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破相之災 文 / 瑤澀
一群人,散開了,露出了被圍在中間的宣月淮和李敏達,此時的他們,早已被卸下了身上的盔甲,那早已被鮮血染紅的裡衣粘連在他們的肌膚上,露出在裡衣外的四肢,隨處可見的是遍體鱗傷的刀疤
那個將鐵烙燒紅的人,一步步在白國士兵興奮的注視下,朝著他們靠近著,那灼熱的溫映紅了所有人的目,也刺進了年瑩喜的心。
她早在將宣月淮和李敏達再次送還給白帝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一切酷刑的準備,可現在,當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了她的決定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饒是她再過強壯淡定,卻也控制不住自己那輕輕顫抖起來的四肢。
那手提著鐵烙的人,終究站定在了李敏達和宣月淮的面前,他含笑慢慢提起手中的鐵烙,朝著一直閉目的宣月淮看了去,「世人都說平湖王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傳承了宣國皇家的貴族血統,與那英俊似仙的宣帝分相似,不過我很好奇,如果在這麼一張俊美的臉蛋上印上一個囚字的烙印,不知道效果會如何?」
「你敢…」李敏達瞪圓了雙目,身猶豫被鎖鏈捆綁而劇烈的掙扎著,「敢動我家王爺,老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呦…我還真不知道,平湖王爺家養的狗,竟然是這般的兇猛。」
一直閉目的宣月淮睜開了眼睛,轉眼朝著李敏達看了去,「敏達,何必和他們浪費口舌?不過就是一張皮囊,沒了又如何?」
唐楚順著通風處滑了下來,無聲的落在了年瑩喜的身邊,見了此情此景,伸手想要擋住年瑩喜直視下面的雙眼。
這場景過血腥,曾經他們唐門抓到犯人逼供的時候,也不是沒用過烙印之刑,那烙印雖然看似普通,其實那中間都是刻著密密麻麻的倒刺,若是在最為灼熱的時候沾染到人的皮肉,不要說是皮,就是連肉都會瞬間熟透燒爛。
年瑩喜伸手佛開唐楚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咬緊牙關,指了指下面,只動唇,不出聲,『我去引開他們,你救人。』
唐楚一愣,隨後拉住了年瑩喜想要傾下去的肩膀,『年瑩喜你瘋了?這個時候救他們,無疑不是打草驚蛇,就算我們能平安出去又能如何?你保證白帝不會一時氣下的繼續發兵攻打宣國?』
年瑩喜雙目漸漸的紅了起來,帶著滔天的恨意,『唐楚,白帝發兵,我可以想辦法抵抗,但是我現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宣月淮在我的面前傷的體無完膚…』
『年瑩喜………』唐楚只恨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響,他死死的鉗住年瑩喜的肩膀,手臂泛起了青筋,『那麼我問你,是宣月淮的皮囊重要,還是宣國上萬士兵的性命重要?你別忘記了,這個時候宣國的士兵正處在內訌,如果這個時候白帝發兵攻打,你覺得你還能保得住誰?』
一時間,年瑩喜怔楞在了原地,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墨修,停滯住了面上所有的表情,想著自己曾經見到十里坡上那死人成羅,殘肢擋腳的畫面,是她怎麼也不想去回想的曾經。
她當初之所以讓宣月淮和李敏達進白**營,就是為了讓他們裡應外合的減少宣國士兵的損傷,可是現在,看著那即將碰觸在宣月淮面頰上的鐵烙,她卻是遲疑了。
她還記得,宣月淮在不久之前和自己說過,馬上就要迎娶紫蝶過門了,如果宣月淮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情,她要拿著什麼和紫蝶交代?
唐楚見著年瑩喜這樣,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伸手想要再次將年瑩喜的眼睛蒙上,可輕微的動作卻碰到了身邊的棚頂木樑,雖然只是發出了輕微的一點聲響,卻還是驚動了下面圍在一起的白國士兵。
「什麼人………」
「誰……?」
唐楚見事情不好,拉著年瑩喜轉到了橫樑的陰暗處,雖然動作快到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不過卻仍舊沒能逃出宣月淮的眼睛。
宣月淮看著閃身進入拐角處的年瑩喜,雙眸豁然一緊,若是這個時候年瑩喜驚動了白國營地,恐怕是有去無回,現在她肚裡還懷著孩,哪裡能經得住整個白**營的圍追堵截?
