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誤解重重 文 / 瑤澀
安陽侯聽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正要起身,卻被走過來的年瑩喜按住了肩膀,「姓白的,你繼續。」
安陽侯僅僅是一愣,復而再次繼續起了手上的動作。
年瑩喜蹭過安陽侯的袍角,站定在了那個願意與她合作的貴族身上,笑著揚了揚眉,指著遠處白國終於朝著這邊駛來的馬車,「拋棄你的親人,就坐在那馬車上,如果你現在肯對著那馬車將你所知道你親戚的醜事全部大聲的宣揚出來,那麼我便不會讓你經歷剝皮之痛,不過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那位貴族顯然沒想到年瑩喜所謂的合作是這樣,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年瑩喜,乾巴巴的張了半天的嘴,卻是一個字都沒能發出來。
「怎麼,是太簡單了說不出來麼?」年瑩喜微笑,「既然這樣的話,一會被剝皮的時候,就別喊疼,不過其實我挺為你們不值的,畢竟你們所謂的那些親人已經在金銀之前,選擇將你們遺忘,而你們卻還如此懷有期待的為他們考慮,真是讓聽者流淚,聞著心酸,而你們……也終是逃不出剝皮之刑。」她這話故意抬高了幾分的音量,不但是她身邊的貴族能聽見,其他的貴族也是能聽個清楚。
然,也不知道是年瑩喜的話最終挑撥了他們心中的憤怒,還是安陽侯的殘忍實在是讓他們無法忍受,終於在寂靜了半晌之後,其中的一個貴族開了口,不但是將他知道的全部的抖了出來,為了能讓自己獲得自由,更是憑空的不斷開始誇大事實。
而其他的貴族見有人開了頭,也都是跟在那個貴族的話音之下開了口,一時間高台上炸開了鍋,這些帶著諷刺與誇大的事實,由著高空直直的朝著下方傳了過去。
剛剛趕到戰場的白帝和其他的貴族聽聞,全是變了臉色,尤其是那些貴族,恨不得現在親手就將那些綁在高台上的人生吞活剝了。
他們之所以願意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棄掉自己親人的性命,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哪怕是自己的親人死了,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可是現在,面對那些被擴大的事實與譏諷,他們哪裡還能坐得住身子?
就算是他們在戰爭的最後得到了金銀又如何?此時的下方還站著那麼多他們本國的將士,這些醜事若是被一傳十十傳百,他們得到了金銀也算是遺臭萬年了。
至於白帝,聽著這些夾雜在風中的話語,一雙眼透過車窗,直直的盯著此刻高台上含笑的年瑩喜,他怎麼也沒想到,年瑩喜竟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動搖他好不容易穩定的軍心。
「這,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真沒想到宣國竟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如此之下,白帝還是想辦法先將我們孫國的貴族救出來吧!」
「開什麼玩笑,為何要先救你們孫國的人?怎麼不先說救我們王國的人?」
「你們王國有什麼醜事怕見人的?已經都那麼不堪一擊了。」
面對這些已經開始互相反咬的貴族們,白帝算是徹底的呆楞在了馬車之中,而一直坐在白帝身邊的宣雨辰見此,著重了片刻才小聲的道,「白帝,與其讓這些貴族自亂了陣腳,不如先用平湖王爺以及李敏達將那些個被困在宣國的傀儡換回來吧。」
「不可能,孤王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平湖王爺的,這麼條大魚怎麼能說放就放?」白帝轉眼瞪著身邊的宣雨辰,總覺得宣雨辰話裡話外在幫著宣國著想。
「白帝……!」宣雨辰無奈,看著四周吵的愈演愈烈的貴族們,拉住了白帝的衣袖,「如今宣國這般的所為,無非就是讓這些聯盟的小國自亂陣腳,白帝難道不覺得送回平湖王爺等人是小,若是這些聯盟國不歡而散是大?」
白帝剛剛還緊繃在臉上的怒容,瞬間停滯在了面頰上,他緊盯著面前的宣雨辰,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耳邊是那些同盟國還在不斷爭吵的聲音,聲聲入耳,句句都在擾著他那顆猶豫不決的心。
終於,白帝從宣雨辰的身上抽回了目光,並對著身邊的其他貴族緩緩的道,「都先別吵了,孤王這就將宣國的那些傀儡換回來。」
白帝的話,像是一聲重磅炸彈,投在了這些貴族之中,使得這些剛剛還爭論先救誰的貴族們,霎時間便沒了聲響,心中無疑不是鬆了一口氣。
高台上的年瑩喜望著下面愕然停止前行的馬車,無聲的勾起了唇角,她要做的就是要讓那些支援白國的小國與白國出現內訌,而現在,似乎效果比預計的還要好像許多。
