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篇 商周英雄錄第七十四章 路途風波 文 / 朔方冰河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七十四章路途風波
當夕陽如同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在勞作了一天後，再次趴伏在自己的安樂椅上開始要休息的時候，這一群召平出來買糧食做貿易的人們，便停在了一處溪水的旁邊，準備要生火做飯了。
仍舊是一口大鼎架在火堆上燒著，姬武說道：「宰一隻羊來吃吧。」
眾人都紛紛叫好表示贊同，有人就要去動手，這時，只聽姬和說道：「別介，我們弄來的可都是母羊啊，哪裡有殺母羊來吃的道理啊？」
姬孩聽了也說道：「是啊，天地有好生之德，母羊一般都是不能殺的，殺母畜不祥啊。」
姬康也說道：「是啊，和哥和孩兒弟說得對呀，我們剛剛出門，還是少做那不祥的事吧。」
姬武就懊喪地說道：「嗐！早知道這樣，就也逮幾隻公羊了。」
於是一群躍躍欲試準備要殺羊吃肉的人，也就全都洩了氣，只是紛紛跑到一邊撿拾乾柴去了。
姬和看了看不遠處馬車上坐著的兩個姑娘，就湊到了姬孩的身邊，說道：「孩兒弟，那兩個女孩兒，可是姬武換回來的嗎？」
姬孩也看了看那兩個姑娘，說道：「是啊。」
姬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道：「孩兒弟，這姬武他們是要把這兩個姑娘怎麼辦哪？」
姬孩說道：「什麼怎麼辦？和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姬和就說道：「孩兒弟，你是有所不知啊，那姬武通常出來。都是會做些買賣奴隸人口的勾當的。這女的他買了來就會隨意玩弄。最後再賣掉。」
這時一旁的姬禽就問道：「玩弄？哥你現在是越來的越高深了，什麼是玩弄啊？兄弟我怎麼就聽不懂啊？孩兒哥，你聽懂了嗎？」
姬孩看了看姬禽，又將眼光移向遠處，說道：「我聽懂了。」
姬禽就眨巴著自己的小眼睛，笑著對姬和說道：「哥啊，我還是不明白，你就給兄弟我講講吧。」
姬和看了看姬禽。說道：「你小子，儘是在這裡給我裝蒜，一邊兒涼快去。」
姬禽只是笑，邊笑邊就離開了他們，嘴裡面還在不停地說道：「玩弄？嘿嘿，玩弄」
姬孩問姬和道：「和哥你是想要說什麼啊？」
姬和說道：「孩兒弟，你也知道，咱大侄子這趟也跟了來了，要是這姬武領著一幫混小子們幹出來那種有害人倫的事來，我們可怎麼對得起孩子呀？可怎麼對得起他那死去的父母啊」說著。姬和就嗓音哽咽了起來。
姬孩知道，姬和的哥嫂都在這次召平被襲擊的事件中死去了。只留下了這一根獨苗，也就跟隨著姬和過活了，那孩子名叫姬皋，還不到十三歲，這次也就跟著自己的叔父姬和一起出來了，姬和也是想要自己的侄子能夠早早的就有些見識。
姬孩對姬和說道：「和哥放心，姬皋是我們大家的侄子，我們都是做叔叔的，不會讓這孩子受到傷害的，你放心。」
姬和說道：「好，有了孩兒弟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等到大家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那被姬武從梅塢嶺霍光那裡給買來的兩個小姑娘也怯生生的拿著塊大餅子跟著眾人一起在吃飯，那姬禽就一個勁兒地跟著獻慇勤，一會兒給人家盛菜，一會兒又問人家麵餅子夠吃不夠吃。
有人就紛紛笑著說道：「姬禽，這麼勤快呀這小子，是在想著美事兒呢你們快看看，他褲襠裡面的老二都不聽話的開始向外探頭了」
