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安陽侯的秘密 文 / 瑤澀
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面的士兵仍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年瑩喜斜著身子靠在窗邊,看著外面那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士兵們,眼中不見任何的思緒。
寇司彥想了想,收起桌子上的地圖,走到了年瑩喜的身邊,「如果一切按照皇后娘娘意思去辦的話,那麼白國那幾名作細要如何處理?」
年瑩喜不曾回頭,唇角刮起的是比外面寒風更要冰冷的微笑,「試問最能輕鬆混進白國陣營的,又對白國陣營十分熟悉的,也就他們幾個人了,如此對於白國陣營熟知的人,不留下來去安放**,豈不是可惜了?」
寇司彥驚訝的張了張唇,「皇后娘娘就不怕那幾個人臨陣脫逃?」想著剛剛年瑩喜與燕王之間的對話,他便忍不住心都跟著發抖,畢竟那些火藥,是年瑩喜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就在不久的半個時辰年前,年瑩喜當著眾人的面,與燕王簽訂了生死契約,燕王會全力供應宣國所需要的**,但相對的,燕王要自己的女兒平安走出白國營地,若是如有違背的話,那麼年瑩喜便要將自己的人頭貢獻給燕王。
「你是怕我死了?」年瑩喜微微回眸,對上寇司彥一雙擔憂的眼,唇角上揚起了一個弧度,「寇司彥,在這個世上,做什麼事情都是需要有所付出的,如果我不把話說的那麼死,燕王那個老狐狸又怎麼會如此放心的將所有的火藥交給我?至於那些作細,我既然敢讓他們回到白國的營地,自然就有本事讓他們為我辦事。」
寇司彥細想,不禁點了點頭,「皇后娘娘說的是,那麼微臣這就去準備了。」說著,朝著營長外面走了去。
好像確實是他多慮了,年瑩喜辦事雖然從來不按照套路出牌,但到了最後,她總是有本事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寇司彥出去的同時,墨修走了進來,看著年瑩喜那單薄的衣衫,冰冷的眸子起了一絲的波動,伸手拿起椅子上的披風走到她的身邊,攤開手中的披風蓋在她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溫暖,年瑩喜詫異回眸,當對上墨修那張怎麼看都冷的讓人顫慄的面頰時,笑了笑,「那些作細如何了?」
「已經全部關進了牢房中,唐楚也已經收到傳話,親自前往宣國主營地調動兵馬了。」墨修說著,頓了頓口氣又道,「主子,那些白國的作細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希望主子能前去一趟。」
「哦?」年瑩喜微微詫異,「他們可有說是關於誰的麼?」
「安陽侯。」
「嗯?白緋繞?」年瑩喜眼中的詫異加深,想了半晌,攏了攏肩膀上的披風,「你隨著我去一趟牢房。」說著,已經麼邁步朝著門口走了去。
墨修沒想到年瑩喜對安陽侯的事情反應這麼大,一時間呆滯在了原地,看著年瑩喜愈發清瘦的背影,糾結了半晌,才慢慢的開了口,「主子就這般的關心安陽侯麼?」
在他看來,年瑩喜能夠接納安陽侯在身邊,就已經讓他很詫異了,畢竟曾經安陽侯是奔著想要了年瑩喜的命,而將年瑩喜囚禁在白國的軍營之中,然後他沒想到,一向愛恨分明的年瑩喜,竟然在事情得到了平息之後,不但沒有責怪憎恨安陽侯任何,反倒是時時刻刻的將安陽侯帶在身邊。
曾經他想,自己若是輸給的人是宣國帝王的話,那麼他心服口服,畢竟那般運籌帷幄的大氣男子,是他無法比擬的。
但是現在,若那個人是安陽侯的話,那麼他不服,只因他一心認為,那個滿手充滿著血腥,心中只有屠戮的怪物,無法給予年瑩喜所謂的幸福。
伸手正要掀起簾子的年瑩喜聽聞此話,半空之中的手臂忽然一頓,猛地的轉身,擰起秀眉,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的墨修,「墨修,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直視著年瑩喜那帶著驚訝的雙眸,墨修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他敢說出口,就不怕年瑩喜的追問,「主子難道不是因為對安陽侯的想法不同,所以才這般的關心?」
看著墨修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年瑩喜除了想笑之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自己被雷得有多嚴重。
安陽侯?白緋繞?墨修竟然會以為她喜歡上了他?這究竟是什麼邏輯?
