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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鎖鏈解 文 / 瑤澀

    走到平安的身邊。稻穀神醫輕輕的道。「老夫突然想起皇后娘娘還有一味藥在小廚房裡煎著。若是再不趕去。怕是那藥會幹了。只是老夫對這營地還是不甚熟悉。不知平安郡王可否陪著老夫去一趟。」

    平安一愣。正要開口拒絕。卻聽年瑩喜道。「去吧。來回不過是一會的功夫。」

    「可是皇嬸嬸你……」平安糾結。

    「你皇嬸嬸我可不是吃素的。哪裡有人能欺負到我的頭上。去吧。若是我的藥糊了。你賠給我麼。」年瑩喜笑著。鬆開了平安的手臂。

    她清楚的知道稻穀神醫是有意將平安支開。她並不拆穿。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也是有必要與安陽侯單獨聊一聊的。

    「好吧。那我去去就回。皇嬸嬸有事大喊便可。外面都是咱們的人。」平安說著。隨著稻穀神醫走出了牢房。一步三望的朝著入口處走了去。

    平安剛離開不久。安陽侯便大下了起來。「哈哈哈……。」那臥躺在稻草上的身子。也終是坐了起來。抬眼。對上年瑩喜的不緊不慢。他面具下的笑容依舊。回想著剛剛年瑩喜的回答。他含笑慢語。「皇后娘娘果然還是那般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呢。」

    「一樣。」年瑩喜的雙腿又開始虛弱的顫抖了起來。瞄了瞄安陽侯身邊的稻草。索性委身的挨著他坐了下去。「你還是那麼的變態兮兮。」

    來回巡視的士兵正巧見此。不由得呆住了神情。他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國家的皇后娘娘。與敵國的安陽侯相見。不但不是火星噴濺。更是並肩輕鬆的坐在了一起。這種感覺。不似敵人。倒更像是老友。

    不過饒是他再過驚訝。也是趕忙的轉過了身子朝著門口走了去。開什麼玩笑。他可沒吃雄心豹子膽。自然是不敢窺視皇后娘娘與他人的談話。

    「呵呵……」安陽侯倒是並不介意年瑩喜的靠近。側目用不減笑容的目光掃著她。意味不明。「年瑩喜。你還真是個大膽的女人。從本侯擁得兵權到至今。是你唯一一個敢坐在本侯身邊的人。」

    年瑩喜聽罷。轉臉正視著身邊的安陽侯。左右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就在安陽侯豎起詫異的目光時。她悠然輕笑。「長得也不是那麼凶神惡煞的。為什麼不敢。況且……你能吃人是怎麼的。」

    「年瑩喜。你果然是個裝傻充愣的好手。」安陽侯無奈。第一時間更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抬眼朝著那牢房外唯一的窗戶看去。終於是問出了一直困惑他心裡的那個問題。「你為何要救本侯。」

    年瑩喜不答反問。「這就是你找我來的原因麼。」

    「算是吧。」安陽侯一愣。輕輕的回應。他這輩子。只受過兩個人的救命之恩。一個是在他兒時。面對他的生命垂危。對他伸出援手的稻穀神醫。還有一個。就是現在在他想要放棄生命時。那拚死握住刀尖的年瑩喜。

    他這些天一直在回想著當日的種種。始終忘不掉年瑩喜手握刀刃時。人鮮血迸濺卻也誓不鬆手的決絕。他很疑惑。他親手將她推向了萬劫不復。可她為何。卻是在自己等待了結時。選擇了留下自己。

    如果要是別人出手。他會毫不猶豫的認為。是自己還有利讓對方可圖。可是面對年瑩喜。這個總是大氣凜然。無慾無求的女子。他還真不知道。她究竟因為什麼。得以如此的選擇。

    沒有人知道他會解開那寒冰鎖鏈的方法。自然年瑩喜也不會知道。況且。年瑩喜從進門開始到現在。對於身上的鎖鏈連提都沒提。他想。若不是他剛剛故意的話題引上那鎖鏈。可能這個女人會直接將那鎖鏈給忽視掉。

    那麼……究竟是因為什麼。她會當初在完全昏迷的情況下。仍然給自己留下了一條活下去的路。

    看著安陽侯那眼中無不寫著『疑惑』二字。年瑩喜卻是輕輕的笑了。「姓白的。每個人都有仇恨。我也有。只是在面對仇恨的時候。你的處理太過極端。或者說是偏激。其實我留下你。只是單純的覺得你罪不至死。」

