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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挺近羅布泊 文 / 過留聲

    驢車一頭扎進羅布泊荒漠,在毫無生氣的荒原上行進,四處空曠。

    離開「格塔呀」一個小時後,遠處的沙山、烽燧和坍塌的城垣遺址忙不迭的闖進孫彥眼簾。來的路上由於過分嗜睡,也沒有好好欣賞這些景色,現在在羅布泊寂寥的星空下,加之離開「格塔呀」孫彥心情一直沉重,這些景色倒更平添了他心中的幾分淒涼落寞之意。

    說起淒涼之意,到讓人覺得孫彥有幾分過於觸景傷情的矯情。不過,現在讓他感觸最深的倒不是心境的變化,而是羅布泊荒原地區溫差帶來的痛苦——寒冷!

    四人擠在驢車上相互取暖,幾乎是連動也感覺困難,幸好巴吐爾經驗豐富,從家裡帶出兩條毛毯,用來裹在身上御寒。

    7點左右,天色慢慢亮起來,荒原上的地平線開闊,火紅的圓日擦著地平線慢慢高昇,像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拱出地面,將羅布泊荒原踱上一層璀璨的金色,幾人都是第一次目睹荒漠日出,沒想到是如此的恢宏壯闊,以至於久久沒有從眼前的美景中回過神來。

    太陽升起來後才感覺擺脫了黎明前的那種徹骨的冰寒。混混沌沌坐著驢車行駛了大約能有五個小時左右,也不知到底是駛向哪裡,荒原百里了無人煙,只是到九點四十左右,巴吐爾才將驢車一停,告訴一聲到了。

    下了車,四周無人,車也沒有到,巴吐爾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對方說在路上,還有一小時的路程。

    幾人圍在車邊開了幾罐兒牛肉罐頭,巴吐爾拿出一些杏干和巴坦木,匆匆吃了早飯。十點過後,週遭的氣溫急速回升,馬上腳下的地面就如火爐一般,幾人蹲在路邊,蔫頭耷腦。

    大家身上還穿著衝鋒衣,又熱又難受,汗也出不來,只不過為了避免強光照射,傷了皮膚,也只能忍了。

    大約過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遠處才緩緩駛來兩輛越野車,一輛陸地巡洋艦,一輛鈴木,兩車後邊還跟著一輛尼桑。肖大唇像看到救星一樣朝車奔去。車夥計剛將車子停下來,幾人就迫不及待地往車裡鑽。

    誰也沒有想到巴吐爾這位兄弟能在昨晚那麼短的時間內又弄來一輛越野車,鈴木車上準備了充分的補給用品,汽油、水還有食物。不過這也在巴吐爾的計算之內,五個人闖進羅布泊,沒有補給,簡直是直接宣告死亡。

    兩個車上的車夥計都是樸實的新疆男人,下了車後和巴吐爾來了個友好的擁抱,也沒多說什麼,一人便坐上驢車,一人上了尼桑車往原路返回了。

    巴吐爾、孫彥、肖大唇上了巡洋艦,小汪和齊冬瑞坐上了鈴木,上車後檢查一切妥當之後,兩車便一前一後出發往羅布泊無人區行進。

    終於上路,幾人都有些興奮,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荒原,坐在副駕上的肖大唇帶頭唱起了歌,歌聲洪亮,雖然走調走的厲害,但也給這廣袤的沙漠帶來了些許生氣。

    巡洋艦飛馳在一望無際的蒼茫戈壁上,氣候乾燥,戶外氣溫高達40度,車輪子肆意捲起地上的沙塵,車子後面黃沙瀰漫。鈴木跟在巡洋艦後面相距50米遠,以逃避巡洋艦捲起的泥沙模糊視野。

    孫彥、肖大唇和巴吐爾三人輪流開車,孫彥開的時間最短,閒下來時便看孫啟軍留下來的資料。路上,巴吐爾問及肖大唇的職業,因為之前在「格塔呀」聽說他是干考古的。肖大唇告訴他職業單位,他便笑說兩個月前帶的那個考古隊就是山東的,他認識肖大唇的上司薛刈。

