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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吃上癮 文 / 景颯

    「王爺,那卑職怎麼辦!」一個身穿巡城兵馬司服飾的士兵走過來,低聲問梁驍。

    「你是來跟府尹報告左相家著火的消息的吧!」梁驍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是啊!」士兵點點頭:「我們隊長叫我來給府尹大人報信,沒想到」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用遺憾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府尹大人。

    梁驍想了想,開口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們大人,先去刑部備案!」

    一個丫鬟拿著個紫檀木精雕而成的木頭匣子跑過來:「人參,人參來了」

    柳林波不由分說把木頭匣子奪到手中,打開後匣子裡邊鋪著一塊紅色的綢子,綢子上邊,靜靜地躺著一根小指粗細的人參。

    柳林波伸手從靴筒裡拔出一把藍汪汪的匕首,自從那天在家中遇襲,梁驍便找來了一把上好的匕首讓她時時刻刻放在靴筒裡,好用來防身。

    柳林波手起刀落切下一片人參,塞進中年男子的嘴裡,然後開口道:「準備烈酒,還有乾淨的細白布,拿紙筆來!」

    小丫鬟手忙腳亂地捧了筆墨紙硯過來,柳林波將宣紙攤到地上,就跪在那裡寫了個方子,厲聲吩咐道:「馬上去藥鋪抓藥!」

    「我去我去」一個模樣和府尹大人有七分相似的年輕男子抓起藥方,轉身就跑。

    柳林波用匕首割開府尹大人胸口的衣裳,露出插著匕首的胸膛。

    「酒呢?」柳林波抬眸問。

    馬上有一個丫鬟遞上一小壇烈酒,她把酒罈接到手中,沉聲道:「夫君,幫我把刀子拔掉!」

    梁驍毫不遲疑地照做。柳林波緊接著將整壇烈酒倒到府尹大人的傷口上。

    府尹大人的眉頭一皺,忽然睜開眼睛。

    梁驍見到他清醒過來,趕忙問道:「你為什麼要叫人把左相家裡中了冰蠶蠱的人集中到前廳!」

    「我沒有」府尹大人茫然地說著,突然扭臉四下看了看,當他看到一旁的小妾時,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只見他吃力地伸手指著那名小妾:「賤人你為何殺我!」

    「我」那小妾無端端遭到指控嚇得渾身發抖,滿臉驚慌的表情:「我沒有我沒有啊」

    府尹大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悄然闔上。

    柳林波神情平靜地從藥箱裡拿出一瓶傷藥,一股腦地倒到府尹大人的傷口上。

    「細白布!」隨著她的話音,一匹白布遞了過來。

    柳林波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捧著細白布的丫鬟,暗道這丫鬟也太笨了,這麼一大匹布,她怎麼往傷者身上裹,於是開口道:「夫君,幫我撕一條下來!」

    梁驍動手幫她撕了一長條細白布,然後幫她扶起府尹大人,給府尹大人把傷口裹了起來。

    府尹大人的正妻聽到夫君指責小妾對他行兇,顧不得形象撲過去揪住小妾的頭髮,便是一記耳光:「你個狐狸精,老爺哪裡對不起你,你竟然對老爺下如此狠手!」

    「我沒有,我沒有」那小妾委屈得嗚嗚直哭。

    「夫人,先不要發怒!」慕容清走過來,將那名小妾從大夫人的手中救了下來。

    小妾怯怯地躲在慕容清的身後,哭著說:「老爺最喜歡喝我親手熬的銀耳湯,所以我一直都在廚房裡,是聽有人說老爺出事了,我才趕過來的,真的不是我」

    「還敢狡辯,老爺都說是你了,不是你還能有誰!」

    柳林波在一團混亂中給府尹大人把了一下脈,然後鬆了一口氣,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才抬起頭,對梁驍道:「只要好好休養,府尹大人應該可以度過此劫!」