姬和聽著不是話頭，就趕忙打斷眾人的話說道：「哎哎哎，說話都注意點兒啊！你們都是做叔叔的人了，也都在孩子面前有點兒自尊好不好？別滿嘴跑馬的胡說。」
眾人於是就都不再言語了，那姬武卻說道：「和哥，趕明兒再給你和大侄子另起個火，讓你們吃個小灶好了。」
此時，就聽有人突然大聲說道：「那給我也弄個小灶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姬孩一手拿著麵餅已經從人堆裡面站起了身來，面無表情，不笑也不嗔，只是目光平靜地望著姬武。在黃昏光芒的映照下，這姬孩的態度，讓人在平靜之中感到了一絲威嚴。
姬武看了看姬孩這架勢，也就不再說話了，只是悻悻地低了頭只顧自己吃飯。
姬顯就問姬武道：「武弟，你又弄了兩個小姑娘來，打算要怎麼處置呀？」
姬武抬起頭來，一副不屑的表情說道：「怎麼是我又弄來兩個小姑娘啊？那明明就是梅塢嶺的霍光要買我的東西，人家自己出的價嘛，要說，我那青銅劍可是我自己的呀，這些羊和那兩個小姑娘也都應該是屬於我自己的，我這不是已經從眾，都交給大家了嗎？我說殺羊吃，你們不同意，那就不吃好了，這兩個小姑娘也都交給大家了，孩兒弟是頭兒，你們都找孩兒弟去問吧？該怎麼處置，孩兒弟說了算。」
姬孩聽了姬武的一番話，感覺好像是有一塊石頭被姬武給拋向了自己，自己是接還是不接，好像都不太合適，不接就會砸著腳，接了，有感覺會傷到了兄弟們之間的感情，一時之間也就有些進退兩難了起來。
姬元這時說道：「武哥，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怎麼能說那青銅劍是你自己的呢？那塊造劍的銅料還是我給你拿的呢。」
姬庚也說道：「就是，那劍還不是我爹
給你打的？」
姬和就說道：「是啊，這都是我們召平的東西，就連你姬武本人。你敢說你不是我們召平的人嗎？」
姬武說道：「是啊。是啊。所以說，我服了嘛，你們大傢伙兒說了算嘛。」
這時姬康說道：「我們都還是聽聽孩兒弟怎麼說吧。」
好，這下，問題就又撂給了姬孩。
姬孩說道：「那好吧，既然兄弟們讓我說說，那我就說說。首先，這一次出來。我們是要買糧食的，姬荀大哥交代我們還可以兼做些貿易，遇到那願意追隨我們的人，也就可以一同帶回去。我只是負責保衛車隊的安全，貿易方面的問題，就由武哥多多費心了。這次，莫說是有姬皋這孩子跟隨，就是沒有小一輩兒的孩子跟了來，我們也要像一個軍隊一樣，要有紀律的約束。不能脫離整體的利益辦自己的事。在梅塢嶺交易的時候，我也聽到了。那霍光說這二十頭母羊，和那兩個小姑娘是可以換到兩大車糧食的，就算是那霍光誇大其詞，那一車糧食，還是可以換得到的吧？但是，我還是認為，那人和羊，他們還是不一樣的，羊是貨物，人也可以是貨物嗎？」
姬武說道：「孩兒弟，你怎麼儘是說些天真的話，她們是奴隸，也是被霍光給買回來的，現在又賣給了我們，她們其實也就是貨物。」
姬孩說道：「我只知道，上天造物是均衡的，我們人巧奪萬物，已經是在上天所允許的範圍內在暴殄天物了，現在又要將人也這樣當做貨物來買賣，這不就是在自輕自賤嗎？我們現在在場的每一個人，是不是也都是可以被人給擒獲了以後就可以去出售了呢？那樣我們的內心裡又會有何感受呢？人都是獨立生於世間的，在上天的面前都是平等齊同的，每一個人的歸宿，難道不應該由她們自己來選擇嗎？」
姬武說道：「孩兒弟，我看你可真是摔壞了心竅了，你難道還要叫我們再放走那兩個小姑娘不成，或者是再送回到霍光那裡去讓她們重新做霍光的奴隸？在這個世界上，她們兩個小姑娘是無法獨立存活的。」
