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三十九章 做戲試探 文 / 瑤澀
因為百花園距離鳳棲宮不過是拐個彎的距離,還不夠上攆下攆來回折騰的,索性年瑩喜便讓太監抬著玉攆跟在自己的身後,自己則帶著紫蝶朝著鳳棲宮的方向步行而去。
想著今兒宣逸寧的冷淡模樣,紫蝶擔憂的掃視了年瑩喜幾眼,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輕輕的問出了口,「小姐,皇上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
「你也瞧出來了麼?」年瑩喜聽後,微愣,隨即抿唇淺笑,「宣逸寧的心思從來不會寫在臉上,如今若是連你都看出來了,那只能說明他是真的對我厭煩了吧。」
紫蝶沒想到自己的多嘴一問,竟然戳到了年瑩喜的痛處,當即更是擔憂的解釋了起來,「小姐怎麼竟是說些洩氣的話?皇上那麼疼愛您,怎麼會說厭煩便厭煩了呢?也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
「紫蝶。」仰頭深深聞了聞還帶著潮濕的空氣,年瑩喜閉目舒了口氣,「雖然我最喜歡你身上的周全得到,但我知你從來不會和我說這些表面上的話。」現實就擺在那裡,一切的錦上添花,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紫蝶知錯。」紫蝶苦笑,雖被年瑩喜一語道破,卻仍舊不死心的安慰,「紫蝶只是想讓小姐相信皇上,畢竟皇上對小姐的那份情,紫蝶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
「相信是有的。」年瑩喜睜開眼睛,繼續走起了腳下的路,「若是我不再相信,我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的瞻前顧後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紫蝶看著年瑩喜臉上那種釋然的微笑,心中猛然疼了幾分,也許年瑩喜就是這樣的性子,敢愛而敢恨,直白且真實,而她身上最吸引人地地方,恐怕也是這幾點。
只是……在千帆過後,塵埃落定,可能她身上一切的優點,才是最讓她感覺到疲憊的源頭。
繞過了一個彎,眼前便是鳳棲宮的正門了,紫蝶抬眼看去,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墨修竟然斜靠著身子倚在鳳棲宮的門旁,不禁有些疑惑,「墨修今兒倒是出息了,竟然告別屋頂了。」
年瑩喜聽聞只是微微一笑,不過腳下的步伐確實緊了幾分,更加快速的帶著紫蝶朝著鳳棲宮走了去。
早就已經看見二人的墨修見年瑩喜和紫蝶終是走了過來,直起身子伸手托扶住了年瑩喜的手臂,還沒等他開口,年瑩喜便側臉對著紫蝶道,「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去找個地方小憩一會,晚上還有晚宴等著我們。」
「是,小姐。」紫蝶點頭,鬆開挽在年瑩喜臂間的手,先行朝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站在門前的年瑩喜一直聽著紫蝶的步伐消失在了耳間,才吩咐墨修,「走吧。」
墨修點頭,不再遲疑的攙扶著年瑩喜一直進了裡屋,關上了房門,才開了口,「主子,碧荷所接頭的那個人是齊妃。」
「還真是她。」年瑩喜對於墨修的話沒有絲毫的意外,慢慢坐靠在軟榻上,倒是莫名的鬆了口氣,「可有聽見她們說過些什麼?」
「聲音太小了,屬下只是聽聞齊妃說,過幾日離宮,動手。」墨修難免懊惱,其實他可以聽得更清楚,可是為了怕打草驚蛇,他不敢再上前。
離宮?究竟是誰離宮?齊妃麼?年瑩喜愣了愣,如果按照齊妃對宣逸寧那顆不死的心,定是不會離開宣逸寧的才是,那麼會是誰?
難道是碧荷?難道齊妃用可以離宮作為代價,讓碧荷投靠了她?