    梁驍扶著她站起身,沉聲道:「別吵了,來人,先把你們老爺抬到床上去!」

    府尹大人的兩位夫人頓時就不敢吭聲了,只是默默地垂淚。

    幾名差役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府尹大人抬到床上。

    梁驍又道:「去請個太醫來照應著,我們先走了!」

    府尹大人的兩位夫人小心翼翼地將三個人送出門。梁驍林波三人回到了府中,柳林波先去了寢室叫人燒了些熱水洗了個熱水澡,這一天奔波下來再加上剛剛救治那府尹,現在身上還有一股子血腥味,實在難受。

    梁驍和慕容清簡單的換了件衣服,站在院中回憶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梁驍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個人要如此大費周章,先給左相一家下了冰蠶蠱,然後再放火燒掉左相一家人,以她的易容術,就算不用冰蠶蠱把左相家滅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才對」

    慕容清此時已經聽他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講了一遍,他沉吟著分析道:「對一個擅長易容的人來說,最重要的是掩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等一下!」梁驍聽了他的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仔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開口道:「沒錯,這個人是在掩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他的腦筋急速轉動,思索著這一連串事件之間的聯繫:「能對左相下手的,只有他身邊的人,這個人聽說林波能解冰蠶蠱,於是易容成我的樣子去刺殺林波,結果被我府中的侍衛追到左相家的別院,我府中的侍衛還闖進了左相家小姐的房間,看到程小姐正在洗澡!」

    「但是根據林波所說,程小姐早就死了,最近出現在左相府中的小姐應該是假冒的,好吧!那咱們就來假設,此人易容成了程小姐對左相家的人下蠱,最後又把真正的程小姐的屍體搬了出來用以脫身!」

    「之後,這個人又易容成了京都府尹的模樣,吩咐人把左相家所有中了冰蠶蠱的人都集中到前廳,一把火燒了以後,又易容成京都府尹小妾的樣子,最後來刺殺京都府尹!」

    梁驍分析到這裡,一臉疑惑神情地搖了搖頭:「我也贊成你說的,一個擅長易容的人,最重要的是掩蓋掉自己存在的痕跡,而放火是最好的掩蓋痕跡的方法,可是這個人到底想要掩蓋什麼?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如果她想掩蓋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在她行刺林波失敗以後就已經暴露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對方是一個擅長易容的人,最後的這把火你不覺得有些畫蛇添足嗎?」

    聽他這麼一分析,慕容清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不禁認真地思索起來。

    良久他才開口道:「我覺得這個人似乎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她刺殺京都府尹,是為了把左相家人集中放在前廳的這件事情推到京都府尹身上,如果今天不是正好大嫂在,線索到這裡就斷掉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同京都府尹有關。雖然我們知道京都府尹是被人滅口,但是卻會追錯方向,因為我們只會去查背後的指使者,卻不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他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這人分明就是想給左相一家滅門,如果不是你從火場裡搶出了幾個人,如果沒有王妃大嫂出手醫治京都府尹,這個人的計策已經成功了!」

    慕容清搖搖頭,抬眸看著梁驍,神情無比凝重地說:「但是和左相有仇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陳年舊案,就算咱們想查也無從查起!」

    「無從查起也要查!」梁驍的聲音冰冷而殘忍:「此人傷了林波,我必須要他付出代價!」

    梁驍站起身:「咱們就先回去吧!左相的事情,明天再說!」

    回到王府,梁驍看到自己的房間窗子中,透出黃色的燭光,心中頓時一暖。

    他知道林波還沒有睡,還在等著他。推開房門,就見到柳林波坐在花廳的桌子旁邊雙手托著腮,正在傻呆呆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梁驍一貫冷冰冰的臉上,馬上揚起寵溺的淺笑:「怎麼不先睡!」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所以睡不著,想等你回來跟你說一下!」柳林波起身走過來,幫他脫掉身上的外衫。

    「什麼事!」梁驍好奇地問,剛想走去洗澡卻被她一把扯住。

    「你手上都被燒傷了不要沾水,坐下來我給你上些藥!」柳林波按他坐到桌子旁邊,端詳著他的傷口。

    因為沒能及時上藥,他手上的燒傷全都起了燎泡,她用銀針將他身上的燎泡挑破,將早就準備好的燙傷藥用棉簽子蘸了,動作小心又輕柔地幫他抹到傷處。

    柳林波這才猶豫著說:「關於左相家的小姐,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程小姐!」梁驍聽到她提及左相家的小姐,忽然覺得有些事情似乎可以串到一起。

