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文 / 亂雲低幕
顧恆和李小桃下車之後就高高興興的往會場走去,一到裡面就兩位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前來接他們,其中一個還用德語和顧恆交談了幾句,隨後又很有禮貌的帶著他們去了場地。
李小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難免會好奇這裡的設施和環境。
她左顧右盼的,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眼神忽閃忽閃的,甚至腳步都顯得有些歡脫了!
顧恆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忽然對她有些好奇了,還邊走邊問起來,「你平時沒事的話都喜歡做些什麼?」
李小桃本來還沉浸在這份悠閒自得中,聽他突然問起自己的時候,她先是微微一愣,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關心自己!
李小桃的心裡是受寵若驚的,但她這回她並沒有表現十分詫異和欣喜,而是微笑著回道,「以前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大部分的時間是用在學習上,儘管我的成績還是不好不壞的!」說著,李小桃還呵呵傻笑了幾下,又說,「不過後來爺爺去世以後,我只要一有空閒的時間就去打工了!」說完,她還側過腦袋看著他。
而顧恆的神情並沒有和剛才有什麼不同,現在聽她說這些,他的心裡也覺得她以前不容易,而且不會對她所說的這些有所質疑。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她在提起已故爺爺的時候,她的臉上和眼裡似乎多沒有悲傷浮現,就好像這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可以一語帶過!
「你和你爺爺的感情好麼?」顧恆又問,語氣也很平常。
李小桃想都沒想就回道,「當然好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從小也很疼我!」
顧恆是知道他們祖孫兩相依為命了很多年,正如他和自己的奶奶一樣,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是怎麼可以如此釋然接受親人已故的事實呢?這一點,顧恆很好奇,因為如果換做是他的奶奶去世了,他一定不會像她這般樂觀的。
「那你好像並不不是很難過他已經不在了。」顧恆居然直接問了出來,這樣的話聽起來真的有種別的味道,似乎是在無形的諷刺她,她沒有良心或冷血一樣。
為此,李小桃臉上的笑容都微微一僵,眼神還有了微變。
「是不是我說的太重了?」顧恆又道。
而李小桃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在心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她又重新彎起了嘴角來,還揚著頭朝前看,「因為我爺爺不希望我難過呀,他說了,就算以後他不在了,我也要像以前那樣開心的笑著,不然他會不放心的。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我一定不可以食言的。」
說完,她才側著腦袋看他,臉上的笑顏是燦爛的。
她這樣的神情讓人想起了一句話:別低頭,不然皇冠會掉。
而顧恆對她此刻的表情則有了另一番解釋,她是別哭泣,不然天堂的爺爺會擔心!
莫名的,一項心如止水,甚至冷酷到底的顧大神竟然也有了一絲感觸,他的心房在那一瞬間突然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就像是在心疼此刻的她,與此同時也在反省此刻的自己!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殘忍的,怎麼可以對一個失去至親的女孩子問出這樣的問題呢?不管怎麼樣,親人離世的那種悲傷都是讓人難忘的,而她看似堅強的一面不過是因為在遵守她和爺爺的約定而已,也正是因為這份信念讓她將心中的不捨和難過全都隱藏了起來。
「一會你真的會教我打球嗎?」李小桃又詢問起來。
顧恆應了一聲,「當然了,這個很簡單。」
李小桃笑了笑,對自己還是有些沒信心的,她說,「我感覺自己學不會,那個球好小的。」
顧恆則說,「沒關係,今天我們有的是時間,就算學不會也不要緊,反正這只是一種消遣而已。」
李小桃點了點頭,神情和語調似乎都已經慢慢恢復到剛才的樣子了。
而顧恆還看了她一眼,眼神溫和入水,可他的心弦卻還在微微輕顫著,突然覺得,他比自己想像的要來的堅韌的多!
……
隨後,他們兩人換了舒適的衣服以後就來到了外面的場地,一眼看去全是綠油油的草地,有些看起來就像是小山丘一樣,凹凹凸凸的!
李小桃咧著嘴感受陽光和青草,身臨其境的感覺是和在電視裡面看到的畫面是不同的。
「這裡真大,一竿子打過去,是不是飛老遠了?要是找不到了怎麼辦?」李小桃很好奇,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
顧恆今天也頗有耐心,在接過球桿的時候說道,「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把球打飛,再想著去找球!」
李小桃笑了,想個馬大哈似的說,「呵呵呵,也對哦!」估計她連球都到不到吧?
