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活根 文 / 過留聲
正事要緊,兩人快步走到水潭邊,王邊塞說這地紅株的葉子上全是尖刺,伸手給孫彥看了一眼,兩個手掌心全是被扎透的小紅點。
孫彥帶上塑膠手套,拔了幾下發現這『地紅株』的根還扎得挺深的,怎麼拔都拔不動,兩個人輪番試了幾下都以失敗告終,無奈孫彥只得拿出折疊小鏟開始挖,挖的過程小心翼翼,盡量避開根,但沒想到這根似乎比葉子本身上不了多少,挖了半天也沒瞧見,無奈只能挖一坨土連著植物裝到袋子裡一齊帶回去,兩人匆匆挖了幾株便往回趕。
在這之間,那頂帳篷裡面再無發出聲響,不知那沙庵是否還呆在裡面,也不知那女人是否斷氣了,這些孫彥都已經無心顧及,只是迫切的想回到營地,恨不得立馬飛回去。
上了車之後,孫彥不經意間往剛才的那片山丘上望了一眼,發現有一個奇怪的人形在那山丘頂上晃了一下,速度很快,在孫彥眨眼的瞬間便消失了,孫彥愣了一會兒,直到車開動的時候也沒再看見那個身影。是什麼?孫彥嘴裡念叨著,想了一會兒,突然有種不好的想法在他腦海裡冒了出來,他搖了搖頭,心說不可能,便不再去想這事。
在車上,孫彥拿出一棵地紅株試圖把上面的土抖下來,露出根部。沒想到抖了一半,就發現從土裡蠕動出一些白色的長鬚來,非常細,而且顏色白的有些透亮。孫彥沒料到會是這樣,以為是蟲子,頭皮一緊,渾身雞皮疙瘩都激起來了,要知道他是最討厭這種蟲子了。
但待土一點點的落下來就發現不是,這些白色的長鬚竟然是這地紅株的根!有一大團纏在一起,密密麻麻,通體亮白色,顏色挺漂亮,但形態實在是太噁心。
孫彥拿著這東西,作嘔了兩聲,王邊塞開著車往這邊瞥了一眼,不禁大驚失色,叫道:「我靠!這是什麼鬼玩意?!這……這能治病嗎!」
孫彥臉上冷汗涔涔,苦笑道:「至少這『活人參』的說法倒是不假……」
說著他搖了搖頭,又道:「我沒想到這還真是活的,之前見到的只是保存好的條狀根須,顏色沒這麼亮,也不會動。而且……這東西好像有溫度,我帶著手套都能感覺得到,冰的。」
王邊塞啐了一口說:「你大爺的!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呀!這一大坨和屎一樣的東西到底能治病嗎,你看你前後說的都不一樣,怎麼能確定這就是一個東西了?!我看這就是一窩蟲子!」
孫彥不爽,罵了一聲道:「你他娘的少在這得啵,我哪知道會是這樣的?!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管不管用得回去先試了再說,現在只能求天皇老子保佑了!」
王邊塞擠擠眉頭,說:「回去先讓那個姓肖的試。」
孫彥撇撇嘴:「誒,你還和他勢不兩立了,咋的?」
王邊塞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下午3點45分,兩人終於回到了營地。這次聽到車子的轟鳴聲,沒有人出來迎接,也沒有人著急著問找沒找到。兩個人急匆匆地下了車,走近營房,推開門一看,見四個人依舊躺在睡袋裡,好像從他們早上離開的時候就沒有挪過窩,甚至連飯都沒有吃。外面艷陽高照,屋子裡卻因為掛上了窗簾而顯得陰沉沉的,如死一般的沉寂。
王邊塞嚇得臉色鐵青,大叫道:「他們不會是死了吧?!」
這是孫彥最害怕出現的一種情況,因為高燒隨時都可以奪去他們的生命,更別說是這種罕見可怕的病毒了。所以說在他推開門的那瞬間,看到這副情景,也是心裡一沉。不過走近一確認,發現四個人全都有氣,只是昏迷了而已。
孫彥大鬆了一口氣說:「還好,沒死。」說著,他火急火燎地把裝備包什麼的都從身上拿下來,蹲下身,又把裝地紅株的袋子解開,對身後的王邊塞說:「你把咱煮麵的那個鍋拿過來!」
一看孫彥把那團蟲一樣噁心的東西拿出來,王邊塞的眉毛就扭在了一起,鬱悶地低著頭在原地轉了幾圈,才張口說道:「要不……咱倆再出去找找吧,就這玩意,誰敢下嚥啊,要我說你肯定是記錯了……」
孫彥頭也不抬地說:「你別在這羅裡吧嗦的了,救人要緊,快去把那個鍋拿來,用沙子蹭一蹭,刷乾淨。」
見沒得商量,王邊塞只好扭頭去拿鍋。鍋拿來了,兩個人便把幾棵地紅株的活根全部弄到了鍋裡,像一大鍋亮白色蠕動的麵條,實在是噁心。
王邊塞呲呲牙,問孫彥:「然後呢?再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當麵條一樣吃下去吧?」
孫彥歎了一口氣,說:「搗碎吧,好下嚥一些。」
到羅布泊探險又不可能拿著蒜臼子,無奈兩人只得拿各種能用的上的工具代替,最後直接拿手上去又抓又捏,搗鼓了半天,一鍋冒著冷氣的『面疙瘩』就做好了。
王邊塞抓的手發酸,屁股往地上一坐,就道:「我看就這樣吧,這活的或許比捏碎了的更好用,先給他們灌下去再說。」
孫彥點點頭道:「難得咱倆意見一致,剛才弄到一半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來,事不宜遲。」
兩人趕緊起身把齊冬瑞給扶起來,管他三七二十一,盛了一碗先給他灌了下去。沒想到東西剛嚥下去沒多久,齊冬瑞便給全部吐了出來。這一吐,王邊塞就害怕了,身子往後挪了挪,顫聲道:「這……這好像不大對勁兒啊。」
孫彥歎了口氣,沉聲道:「再來。」於是一口一口地往下灌,齊冬瑞吐了三四次之後終於不再吐了,喝下去能有大半碗。
祖姐是最後一個喝的,把她扶起來時,人突然就清醒了,看見碗裡的那攤東西,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帶著哭腔叫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我不喝!」
她掙扎得厲害,和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一樣撒潑,王邊塞和孫彥兩個人都摁不住她。無奈,王邊塞一把把孫彥推開,說:「你到一邊去,我來勸她!」
孫彥鬱悶地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就聽王邊塞和哄孩子似的在那好說歹說,可這個天殺的祖姐就是不喝,說也怪了,這婆娘之前一副病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這時到來了勁兒胡折騰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
等了幾分鐘,孫彥有些不耐煩了,剛準備過去給她強行灌下去,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見齊冬瑞突然從睡袋裡彈坐了起來,一口黑血吐了個滿懷。
孫彥頓時嚇傻了,失聲叫道:「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