墨修沒想到年瑩喜聽聞竟然是笑了出來,瞧著她臉上帶起的那似自嘲,似譏諷的笑容,他一時間難以理解的沒了聲音,也沒了剛剛的底氣。
年瑩喜仍舊帶著笑容,一步步朝著墨修走了回去,當她站定在墨修的面前時,忽然掄起自己的拳頭,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墨修的面頰上。
『砰——!』的一聲,墨修被強大的力道震的後退了三步。
「墨修,你就是這麼質疑你主子的?你的主子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人麼?」年瑩喜說著,再次大步朝著墨修走了去,在墨修剛剛直起身子的時候,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頰上。
墨修不曾還手,也不反抗,任由那用盡全力的拳頭,一拳拳的揮在自己的左右面頰上,而這驀然而來的疼,似乎除了讓他的面頰生痛的同時,又讓他繁雜的內心清醒了不少。
年瑩喜一步一拳,不知道究竟掄起了多少次的手臂,也不知道到底打在墨修的臉上有多少拳,在將墨修徹底逼迫到營帳壁上的時候,她才慢慢收起了自己的雙拳。
靜靜的看著這個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年瑩喜氣的簡直是無話可說,今天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她可能只是一笑置之,但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她身邊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墨修靠在身後冰冷的營帳壁上,依舊垂著頭,可等了半晌之後,那本應該接踵而來的拳頭卻沒有再繼續朝著他襲來,詫異的同時,他終是慢慢的抬起了雙眸。
對上年瑩喜被怒氣熏染過後的雙眼,墨修終於是被心裡的那份疼惜所打敗,輕輕的開了口,「主子,屬下知錯了。」
年瑩喜氣得發笑,「你錯在哪裡了?」
「屬下再不會猜忌主子的心思。」
「別在我面前放屁!」年瑩喜說著,伸手拉住了墨修的衣襟,「墨修,我年瑩喜雖然不在乎男女之間的小節,但我並不隨便,今日的話我只想聽見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便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屬下知錯。」墨修點了點頭,出口的聲音輕到了微乎其微,「是屬下多慮了。」
也許是墨修先行的認錯軟化了心,也許是發現自己的反應過火了些,年瑩喜無聲的盯著墨修看了半晌,最終鬆開了他的衣衫。
「墨修。」這一次,她正視而認真的對著他的雙眸,「我年瑩喜的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宣逸寧,曾經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墨修從來沒見過年瑩喜如此表露過自己的感情,一時間有些呆楞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也是年瑩喜的話,讓他徹底的鬆了口氣,也在無形之中化解了他和她之間阻隔的那一道屏障。
「好了。」恢復了往常的鎮定和平靜,年瑩喜再次轉身朝著營帳口走了去,「現在該去聽一聽那些白國的作細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了。」
墨修聽聞,趕緊也是跟著邁出了步子,敢在年瑩喜之前,伸手掀起了營帳的簾子,隨著年瑩喜一同走出了營帳。
營帳外面,那些士兵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們聽聞到了聲響,均是抬起了頭朝著營長處看了去,當看見年瑩喜走出來時,眼中無不是帶著一絲被原諒的期望,可是很可惜,年瑩喜的目光一直都不曾落在他們的身上。
看著年瑩喜從他們面前經過又走遠的身影,這些士兵再次輕輕的低下了頭,無聲無息……
而此刻與他們失望的目光所不同的是,那些現在被關押在牢房之中的白國作細們。
在見不得光的牢房內,聽見牢房盡頭的鐵鏈傳來『嘩嘩』的響動,這些白國的作細均是帶著一絲希望的朝著牢房的盡頭看了去。
年瑩喜在他們希望的目光下,緩慢而平靜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在距離他們差不多半米的距離停下腳步,看著他們那因為興奮而猙獰的表情,慢慢的開了口,「聽說你們有事情想要告訴我?」
那些白國的作細一聽,都是趕忙跟著點頭,「只要皇后娘娘可以饒我們不死,我們願意將白國最見不得人的秘密傾囊相告給皇后娘娘。」
年瑩喜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跪在地上的作細們,輕輕的笑了「要想和我談條件,就要先把你們的殺手鑭拿出來給我看看,至於到底值不值你們開出的那個價錢,自然要我決定。」
白國的作細們沒想到年瑩喜竟然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們,一時間竟是集體的呆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話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年瑩喜還想著今夜要去白國營地的部署,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他們耽誤,看出了他們的猶豫,她索性轉身,「既然你們也沒想好,就別說了,節省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