    柳林波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只是不明白,這個人既然已經殺了她,並且決定易容成她的樣子,為什麼還要留著她的屍體,因為看她的行事手法,分明是想把左相一家滅門,既然是滅門,又何必浪費一隻冰蠶蠱,把那程小姐的屍體保存起來!」

    梁驍也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此時聽到柳林波似乎是在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整件事情,神情不覺凝重起來,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她沒法子把屍體運出來,為了讓屍體不要腐爛,才會用冰蠶蠱將屍體保存起來!」

    柳林波點點頭,似乎有些贊同他的猜測:「可是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此人曾經刺殺過我,我猜她應該是知道了我可以配製冰蠶蠱的解藥,才來刺殺我的,那麼,她為什麼要在已經知道我能配製冰蠶蠱的解藥的情況下,仍然對左相的家人下蠱,這說不通啊!」

    「其實說得通!」梁驍道:「首先,左相年輕時是五毒教的,五毒教最擅長的是用毒和用蠱,所以如果這個人選擇用普通的毒和蠱來殺左相一家難度很高,所以她用了冰蠶蠱,其次,左相當年曾經帶兵四處征討,本身武功也很好,他的子女武功也都不錯,咱們來假設,此人武功不高,除了下冰蠶蠱她沒有其牠的機會下手!」

    「所以,此人才會選擇先用冰蠶蠱,然後再將『屍體』集中在一起焚化!」柳林波終於在大腦中釐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她仍然有些沮喪:「可惜這個人如今逃掉了!」

    「先別管這個人了!」他促狹地衝她眨眨眼睛,起身抱起她進了臥房。

    *帳暖,良宵苦短。他知道,她一直都很想要個孩子。所以,他必須得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雖然林波說自己不能生孩子,但是就不會有個萬一什麼的?

    「呀!你身上的燙傷藥弄得到處都是,熄,熄燈」她在他的身子底下很不老實,卻仍然不忘提醒他熄燈。梁驍揮手熄掉臥房中的燭火。

    他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午飯以後,柳林波又重新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

    與此同時,左相的府中傳出一片爭吵聲。

    「你們沒有權力替我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當左相得知自己夫人竟然代他接受了辭官的條件後,兩個人吵了差不多一整晚。

    「你以為我願意接受那個丫頭的條件,你當時中了冰蠶蠱,我和兒子無計可施,那個丫頭說她可以救你,而這是唯一的一個條件,你讓我們怎麼選擇!」

    左相知道她沒有做錯沒有做錯,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地說:「這個時候讓我辭官,你們讓我怎麼追查給我下冰蠶蠱的人,此人不除我還有什麼面目活著,十四條人命,程府十四口人,就這麼被人一把火燒死了!」

    程氏一族二十三人,最後卻只活下來九個,除了他以外活下來的有三名妾侍,兩個兒子,還有三個孫女。

    左相狠狠的一拳砸到桌子上:「到底是什麼人和我有這麼大的仇!」

    左相夫人沉聲道:「不管是什麼人,願賭服輸,如今你真的被九王妃給救活了,咱們就得按照之前的賭約辭官!」沒想到柳林波的一巴掌還真管用,成功打醒了欺軟怕硬的相夫人。

    翌日。午夜,星辰明亮。窗外的竹林被微風吹過,響起沙沙的聲音。暖香閣中燈火通明。

    慕容清翹著腳坐在花廳的桌子旁邊,手邊有壺茶,自斟自飲的同時不忘同小丫鬟調笑。

    至於柳林波,則安靜地坐在臥房中的貴妃榻上,正在一針一線地縫著一件裡衣。

    梁驍進宮去查探了,本來慕容清也想一起去,但是梁驍說為了林波的安全起見還是讓他留下來等消息。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柳林波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出臥房,便看到梁驍正在把臉上的蒙面巾摘下來。

