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47章 人性的再思考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47章人性的再思考
楊順才的秘密,他自己認為全賴他最早僱傭的那個小貨車司機老黃。
要說那老黃可是真黃,他以前是個開長途客運汽車的,改革開放之後,中國到處都有妓女,這老黃也就如魚得水了。
要說這老黃也是家族遺傳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他叔當年在部隊都提干了,卻因為男女作風問題而被部隊給清退了,到現在也還是個農民;他爹都六十多了,是個食品機械廠的廠長,還就老是見他和幾個三四十歲的單身的女工拉扯不清;他的三個哥哥也都是到處沾腥的貨,大哥就是因為強姦婦女罪而被判了刑。
老黃在上初中的時候就不老實了,曾經偷了他爹的避孕套,拿到學校裡和幾個男同學在一起研究著該怎麼用,最後他還是自己無師自通的就會操作了,在他爹為他提供做晚自習的工廠辦公室裡,他躲在暗處一個人就給自己戴上了,一下子還就**了,這個狗東西從此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這還哪有心思再學習什麼建設社會主義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功課了呢,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他爹就安排他去學開汽車,後來就進了客運公司。
老黃一直都害怕自己哪一天也走了他大哥的道路因為強姦婦女而鋃鐺入獄,因為他內心裡老是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可控制的邪惡的衝動。
好在改革開放了,也就算是挽救了瀕臨失足的老黃了。所以,每逢和人談論改革開放是好還是不好的時候。這老黃就都會說好。老黃是黨中央改革開放事業的堅定的支持者。
每逢開車到了一個新地方。這老黃就總是能夠找到那些賣身的婦女,這就像是蒼蠅對於糞便的熱衷一樣。有時候他還會半道兒停車,讓一車的旅客都下來解解手活動活動,他自己則腋下夾著一卷破草蓆,和一個路邊小店的某個婦女一起就匆匆地跑到不知什麼陰山背後去了,去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回來時就又沒事兒人一樣的夾著個破草蓆卷兒,叼著個煙卷兒。吆喝旅客上車,一踩油門,屁股後面冒著煙就滾蛋了。
後來老黃也結了婚,老婆把錢把得緊,在客運公司干,沒有什麼外快,於是,他在自己內在動力的驅使下,就毅然決然的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停薪留職下海創業去了。也就是東拼西湊的借錢買了輛小貨車,自己跑起了運輸。這下。他又重溫了幸福的生活,算是再次感受到了改革開放的好處。
那天晚上,楊順才一直在催促著老黃連夜趕回去,明天上午他還要急著做一單生意呢。
老黃卻說不行,要到許昌過夜,車子需要在那裡修一下,說是再不修,關鍵部件就要憋壞了。並安慰楊順才說,老弟,不用著急,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走,保證不耽誤你明天的生意。
楊順才拗不過他,只得不說話了。
誰知,這老黃到了許昌,卻並沒有去修車,而是在一個路邊的小酒店裡面住下了。楊順才花錢請他吃過了飯,他就肉了吧唧神秘兮兮地笑著對楊順才說道:「老弟,咋樣兒?也玩玩兒吧?」
楊順才不明就裡。他今年二十三歲了,長得是一表人才,所以就眼兒高,一般的姑娘他都看不上,也沒有談過對象,現在又光顧了掙錢了,家裡面給他張羅了個對象,說了幾次了,他都沒有時間去見面。所以,對於老黃的類似於江湖黑話的暗示,他並沒有完全領會是什麼意思。
老黃看他一副童子雞的模樣,就乾脆挑明了說道:「這兒有倆女勒,正好咱弟兄倆一人一個,不算貴,一百塊錢一晚上,可得(河南方言,舒服的意思)。」
楊順才一聽就明白了,他當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頭有些暈。看著面前這個自己並不是十分熟悉的老黃,他的戒備心壓住了他內心裡的動物慾求。
