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蘇文，結賬？ 文 / 尺長寸短
蘇文帶著震驚離開了。
不為別的，九豐餐廳作為京海知名的高消費場所，一張全部免費的紫金卡，價值不言而喻。
回去的時候，他再次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來了五個鋼崩。一桶泡麵三塊五，他很善意的又給尹澤平加了根香腸。
電話忽然響起。
「小詩，怎麼了？」蘇文有些奇怪。
小詩，全名劉小詩。
他的女友。
他們在大一認識，大二正式確定的男女朋友關係，現在兩人都是大四畢業。
「文哥，我爸媽明天約你在九豐餐廳吃飯，是關於我們的事情。」劉小詩在電話中告訴蘇文。
「什麼時間？我一定去。」
「上午十一點半。」
他看了看手裡的紫金卡，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十點半。
蘇文穿著正裝，打著領帶出門了。
九豐餐廳。
「老婆，一會怎麼讓那小子知難而退？」劉明遠撓了撓頭。
「哼，我早就想好辦法了。今天我之所以選在這裡吃飯，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差勁，他給不了小詩幸福，到時候自慚形穢之下，肯定就和小詩分手了。」蔡月梅嘴裡說著，她特意指了指眼前的菜單。
「老婆，我明白了。」劉明遠大喜。
十一點十分，蘇文到了九豐餐廳門口。
劉小詩看到蘇文走來，興奮地跑了過去：「你總算來了，我爸媽都等急了。」
蘇文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明顯還沒到十一點半，不過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沒有遲到，只是道：「那我們快點進去，希望你爸媽沒有生氣。」
九豐餐廳，一個精緻的包間。
蘇文看了看眼前的一對夫妻，這就是劉小詩的父母。
在蘇文上大學期間，也曾經見過劉小詩的父母，但是要說一起吃飯，這還是第一次。
「伯父，伯母。」蘇文欠了一下身子。
「坐下吧！」蔡月梅不冷不熱的。
「媽，文哥第一次和你們吃飯，可能有些緊張。」劉小詩開始為蘇文打起了圓場。
「他可不是第一次和我們吃飯緊張，他是第一次到這麼高檔的地方緊張才對，以他的生活條件，不知道一輩子能來幾次這樣高檔的地方。」蔡月梅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蘇文心裡微冷，臉上不好看了起來。
他見到劉小詩父母確實有些緊張，但是還沒有到那種被人看出來的地步。
蔡月梅如此說話，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作女兒的男朋友，似乎在她面前，自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蘇文也是有尊嚴的，他立即就想辯駁，但是劉小詩暗地裡拉住了他的手，感覺到手心裡面的溫暖，他一言不發了。
忍！
為了劉小詩，他忍了。
「好了，上菜了。」劉明遠看著服務員從門口走了過來。
他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浮現了一絲冷笑，重頭戲要來了。
八個菜，很精緻。
劉小詩看了看父母，她的眼力勁還是有的，這八個菜明顯不便宜，父母點這麼貴的菜，一會誰來買單。
「蘇文，你家在農村，可能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蔡月梅嘴上說的好聽，但話裡面滿是嘲諷，「你看中間這個菜，這菜的名字叫草茹蒸雞，選上好的雛母雞肉加上草茹經多道工序烹調而成。這道菜可是九豐餐廳的招牌菜，1888元一份，一點折扣都沒有。」
「這邊一道名字叫做蠔油鮑魚，軟嫩滑潤，湯鮮味美，一盤就是1999元……黃燜魚翅，一份2188元……銀耳素燴，一份1288元……羅漢大蝦，一份1999元……」
八道菜說完，屋內鴉雀無聲。
「媽，你點這麼貴的菜做什麼？」還是劉小詩打破了屋內的平靜，她有些抱怨了起來。
「貴麼？」蔡月梅冷笑了一聲，「蘇文，你說說這八道菜，哪道是你能吃得起的？」
蘇文沉默，他已經猜到了蔡月梅的意思。
「你就是一個窮小子，京都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們平時一頓的消費就足夠你工作幾個月的。不好意思，我說的還有些不對，你現在連工作都沒有，所以你連這樣的地方都進不去。」蔡玉梅的語言越來越惡毒。
「媽！」
