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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篇 商周英雄錄第四十三章 一同進發 文 / 朔方冰河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四十三章一同進發

    西戎公主木格那貞和周人的王儲公子姬昌,兩個人在兩軍陣前交談了許久。這邊周人陣營中的太師巫豐就焦躁了起來,說道:「一個女子要哄騙一個沒有娶過媳婦的年輕人,那可真是輕而易舉就能夠得手的事啊!不行,昌兒肯定是要吃虧的。」說著,那太師巫豐便迫不及待地要號令兵趕快敲鑼,召回公子姬昌。

    那公子姬昌和木格那貞正自交談得融洽,忽聽得身後鑼響,便知道後面的人一定是有了什麼事了。於是他回頭看了看,便接著對木格那貞說道:「我們要訂立盟約的話,也不是這樣倉促草率的就可以定下來的,我們必須舉行一個隆重的儀式,歃血為盟,敬告天地,這樣才具有通達神明的功用,我們這裡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且民眾新遭西戎所犯,現在請你們進村,一是怕引起百姓的誤會,二是也顯不出我們對你們的尊重,我們可否現在就一同出發離開召平,在路上我們可以就各種問題邊走邊談,您看如何?」

    木格那貞聽到姬昌安排的是如此周詳,又見他對自己說話是如此的尊重,且又生的是儀表堂堂,一派英俊男子的瀟灑風神,不由得便內心裡產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感來,這可是她以前所從未有過的一種情感啊。

    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這木格那貞雖然已經是個一十九歲的大姑娘了,但是卻從未對誰產生過男女私情之類的感覺。她其實就像是一個青春之心被冰封在了權貴勢力的鐵匣子之中的鐵姑娘。好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哪個男子能夠取悅她的芳心了。但是。現在面對公子姬昌,面對著這個權勢比自己還要大的年輕英俊的男子,木格那貞的那顆冰凍之心,倏然之間便開始怦然而動了。

    此刻木格那貞聽到了公子姬昌的建議,便欣然應允。

    公子姬昌就對木格那貞說道:「您可以催動您的人馬開始原路返回,我也率領我的人馬慢慢跟上,我們就在這前後的行軍隊伍之間,邊走邊談。您看好嗎?」

    木格那貞語調輕柔地答道:「好。」

    隨後兩個人便各自回歸自己的陣營。木格那貞催動人馬開始原路返回,自己則帶領著沃倫布花等幾個女侍從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不時的還回頭張望著公子姬昌是否已經趕了上來。她身旁的幾個女侍從看在眼裡,便彼此笑著用眼神在交流著大家都明白的心意。

    那公子姬昌騎馬匆匆跑回本埠陣營,問道:「何人鳴金呼喚?」

    太師巫豐說道:「我是怕你吃虧,所以才叫你回來的。」

    公子姬昌笑道:「我會吃什麼虧?」

    太師巫豐說道:「你一個沒娶過媳婦的毛頭小子,哪裡知道女人的厲害呀,騙得你掉進了布袋子裡面去,你還在笑呢!」

    公子姬昌聽了便止不住的笑。太師巫豐便說道:「看看,看看。怎麼樣?你這不就是在傻笑了嗎?」

    公子姬昌扭頭看了看西戎人已經開始在向後移動他們的隊伍了,便轉過頭來對姬喜說道:「等西戎人走出有十箭之地以後。我們就跟隨著也慢慢的走,不要靠他們太近。」

    然後,公子姬昌就又對太師巫豐說道:「舅公,西戎人是來向我們講和的,同時他們也希望我們能夠允許他們也開採一部分銅礦」

    「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是就來了嗎?」還沒等公子姬昌說完,太師巫豐就急著接話道:「我就說你不知道女人的厲害嘛,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呀?」