    「薛刈?」孫彥聽了吃了一驚,沒想到還真是湊巧,原來巴吐爾之前口中說的那個山東考古隊果然是薛刈他們。

    肖大唇聽了更是兩眼一亮,馬上追問薛刈他們上次進羅布泊的情況。

    巴吐爾大體一說,薛刈的考古隊上次能有25個人,請了兩個嚮導,但是路線完全是他們自己規劃的,走的是六十泉和樓蘭線,據說這條線是20多年前的一條考察線,終點是樓蘭。不過最終沒抵達樓蘭便由於水資源短缺而被迫返回,回來的路上遭遇了特大風暴,迷了路,在沙漠裡徘徊了半天。不過最後被一個小伙子給帶出來了。

    巴吐爾說這小伙子特神,之前一直沒見過,是個生面孔,等迷了路時他竟突然出來帶路,很快就把大家帶了出來,而且走的是捷徑。巴吐爾和另一個嚮導都覺得這小伙子奇怪,好像刮了場大風,突然刮出來似的,不過考古隊上的人都沒察覺什麼,而且還和這小伙子很熟識。

    巴吐爾嘿嘿笑了一聲,說:「出了羅布泊之後,我半開玩笑地問這小伙子,迷路之前你都在哪?怎麼沒見過你。你們猜他說什麼,他一本正經地跟我開了個玩笑,說我在沙漠裡散步。」

    肖大唇和孫彥相視一眼,聽著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肖大唇問了一句:「那小伙子叫啥?」

    巴吐爾搖搖頭笑道:「這我還真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姓查,不怎麼愛說話,後來跟著薛刈直接回山東了。」

    兩人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姓查?查沐雀?!這簡直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了,難道他是羅布泊的冤魂,被考古隊帶回了現實世界?雖然他這人給人印象是挺能幹的,但也不至於這麼傳奇吧!

    孫彥感覺這件事實在離譜,便搖搖頭,純當玩笑。後來肖大唇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巴吐爾被他逼問的無奈,便說了一些關於那怪物的事情,考古隊裡的人都叫那怪物沙庵,是返程時後半段在孔雀河附近突然冒出來的,數量很驚人,可以在沙子裡自由出入。而且專攻擊男人。晚上點著火,那東西不敢靠近,但是考古隊裡還是有兩個隊員被咬傷了。

    這個消息還真不怎麼好,肖大唇和孫彥聽了心裡是一個勁兒的打冷戰,一個沙庵就夠要命了,怎麼沙漠裡還有一堆?不過早聽到這個消息,讓大家心裡也早有準備,別到時候突然冒出會措手不及。

    越往羅布泊深處行進,路面就越不好走,車子在沙漠上劇烈顛簸,行了七八個小時,天快黑的時候,幾人在庫魯克塔格的一處鹽鹼地停下來紮營。

    現在才算是真正進入了羅布泊,茫茫無際的荒灘上,兩輛車五個人成了被世界遺棄的孤兒。

    紮營時才發現有一個關鍵性要解決的問題。為了抵禦沙庵必須要有火,可是四周是寸草不生的鹽鹼地,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拿來使用。

    幾人商量過後決定派兩人出去找一些枯掉的胡楊和紅柳枝來點火,剩下的三人留下來搭帳篷做飯。

    孫彥一開始極力反對,剛一進羅布泊就分開實在有些不妥,而且天黑下來兩個人單獨出去很容易迷路。

    不過不點燃火,接下來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慢慢長夜,對五個人來說將會非常難熬。兩害相權取其輕,孫彥只好妥協,最後商議由巴吐爾和肖大唇出去找柴,一個小時後不管找沒找到都必須回來。

    決定下來後,巴吐爾便帶著肖大唇開車往東邊去了,剩下的三人留在營地搭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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