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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湖心的無人營地 文 / 過留聲

    當天下午1點左右,車子離開了部隊營房,按原計劃上路,行了6時左右,在當天下午便踏上了乾涸不毛的羅布泊湖盆,車子停在羅布泊西岸,一行人便在此紮營。

    下午,所有人都還在因為病毒的事情唏噓不已,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肖大唇更是可勁得瑟,一路上都把孫彥吹捧到天上去了,他興高采烈的模樣,不像是自己被人救了,倒像是自己救了別人一樣。

    孫彥看他這個窮得瑟的樣子,也是在康復當中,不僅是他,連齊冬瑞臉色也恢復了常態,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雖說孫彥沒看見他身上潰爛的傷口到底恢復的怎麼樣,但聽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沒事,孫彥也就放心了。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收營、裝車,繼續趕路,進入湖盆一路上行進的都很辛苦,路上都是鉀鹽,路基很硬,倒是不容易發生陷落。車子行駛在上面就像是被一望無際的鹽殼包圍了一樣,一浪一浪的鹽殼翻滾著,如起伏洶湧的波濤望不到邊,雖然車子在賣力的前進,但車速也只能保持在每小時十公里。

    一路狂奔,幾十公里的路面幾乎每一米都一模一樣,單調枯燥。車子進入雅丹地貌路況就開始變得更加崎嶇難走,路面鬆軟,坑坑窪窪,無論是開車的還是不開車的,都體會到了一種翻腸倒肚的煎熬,顛簸了幾個小時,傍晚時分大家在一個雅丹前紮營,雅丹有十層樓高,在荒涼的沙漠裡像一棟威嚴的建築物,夜晚,大家就在雅丹的包圍下睡了一晚。

    第二天下午,車子快駛進羅布泊湖心了,大家決定下車徒步向羅布泊湖心前進,胡騰九手拿著gps和一張手繪的草圖路線走在最前面,他大步流星,似乎絲毫不感覺累。不過其他人就夠嗆了,十一月份的天氣,雖然大家感受不到多少高溫和炎熱,但硬度可深有體會,高低不平的鹽殼一腳踩下去,就像踩在帶刃的鋼板上一樣,鋒利無比,還伴隨著咚咚的聲響,它的堅硬程度是完全不可以小覷的,被刮傷了皮膚,傷口幾天都不能癒合。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大家看到了余純順的墓碑,墓碑處於在離鐵板河出口不遠的一個土台上,徒步大俠余純順為創造六月天穿越羅布泊的神話,於1996年6月迷失方向步行到此,因全身乾渴而死亡,他死時距自己親手埋得水和食品供給地點僅兩公里

    余純順一生為名聲所累,是個不清醒的英雄,但此時此刻站在他的墓碑前,孫彥等人都心懷惆悵,一種說不出來的壯志和悲憫之情在胸中翻湧,這種感覺或許是真正來過羅布泊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體會吧

    肖大唇拿了兩個蘋果放在余純順的墓碑前算是祭奠,大家便繼續前行,繼續向前經過趙子允的墓碑,遠遠地就看見前方有一片營地,將近十輛越野車在泛白的鹽鹼地上一字排開,十幾頂帳篷排在車前,大量的物資被堆積在地上,有幾頂帳篷前還插著小紅旗,像是一個自駕游車友集散地。

    本來在羅布泊湖心紮營的宿營地就很少見,更何況還是這麼大規模的車隊,胡騰九不禁心下疑慮。而且這片宿營地給人感覺很不對勁兒,整片營地太安靜了,一點聲響都沒有,看不見人影,死氣沉沉地。

    太陽還沒下山,難道這麼早所有人都鑽進帳篷睡覺去了?幾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帳篷,喊了幾聲,發現沒人應,四處搜尋了一下,果不其然,營地內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營地不像是個荒廢的營地,車輛帳篷都是新的,水源和食物都儲量充足,就連儲物車上的汽油都有好幾桶呢,可這麼大的營地竟然沒人,心覺奇怪的情況下所有人也都提高了警惕。

    轉了幾圈,胡騰九也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便讓齊冬瑞和肖大唇回去把車開過來,他自己便在營地四周打起轉來,孫彥知道他在找什麼,便一路跟著他,走了不一會兒,便走到了羅布泊湖心,在這裡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羅布泊湖心』,這就是所謂的羅布泊湖心的標誌,而羅布泊耳孔的位置從衛星照片上來看也就在這片地域上。

    孫彥在石碑前蹲下身來,對身後的胡騰九說道:「怎麼樣?我們已經到這裡了,你說的『耳朵眼』要怎樣才能出現?」

    胡騰九不回話,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營地,半響,才說道:「等他們把車開過來,我們晚上就在這裡紮營。」