「小詩，媽也是為你好。」蔡月梅指了指蘇文，「這個人給不了你幸福，他沒房沒車，在京都連個工作都沒有，你說他以後拿什麼養你，你打算跟著他喝西北風麼？」
「小詩，爸也插一句。」劉明遠開口，「現在不說蘇文沒有工作，就是他有工作，他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咱們就按一月一萬算怎麼樣？你看看京都現在的房價，五環外還三萬一平米，你們以後就是買個一百平的小戶型也需要三百萬，這需要他工作三百個月，也就是接近三十年，到那時候，你都人老珠黃了。」
劉小詩聽到這裡，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小詩，你們如果在一起，擺在你們面前的就是兩條路。」蔡月梅又道，「一條就是你們在京都困苦的活著，你不會有錢買化妝品，你不能每天出去吃自己想吃的東西，你必須每天下廚，必須每天為油鹽醬醋奔波，不出十年，你就和外面掃大街的婆子一樣，你的皮膚變的粗糙，你的臉變的蠟黃，你三十歲就像是五十歲的老奶奶一樣。到時候你的孩子是喊你媽媽，還是喊你奶奶，你可以自己想想。」
「不……我不要這樣。」劉小詩想到了可怕的情景。
「第二條路，那就是你和蘇文回老家。你應該知道蘇文的老家是什麼樣子，那裡都是一群未開化的刁民，他們還活在七十年代，在那裡生活個幾年，你和路邊小攤賣菜的大媽不會有多少區別，你想看到那樣的場景麼？」
「我……我也不要去那裡。」劉小詩攥住了蔡月梅的手。
「小詩，這就對了。」蔡月梅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媽在京都認識的熟人多，到時候給你介紹個家庭條件好的人家，你也不用活的那麼辛苦。至於這個蘇文，就算了吧！他不適合你。」
劉小詩眼睛裡還有淚水，她是被蔡月梅的話嚇到了。
「文哥，我……」劉小詩看著蘇文，一陣慚愧。
母親的幾句話，已然讓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給我三年時間，可以麼？」蘇文沒有和蔡月梅理論什麼，他看著劉小詩的眼睛問出了這句話，這是他最後的挽留。
「三年，給你三十年都不夠。」劉明遠叱道，「小詩現在不喜歡你了，你也別在這裡磨蹭了，滾吧！」
蘇文再次看了看劉小詩，發現劉小詩在有意躲避他的眼神。
「好了，我明白了。」蘇文站了起來，他再次看了一眼劉小詩，心裡在這段感情上畫了一個句號，只不過那顆心卻在滴血，「對不起，打擾了！」
劉小詩看著蘇文的背影，像是失去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東西。
「好了，結賬，咱們回家。」蔡月梅站了起來，「一萬多塊錢一桌的菜，真是可惜了，早知道這小子那麼好打發，就不點那麼貴的了，不過為了女兒，一切都值了。」
「服務員，順便打包。」劉明遠笑呵呵了一句，「不能浪費，是吧！」
「先生，打包可以，結賬就不必了，剛剛那位年輕人已經結過賬了。」服務員笑意盈盈道，她剛剛可是被那年輕人手裡的紫金卡嚇得不輕，據說那都是老東家發出去的，全京都不到三十張。
「蘇文，結賬？」蔡月梅大笑了起來，「那窮小子哪裡有錢結賬？你們沒有搞錯？」
服務員聽到這裡不樂意了：「女士，請你不要侮辱我們這裡最尊貴的客人，他確實不必用錢結賬，有我們九豐餐廳的紫金卡，他的一切消費全部免單，至於您說的窮小子，恕我實在不能理解，抱歉！」
蔡月梅聽到這裡，嘴巴張的老大。
一張九豐餐廳的免單卡，那是蘇文可以擁有的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劉明遠失聲吼了出來，他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幾百萬都買不到一張的紫金卡，難道我們還會認錯。」服務員鄙夷的看了看眼前的一對男女，她覺得自己遇到真正的土包子了，「飯菜都給你們打包好了，如果沒有什麼疑問，我去服務其他人了。」
劉明遠一家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
劉小詩急忙朝著門外追去，但是哪裡還有蘇文的影子。
回到宿舍，蘇文無比的失落，談了三年的戀愛，說好的海誓山盟，但是也抵不過別人的三言兩語。
「蚊子，怎麼了？」尹澤平問道。
「別煩我，我要睡覺。」蘇文爬上了床，而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道小身影學著大人的樣子歎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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