看著那些想要回頭去尋找的白國士兵,宣月淮壓住心中的擔憂,悠然的開了口,「你們不是想在本王的面頰上印烙麼?趁著本王心情好,本王奉勸你們趕快動手,不然若是一會本王反悔了,或是你們給本王服下的化骨散失去了藥效,到時候的後果,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國士兵,聽聞站住了腳步,那手持烙印的男想了許久,終於轉回了身,對著身邊的兩名士兵吩咐道,「你們去看看有沒有異常。」說著,自己則是帶著大部分的人站在了原地。
李敏達詫異的看著身邊的宣月淮,不是因為宣月淮此刻那心甘情願的表情,而是他清楚的感覺到,宣月淮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按著自己的肩膀。
手持鐵烙的男也是怕一會藥效過了,他們等人壓不住這個一向被人稱之為戰神的平湖王爺,所以也不再遲疑,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烙印,朝著宣月淮的面頰上覆蓋了下去。
「王爺………」伴隨著李敏達的撕心吼叫,那帶著火星迸濺的鐵烙,準確無誤的蓋在了宣月淮光潔的左邊面頰上。
熱氣鋪面,宣月淮只感覺自己的整張臉都像是浸入進了滾燙的岩漿之中,噴發的熱氣迫使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唯有緊緊握著李敏達肩膀上的那隻手,還證明他此刻是清醒的。
燒焦的肌膚味,瞬間在整個暗牢之中擴散開來,那些正在奉命巡查異常的兩名士兵,也不知道是想去看看宣月淮臉上的烙印了,還是當真沒發現異常,只是簡單的四處看了看,便朝著眾人的方向走了回去。
正抱著年瑩喜呆在橫樑上的唐楚聽聞,鬆了口氣,以他內力的隱藏,想要對付白國所有的士兵恐怕是很難,但是要簡單的對付幾個,還是不在話下的。
垂眼朝著自己懷裡的年瑩喜看了去,唐楚緊張的神色瞬間變成了深深的擔憂,一向從不落淚像是男人一樣的她,此刻正在他的面前,潸然淚下。
那一顆顆像是斷了線珠的淚滴,不停的滾落下了她的面龐,浸濕在了他的袖上。
唐楚轉眼順著年瑩喜的目光看了下去,當看見那鐵烙就要從宣月淮的面頰上拿開的時候,他再不去考慮年瑩喜的感受,直接收緊手臂的將年瑩喜狠狠的扣在了自己的懷中。
連帶著皮肉拿起的鐵烙,再次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在白國士兵興奮的叫好聲之中,宣月淮原本那光潔的面頰,此刻早已血肉模糊的見不得本來的樣。
「王爺……」在宣月淮身邊的李敏達顫了口氣,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宣月淮慢慢的睜開眼睛,面頰的疼痛已經讓他這個的面部癱瘓了下來,他對著李敏達搖了搖頭的同時,朝著斜上方的橫樑望了一眼,這才算是露出了一絲,似舒松的笑容。
「宣國平湖王爺的肉味就是香。」那拿著鐵烙的男說著,舉著手中的鐵烙招呼其他的人,「走了兄弟們,一起去白帝面前邀功去。」
「可是,咱們都走了,誰留下看守他們?」
「現在他們就是喪家犬,估計就是咱們此刻將大門敞開給他們走,恐怕他們也沒有那個臉面從這裡走出去。」
「也對,走吧,趕緊去白帝那裡邀功去…」
「走………」
被唐楚緊緊抱在懷裡的年瑩喜一句不落的聽下了他們所有人的話,她掙扎的從唐楚的懷裡探出頭,雙眼通紅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並一一銘記在了自己的心裡。
她年瑩喜從今天發誓,要親手剷平了白國,要親手將這些人剝皮剔骨,哪怕是將白國翻轉過來,她也在所不惜。
今日的恨,明日的仇,她要好好的讓白帝知道,今日他在宣月淮面頰上落下的那個疤,明日會是翻倍加諸在他和他們身上,永遠無法甦醒的噩夢…
唐楚見所有人都走了輕輕拍了拍年瑩喜的肩膀,「下去看看吧,我去門口幫你守著。」
年瑩喜點了點頭,一邊擦拭掉眼中的濕潤,一邊跟著唐楚一同跳下了橫樑,唐楚轉身朝著外面再次飛了出去,她則是一步步緩而堅定的朝著宣月淮的方向走了去。
正在查看宣月淮傷勢的李敏達餘光見到了她的影,詫異的側目,一看之下,愣住了雙眼,「王爺,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為啥我看見仙女姐姐了?」
宣月淮朝著身後的牢籠靠了靠自己疲憊的身,眼含笑意看著已經站定到兩人面前的年瑩喜,輕輕的開了口,沒有埋怨,沒有責怪,「皇嫂嫂。」
不過是一聲最為簡單的話語,卻再次讓年瑩喜紅了眼,彎下腰身看著那血肉連在一起的面頰,酸楚的開了口,「怪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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