    齊冬瑞和肖大唇把車子開過來之後,大家便忙活著卸包紮營。帳篷支好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不遠處的那片營地已經黑壓壓的一片,隱約能看出一個輪廓。

    大家圍坐成一圈開始吃飯,晚飯胡騰九給大家下了一鍋麵條,裡面放了一些牛肉罐頭和火腿腸,另外每人還有一塊烤囊,飯菜雖然簡單,但在這麼冷的環境下能吃上熱氣騰騰的面已經是很不錯了。

    胡騰九還拿出自帶的白酒給大家分著喝了,喝下酒胃裡就暖和了,身子也就暖和了。

    燈光下,胡騰九面色陰沉,低頭不語,似乎心事重重,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大家看他喝的比較多,都來勸他,半響,他舉起杯盞說道:「羅布泊的大耳朵眼從我爺爺那個年代起就被傳的神乎其神,5幾年的時候,羅布泊這邊還是牛馬成群,老百姓們都對耳朵眼附近忌諱得很,有人曾說原子彈在湖心這裡引爆也不是什麼巧合,就是為了炸這個深不見底的活洞,直到現在那個活洞裡面到底有什麼誰都不清楚,所以到時候我自己下去,你們都不要跟下來。」

    大家一聽他說這個,一時間都不吭聲了。孫彥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心說要不要跟你下去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讓人頭疼的是,這場羅布泊的雨到底什麼時候能下?

    吃完晚飯後,大家都各懷心事地鑽進了睡袋裡,帳篷裡的溫度和外面差不多,孫彥連衣服也沒脫就直接鑽了進去,可能有一些酒精的作用吧,躺下之後竟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可夜裡溫度實在太低,嘴裡哈出來的氣體附在帳篷表面很快就結成了一層霜。孫彥睡了不大一會就給凍醒了,這一醒來尿意就上來了,可無奈外面實在是太冷,他縮在羽絨睡袋裡面怎麼也不想動彈。心想睡著了就好,睡著了也就不用動了。可是越想睡著,這腦子裡就越不受控制地胡亂想些什麼,一連串平日裡不想去糾結的問題一下子都湧上來了,輾轉反側許久拿出手機一看,應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哎這要是不出去上這趟廁所,估計這一晚上都不用睡了。

    咬咬牙,一起身帶上帽子就出了帳篷。鑽出帳篷的那瞬間感覺渾身的汗毛孔都縮緊了,冷風刮在臉上如刀割一樣,一連打了三四個噴嚏。靠!外面還真不是一般的冷啊,這一會要是把老二給凍掉了那就不划算了。

    哆哆嗦嗦跑到車子後面撒了一泡尿,就往回跑。還沒鑽進帳篷,眼皮子底下就冷不丁的有什麼東西一閃,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去找,就見在不遠處的那片宿營地中間有一個白色的亮光,正在一晃一晃的!

    孫彥頭皮一緊,整個身子都繃直了,心說這大半夜的不會是羅布泊裡的鬼火吧,但轉念一想,怎麼可能,或許是那營地的人回來了,他目不轉晴地盯著那個亮光,見亮光在營地間移動來移動去的,最後停在一處就不動了。

    一時間孫彥的睡意全無,凍也凍清醒了。他趕緊爬進帳篷,摸了槍和手電筒出來就往那邊的營地走去,兩個營地間相差的距離還真不遠,頂多五十米。營地內聽不到丁點動靜,也看不到人影,孫彥還未走近就停了下來,喊了一嗓子:「喂,有人嗎?!」

    大半夜的在這空曠無垠的戈壁上喊上兩嗓子還真是有點詭異,但更詭異的是對面的營地裡根本無人響應他,似乎也根本就沒有人,那個亮光點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孫彥又喊了一嗓子,可是還是沒有人回答,營地內一片寂靜。孫彥身上的冷汗立馬就下來了,大腦開始混亂起來,心想著要不要回去。正在他躊躇之間,突然身後就有一個堅硬冰涼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背,憑感覺他知道是槍,孫彥身子一僵,喉嚨立馬就抽筋了,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

    那一瞬間他也是沒反應的過來,半天沒說得出話。

    「就你這麼低的警覺性,半夜還敢出來亂跑。也不怕被人給崩掉腦袋?」

    孫彥愣了一下,猛一轉頭,見一人頭上戴著風雪帽站在他身後,由於這人臉上還帶著口罩,一時間還真沒分辨出來是誰,看孫彥在傻愣神,對方才摘下口罩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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