姬孩說道：「那就由她們自己選擇願意如何的和我們在一起好了，我也不能說我就可以去支配這兩個小姑娘該怎麼樣或不該怎麼樣，這還是要由大傢伙兒來說了算。」
姬孩終於就將這個難題又交給了大家。於是眾人便都議論紛紛，各自發表著各自的意見，有很認真的提出意見的，也有在開玩笑說笑話的，一時間熱鬧非凡。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這兩個女子雖然不算是貨物，但是也不能夠讓她們跑了，這一路裡就帶著他們走，誰也不能去幹那有害倫常的醜事，違者杖脊，也就是用棍子打脊背。回到召平後，就由族長姬荀安排，將這兩個女子嫁給召平的年輕人好了。
姬顯說道：「還回什麼召平，小子們，你們都看緊了那兩個丫頭，誰會獻慇勤的，那女子要是願意跟你們誰了，我們回去的路上就給你們辦婚禮，怎麼樣？」
一群年輕人於是便都起哄道：「好好啊兄弟們，看看那最後會是誰的老婆吧姬禽，可要保護好你老婆呀，省得被別人偷吃了去呀我看那是你老婆吧，你是怕我會偷吃你的吧」
一群年輕人說著說著就又開始亂講了起來。
姬和就又用筷子敲著已經吃淨了的青銅大鼎說道：「嗨嗨，嘴上都積點兒德吧你們，別這麼胡說八道的，這樣是要傷兄弟和氣的。」
姬康也說道：「是啊，我們都是同宗兄弟，可是不能亂開玩笑的呀，罵了自己的同宗兄弟，也就等同於是罵了自己。」
說道同宗兄弟這樣的話題，便在這人群中就刺傷了一個人的心，誰呀？就是施雍呀，這個大個子平時話就不多，這一次出來，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不是姓姬的，所以，他多多少少還是感到與眾人有些生分，好在這一次領隊負責安全保衛的是姬孩，他雖然不講話，但是卻是與姬孩幾乎是形影不離，這樣，他才感到自己不再是那麼孤單了。
在眾人的商討下，那兩個買來的女奴，就被安排到了姬和的車子上了。和那十二三歲的姬皋在一起。姬康說道：「和哥。你平時也注意安排著兩個女子為大家多幹些活，比如洗衣服做飯之類的活兒，以後就要安排她們來幹。」
姬顯也說道：「是啊，誰都不能白吃飯啊。」
姬和說道：「怎麼成了我來安排了，我又不是領隊的。」
姬武就說道：「哎，你乾脆就做個管理我們大家衛生伙食的領隊吧，這個事兒還真是得有個人來管才行啊。」
於是眾人就都紛紛表示贊同，那姬和也就答應了。自此，他不僅僅是要趕著一輛大馬車，還要兼管大家的伙食問題，那兩個被買來的小姑娘也就算是姬和的部下了。
眾人吃罷了晚飯，看看已經是月上東山了，姬武就說道：「我看我們還是趁著晴天無雨，天氣又不冷不熱的，點著了火把趕一段夜路的好，這樣明天上午也就可以趕到霍地了。」
眾人都紛紛表示同意，一幫子年輕人個個都是充滿了活力。這樣在月光之下點燃了火把，走在陌生的道路上。對他們來說就好比是一次探險一樣，想一想，就覺得帶勁兒。
當這群周人的車馬隊伍走出了不到三里地的時候，就在路邊遇到了一夥人，原來那是迎面而來的兩輛馬車側翻進了路邊的溝裡。那一行人約莫有六七個，車子上面載有貨物，每輛車子都套了兩匹馬，其中一輛車子連馬帶車都栽進了溝裡，車子就壓在了馬的身上，而第二輛車子，馬雖然沒有陷進溝裡，但是卻拉著車子壓在了沒入溝內的車子上面，天又黑了，又有人受了傷，故此一群人也就一籌莫展了。
姬武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看到了這些人的一幅倒霉相，就笑道：「怎麼了？翻車了，要不要我們給你們拉出來呀？」
那幾個人中就有一人說道：「那就太感謝你們了，我們正在發愁呢？」
姬武說道：「那你們打算出多少錢啊？」
