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虛驚一場 文 / 瑤澀
安陽侯收回手臂,輕輕的笑了,「這裡自然是十里坡,不過你卻已經昏迷了兩夜一日」
「是麼。」年瑩喜疲憊的扯了扯嘴角,「已經是這個時辰了,沒想到嚴淼竟然真的把我送回來了。」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卻終究是閉上了嘴。
在她昏迷之前,她確實是能感覺到自己小肚裡的不穩,不過既然她已經昏過去了,那麼孩究竟是如何了,她已經沒有再開口問出的必要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了自欺欺人,但就現在來看,也許自欺欺人,才是她堅持走下去的唯一動力。
安陽侯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具,轉眼再次朝著年瑩喜看了去,「年瑩喜,你肚裡的孩還在,不用擔心,而且嚴淼不但是將你送了過來,連稻穀神醫也一起送了來,現在稻穀神醫去熬藥了。」說著,他頓了頓,又開了口,「不過,你沒有什麼要問本侯的麼?」
還在麼?年瑩喜輕輕的鬆了口氣,抬眼對上安陽侯滿是刀疤的臉,眼中沒有絲毫的懷疑,「我不會問你關於奇圖的事情,既然他已經選擇了背叛,就說明並不是你再能控制的了,白緋繞,你不用總覺得我會懷疑你什麼,既然我年瑩喜敢將你留在身邊,自然就有信心認為你不會背叛我。」
「呵……」安陽侯僅是一個呆楞,便帶著幾分自嘲的開了口,「年瑩喜,你還真是自大呢,本侯連身邊的人都養不住,你又拿什麼來相信本侯?」
說實話,開始他聽聞稻穀神醫說到奇圖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很詫異,畢竟奇圖已經跟他失去聯繫很久了,他以為奇圖已經戰死,卻沒想到奇圖竟然投靠了白帝。
捏了捏自己酸疼的手臂,年瑩喜伸手搭在了安陽侯的肩膀上,「姓白的,我年瑩喜的世界一直很簡單,相信就是相信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為什麼?」
「你……」安陽侯看著她那雙始終不變的清澈雙眸,一時間楞在了那裡。
聽聞著外面的腳步聲,年瑩喜笑著親手拿起了安陽侯手中的面具,輕輕的扣在他的面頰上,帶著對朋友的真摯,眼中堅定,「這面具,今日我親手給你帶上,總有一日,我會親手再給你摘下來,而到了那個時候,便是我幫著你報仇之時。」
安陽侯無奈的垂下了眸,帶著些許的嗤笑,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大的女人。」
營帳外的腳步聲停止了片刻,悠悠響起了一道聲音,「皇后娘娘可是醒了?」
聽出是寇司彥的聲音,年瑩喜披了見衣服,在安陽侯的攙扶下,走下了床榻,「有什麼事情進來說。」
營帳外的寇司彥聽聞,喜上眉梢,趕忙掀起簾走了進來,看著年瑩喜仍舊十分蒼白的臉,正想擔憂的關心幾句,沒想到年瑩喜則是正色的先切進了主題。
「我讓你抓的人抓到了麼?」
寇司彥一愣,點頭稱是,「回皇后娘娘的話,已經抓到了,現在正由娘娘的暗位與唐楚少俠看管著,如今就等著皇后娘娘吩咐了。」
「幾個?」
「四個。」
「很好。」年瑩喜點了點頭,「你去將他們帶進來。」
寇司彥驚訝,「皇后娘娘打算親自審問?」他說著,再次抬起了眸,對上年瑩喜那張怎麼看都欠缺營養和精神的臉,怎麼都是擔憂的。
年瑩喜揉了揉自己不斷跳動的陽穴,冷冷的開了口,「難道我審問還需要你同意不成?」
寇司彥趕緊低頭,「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將人帶過來。」
「不用了。」年瑩喜想著此刻正在白**營之中生死未卜的宣逸寧,哪裡還再拖延下去?「你讓墨修他們將人帶過來便可,至於你,現在就去燕王那邊,問問燕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若是燕王還是那般的莫能良可,直接告訴他是我說的,讓他今日就滾出宣國的營地,順便去買一口棺材,等著給他的姑娘收屍吧。」
「是……」寇司彥答應著,心驚膽戰的退出了主營帳,回頭再次朝著身後的營帳看了看,詫異又無奈的轉身朝著牢房走了去。
這一趟年瑩喜的回來,他總是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不一樣了,雖然說她還是那般的理智和凜然,但身上那股隱藏的殺氣,卻是明顯的加重了不少。
看著寇司彥逃也似的背影,安陽侯歎了口氣,「年瑩喜,宣帝只是被抓了而已,你何必這般擺著這幅要吃人的面孔。」說著,回身指了指另一處的屏風,「況且你如此的嚇人,她們倆又怎麼敢出來與你相見?」