    「夫君,你探聽到什麼了!」她忍不住關心地問。

    梁驍神情凝重地衝她搖了搖頭,然後走進臥房,脫掉身上的夜行衣,換上柳林波幫他準備的衣裳,這才走出來坐下喝了一杯熱茶,開口道:「什麼都沒探查到!」

    柳林波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似是想起了什麼,有些絕望地說:「師傅教過我培育蠱王的方法,但是培育一隻蠱王,希望十分渺茫,有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培育出一隻,所以我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培育出一隻蠱王!這樣,才能與那幕後的主使者相互抗衡!」

    梁驍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慕容清說:「不管怎麼說,父皇母后的安危很重要,還是得深入進宮摸摸底再說!」

    慕容清忍不住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捏起嗓子,一副「小生怕怕」的臭德行:「拜託,大哥不要每次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麼!」

    梁驍「嗤」的笑了一聲:「少裝了,你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易容成宮女的模樣,就可以跟嬌俏的小宮女們睡在一張床上,等小宮女睡著了你就為所欲為了!」

    慕容清趕忙義正詞嚴地說:「你這個齷齪的傢伙,少要誣蔑我的清白,我的心裡只有她。對了,話又說出來了,林波的師兄不是易容術很高麼,扮女人會更像的!」

    梁驍不禁把臉一沉:「林波的大師兄他不會武功,保證不了自己的自身安危!」

    慕容清被他呵斥了一句,縮了縮脖子。

    梁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態度,語重心長地說:「這件事牽連的人太多了,本來我和林波想一直不回來的,可你也知道,尹相現在完全不能露面,也只有我們能出出力了!」

    慕容清垂頭喪氣地苦苦一笑:「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只能照辦!」

    柳林波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到底要慕容去做什麼?」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了一下,全都神秘地一笑,就見慕容清臉上的五官突然之間移了位置,一張屬於梁驍的臉孔竟然就這樣出現在柳林波的眼前。

    柳林波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慕容,你易容術這麼厲害我怎麼都不知道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須臾,慕容清的臉上的五官再次移位,竟然又變成了柳林波的樣子。

    就見慕容清不止臉上的五官變了,就連身材都變了,除了胸部還是平平的之外,同她的模樣一般無二。

    柳林波張了張嘴,驚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這和自己還有師兄的易容術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她沒想到,慕容清竟然也會這麼玄奇的易容術。

    三個人一起呵呵地笑起來,慕容清在眾人的笑聲中恢復了自己的樣貌。

    梁驍道:「這是慕容家傳的易容絕技,不但可以易容,而且還可以縮骨漲骨!」

    柳林波終於意識到他們想讓他去做什麼?不禁有些憂心:「萬一被發現了會不會有危險!」

    「管不了這麼多了!」慕容清道:「我們現在對對方一無所知,我們甚至不知道她在外邊是不是有幫手,不過據我猜測她應該還有手下才對」

    「所以,我才想讓慕容進宮,讓他易容成宮女的模樣,隨時監視慕容萱的一舉一動,看她都跟什麼人接頭!」最可疑的人就是她了。

    柳林波神情異常誠懇地看著慕容清:「那就拜託你了!」

    慕容清眼淚汪汪地說:「嫂夫人,我辛苦點沒關係,只要你們騰出空幫我找找我老婆就行!」

    柳林波忍不住被他的表情逗笑,但是笑了幾聲又覺得此時不是開心的好時機,神情又黯了下去。

    梁驍道:「既然這樣,你天一亮就進宮,我每天晚上都會進宮去找你!」

    「好吧!」慕容清答應了一聲,伸出胳膊打了個呵欠:「困死我了,我去找地方睡覺了!」

    把慕容清送走,柳林波不禁憂心忡忡地說:「現在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咱們找不出真正的頭緒在哪,我怕身邊的人會受傷!」