    公子姬昌說道:「這個要到了銅礦所在的山地去看了以後再說,聽說那裡是我們周人和他們西戎人勢力的交界地帶,平時就人跡罕至,說成是誰的地盤也都可以,但是現在發現了銅礦了,問題就來了,具體該如何劃分邊界,那還要看各方面的情況再定。」

    此刻,姬喜過來稟報道:「公子,現在我們離西戎人已經有十箭之地了。」

    公子姬昌將手一揮,說道:「出發。」於是姬喜就傳令開拔,三軍便開始慢慢地啟動了。

    公子姬昌拱手辭別了太師巫豐,又對姬喜交待道:「我先行一步,到前面去和那西戎人的使者談一談有關事宜,你們在後面慢慢跟隨便可。」

    姬喜一聽嚇了一跳,說道:「公子,這可使不得,萬一西戎人有詐,傷害到了您,那我們可怎麼擔待得起啊!」

    公子姬昌道:「我和那西戎人的使者只是在兩軍之間交談,人家都不怕,我們還怕什麼呢?」

    姬喜說道:「那不行,您必須得帶上一些人去,萬一有事,也可以保護您啊。」

    公子姬昌說道:「那就還讓召平的姬孩隨我去吧。」說著便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姬孩。

    姬喜說道:「那姬孩帶著他們召平的人在隊伍的最後面呢,剛才他陪著您回來後,就自己騎馬去後面了,要不我派人去把他找來吧。」說著就招呼了一名身邊的校尉,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下,那名校尉便打馬向著隊伍的後面跑去了。

    姬孩接到通知說要他陪伴公子姬昌,便對身邊的眾弟兄們說道:「前面公子召喚,我不能不去,你們就跟在王城來的大隊人馬之後走吧,前面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回來。」

    眾兄弟們都紛紛表態知道了,要姬孩但去無妨。

    姬孩便打馬隨傳令兵向著隊伍的前部跑去。

    公子姬昌看到姬孩趕來,就高興地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可知道嗎?此人是召平的勇士,當然也是我們周人的勇士,也就是我姬昌的勇士。」

    那坐在車子之中的太師巫豐看到了姬

    孩胯下的那匹雪花獅子騮。只覺得眼前一亮。便脫口而出地誇獎道:「好一匹駿馬呀!」

    旁邊跟隨著的家臣姬大聽到了。連忙在馬上探身對主子說道:「爺,小的過去給您換下那人的馬匹如何?」

    太師巫豐笑道:「天下好東西多了,你就那麼貪心,看見啥好東西就想要,那怎麼行?」頓了頓,就又說道:「有機會了,你也去和那人聊聊,看看要多少錢買下就是了。」

    姬大連連點頭答應著。

    太師巫豐又問道:「你可識得那馬的種類嗎?」

    姬大回答道:「爺。小的眼拙,不知道。」

    太師巫豐轉臉又看了看靠後跟隨著的姬榮,就問道:「姬榮,你可認得那馬叫什麼嗎?

    姬榮其實並未聽到太師巫豐和家臣姬大剛才都在說些什麼,他現在跟隨著太師巫豐,其實內心裡已經是老大的不樂意了,他只盼望著能夠追隨公子姬昌,或是守在恩師太巫姬望的身邊也好,但是他這樣的心意又不敢於表白,所以就只是這樣不自覺地便表現出了一種消極怠工的模樣來。此刻聽到太師巫豐的呼喚和發問。姬榮便催馬上前,也不知說的是哪一匹馬。就只管囫圇著回答道:「小的才疏學淺,不知道那是什麼馬。」

    太師巫豐便得意地說道:「那馬名喚做赤騮,本來是遍體通紅,黑鬃黑尾,一跑起來,汗出如血,可一日千里,非凡馬所能匹敵呀!這匹赤騮更是特別,遍體生滿白色斑點,大大小小,好似落了一身的雪花,那鬃毛又黑亮蓬鬆,跑起來威風凜凜,飄逸非常,實在是難得的良駒啊。」