楊順才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又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中,要干你自己去幹吧。」
老黃笑道:「咋了?怕花錢?你不比恁哥我有錢啊?」
楊順才又舉杯喝水,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的在抖,喝了一口水之後就趕忙將茶杯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老黃說:「你等住,我去把她倆叫過來,你看看。」說著就離開了飯桌。
不一會兒,老黃就左擁右抱的領來了兩個二三十歲的女人,一看就是農村人,一個低胖,一個高胖,很壯實的樣子,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出來她們都不白,但是皮膚卻也不粗糙。
楊順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自己的面頰連同脖子都一起熱了起來,他極力克制著不讓自己顯得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從鼻子裡面呼出來,他這樣做是在掩飾自己急促的呼吸。
楊順才算是一個有定力的人了,這要是去做電影裡面的地下黨,保證他能夠過得了美人關。他愣是咬著牙沒有去碰那兩個女人。
老黃沖呼著那個高胖的女人,說道:「去,去坐到他大腿上,一坐可逗是二十塊錢啊。」
那個高胖的女人就笑著張開雙臂撲向了楊順才,楊順才趕忙站起身來,用手臂格擋著那女人的手臂。現在是夏天,他感覺到了那女人手臂的柔軟和光滑,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以前在家裡也碰到過姐姐的手臂,但是他從來也沒有今天的這種內心感受,心裡面癢癢的。
但是楊順才已經下定決心了,他不能在老黃這個還不是朋友的熟人面前丟份兒,他堅決不嫖。
最後,四個人不歡而散。老黃和那個低胖的女人一起去了。楊順才獨自睡一個房間。他也不知道那個高胖的女人是怎麼走的。他只感到自己腦袋暈暈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起來也想不起自己夜裡面做沒
做夢,只是自己的褲衩子濕濕的黏黏的,他知道,自己又夢遺了。
這一趟回來之後,楊順才就再也不找老黃拉貨了。
但是他的內心裡卻開始放不下那個許昌郊外的路邊小店了,沒事的時候就老是想。有幾次上廁所撒尿的時候也突然間就會想起來,這時,他褲襠裡面的老二就死活不聽使喚地會硬掙起來,就像是個倔強的傻**,害得他老半天的都撒不出尿來,站在那裡雙手扶住自己的老二,微彎著腰背,恭候著自己那昂首怒目的傻**息怒,那樣子就像是個得了前列腺炎的老頭兒,好不受罪。估計老黃是絕對不會像他這樣的受折磨的。
這就像是古代的兩個理學家兄弟程頤程顥的故事一樣。哥哥和弟弟一同去某官宦人家赴宴,酒席宴間。主人安排了家中歌妓前去伺候著他們兄弟二人,哥哥飲啖自若,弟弟卻正襟危坐拘拘謹謹。第二天在家中的時候,弟弟就跑到哥哥面前去質問哥哥昨天為什麼沒能夠做到潔身守禮?哥哥看了看弟弟,就說道,昨日身邊有妓,我心中卻無妓;今日身邊無妓,你心中卻有妓。弟弟於是就很慚愧,同時也很佩服哥哥。看來這儒家的真理學,其實也是一種真功夫呀!但是反過來一想,誰還能鐵定的保證那哥哥不是巧舌如簧口是心非呢?
一個月之後,楊順才再次去了禹州,安排貨車走了之後,他則搭乘了一輛長途客車,到了許昌就下車了,按著自己的記憶,摸黑找到了那家老黃曾帶他去過的路邊小店,看著那個臨街的小二層樓,和那路燈下隱約可見的「司機之家」的招牌,楊順才就又是一陣的心跳加速。
當他走進了那家路邊小飯店的時候,老闆娘用狡黠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心裡面就有了數了,問道:「一個人?」
楊順才歪著嘴乾笑了一下,說道:「一個人。」
老闆娘又問道:「沒開車?」
楊順才說道:「沒有。」
接下來,楊順才就感覺到好像是自己的身體裡面又有了另外的一個人,那個人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就開口說道:「以前來過,今天就是來玩玩兒勒。」
這一番話說出口之後,楊順才自己都吃了一驚,自己怎麼就這麼無恥了呢?是老黃附了自己的體嗎?還是自己精神分裂了?