那人說道：「我們是有崇國的人，這次出來已經花光了身上的錢財，只是置辦了這兩車的牛羊皮，回去還要如數交差呢，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人，大哥您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姬武說道：「那可不行，這是很危險的一件工作，我們沒有酬勞是沒辦法干的。」說著就催促著車馬繼續趕路。
那幾個落魄的人，悻悻地看著遠去的姬武，看著一輛接一輛的駟馬大車從面前經過，於是便小聲地說道：「這是哪裡來的買賣人呀？怎麼這麼氣派？就是商王丁派出來的使臣也沒有這樣的陣勢呀？」
另一個便說道：「看他們的打扮，聽他們的口音，應該是周南一帶的周人，一群勢利小人。」
又有人就笑道：「讓他們去吧，一會兒看那群飢餓的蛟龍怎麼吃了他們吧，哼哼！」
幾個人便在那裡得意地開始竊笑。
姬孩和施雍、姬辰、姬康、姬和等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當他們來到了那兩輛倒翻在路邊的車子旁，就停了下來。
姬辰問道：「怎麼了，你們翻車了？」
那地上站著的幾個人都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姬辰。姬孩說道：「要幫忙嗎？」
那幾個人還是呆呆的不說話。
姬康就說道：「怪不得前面的人不理會他們呢？出門在外的，怎麼連句客氣話都不會說呢？」
這時，就見那群人中最年長的一個走出來，對著姬孩他們躬身施禮說道：「敢問尊駕是和前面的人一起的嗎？」
姬和說道：「當然是一起的了。」
那人就說道：「不瞞列位大哥，剛才我們就已經向你們的人求救了，可他們問我們要報酬，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東西了，他們也就不再管我們了。」
姬和笑道：「天下哪裡有這樣趁人之危的道理呀？他們不管，我們來管，也不要你們的報酬，只是幫你們的忙而已，怎麼樣？」
那人說道：「謝謝，謝謝，只是你們就這麼幾個人了，也是力所不能及的事，但是有了您老哥的這句話了，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姬孩說道：「用不著人多，只我一人便可以解決你們的難題。」說著便一騙腿跳下馬來，又對那些人說道：「你們是剛才翻的車嗎？怎麼那可以卸掉的兩匹馬還沒有卸掉，快卸了那兩匹馬，我們幫你們拉出車子來。」
那幾個人聞聽得有人願意幫助自己，便都興奮了起來。這時只見那個年長的就對姬孩又是躬身使了一禮，說道：「尊駕高情厚誼，我們無以為報，有件事一定要報告給你，要不我們的良心也就過意不去了。」
姬孩看著那人，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夜幕初降的昏暗光線中等著聽那人的下。
那人說道：「你們還是趕緊趕上前面的人，不要讓他們再往前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隻巨蛟帶領著一群大小不一的蛟龍，阻斷了道路，我們就是為了逃跑才順著原路返回，誰知天色將黑，我們的馬匹又因受到驚嚇，慌不擇路才在這急轉彎的地方翻進了溝裡，你們」
姬孩沒等那人說完，就對姬辰、姬和等眾人說道：「你們先在此等候，我馬上趕到前面去攔下車隊。」說著便又飛身上馬，在夜色中向前打馬而去，邊跑還就邊喊道：「停下，前面的車隊停下」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