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冒牌大庸醫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這事兒,的確是氣人 文 / 伸筆碼良

    胡道長用費解眼神盯著我,足足盯了三分鐘,然後他說:「偷人?」

    我鄭重:「對,偷人!」

    胡道長:「你夠狠,人家偷人都是偷姑娘,偷漢子。你可倒好,偷一病老頭子。」

    我咧嘴一笑:「對,咱就好這口,怎麼地吧!走,偷去!」

    胡道長深吸口氣:「瘋了,瘋了!這貨,絕對是個瘋子。」

    我在胡道長眼中,一下就變成瘋子了。

    沒錯,我就是瘋子,我就要不走尋常路,直接偷人。

    當下,胡道長答應跟我幹壞事兒後,我倆又繞到窗根底下,抻頭朝裡瞅了兩眼,見沒什麼動靜,嗖嗖,施展輕身功夫,相繼翻過窗台,落進屋子裡。又借了閃進屋裡的朦朧月華,辨清了方向,又壓低身形,一路摸到了唐老爺子的臥室。

    門沒鎖,推門進去。

    剛遁到屋裡,就聽唐老爺子在火炕上直哎喲。

    我和胡道長小心摒了呼吸,湊近了一打量。只見老爺子把被子也蹬了,兩手緊攥了拳頭,老臉上一片的紫紅,鼻孔張著,吭哧,吭哧地往外喘粗氣。

    去他大爺地,這幫人心真狠吶,這是激素,把心火全給勾起來了。肝陽,心陽全活旺了,老爺子本就是火性體質,再提心火。這不要他老命嗎?

    我看了兩眼,給道長一眼色。

    胡道長一咬牙,轉身,弓背,撅腚。

    我則小心扶起老爺子,再一使勁,將老爺子放到了道長背上。末了,怕天冷,涼著老爺子,我還給他拿床大被蓋在了他身上。

    背人在身,胡道長小聲問了一句:「奔哪條路走?」

    我說:「來時哪條路,走時哪條路。」

    胡道長感慨:「多虧那三斤羊排呀,要不然,真心施展不了這背人翻牆的技藝。「

    我低聲:「休囉嗦,我等速速去也!「

    當下,我二人就沿來時路,一路慢行,路過馬老婆子臥室時,我還特意向裡瞅了一眼。

    這老婆子睡的很死,呼嚕那叫一個震天響啊。

    眼見無事,就又翻過了窗台,再收拾下痕跡,拭去鞋印指紋等線索。這才,沿來時路,又翻牆,躍出了院落。

    出了大院兒,胡道長重重舒口氣說:「咱去哪兒啊?這偷了人,先得找個地方安置呀。「陣團狀扛。

    我說:「去你的,小旅店。「

    胡道長:「那,那小屋兒!「

    我說:「速去,休得囉嗦!」

    胡道長搖了搖頭:「這要萬一,讓人告發,這要萬一,被警察盤問,我倆如何是好哇,如何是好。」

    我冷靜說:「道友放一千,一萬個心。這家人絕對不會報案的,我們先找個地方,給老爺子身上的心火洩盡了再說。」

    胡道長:「也是,也是。」

    說話間,胡道長領我在小胡同裡一陣穿行,來回,反覆地繞。好在,這都凌晨四點了,滿大街一個活人都沒有。

    就這麼來迴繞行,拐到了小旅店。推門進去,門口正對吧檯一大娘的探頭打量我們一眼說:「住店?」

    我說:「住店?」

    「幾個人?」

    我說「再開一個兩人間。」

    「身份證拿來。」

    我拿過去身份證的同時,我給胡道長一眼色,道長背人先行。

    我則在吧檯把押金交了,然後嗖嗖跟著上了樓。到二樓,找到一個小房間,道長開了門。進去後,直接就給老爺子放床上了。

    我這時,擠身進去,來不及打量房內情形,反手將門關了,又把燈打開。隨後湊近一打量。

    哎喲,這老爺子,一臉剛毅,面容瘦削,筋骨強勁,看得出是真正習武之人。只是,眼麼前,他好像要死了。

    唐老爺子牙關緊咬,兩拳攥的喀喀響,腦門上的大青血管子,一跳一跳的。

    我伸手又試了下脖子上的血管。

    砰砰砰!那個快,有力呀,說誇張點,都震手!