當老闆娘領著他向黑乎乎的後院兒走去的時候,楊順才的內心裡面就又有一個聲音說道,楊順才呀楊順才,我今天才發現,你原來就是一個偽君子呀。
妓女是流動性很大的一個人群,才一個月的時間,這裡就變了樣了,原來的高胖和低胖兩個女人不見了,這裡只有一個發育很好的十六七歲的鄉下小姑娘。
原來這是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女孩子,被這家路邊小店裡的老闆從勞務市場上面招了來打工,小孩子涉世未深,不辨善惡,分不清美醜,也不知道珍惜保護自己,很快就被飯店老闆以六百塊錢的價格給騙奸了,接下來就是接客,越陷越深。
這就像是一種叫做冷水煮青蛙的效應,要是一鍋很燙的水,把一隻青蛙突然丟進去,那只青蛙就會從鍋內一躍而出,但是如果將青蛙放在冷水的鍋裡,再慢慢地加熱,那青蛙就會被慢慢地煮死,而不會再跳躍逃生了。唉!如今天下,還有誰有能力來拯救那些浸泡在冷水裡面的青蛙呀。
當老闆娘將楊順才和那個小姑娘給關進一個屋子裡之後,楊順才鬼摸了頭一般的一把就抱住了那個小姑娘,他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感到整個世界都融化了,自己也隨著這個世界一起融化了。
這裡,我們不禁要問一問關於人性和美麗與醜陋、崇高與卑劣的關係。
現在通常的認識總是以為凡是人所表現出來的特徵,就都屬於是人性的範疇。如果前提是這樣預設的話,那就只能說,人性是善惡混雜的。是既善也惡。有善也有惡。又善又惡,這樣一來,其實也就沒有了什麼人性不人性的問題了,就像羊的所有特徵都只是羊性,狗的所有特徵也都只是狗性一樣,完全的沒有任何歧義了。
但是,我們又往往會聽到有關這樣的言論,那就是某人的某某惡劣行為是完全地喪失了人性。還有我們在誇說被我們人類所豢養的動物時,也會說它通人性了,這樣一來,好像人性還是有一個標準的,而且這個標準也並不只是人類的專利,用兩條腿兒走路的人所有的做為,有符合那個標準的,也有不符合那個標準的,而用四條腿在走路的其他物種,也會有符合那個我們稱之為人性的行為和情感。這樣一來。也就將人性的原則剝離了人類這個單一的範疇了。
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大自然是有原則的。人也秉承了大自然的原則,人性就是自然原則之性在人類身上的反映。符合了大自然原則的行為和意識,就是真人性,不符合大自然原則的就不是人性。人性也只是人這種動物在自己動物性的基礎上所表達出的自然的原則罷了。
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其他動物的特性只是一種不自覺的自然之性的反映,而人性就是一種自覺的自然之性的反映,那麼自然之性又是什麼呢?
有日裔宇宙學家說,宇宙誕生於暴力,也必將毀滅於暴力。這其實也只是現代物理學的一種哥特巴赫猜想罷了,其實也只是一種關於宇宙本體論的哲學思想,沒得就說日本這個民族有問題了,信仰了這樣的自然本體論哲學的人,是不可能與人為善的。
我要用自然這個詞彙來描述一切的一切,一切都是一切本身的自為之然,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有他們自己的原則,這一切的一切就匯聚成了自然的本身。對於這自然的原則,我們是處於一種可知、但尚未盡知、也許還是不能夠盡知的狀態,不能盡知,也就還只是一種無知。所以,在人類的群體之中,提出相對論的愛因斯坦的哲學思想比一個目不識丁的中國鄉下老頭兒的自然主義哲學思想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因為他們
二者都只是在黑暗中摸索,摸到大象鼻子的是一個說法,摸到大象腿的就又是一個說法。現代的人類,誰都不知道那自然大象的全貌。
但是在我們生存的自然範疇之內,我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原則,我們中國人自來就認為這是一種好生厚養的情懷,生生不息,周流不絕,我們中國人稱這種自然的原則或者說是自然的情懷為仁。
仁,是大自然的原則。人,是在自覺的踐行著大自然仁的原則,不仁,就不是人,仁,才是人。仁,只是利物好生,也就是我們中國百姓平常總是掛在嘴上的好心。只不過我們中國人在以往的歲月裡就總是會遇到好心沒有好報的現實,但是不要緊,我們民族的仁人志士是代代不絕的,這會由我們的民族傳統化不停的複製出來,正像是複製歷朝歷代的所謂明君賢相和實實在在的貪官污吏昏上亂相一樣。因為我們都只是一種自稱為人的動物,我們並不是大自然本身,我們只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亂,也只是一種存在的常態,是人的動物性的本質特徵。
明白了這種大自然的好生情懷,明白了人與自然的關係,也就無需再論證什麼人性是善啊還是惡啊的糊塗問題了,那都是蒙昧時代裡小兒科的爭論罷了。一切源出於好生利物情懷的善良的願心,就是人性;一切傷生害物的邪惡之情,就只是人自身動物性的低級訴求。我們和地球上的所有動物,都只是在自然原則驅使下而滾滾向前一段的洪流。向善的真人性就是順應自然原則的有生命力的新生的力量,向惡的低級動物慾求就是悖逆自然原則的必將失敗消亡的沒落力量。
人類是一個整體,祖先只是我們後人的幼年狀態,我們今天的每一個人,也只是人類整體生命歷程中的一小段成長歲月。人類在繁衍,人類的思想也在成長。發展,就是一種成長。要學習前人的理論,但也無需迷信前人的結論,前人的結論,只是我們後人理論之路的開端,有時候,我們還會發現,並不是我們走錯了,而是前人走錯了。錯了,我們就要把他改過來。
這一段字是醍醐灌頂之作,但是看武俠小說看聰明了腦袋的人也就不必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