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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40章 如意算盤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40章如意算盤

    在外人的眼裡看來,許卞山現在可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最早時,他往新疆跑,來回的倒賣貨物,後來又自己開超市,連本市公家的人民商店都被他給頂垮了。

    說也奇怪,公有制的生意就是搞不好,人人都懶惰,應付差事。其實,我們人類自從走出了原始的氏族部落時代以來,還從來就沒有再經驗過什麼是真正的公有制,說是公有,其實是誰都沒有,哦,那個當官的好一些,他會比別人多擁有一些東西,雖然那種佔有的手段和方式並不光彩。所以,改革開放以來,在經濟領域裡,凡是允許私人搞的、私人也有能力搞的行業裡,就都會比公家搞得好。這也真是一種悲哀,我們看到理想主義的領頭雁,一頭栽進了地上的泥淖之中。

    這許卞山現在居然還就開起小銀行來了,在旁人的眼裡看來,這許卞山就不啻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要說起來,這許卞山的老家也不再新開市,他們家族本是山東省旺極一時的名門。中國人的歷史上還從來都沒有哪一家是世世代代一直都旺而不衰的,遠到三皇五帝,中到秦皇漢武,就連老孔家的衍聖公,也都是一派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局面。其實,中國人的社會階層劃分還是很頻繁的,只是時間跨度太顯長了一些。

    許卞山的姥爺和北洋軍閥時期風雲一時的吳佩孚是拜把子的兄弟,做過吳佩孚的軍需部長,吳大帥風光的時候。許卞山的姥爺也跟著是威風八面。要知道。那吳大帥當年可是被外人看做是最有希望統一中國的人啊。又豈止兵敗如山倒,呼啦啦大廈傾覆,要不怎麼說外國人的歷史都短淺、人都幼稚呢,他們又哪裡看得透東方帝國的神秘呢?

    據許卞山死去的老娘講,當年他姥爺家做買賣,有一次在黃河裡面突遇大風翻了船,這要是一般的買賣人家,也就算是賠血本無歸了。但是他們家居然還就因此而大賺特賺了一筆。原來是他姥爺一個電話打到下游的閘口處,把守閘口的士兵就開始驅船設卡打撈水中的貨物。風浪之中,被掀翻的可是不止他們一家的貨船啊,不要緊,打撈上岸後就全歸他們家所有了。什麼叫做官僚資本主義,這就是了,又帶兵,又做買賣,一手有槍,一手有錢。牛。

    從小接受了這樣的家庭教育,這許卞山就和貧下中農家庭裡面長大的孩子不一樣了。

    窮人是只會哭窮。說起舊社會來,就只知道自己的家族是八輩子貧農,窮的是屁股粘板凳,飢寒交迫,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窮人家這樣的家訓也是會一代一代地傳下去的,這很糟糕,這就給窮人家族裡的後人造成了一個錯覺,好像自己的家族生來就只是一群笨蛋,天生的該窮。你看,這又怎麼能夠幫助後人樹立起要做成一番大事業的信心呢。

    要說那吳佩孚當年也只是一個浪蕩落魄的秀才,因為在一次吸食福壽膏(也就是鴉片)的時候得罪了本地的鄉紳,一來二去地鬧騰,就被迫離開了家鄉,一路走來,才成就了一時的風光。

    第一個被美國《時代》週刊雜誌在封面上給登出照片的中國人就是人家老吳,看來,中國人還是只有能夠闖出去才有發達的希望啊,守在家中,歷史上又會有多少英雄將只能是長成一棵抱娘槐,細嫩孱弱,終生默默無聞。中國人歷來就是這樣,走出家去了,不死就會成龍,走不出家去,到死也都還只是個蟲。

    現在的許卞山,日子其實也並不是很好過,這基金會的買賣也不是好做的,雖然自己的手中控制了幾千萬的資金,但是想要玩兒得轉,那可就不是誰一心情緣就能夠辦到的事了。

    就在自己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許卞山就已經越來越明確地有感覺到了一種危機。

    給儲戶的利息比銀行還高,往外放貸又不是那麼的一帆風順,現在,大家都爭著來存錢,這還一切都好辦,一旦經營稍有閃失,引起擠兌,那可就會瞬間從欣欣向榮變作是萬劫不復了。若是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自己恐怕就不僅僅是要破產了,估計一定是會進監獄的,因為一旦淪落到了那步田地,監獄反倒是變成了一個最好的避難所了,但是,自己的妻兒可怎麼辦呢?讓他們跟著自己受半輩子的苦嗎?許卞山是越想越害怕。

    隨著基金會攬儲數額的迅猛增加,在大家的一片歡聲笑語和恭維羨慕之中,許卞山是越來的越感到了一種恐懼。那存進基金會裡的錢,在許卞山的眼裡就彷彿是一座搖搖欲墜的摩天大廈,存進來的錢越多,那座摩天大廈就變得是越高,越可怕。

    經過反覆的思考,許卞山就決定要先給自己留好退路,中國呆不下,就到美國去,他在美國有親戚。

    正在許卞山想要將自己的思想付諸行動的時候,來替他辦理出國手續的人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許卞山和馬宏二人是一拍即合。接下來二人的事業也就都進行的是順風順水。

    不久之後,許卞山的老婆就帶著他們的兒子去美國讀書了,而且到了美國之後,就在美國註冊了一家貿易公司。而在國內,許卞山也在上海和朋友合夥開辦了一家經營對外貿易的公司,主要是從美國進口各種服裝食品之類的東西。朋友是法人,其實也只是去替許卞山坐坐辦公室,具體業務許卞山一人全權處理,公司中其他三五個人的工資也都由許卞山來給發放,公司經營的東西也不是很複雜,而且數量都不大,但是向美國的匯款卻很頻繁,不過每次的數額也都不是太大,不顯山不漏水的,很有點兒螞蟻搬家的味道,不,應該說是老鼠搬家更確切些,因為,半年之後,許卞山就已經向美國匯去了有七八百萬元人民幣了。許卞山將自己的護照嚴嚴實實地鎖在家中的大保險櫃裡,每天白天就在外面周旋應酬歌舞昇平,晚上回到家來,打開保險櫃看看自己的護照,就睡得是別提有多踏實了。

    馬宏則辦理了停薪留職,打通了所有關節,正兒八經的白手起家做起了房地產開發的生意。

    張桂花老家裡也來了好多的鄉親,那都是前來打工掙錢的,他們都是蓋大樓的好把式。

    八十年代初的時候,就曾有書生氣十足的政協委員說,現在我們的城市裡,在蓋大樓的都是些平時在家鄉壘豬圈的農民,用這些人蓋房子,那質量能有保證嗎?

    其實此言差矣,這些農村出來的勞動力,人人都是心靈手巧的,他們很快就能夠掌握蓋大樓的技能,在各級工程技術人員的帶領下,這些樸實的農民是邊干邊學,邊學邊干。君不見,那萬里長城,還有那大運河,還有那數不清的中國歷代的大小工程,哪一件不是歷朝歷代的「農民工」兄弟們給修建、開鑿、雕刻描畫出來的呢?真正能夠給各項工程造成損害的,從來都只是那些掌權貪贓損公肥私的國蠹。勞動人民歷來都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構建著我們民族的國家大廈,而那些國蠹,就只是些在啃食敗壞我們民族國體的蛀蟲。

    任何因為無知或邀寵而發表看不起普通勞動者言論的所謂知識分子,都是一些沒有腳後跟沒有風骨,而只是會屈膝獻媚的化奴婢,脅肩諂笑之態,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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