    姬榮聽了趕忙奉承道:「太師大人真是博學多識,學生今日又受教了。」

    太師巫豐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

    再說那公子姬昌,待到姬孩趕至面前,便對姬孩說道:「你還陪我前去西戎人那裡,和他們的使者繼續談一談。」說著便打馬向著木格那貞跑去了,姬孩便也催馬跟隨。

    公子姬昌跑到木格那貞的身邊後,便勒住馬韁繩,二人並轡而行,但卻半天誰也未曾開口說話。

    那木格那貞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的天地比來時要更加的明朗了許多。那公子姬昌頭戴涼帽,陪著木格那貞在馬上慢慢地走,他也感到奇怪,在大太陽的下面,自己竟然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熱。

    姬孩和木格那貞的幾個女侍從看到他們兩人這個樣子,便自覺地都跟隨在後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姬孩也不靠近沃倫布花他們幾個女侍從,那幾個女侍從中,包括沃倫布花在內只有兩個人認得姬孩,他們和姬孩打了招呼後,也不介意自己的談話被姬孩聽到,就只管說著自己女兒家的事情。

    走出了幾里地之後,姬孩就聽到沃倫布花她們幾個女侍從彼此說道:「布花,你哥哥有消息了嗎沒有你哥哥沃倫哲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就是,他怎麼能去投靠者穆赤威呢,那不是背叛我們真正的王上嗎唉,他也是為了我們的爹娘啊要是沃倫哲精明的話,就不會實心地替者穆赤威賣命,說不定他現在還真的活著呢唉,現在我倒是和爹娘在一起了,我哥他卻下落不明瞭」

    姬孩聽到她們這樣的交談,便想起了前日下午姬辰和姬襄他們在南塘河邊抓到的那名西戎人俘虜,在社廳的監牢裡姬荀審問那名俘虜的時候,姬孩也在現場,姬孩記得那名俘虜的名字就叫沃倫哲,姬孩還記得那沃倫哲的左眼下面有三顆並排生長著的小黑痦子。

    於是,姬孩便接著木格那貞的那幾名女侍從的話說道:「你們剛才說的人可是叫沃倫哲?」

    那幾名女侍從說道:「怎麼,你見過這個人嗎你認得我哥哥嗎你是不是知道沃倫哲的下落」

    姬孩說道:「我並不知道我們所說的沃倫哲是不是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你們西戎人那裡究竟會有多少人叫這個名字。」

    沃倫布花說道:「我哥哥沃倫哲的名字是我們已故的王后給起的,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重名吧。」

    另一名女侍從問姬孩道:「你見過的那個沃倫哲長什麼樣子?」

    姬孩回答道:「身材比我稍微矮一些。大眼睛高鼻樑。嘴巴大大的。嘴唇倒不厚,他的左眼睛下面橫排著長了三顆小小的黑痦子,讓人印象挺深刻的。」

    那群女侍從默默地聽著,那沃倫布花聽到姬孩說完,一下子就哭了,眼淚如同是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臉頰就滾落了下來,她怕驚動了前面的公主木格那貞,只是竭力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一旁的其他幾個女侍從便紛紛說道:「這就是沃倫哲就是布花的哥哥你是在哪裡見到的他他現在在哪裡」

    姬孩說道:「前天。在者穆赤威前來夜襲召平以前的下午,我們的人在召平村外的河灘裡面捉到了他,他說自己叫沃倫哲,還說自己的先人其實也是周人,他自己其實應該叫做姬哲才是,我們都以為他是為了要討好我們而自編的瞎話,後來在者穆赤威率領人馬攻進召平後,村內大亂,過後就再也找不見那個沃倫哲的蹤影了,如果他沒有死於非命的話。那他就一定是逃跑了。」