    胡道長擦把臉上汗說:「懸吶,這要再晚半步,這老人家,非得把腦血管給沖裂了不可。」

    我說:「休囉嗦,快施術,醫治罷。」

    胡道長聽了話,轉身就取針來用。

    三分鐘後,我見到了胡道長的家什事兒。

    我去,這個古老哇!我看了突然有一種時空的穿越感。

    一個小油燈,一個木製的針盒,一塊白棉布的手帕,外加三兩團不知擱哪兒撕下來的棉花。

    道長取了根長針,在油燈上細細一燒,然後拿白手帕,轉身就要認穴來刺。

    我一把給攔了。

    「這就消毒了?」

    胡道長一愣:「是啊,這不是消毒,你以為我幹嘛。「

    我說:「這個,這個,山裡頭行,你擱外邊,你弄這一手,容易讓人告的。來來來!給我找個針,咱們一起。」

    胡道長歎了口氣說:「沒辦法,我這手頭又沒得酒精,估且,只能這麼將就對付了。」

    「對付就對付,來,幫我找個三稜針,咱倆一起給老爺子行針刺穴。」

    胡道長:「你三稜針破哪一穴?」

    我說:「百會!」

    胡道長:「嗯,此法可用,來一起動手!」

    百會三稜點刺放血,針對高血壓有奇效。

    除外,膻中一穴配合放血,可破了胸中鬱熱,痰濕積蓄。

    至於胡道長,他以針功,行的又是隱白,內關,二間,厲兌這四穴。

    五分鐘後,我在老爺子腦門頂上,還有胸口都擠出了三四滴黃豆粒大小的黑血。

    而此時,胡道長已行過了一遍針。

    這時,道長又說:「我這要灸湧泉,以助針功,你等下先忍一忍。」

    我不解:「灸湧泉,忍何事呀?」

    道長:「等下便知。」

    好吧,那就等下。結果,等下,我果然知道了。

    唐老爺子呀!您這大汗腳,是病,得治呀。哎喲,那個味兒呀,不說了,辣眼睛……

    就這麼,我和道長兩人一通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總算是給老爺子血壓,火邪給清乾淨了。

    而當我喂老爺子喝下了兩大杯白開水後,老爺子身上透了一層汗,接著就沉沉睡去了。

    胡道長一臉疲憊地看了眼我說:「你先睡會吧。」

    我搓了把臉:「這屋兒,沒個睡,這麼著吧,我打會坐,回回神兒。」

    胡道長:「也好,打坐回神,要是得了法門,有了道行,恢復起來,比睡覺快。」

    我找了個旮旯,撲通往地上一坐說:「得了吧,要不也是閒著,索性啊,打坐吧!」

    說打就打,閉了眼,排空了心思。果然,就找到了當初在山裡打坐時有的那一絲感覺。

    很清靜,空靈,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什麼都不想,都不思考。

    對養生來說,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前提下,腦子什麼也不想,並且還坐著不動,即是大補。

    記住,一定要有精神高度集中這個前提。要是坐那兒發呆,犯困,這都不是養生,發呆是精氣神兒空了。犯困,那是體內濕氣太大了。這點,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坐了差不多三個鐘頭,天還沒亮呢。

    蘭州地處西域,跟北京有時差,是以我抬頭看了眼外面,以為還是半夜。不想,胡道長說了一句:「起來吧,都七點多了。」

    我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兒。

    接著,把屋裡燈打開,剛要轉身問唐老爺子怎麼樣了。

    床上,老爺子說話了。

    「多謝二位壯士相救!唐萬,有生之年,當以命來報二位壯士救命之恩。」

    聽到這話,我笑了,人沒事兒比啥都強。

    當下,我轉身搬了椅子坐過去。

    胡道長坐在床頭,把了把脈說:「還有點弦,數!這個,就得慢慢調嘍。」

    唐老爺子聽這話,哎……重重歎了口氣

    我和胡道長面面相覷。

    末了道長說:「老人家,你為啥鬧到了今天這般田地呀,為什麼呀?」

    唐老爺子仰了頭,突然咯咯地笑了兩聲兒,但很快,他笑聲就不對勁了,越笑,越淒涼,越笑,越苦楚……

    我和胡道長對了下眼神兒。

    這可別再瘋了呀。

    當下,我忙問:「老先生,老先生,您沒事兒吧,您這是怎麼了?」

    唐萬哈哈哈哈!

    暴了一串苦笑後,他說:「財呀!錢吶!這世上,最能驗證人心的,就是這個東西了!什麼都是假的,在錢面前!什麼親情,道義,什麼規矩,全他媽是狗屁,狗屁!」

    老爺子連罵了兩聲兒。

    罵完後,情緒又激動了。

    我和胡道長,緊忙上前,一通的掐把,這才算把他情緒給穩住了。

    隨後我說:「老先生,咱甭管受了多大委屈,咱不能生氣,咱要是生氣,氣壞了,那就順了壞人的心意了。咱得樂,得高興才對。」

    唐萬聞言搖了搖頭,接著他伸手拍了拍我手背說:「小娃子!話誰都會講,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是沒攤上這事兒呀!有一天,要是跟你一起過了幾十年的老伴,突然因為一筆大財,想讓你死。有一天,你沉了一輩子心血教出來的徒弟,當面掀桌子,罵你是老王八蛋,完了還把你師門中一輩輩傳下的至寶信物給偷走了,你氣不氣呀,氣不氣?」

    我聽了這話,跟胡道長對視一番。

    三秒後,我說:「我氣,我得氣的找不著北,我氣的都想殺人……」

    唐萬長歎說:「沒錯,我現在就想殺人,就想把這幫傢伙,全給宰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