    「別擔心了,我會安排人保護他們的!」梁驍安撫她道:「別再多想了,去睡吧!」

    這兩日終於消停了,梁驍依舊雷打不動的上朝下朝。傍晚時分他終於回來了。

    柳林波幫他脫掉外衫,吩咐丫鬟們快些幫他準備洗澡水來,他雖是內功深厚,寒暑不侵,卻極愛乾淨,一到夏天每天傍晚必定要洗個澡。

    天氣熱,他不喜歡每天都泡溫泉,所以只好苦了那些粗使的丫鬟們。

    洗澡水很好準備,淨房裡有水缸,每天都會有人負責將水缸裝滿,至於熱水是早在爐子上煨好的,也不需要現燒。

    丫鬟在準備的時候,柳林波隨手倒了杯茶給他:「慕容那邊進展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不過最近似乎沒什麼大動作」梁驍應了一聲。

    就見梁驍勾起唇角一笑,一把勾住她的纖腰將她打橫抱起,並且大步向淨房裡走去,他笑得邪邪的,低頭睨著懷中的她。

    「呀!」柳林波低呼著,輕輕捶了他肩膀一下,臉孔一下子便漲得通紅:「我已經洗過澡了!」

    某人不要臉的說:「那就陪我再洗一個!」

    林波情知今天的自己是難逃魔掌了,只好咬著嘴唇提醒他:「你記得把門鎖上!」

    最近柳林波又恢復了從前的生活,每隔三天進宮去探望一次皇后,每次路上看著街上來往的婦人抱著孩子,她就各種羨慕嫉妒恨。

    呃,好吧!她只是單純的羨慕,嫉妒和恨都沒有啦!其實梁驍比她更喜歡孩子,只是他一直都不敢說。他怕她多想,更怕她聽了傷感。

    梁驍從宮裡回來後就看見她整個人蜷縮在床上,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心疼的覆上她的臉龐,脫掉了外衣側躺在了她的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柳林波匆匆地從床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身上穿的還是外出的衣裳,只是睡了一整天,早就皺得不成樣子。

    她低咒著穿上鞋子,跟在他身後進了淨房,一邊從水缸裡打水一邊埋怨他:「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我也在睡!」梁驍無辜地為自己喊冤,然後畫蛇添足了一句:「最近我很累!」

    她咬著嘴唇,滿腹委屈地瞪了他一眼,匆匆地洗了把臉,便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小丫鬟送了飯菜進來,他們兩個匆匆地吃了一點,便讓丫鬟將殘席撤了下去。

    柳林波坐在桌子旁邊,一臉的鬱悶神情:「都怪你,不早些叫醒我,這個時間,哪裡還睡得著!」

    梁驍笑吟吟地從衣架上的官袍袖袋中摸出一個荷包:「睡不著正好,有件事來讓你動腦筋,你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梁驍從荷包裡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裡邊是一種白色的粉末。

    柳林波納悶地伸出手指蘸了一點粉末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接著又伸出舌尖舔了舔,眉頭頓時緊緊地蹙在了一起:「這東西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味道怪怪的,聞起來和嘗起來都酸酸的,又不是可以要人命的毒藥,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東西的!」

    梁驍壓低了嗓音道:「是六哥在一個相府的侍女的身上搜出來的!」

    柳林波驀地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確定!」

    梁驍神情冷酷地點了點頭:「今天上午,韓玉發現那名丫鬟偷偷地將這包東西放到大表姐的燕窩粥裡,就偷了一些出來!然後第一時間告訴給了六哥」

    柳林波思索了片刻,突然露出堅定的神情:「把她抓起來,嚴加拷問!」

    梁驍答應了一聲,走出去安排抓丫鬟的事,留下柳林波獨自看著那些白色的粉末在傷腦筋。

    忽然,她聽到外邊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尹郡主披頭散髮地衝了進來,身上只穿著睡覺的裡衣,進來後她一把抓住柳林波的胳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妹妹,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柳林波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趕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九王爺,嗚嗚」尹冰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斷斷續續地說:「妹夫把我的丫鬟抓起來了,妹妹,我不能沒有她的,你幫我跟他說把那丫鬟放了吧!」

    柳林波頓時就明白了她為什麼會深夜跑來找自己,於是不著痕跡地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夫君為什麼會抓她!」

