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篇 商周英雄錄第九十六章 城頭周旋 文 / 朔方冰河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九十六章城頭周旋
一群召平來的青壯年士兵，就露宿在豢龍崗的土城之外，樹林子裡，道路邊上，野草地裡，到處都或坐或臥地睡著人。
當那豢龍崗的守城兵丁早晨起來時，不由得就大吃一驚，趕忙就跑去報告給了族長關伯謙，那關伯謙來到了城頭之上，舉目瞭望，看到西門之外的大路兩旁睡滿了人，也有起來走動的，也有坐著相互交談的，也有仍舊在睡著的。
那關伯謙是個細緻的人，他仔細看了看這些人的裝束，不像是前天裡從此路過的商國人，看看那些個人，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傷兵，不像是吃了敗仗的逃兵，這究竟會是一群什麼人呢？
就在關伯謙猶疑之際，就見那群人在一些人的吆喝聲中，紛紛開始站隊集合。
只見那群人排好了一個方陣之後，就在一個人的帶領下，向著自己這邊的土城就過來了。關伯謙不由得就緊張了起來。他身邊的兩個兒子也聲音驚恐的說道：「爹，他們過來了看樣子他們有千把子人呢我們的丁壯還不足五百人啊怎麼辦，爹」
關伯謙嚥了口唾沫，說道：「慌什麼！看看他們是哪裡來的什麼人，來到我們這裡又是想要做什麼的。」
只見那列了方陣的隊伍，走到了大約一箭之地後，就停了下來。那為首的人就又獨自向前走了來。邊走邊向著城頭之上喊道：「城上的人聽著。我們是召平來的得勝之軍，那商王丁所派遣的萬人軍隊，昨日已悉數被我們斬殺，如今，我們的馬匹都留在了歷地山中，想要暫借貴處車馬一用，送我們回到那歷山便可，別無所求。麻煩再給準備些吃的。」
那關伯謙聞聽此言，一是將信將疑，二是又驚又氣，他不相信這一千召平的人可以打敗那一萬商國的軍隊，再者也是記恨前番那召平的人強行敲詐勒索，但是還又害怕這城下的人會來攻打自己的土城，一時之間也就沒有了主張。
那城下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召平的姬孩。
這姬孩自從失去了親人之後，是性情大變，一個心地善良的青年。在懷有了仁愛的信念之後，所遭遇的卻是和自己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馳的血淋淋的痛苦現實。他那彷彿是空中樓閣一樣的善良信仰，頃刻之間也就坍塌了。一切道義與利害之辨，什麼善惡的區別，厚生利物之道，這些觀念全都在他的內心裡面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現在，他就只是知道，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生存，自己就必須要變成一頭猛虎，任何敢於違拗他意志的人和事，都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了。
那關伯謙在城頭之上和兩個兒子快速的商量著，要是給了他們，那往後豈不是就會時不時的就來找帳了嗎？那可如何是好，要是不給，這要是打起來，自己這裡恐怕就會吃虧。思來想去，說來說去，最後，這父子三人還是決定要兵行險招，一方面穩住這城下的人，一方面調集城內所有的人前來守城，再一方面就派出人馬，四下裡前去求援，那方圓幾十里的範圍之內，有的是和豢龍崗結下了兒女親家的氏族部落，一日之內，叫來個千百人也是不成問題的，兩日之內調集三五千人前來救援，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於是那關伯謙就派自己的大兒子去城裡安排守城的人手，要男女老少齊上陣，人人出力；又派了二兒子安排十幾個人出了東、南、北三門，前去外地求援。
安排停當之後，那關伯謙就倚老賣老地對著城下慢條斯理地喊道：「下面的人聽著，我的女兒已經許配給了那召平的人家了，還是那召平的族長姬章派人前來下得聘禮呢，你們若要真是召平的人，就不應該這樣前來相逼，我們」
城下的姬孩打斷了那關伯謙慢悠悠的講話，高聲喊道：「我們只是借用車馬，再討些個早飯吃吃，可以一併算賬，將來歸還於你們，哪裡有什麼相逼之意呀？」