「嗯?」年瑩喜循著安陽侯的所指望了去,卻不想這一眼竟然看見芊芊和紫蝶二人從屏風的後面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也來了?」她詫異的看著她們兩個人,擰起了長眉。
芊芊和紫蝶本就一直在自責,尤其是在年瑩喜昏迷了之後,更是恨不得被劫持的人是她們自己,如今見年瑩喜擰起了長眉,又想著剛剛年瑩喜對寇司彥的口氣,登時雙雙跪在了地上。
「小姐……」芊芊的眼淚再次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不停的給年瑩喜磕著頭,「都是我們的錯,小姐那麼相信我們,我們卻把皇上給弄丟了,如今願由小姐責罰,只是還請小姐要保重好自己的身才是啊…」
相對於芊芊,紫蝶雖然還算得上是冷靜,可眼圈也是跟著紅了起來,看著年瑩喜蒼白的唇,瘦到可見骨頭的面頰,也是心疼的難過,「小姐,您要保重啊………」
年瑩喜看著跪在地上的倆個人,歎了口氣,起身朝著她們二人走去,在她們以為年瑩喜會說出怪罪的話語時,不想年瑩喜竟是蹲在了她們的面前,並伸手將她們二人攬在了懷裡。
芊芊和紫蝶都是呆楞的僵住了身,就在她們發呆的同時,只聽年瑩喜感恩的開了口,「幸好你們沒事。」
「小姐……」紫蝶和芊芊顫抖的肩膀,眼淚滴落,雙雙撲進了年瑩喜的懷中。
年瑩喜笑著感受著她們的體溫,是她此刻的感恩,感恩上天沒有再次從她的身邊帶走她們,感謝那些白國的屠夫們,放了她們二人一馬。
若是此刻要是連她們二人也出了事,她真不保證自己還會不會像是現在這麼清醒了。
當初她知道當初碧荷出事的時候,她有多自責,沒人知道,她恨不能將碧荷隨時隨刻的帶在自己的身邊,她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不過還好,雖然碧荷再也回不來了,但她的身邊還有她們。
況且那幫既然是奔著宣逸寧來的,又怎麼是她們二人能夠攔得住的?她雖然擔心著宣逸寧,但並沒有失去理智,對於芊芊和紫蝶的無能為力,她會全部的包容掉,當然,對於白帝的有恃無恐,她自會親自討一個說法。
營帳的外面,再次響起了腳步聲,安陽侯聽聞,輕輕的咳了一聲,「咳……」示意年瑩喜,該辦正事了。
年瑩喜心照不宣,起身將紫蝶和芊芊攙扶了起來,笑著摸了摸她們的發頂,「我餓了,你們擦擦眼淚,去給我找些吃的來吧。」
紫蝶和芊芊心中的愧疚已經釋懷,點了點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朝著營帳外面走了去。
她們二人出去的同時,墨修和唐楚帶著被扣上手鏈和腳鐐的四個人,紛紛走入了營帳,年瑩喜看著那四個身穿著宣國字樣的衣服,眼中的溫潤瞬間凍結成了冰霜。
「將他們四個人的衣服剝下來。」
墨修聽聞,甚至是連點頭的功夫都不留,直接動手剝下了那四個人的衣服。
雖然年關已過,此刻的天氣依舊是寒冷的,營帳雖然燃著銀炭,可這被剝了衣服的幾個人,仍舊是止不住的發抖。
年瑩喜用著比寒冬還要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人,最後定在了安陽侯的身上,漫不經心的開了口,「這次還要麻煩你了,不過不需要割肉,只需要在他們身上割出細小的傷口便可,不流血最好。」
安陽侯雖然不知道年瑩喜這般吩咐的目的何在,不過還是轉身掏出了懷裡裝著刀片的小包裹,只是還沒等他準備完,另一邊的唐楚卻是先行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殺人封喉的事情,我最拿手,這次便交給我好了。」
他的話雖然是這麼問著,可手上的劍刃,已經在其中一個士兵的身上劃出了一條細長的刀口。
安陽侯見此,朝著年瑩喜看了去,年瑩喜無所謂的揚了揚眉,無聲默認了唐楚的舉動,無論誰在他們身上割出傷口都好,她要的不過是結果罷了。
那些人雖然是白國的作細,可不到最後關頭,又怎麼會承認?如今見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正在被唐楚用刑,另外的人,悄悄的對視了一下眼色後,裝作驚慌萬分的朝著年瑩喜跪下了身。
「如今正是兵力匱乏之際,皇后娘娘為何好端端的要對我們幾個動用私刑?」
「難道皇后娘娘當真如其他人所說,是想謀反不成?」
「皇后娘娘,我們就算為了宣國效力,但也不是可以輕易任人宰之的,皇后娘娘如今的這般舉動,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說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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