不,不會的,年瑩喜搖了搖頭,若碧荷當真想要離開皇宮的話,大可以主動和她來說的,只要是坦言相告,她又怎會不放碧荷離開?況且碧荷瞭解她的性子,斷然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去找齊妃的才是。
如果以上所有的等式都不成立的話,那麼會不會是……
「主子。」墨修見年瑩喜半天不再開口,又道了一句,「屬下見齊妃給了碧荷一個紙包,今夜屬下便去碧荷的房裡搜出來。」
「墨修。」年瑩喜並沒有回答墨修的問題,而是忽然問了聲,「最近碧荷還有纏著你麼?」
墨修哪裡想到年瑩喜會突然問此問題,愕然的呆愣住了神情,過了半晌才略顯得尷尬的搖頭,「不曾。」
居然沒有……難倒真的是那樣麼?年瑩喜的身子忽然像是支撐不住的晃動了一下,墨修見了緊張的上前一步,托扶住她更加瘦骨嶙峋的身子,「主子當心。」
「墨修!」年瑩喜拉住墨修的手臂,讓他更加的靠近自己,「今兒晚上我要帶碧荷去參加晚宴,你切記隨行左右,不要讓人發現,不到緊要的關頭不必現身。」
「主子打算如何?」墨修知道沒有大事,年瑩喜絕對不會驚動於自己。
「只是想證實一下我心裡的想法罷了。」
「那……碧荷手裡的那個藥包?」
「不必理會,如果宮中這幾日有人離開了,無論是誰,凡事端進鳳棲宮的食物,你記得提前驗一下,不過不要被其他人發現,誰也不行。」
「是。」
『叩叩叩……』一陣淺短的敲門聲打斷了裡屋年瑩喜與墨修的對話,「是小姐回來了麼?」門外,碧荷的聲音悠悠傳進了屋內。
墨修聽見門外的敲門聲,正要起身去開門,卻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一緊,隨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眼前的視線再次恢復清朗的時候,只見自己已然被年瑩喜坐在了身下。
「主……子……」墨修呢喃著開了口,不敢相信此刻年瑩喜的所作所為。
「墨修……」年瑩喜微微傾下了幾分的身子,在墨修的耳邊吹氣,「借你的身子一用,一會你什麼都不用說,仔細觀察著碧荷的表情便可。」
本就不會反抗年瑩喜的墨修還能說什麼?除了說『好』之外,他再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小姐?您在裡面麼?」門外的碧荷雖然話語還是輕柔的呼喚,可面上已經勾起了幾分的不耐煩,她是剛剛聽紫蝶說年瑩喜回來了,才打算過來與年瑩喜套套近乎的,要是年瑩喜不再的話,她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再次的伸手敲了敲房門,她仍舊沒有聽見裡面的任何聲響,準備轉身離開的她忽然止住了腳步,帶著幾分試探的再次回身,並伸手推了推眼前的房門。
一推之下,本就沒有關嚴的房門開了一道縫隙,碧荷猶豫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蹭著身子走了進去。
她本是想著將手中親自熬的人參湯放在桌子上便離開的,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討好年瑩喜而浪費時間燉的東西就這麼浪費掉。
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她忽然驚呼了出來,「啊……!」的一聲,雙手一抖,扣掉了手中那還冒著熱氣的人參湯。
她看見了什麼?她簡直是不敢相信,就在她正前方的軟榻上,年瑩喜正神色曖昧的坐在墨修的身上,纖長的手臂環抱著墨修的脖子,而墨修胸前的衣衫盡敞,露出結實的胸膛,也正同樣環抱著年瑩喜。
聽聞聲音的年瑩喜側臉而望,臉上的曖昧盡收,剩下的不過是冷冷的注視,碧荷見了年瑩喜那好似殺人的目光,嚇得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該死……不知道,不知道小姐正,正忙著。」
墨修見著地上跪著的碧荷,微微的擰了下長眉。
「起來吧。」年瑩喜淡淡的開了口,聲音裡不見絲毫的情感,「我和墨修本是情投意合,不想有現實阻礙,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何須如此的驚慌?」
碧荷一愣,趕忙跟著點頭附和,「小……小姐說的是,今日的事情奴婢全當沒有見過。」
「明白就好。」年瑩喜終是露出了一絲的笑容,「沒事就退下吧,我與墨修還有事情要談。」
碧荷現在巴不得飛出屋子,一聽見年瑩喜這般說,登時站起了身子,甚至是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的就衝出了屋子,隨手帶上了房門。
直到聽不見碧荷匆忙的腳步聲,年瑩喜才從墨修的身上滑了下來,「墨修,可有觀察出碧荷神情的變化?」
「驚慌,失措,無助。」墨修直起身子,從軟榻上跳了下來,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剛剛還凌亂的衣衫。
「驚慌,失措,無助。」年瑩喜一邊冷冷的笑著,一邊重複著墨修的話,其實就在剛剛情急之下碧荷喊出口的話語,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可仍是抱著一絲以往的她還是問了墨修,如今聽聞墨修這般肯定的話語,她就算是想保留那最後的一絲希望,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主子打算如何?」墨修雖然不知道年瑩喜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不過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順從於她。
「一切按照我剛剛說的話進行,你切記要跟在我的身邊,不可露出馬腳。」年瑩喜說著,袖子中的手掌莫名的握緊,「去讓紫蝶過來,我有話同紫蝶講。」
「是。」墨修低了下頭,習慣性的從窗子飛了出去。
碧荷……想著這兩個字,年瑩喜感覺自己的心臟如撕裂般的疼痛了起來,乾澀的雙眸轉瞬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濕潤,是她強迫自己的堅強。
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今兒晚上便能見分曉了,如果碧荷當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就算是將這整個宣國的皇宮翻轉過來,她也定不會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