忽然,從馬車上走下了一名穿戴華麗服飾的男子,他的出現,不但是讓下面成千上萬的士兵集體噤聲,更是讓那些被迫吶喊的貴族們眼中升起了希望。
在所有人無聲的注視下,那貴族先是走到了囚禁著宣月淮與李敏達的囚車中,然後二話不說的解開了那上面的鎖鏈,隨著車門的打開,他提了幾分的音量,朝著高台處望了去。
「我們自願用宣國的平湖王爺與李將軍作為交換……!」
寇司彥聽此,雙眼頓時放起了無限的光彩,他早就知道年瑩喜如此的一翻折騰,是為了將平湖王爺等人換回來,如今真算是目的達到了。
不過對於寇司彥的欣喜,年瑩喜倒是很平靜,她慢慢的轉眼朝著那貴族看去,平淡到如水的目光掃過了宣月淮與李敏達,最後,落在了墨修與唐楚的身上。
「將這兩個已經剝了皮的在背後貼上『白國棄之』之後,扔下去,至於剩下的那些……」年瑩喜笑了,「把最後一個開口的放了,剩下的用長釘釘住四肢,掛在高台上。」
「什麼?皇后娘娘,可是平湖王爺他們……」寇司彥聽後,是最為震驚的一個,他怎麼也沒想到年瑩喜折騰到了現在,竟然會放到手的平湖王爺等人再回去。
年瑩喜忽視掉身後寇司彥的驚呼聲,對著墨修與唐楚再次冰冷的開了口,「如果你倆不動手,我便親自動手。」
墨修和唐楚也都是沒想到年瑩喜竟然會不管宣月淮和李敏達,不過見著年瑩喜那不容動搖的眼神,他們二人也不敢再多做考慮,轉身開始按著她的交代動起了手。
下面正將宣月淮放出來的貴族正要將宣月淮和李敏達放出來,忽然聽見『砰砰!』的兩聲巨響,緊接著便是周圍將士的驚呼聲。
那貴族朝著落下聲響的地方看了去,要不是那沒了皮的屍體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白國棄之』幾個大字,他當真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不敢置信的再次抬眼朝著宣國的高台上看了去,只見一黑一紅的兩個身影正在將其他的傀儡貴族釘在高台壁上。
「宣國皇后這是何意?難道宣國皇后不擔心平湖王爺和李將軍的安危了麼?」
年瑩喜聽聞,只是微笑,什麼都不說的安靜的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面唐楚與墨修的動作,耳邊全是那些傀儡貴族的咒罵聲,無疑不是在指責她的言而無信。
想要放了宣月淮和李敏達的貴族見此,佛袖轉身,一氣之下再次將那打開的牢籠用鎖鏈緊緊的鎖上了。
李敏達擰眉訝然的看著高台上年瑩喜的身影,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這,仙女姐姐是要犧牲咱們不成?」
宣月淮佛了佛自己盔甲上的灰塵,含笑輕歎,「敏達,你可是還相信仙女麼?」
李敏達糾結了許久,才再次堅定的點了點頭,「信!」
「信就好了。」宣月淮說罷,靠著牢籠閉上了眼睛,雖然他現在也不知道年瑩喜此番的舉動為何,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之中,依舊相信著年瑩喜,哪怕他和李敏達將再次成為白國的傀儡。
那些對著自己謾罵無度的貴族們,終於全部被釘在了宣國的高台上,年瑩喜揚起一抹笑容,朝著在白國士兵簇擁下,一臉驚訝與怒火望著自己的貴族,悠悠的開了口,「回去告訴白帝,既然是你們不稀罕的東西,我們宣國又何必精心的伺候著?」她說著,垂了幾分的眸子,對著身下那些像是蝙蝠一樣被掛在高台上的貴族,「我已經將你們期中的一人送了回去,原因很簡單,只不過是因為他比你們揭露的都用力氣,而至於你們,要想獲得自由,便繼續的揭醜吧。」
貴族們傻了眼,他們雖然不想去相信年瑩喜的話,可在他們之中那個最後開口的貴族,確實已經在墨修的帶領下,朝著白國的陣地走了去。
這些被逼迫到窮途末路的貴族們,雖然對年瑩喜的話半信半疑,可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次忍著四肢上鋼釘帶來的疼痛,大聲的揭起了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關於各國貴族的醜聞。
年瑩喜轉身朝著十里坡臨時軍營的方向走了去,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孜然一身的下了高台。
這一刻,她不在乎宣國士兵對自己的謾罵,也不在乎被寇司彥等人誤會,因為她要的做的事情,根本不會因為他們的誤解所動搖。
這次是唯一一個能夠徹底瓦解白國的機會,她說什麼也不能動搖,不是因為她沒有耐心了,而是因為她的時間來不及了。
在百國的主營地,宣逸寧已經昏迷不醒,她必須要趕在趁著所有人知道宣逸寧昏迷之前,將白國殲滅,不然一旦被其他的將士得知了宣逸寧的情況,面對群龍無首的局面,覆滅的很有可能會是宣國。
沒上過戰場的人,不會知道信仰的重要,而上過戰場的人,最不能丟失的,便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