    「我也不知道,妹夫什麼都沒說,帶著人直接闖進我的院子就把她帶走了,妹妹,你跟他說說情把她放了吧!我真的不能沒有她!」

    柳林波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姐姐,我怎麼可能會說動他改變主意呢?」

    「妹夫那麼疼你,妳一定能說服他,我求你了,你一定要讓我他把我的丫鬟放了,不然的話我就死定了!」

    看著尹冰清哭的已經有些崩潰的樣子,柳林波柔聲道:「姐姐,妳想讓我去跟他求情也不難,但是你至少得跟我說實話,為什麼他抓了你的丫鬟你就死定了,一個丫鬟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尹冰清猛地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失言了,慌忙抬手摀住嘴巴,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柳林波不再講話,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等著她主動開口。

    尹冰清的身子突然開始發起抖來,一種巨大的恐懼感籠罩住她,她害怕地扭臉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已然是深夜,丫鬟都被柳林波打發去睡覺了,外邊空無一人。

    「妹妹,我不能說」尹冰清帶著哭腔開口。

    柳林波道:「姐姐,妳不把事情說出來,我們會有辦法幫妳!」

    尹冰清瘋狂地搖著頭:「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我會死的!」

    「你不說,我就沒有法子幫你救她!」柳林波雖然心疼大表姐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但是此時卻不是她心軟的時候。

    柳林波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尹冰清:「來,喝口茶吧!」

    「妹妹」尹冰清接過那杯茶,捏在手心中,卻只顧著忐忑,壓根就沒有心思喝。

    柳林波也不逼她,只是耐心地等待。尹冰清低著頭,淚珠一串串地落進茶杯裡,和金黃色的茶湯混在了一起。

    良久,她終於抽泣著開口:「原來我那丫鬟是萱貴妃的人」

    「什麼?」柳林波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她怎樣也沒想到,在守衛森嚴的相爺府中,居然會出現慕容萱派來的奸細。

    「那個丫鬟偷偷地在我的燕窩粥裡下了癮藥!」尹郡主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揚起可憐巴巴的小臉:「妹妹,你不知道那種癮藥有多可怕,我只要一天不吃加了癮藥的燕窩粥,就會好難受好難受!」

    「癮藥!」柳林波終於知道那些白色的粉末是什麼東西了,這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一定就是大表姐口中的癮藥。

    「妹妹,求求你救救那丫鬟吧!要是她被抓了,我沒有癮藥吃就死定了!」

    柳林波從她手中拿過那杯落滿了淚水的茶放到桌子上,然後抓過她的手腕給她把脈,卻絲毫沒有察覺異樣,相反的,她的脈搏跳動得異常有力。

    「姐姐,你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跟我說說,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尹冰清抽泣著道:「我本來也不知道她給我下癮藥的事,但是到了晚上,我開始不舒服,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種難過的感覺,就是很難受很難受,好像有爪子在撓我的心肝,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我拚命地喊,可是都沒人理我!」

    「後來那個丫鬟進來了,她問我是不是很難受,後來她就告訴我,她在我的燕窩粥裡給我下了癮藥,那種癮藥必須每天都吃,如果有一天不吃我就會難受,她說,如果我不聽話,或者跟別人說了,以後就沒有藥吃,只能永遠那麼難受,從那時起她就成了我身邊的大丫鬟,我什麼都要聽她的!」

    柳林波聽到這裡不禁生氣地說:「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和梁驍呢?」

    尹冰清委屈地說:「那段時間左相和父親的事情鬧得太僵了,爹爹根本就不許任何人出府。就算你去看我,她也總是在我身邊盯著我,我根本就沒機會說,後來她又故意給我斷了兩次藥,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我怕以後沒了癮藥會更難受,就不敢告訴你們了!」

    「對不起,姐姐,這麼久了,我竟然沒有看出來你不對勁」柳林波自責地向她道歉,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竟然會有人利用癮藥控制別人。

    尹郡主用力地搖了搖頭:「不怪你,她在我們家五年了,誰也沒想到她會是這麼惡毒的人,就在你去看我的那天她告訴我她是萱貴妃的人,萱貴妃要我幫她做一件事,不然的話,不給我解藥!」

    柳林波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試探地問:「她要你幫她做什麼?」

    尹冰清突然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了好幾次嘴卻只是深深地將頭埋到了胸前,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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