果然,李小桃對這項運動真的沒有什麼天分,練了十幾回還是碰不到球,就算碰到了,小白球也不過是滾了兩下。
顧恆在一旁看著,見她還是沒有掌握到其中的技巧,也只能手把手的言傳身教了。
「要這樣!手放在這裡,腰放鬆點,打出去的時候要利用手腕的力度,就像這樣………」顧恆走到她的身後,雙手包裹著她的手,一邊說的時候一邊揮動球桿!
就是這一瞬間,李小桃整個人都飛起來了,不,應該是靈魂都飛起來了。這一回她不但能感受到了他雙手的溫度,還有他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氣息一下一下的撲倒她的耳邊,彷彿帶著魔力,可以讓人的身體一下子變得酥酥麻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李小桃臉紅心跳,完全不能自主。而在顧恆揮動球桿的時候,因為彼此貼的太近,她的後背無意間蹭了一下他的胸膛,這種觸感真真是要人命的!
「怎麼樣?學會了嗎?」顧恆反倒一臉淡然,示範完以後又問了一遍。
李小桃剛才完全不在狀態,不過她看見小白球呼得從地上飛了起來,還聽話的落在了不遠處的洞裡,這才驚呼道,「好厲害!」
「你再試試。」顧恆鬆開她的手又道,還以為這次她應該能掌握到技巧了。
「哦。」李小桃有些沒底氣的應了一聲,看看他,又看看腳下的那顆小白球,然後又看看不遠處插著旗幟……
某人在心裡默默念著,這次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繼而揮桿……
「啊,球飛了起來!」李小桃驚呼道,還以為自己真的學會了,激動的有些過頭了,但是下一秒……。
咚——
小白球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掉入洞裡,而是降落到了旁邊的水塘裡……
李小桃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
她皺著眉頭一臉失望,還詫異怎麼沒有進呢?
而顧恆卻突然笑了起來,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他覺得她也太有趣了,剛才的樣子好好笑!
李小桃本來是有些鬱悶的,可她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
就這樣,他們兩人在球場度過了歡快的一下午,直到最後李小桃都不算真正學會了這項運動,不過對於她來說,今天同樣收穫頗豐,因為顧恆很開心!
大約在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他們才離開球場,兩人一路開車回到了酒店,期間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守株待兔的記者一路跟隨。
雖然那些外媒依舊沒有逮到近距離採訪他們的機會,可是他們已經收集到了一些材料上明天的頭條了……
第二天,不得是德國娛樂版報道顧恆和李小桃,就連t市的今日頭條也是他們兩人,所有篇幅也都大同小異,幾乎都是在指顧恆協同夫人同游德國,兩人恩愛無比,還有的就是將顧恆和李小桃在車上的畫面做頭版,說他們在車上有說有笑,感情穩定諸如此類的話題………
這些新聞也確實娛樂了不少人,他們看顧恆和李小桃的消息就像是在看一則連載故事,大家都好奇今天媒體會報道出什麼來,不知不覺中,關注他們的人也就越來越大,而李小桃三個字也越來越被人熟悉!
這樣的進展對於有些人是喜上眉梢的好事,可是對於一些心懷不軌的人來說,卻是雪上加霜!