那關伯謙就又慢悠悠地說道：「前番，就有一夥子人冒充說是召平的人，就硬是借走了我們好幾車的糧食和財物，今番，你們又說是召平的人，還要來借東西，想是你們也知道了我們和召平將要聯姻的事，也是來討巧詐騙的吧，我們實在是怕了，這事也不能夠再一再二地發生啊？你們說是不是？人就是上當受騙，也不能一而再的被騙啊，那樣實在是說不過去呀，是不是呀？你們怎麼證明，你們才是真正的召平的人呢？我們又怎麼能夠相信你們呢？我們又」
下面的姬孩不由得就怒從心頭起，罵道：「碎嘴的老兒，我不答言，你莫非就要一個人說到了天黑不成？我只聽你一句話，你是借，還是不借？」
那城頭之上的關伯謙就又緩緩說道：「借，借，不管你們是不是召平的人，既是來到了我們這裡，也就是客人了，我們是會以禮相待的，我們只是害怕你們，你們也就不要進城來了，我們就給你們準備五十輛大車，如何呀？你們就算是有一千人，二十人擠在一輛車子上，也就是夠了，再多，我們也實在是沒有了。我們這就給你們套車去，你們不要焦躁，略等片刻，啊，略等片刻」
姬孩站在城下高叫道：「好了好了，快快去辦，我們等不及了，現在還要吃得東西。」
姬孩身後的姬元和姬禽這時就說道：「哥啊，我看這老小子是心內有鬼呀，說話不實在那要是他們給我們的飯食內再下了毒，我們豈不是就都死無葬身之地了嗎？」
姬孩聞聽此言，不由得也是心內一驚，說道：「是啊，言之有理，這的確是一個容易出問題的環節。那就我們進去些人直接看著他們做麵餅子不行嗎？」
姬元說道：「哥你看那老小子說話只管是繞來繞去，他又怎麼會打開城門讓我們的人進去呢？」
姬孩此時心內尚存一絲道義良知，總覺得這樣貿然進攻的話，於心不忍。於是
就對著那城頭又喊話道：「我們進去十幾個人，和你們一同去取了車馬和食物如何呀？那趕車駕轅的可以是你們的人，待到送我們抵達了歷地山區，你們的人也就又可以趕著車馬回來了。」
那城頭之上的關伯謙說道：「好是好啊，只是，我們實在是怕你們呀，要不，你們就先往後退一退，如何呀？」
姬孩想了想，忍著氣，就留下了十幾個人，讓其餘的人就都向後退出了老遠。然後就又對城上喊話道：「怎麼樣啊，開城讓我們進去吧。」
那城上的關伯謙就又慢條斯理地說道：「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我已經吩咐人正在套著車子呢，還有人正在給你們準備著食物，也沒有現成的，只有先去各家各戶地索要，這真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啊，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管你們吃飽，我已經派人開始給你們做烙餅了，那烙餅香香脆脆，再配以肉醬，真的是美味呀」
這邊早氣壞了姬孩這留下來的十幾個人，只聽姬元和姬禽高聲罵道：「你這居心叵測的老賊老狗一味地在這裡推延推諉，說來說去，只為是畫餅充飢來哄我們，你當我們還是那三歲的孩子嗎快快打開城門要不然，老子就要打進去了」
那關伯謙依舊是站在城頭之上，好言相勸，扯東拉西，真就像是玩猴子一般地在逗弄著城下的這幾個愣頭青。
姬元、姬禽他們十幾個人只是站在那裡不停的亂罵，姬孩也不制止，那城頭之上的關伯謙只是如同一個棉花包一般的，軟硬都不見效，只是一味的好言好語，賠笑作揖。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那姬孩也是年輕，一時之間就不知該如何對付關伯謙這樣的人了。只是那姬元他們是越罵越不像話了。
這時，那關伯謙的長子已經調配好了守城的人員和器械，正急急地跑上了城頭來向自己的老子匯報情況，忽聽得那下面罵人罵得是死難聽，不由得就大怒，也回口就罵了起來。這倒是嚇了那關伯謙一大跳。回身看到是自己的兒子，便一巴掌打了過去，訓斥道：「誰要你多嘴！」
那關伯謙的大兒子吃了他老子的一巴掌，就也急著喊叫道：「爹，你怕她們幹什麼呀！我們好歹也有三千人呢，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他們攻城了」
那關伯謙大驚失色道：「住口！」
但是，那城下的人卻已經是全都聽在了耳中，那姬元就罵道：「哦好啊，果然是個用心險惡的，看我不殺進城去，殺光了你們所有的男人，搶走了你們所有的女人，讓你們的兒子都管我們叫爸爸」
還未等那姬元說完，就見那城頭之上，在關伯謙長子的帶領下，一排人張弓搭箭就向著他們射來了一排箭。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