    「哈哈……哈哈哈……。」安陽侯冷然這麼一聽。再次大笑了起來。「年瑩喜。本侯將天下人的性命視為螻蟻。視天下人的安危為不顧。你竟然還說本侯罪不至死。」

    年瑩喜不動聲色。反問。「就算那樣又如何。你並沒有做傷害到我的事情。不是麼。」

    「哦。如果夾指之刑。利用之意。不算是傷害的話。那麼本侯確實是沒有傷害過你。」

    「那又如何。」年瑩喜笑。「如果不是你。肯能我早就一命嗚呼了。雖然你只是為了救活我當一個傀儡。如果不是你的夾指之刑。可能我早就被他國追殺了。畢竟我殺了人家國家的貴族。姓白的。我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別人休想欠我的。我也絕不會欠別人的。就算這個天下的人都認為你該死又怎麼樣。但最起碼。我或者宣逸寧。沒有處決你的資格。」

    「你……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還真是……」安陽侯聽著這一番的言語。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話。著一些的話很是謬論。但是不知道為何。從年瑩喜的口中說出來。卻是有著一種莫名的說服力。使得他無力。也無法去反駁。

    「安陽侯。我會找個機會讓宣逸寧放了你。但並不是現在。」年瑩喜說著。伸手支撐在安陽侯的肩膀上。慢慢站起了身子。「沒事的話。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也許你和我今生不會再相見了。」

    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很自私。有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很無私。就好像現在。她連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第一時間更新卻還有如此的心情幫著安陽侯鋪平後路。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但她並不想違背了自己的心意。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她不覺得安陽侯是那麼的十惡不赦。尤其是在和白帝相比較之下。

    想著白帝那張像是塗抹了豬油一樣的大肥臉。年瑩喜就忍不住泛惡。人比人。果然是會比死人的。

    安陽侯瞧著她那總是瘦得弱不禁風。卻不失堅強的背影。垂眸仔細的想了半晌。忽然跟著站了起身子。並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年瑩喜。」

    「怎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就在年瑩喜回身的功夫。他忽然將自己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唇邊。牙齒的猛然用力。使得他的手腕瞬間便流出了刺目的鮮紅。

    「你又抽瘋了麼。」年瑩喜看著那滴滴爆滿的血珠。爭先恐後的流出皮肉。擰了擰眉。「安陽侯。你果然是被虐體質。每天不找虐一下。你就渾身不舒服。」

    安陽侯笑。將自己的血珠低落在年瑩喜身上鎖鏈的各個鎖扣上。看著那金色的鎖鏈慢慢將自己的鮮血吃透。挑了挑長眉。「年瑩喜。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糾結。你與其有精神頭關心別人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吧。這個自由。本侯還給你。算是與你的救命之恩扯平了。」

    隨著安陽侯的話音落下。前一刻還箍緊在年瑩喜各處關節上的金色鎖扣應聲而開。幾聲清脆的響動下。那足足有幾斤重的鎖鏈。轟然滑落在了地面上。

    垂眼看著那砸落在自己腳邊的鎖鏈。年瑩喜驚訝歸驚訝。卻難免咂舌。「沒想到傳說當中無堅不摧的寒冰鐵鏈。竟然不過是個吸**血的玩具而已。」她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自己長裙上的腰帶。自然而然的拉過安陽侯那還在滴著鮮血的手腕。一圈圈精心的幫他包紮著。

    安陽侯對於年瑩喜的碰觸猛然呆楞。當感覺到手腕見捆綁的刺疼時。才微微回神。垂眼。見年瑩喜正全神貫注的幫他的傷口做著包紮。不過他只是眸中的慵懶稍微停頓。便手臂用力的想要將自己的手腕抽回來。

    「別動。」年瑩喜擰眉。伸手再次將他的手腕拉了回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想死可以找個簡單一點的方法。但記得千萬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因為無論別人如何的虧欠於你。但你的父母從來都不欠你分毫。」

    安陽侯聽此。垂頭不語。卻也不再掙扎。任由著年瑩喜將那帶著幾分柔軟和清香的腰帶。細緻緩慢的全部纏繞上了自己的手腕。

    一時間。牢房之中異常的安靜。就連守候在門口的衛兵。都忍不住點著腳尖朝著裡面觀望。

    「好了。」大功告成之際。年瑩喜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拍了拍手。「我救你一命。你還給了我自由。姓白的。從今日起。如你所說。你我兩不相欠。保重。」

    這次。她直接抬步走出了牢間之中。無事一身輕的朝著入口處走了去。忽然喉嚨間一陣乾嘔的湧動。讓她皺了皺眉頭。不過她只當自己是身子太過虧虛。並沒有當真。

    聽著她慢慢遠去的步伐聲。安陽侯終於抬起了垂下的眸子。不同於剛剛的慵懶。這次那雙眸子閃出了一種久遠而莫測的光。捻動了幾下自己剛剛無意間摸到年瑩喜脈搏的雙指。無聲的挑起了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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