身在法國的顧老夫人此刻就拿著管家剛剛送來的報紙,看著畫面上顧恆笑的燦爛,她的心裡也真是開心的很,就像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被挪動了幾分,相信不久的將來,它就能消失不見了。
這不,她滿意的笑著,還拿過電話給t市的徐伯打去,很快電話就通了。
「老徐啊,你今天的雜誌看了嗎?!」顧老夫人開口道,聽聲音都知道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已經看了夫人。」徐伯畢恭畢敬的回道,依舊一絲不苟。
顧老夫人還問道,「是嗎?你那裡都說什麼的?」
徐伯接過傭人遞來的雜誌,將上面的一些標題都念了一遍,還說,「少爺和少奶奶相處的似乎不錯。」
顧老夫人就愛聽這話,她眉開眼笑的回道,「是啊,看來阿恆交給小桃是對了。」
徐伯也是看好李小桃的,「是啊,少奶奶心地善良,為人做事就簡單,很適合少爺。」
顧老夫人點了點頭,看著雜誌上的照片也是一百個滿意,越看李小桃還覺得越好看。
「小桃這孩子就像她爺爺!」誇獎完之後還不忘囑咐道,「對了,再過兩天就是阿恆的生日了,他們回來以後你問問他想怎麼辦,還有啊,小桃的生日和他差了一天,你也要提醒他不要忘記送她禮物,這女孩子嘛都喜歡收禮物的。」
徐伯記著呢,他回道,「是夫人,少爺回來之後我會問他的。」
顧老夫人應了一聲,心情舒暢極了。
而徐伯還問了,「夫人,那你打算回來給少爺和少奶奶慶生嗎?」
顧老夫人說,「不了,他們年輕人總是要有獨處的空間的,我老太婆就不去湊合了。」
徐伯也知道她的用意,她不回國其實是想給顧恆和李小桃自由發展的空間,一邊又可以在暗中推波助瀾,這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明白了。」徐伯回道,兩人又談了幾句話才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那心中被怒火和妒火焚燒的人卻快被這些報道逼瘋了。
鍾心凌看著畫面上的李小桃,她看著顧恆在笑,而且笑得那麼開心,她就想撕爛她的嘴。
「姐,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多不划算?」鍾澤群今天來看她,其實也是因為聽說她病了,沒有去樂團,心裡擔心就過來了,可沒想到她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
「不生氣?我怎麼可能不生氣,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顧少奶奶了!」鍾心凌叫囂著,還將手裡的雜誌扔了出去。
鍾澤群覺得她真的離瘋不遠了,情緒起伏太大,看上去真的有些嚇人。
「姐,你別氣了,這麼想吧,當初是你甩顧恆的,說起來,這女的也是撿你不要的東西。」鍾澤群這麼說道,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只會火上澆油!
這不,鍾心凌眼珠子一瞟瞪著他,那種目光簡直要把人撕成碎片一樣!
「你還說!要不是你和爸爸經營公司不善,我需要接受那個老太婆的饋贈去美國嗎?都是你因為你們,我才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鍾心凌尖叫道,她現在真是好後悔當初自己選擇離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為了追求夢想而拋棄顧恆的,可有誰知道,當初她這麼做卻是有苦衷的。
鍾澤群也是有苦難言,聽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和爸爸的身上,未免也太過分了。
其實這事還不是怪她自己太過自信了?以為人家顧恆非她不可,會等她學成歸來,到時候她名利愛情雙豐收……切,她的如意算盤當時打的可響了,現在事情黃了反而怪別人了。
眼下,鍾澤群也是敢怒不敢言,誰讓鍾氏已經破產了,他們的爸爸還以為做假賬被關了進去,現在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得罪了她就是等於得罪了錢,他當然也不會那麼笨了!
鍾澤群只能討好道,「姐,那你現在生氣又有什麼用了,這不是讓對方看笑話麼?」
鍾心凌憤怒道,「我會讓她看笑話?這個女人有哪一樣比得過我?」
鍾澤群立馬拍馬屁的說,「她當然比不上你了?你看她長得那個鬼樣子,真是多看兩眼都覺得礙眼了,還有啊,她不過是窮丫頭,沒什麼本事的!」
鍾心凌還是很火,就是因為李小桃處處不如自己,可是現在卻成了最大的贏家,她心裡的這口氣嚥不下去。
還有,她和顧恆認識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他笑的那麼開心,但是在照片上,她見他對著李小桃笑,這一幕畫面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屬於我的,我一定要奪回來。」鍾心凌發誓道,現在已經和所謂的愛情沒有半點關係了,她只是不甘心顧恆最後選擇了李小桃。
鍾澤群其實想說,貌似這顧恆也從來沒有屬於你過………可他開口卻奉承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聽說他們明天就要回國了。」
鍾心凌皺著眉頭,將心中的憤怒壓下去幾分,心裡在想著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反敗為勝呢?畢竟顧恆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一旦他決定的事情就很難讓其改變主意,那麼這件事應該從哪裡入手呢?
鍾心凌想了想,忽然想到了!