    沃倫布花聞聽姬孩這樣說,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終於知道了一些哥哥的下落了,悲的是到現在為止哥哥的下落也仍舊是生死不明。於是沃倫布花一面對姬孩說著感謝的話,一面又央告姬孩道:「以後若是有了我哥哥的下落,還煩請大哥您能夠轉告我一下,我叫沃倫布花,是木格那貞公主的貼身侍衛,我這裡就先謝謝大哥您了。」說著就在馬上向著姬孩彎腰鞠了一躬。

    姬孩連忙說道:「太多禮了,

    解人危難是理所當然的道理,等我回到召平了,我就會幫你打聽一下你哥哥的下落的,我們召平這次也來了有百十來個人,一會兒見到他們,我也會幫你問一問,一旦有了什麼消息,我是會設法通知你的。」

    沃倫布花聽到姬孩這樣說,內心裡真是感激不盡,嘴裡便連聲說道:「謝謝!謝謝!」

    前面走著的木格那貞和姬昌兩個人此時正談得投緣,你道他們此刻在說什麼?不是在說銅礦的事,也不是在說兩族邊界的事,而是在說木格那貞父親者穆術爾乎的病情。

    木格那貞說道:「自從我的父王臥床不起之後,我們的那個叔叔就逐漸的變臉了,也不常來看望我的父王了,而且凡事還總是要強出頭,我和哥哥是越來的越有些怕他了。好在這次他不自量力攻打召平時被殺了,我的哥哥才藉機統一了整個部落,這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周人呢。」

    公子姬昌說道:「哪裡,這還是你的哥哥能夠審時度勢掌握大局呀,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夠在周南一帶長期定居下來,你們的人不是已經有很多都在自發的開墾荒地種糧食了嗎?」

    木格那貞說道:「是的,放牧牛羊的生活,總是風裡來雨裡去的,年輕人還好受些,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就簡直是在跟著畜群一起受罪了。我們這次之所以長期停留在此地,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我的父親病得太重了。」

    公子姬昌問道:「你們想沒想過要在某一個地方長久定居呢?」

    木格那貞說道:「要定居就必須要有能夠種莊稼的田地呀,一旦定居下來,我們所飼養的牲畜,數量就會大量減少,萬一有了什麼意想不到的災害發生,我們部族的生活就會更加困難了。」

    姬昌聽到這裡,馬上衝口而出說道:「我們可以來幫助你們啊。」

    說完這句話,姬昌的內心裡不禁就微微地快跳了起來,那木格那貞聽到了姬昌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內心裡就有了一種幸福感,臉兒不由自主地就紅了起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在並馬而行。

    後面周人隊伍中的太師巫豐遠遠地在車子裡站起身來,手搭涼棚向前張望,只看到夏日上午的陽光下,一片煙塵的背景裡,公子姬昌和幾個騎著馬的人在慢慢地走,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眼看就要正午了,他們好像也沒有個要安歇的意思。自己不禁就有些感到無聊,隨即便跳下了自己的車子,站在路邊等候著自己帶來的那兩輛拉著府中侍女的車子,那兩輛車子裡面的女子都看見了站在路邊上的太師巫豐,於是兩輛車子上的四名女子就都紛紛探出頭來,揮動著手中五彩的巾帕,口中嬌聲嬌氣地呼喚著:「太師大人,來我們這裡吧別站在那裡曬太陽了快上來,我給你擦擦汗」

    太師巫豐歡笑著,便登上了一輛車,摟著兩名女子的腰肢,坐在了車子的涼棚裡,這時他才感到了一絲欣慰。

    走在周人行軍隊伍最後面的就是召平來到那百十來個人,他們人人都騎著馬,兩馬並行為一組,雖然也都在有說有笑,但是他們騎馬趕路的隊形始終都不亂,這是臨出發時,姬孩交代過了的,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這些召平的青年,大多都是這幾日裡隨著姬孩打過幾次仗的人,他們都佩服著現在的姬孩,所以,姬孩的命令,他們是言聽計從,他們人人心中也都有著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跟由公子姬昌所率領的那些來自於王城的軍隊比一比,看看誰的軍容更為整肅。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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