像。你說是山莊嘛,弄的好像是個道觀似的。
眼麼前這個時間,四下一點的光亮都沒有,然後包括那個道觀裡頭,也是不見一絲的亮光。
黃妹子找了棵大樹,站樹後邊,調勻了呼吸後,她伸手在身上一通的摸找,找出了兩塊黑色的三角巾。
她遞給我一塊後,把自個兒那塊往臉上一蒙,然後在腦後一系,瞬間就蒙面了!
哎喲!
這是要跟我一起蒙面幹點什麼壞事兒嗎?
我心中一動,沒說別的,也學了她的樣子,用這塊黑布,把臉蒙上了。
蒙完了臉,黃妹子小聲跟我說:「這夥人,一會兒要舉行一個,請天光的儀式,在他們的說法兒中,早上起來的第一縷陽光,就是天光,請到了這個天光,人就會得到天上諸多仙神的護佑。」
我說:「這麼神吶?」
黃妹子白我一眼:「這個,你跟張大先生的師父說去,這跟我沒關係。現在,按我手頭掌握的東西來看,他們一會兒,得先派兩個人上山佈置一個儀式,我們跟在他們身後,看這個儀式,究竟……」
「人來了!」
黃妹子說到這兒,突然停止說話,然後一揮手,示意我就跟她一起蹲在了樹後的草叢裡。
伏低了身形,我學了黃妹子的樣子,把脖子上橫的那個紅外夜視儀掏出來,接著對著山腳下的那個山莊一瞅。
果然,後門位置,出現了兩個身材魁梧的身影。
這兩人,好像都是練過的,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出了後門,嗖嗖嗖,緊跟著就上山了。
黃妹子這時放下手裡的夜視儀,扭頭小聲說:「走,我們跟上他們。」
我點了下頭,整理一番蒙臉的黑布,緊跟黃妹子身後,嗖了個嗖嗖嗖,就奔山頭遁去了。
秋天了,山上的樹葉很多已經泛黃了,另外,天氣的確很涼。但我們跑動起來,絲毫不感覺到冷。走了五分鐘,停下來,望一望對方的蹤跡,我們跟著再走。就這麼走走停停,十五分鐘後,我看到這兩人在一道小陡崖頂端的平地上,停下了身形。
隨之,兩人把身上的大包放下來,接著又點了一根香。
這時,其中一人低聲說了一句:「好哇,師父說的沒錯,今早沒風。」
「嗯,沒風好,有風,吹亂了煙,就辦不成事兒嘍。」
兩人邊說,邊把包裡的什麼東西拿出來,塞在了平地上,一個類似篝火堆模樣的東西裡面。
我這時,朝前動了兩步,放下夜視儀,一手拄了樹,身體趴在了黃妹子的身後,我伏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他們在幹什麼呀?」
黃妹子條件反射般小聲回答說:「他們在放篝火堆裡放一種俱備強烈致幻作用草藥,但是由於這是在室外,草藥燃起後,根據輕微的風向,還有人群端坐位置的不同,來參加儀式的人,也會有不同的感受。」
「這樣一來,有的人,就能見到所謂的神仙。有的人,就見不到!這個,他們回去後,就說,有人有緣,有人沒緣,沒緣的,繼續修行……」
我聽了小聲說:「哎喲,這夥人有頭腦哇。他們不在屋子裡搞,因為那樣,草藥的濃度過大,人就都有反應了。他們選擇在室外,這樣,就會有時靈,有時不靈,有的人生了幻相,有的人就不會生幻相。這樣,存在了差異,就等於在信徒中間形成了競爭!」
黃妹子:「對!人都有很強的好勝心理,尤其這些成功人士,自然是不肯輸給別人,於是,他們會,互相比著,看誰信的深,信的誠!」
高哇!
單就這一手而言,就比我之前破過的那個小山廟主人,高出了好幾個層次。
這才是真正的邪教手段有沒有?
什麼是真正邪教?真正邪教就是讓人感覺不出,你信的是邪教!
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我感慨萬千地歎了口氣。
彼時,黃妹子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隨之她說:「你離我這麼近幹嘛?」陣圍諷技。
我一瞅……
呃,的確好近,好近,都已經貼上了!
我笑了下,鬆手拄樹的手,剛低頭,往後撤了一步。突然,黃妹子:「你拍我肩膀幹什麼?」
我剛想說,我沒拍你肩膀呀。可沒想到,話剛到嘴邊,我肩膀,啪!讓人輕輕拍了一下!
我一個激靈,同時心說。
這什麼人?太不給我們面子了,我們這是兩大內家高手啊,就讓你這麼給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