「聽說沈嫣然和她鬧僵過,你去打聽打聽,她們現在的關係怎麼樣?」鍾心凌吩咐道,眼前的弟弟在她眼裡就是一個跑腿的,拿了錢就要辦事。
鍾澤群點了點頭,心裡不甘不願也要裝得很積極的樣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還有,不要讓人知道這件事和我有關。」鍾心凌又道,生怕這個弟弟辦事不利,到時候把她給牽扯出來。
「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鍾澤群回道,倒是有些不要臉了。
鍾心凌還翻了一下白眼,想說他就從來沒有讓她覺得滿意過……
翌日
下午五點,t市國際機場
和以往一樣,這裡的記者早已蓄勢待發!
顧恆和李小桃在乘坐的航班將在六點零五分抵達!
這一次,那些記者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每個人的眼睛都像狼一樣盯著出閘口,還時不時看著時間!
終於,從德國飛往t市的航班終於到了,所有人顯得又亢奮又緊張!
閘門打開的一瞬間,閃光燈卡嚓卡嚓的響不停,恍若這裡比白晝還要來的耀眼!
李小桃和顧恆的身影同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兩人依舊帶著超黑眼鏡,為的也是這種刺眼的光亮閃瞎他們的眼睛。
不過和上次法國回來的時候不一樣,李小桃沒有全副武裝,她穿了一條a版寶藍色的連衣裙,長度只到膝蓋處,下擺一層蕾絲,泡泡袖口……手裡還拿著一隻黃色貝殼包。
她的出現已然成為全部的焦點,甚至在這一刻,顧恆都只能算是綠葉了。
大家看他們這次是手牽手出來的,擺明公開秀恩愛了。
「顧夫人,這次你前往德國是度蜜月的嗎?」
「顧夫人,請問你現在的心情怎麼樣?和顧總這樣的成功人士在一起,你會不會有壓力?」
「顧夫人,聽說以前你是在城關中學讀書的,你是怎麼和顧總認識的?」
「顧夫人,請你簡單說幾句吧……」
大家的話筒都伸向李小桃,所有話題也是圍繞她的。
李小桃只是微笑著,手掌緊緊握著顧恆的手。而身邊的大神則是一臉從容,在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被緊了緊以後,他還瞄了她一眼,只是帶著眼鏡的緣故,其他人也就沒有留意到。
顧恆還是能感覺到她有些緊張,不過這次比上次的表現要好很多了,至少她走路沒有踉蹌。
他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牽著她,兩人在機場保安人員的護送下上了車。
從閘門到門口,短短五六分鐘的路程,他們卻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可想而知這次的記者有多少了!
「顧總,是直接回莊園嗎?」司機詢問道。
「嗯。」顧恆應了一聲,上車之後才鬆開李小桃的手。
李小桃也是鬆了一口氣,還說,「好多人啊!」感覺比起德國的記者多了好多!
顧恆只是回道,「這只是開始,你要慢慢習慣。」
李小桃拿下眼鏡,一雙眼睛看起來明亮而乾淨。
她微笑著說,「放心吧,我不會打退堂鼓的。」既然這是她提議要求的,那麼自己一定會好好應對的。
顧恆也拿下了眼睛,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乘坐專車直達顧氏莊園,那時候徐伯已經讓廚房準保了晚餐,一家人都在等著他們歸來。
這一次,莊園裡的下人對他們的少奶奶也是另眼相看了,一個個都在私底下議論過她,說她這次去德國真是去對了,也許是因為生病了還去追夫,這份誠意打動了他們的少爺,這不,看似被打入冷宮的少奶奶,如今又得寵了,還真是不容易呢!
她們一個個都或好或壞的說過李小桃,但是在表面上,她們可是半個字都不敢說的,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果哪天被他們的少爺知道了,他們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眼下,在顧恆和李小桃一同走到家裡以後,那些傭人也都紛紛忙碌起來,有的給他們提箱子,有的給他們去端茶,還有的在徐伯示意下把飯菜端出來!
「少爺,少奶奶,一路辛苦了。」徐伯說道,永遠都是黑色燕尾禮服,白色襯衫,黑色領結,看上去一絲不苟,精神奕奕,和英國皇室中的執事一模一樣。
李小桃微笑道,「徐伯好!」
徐伯也微笑點頭,領著他們往餐廳走去。
他還問道,「少爺,用餐結束只有需要洗澡嗎?」
顧恆回道,「先不用。」
徐伯點了點頭,明白他是要先去忙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