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糾纏不清的帝王債 文 / 瑤澀
歎了口氣,年瑩喜百般無聊的看著桌子上的燭台發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他,或者說為何就讓他這麼悠哉的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她從不是腦袋一熱就辦事的人,也從來不是沒有任何目的,隨心所欲的人。
就好像她從穿越過來至今,無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摻雜了算計在其中,不說是步步為營,卻也是精心謀劃。
可是這個男人,卻總是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視線,第一次救他,是為了銀子,第二次答應了他的要求,是為了自由,那麼這次呢?
再次歎了口氣,她將自己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身邊的宣逸寧。
燭光輝照在他的臉龐上,將他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龐顯得更加的羸弱,天然不加任何修飾的上挑眉峰,長長的入於發系的兩鬢,捲曲而密集的睫毛,遮住了他那總是充滿著強勢帶有掠奪的目光,高高的鼻樑還掛著細密的晶瑩汗珠,薄薄的性感唇畔,是比臉還要慘敗的白。
可就算如此,她仍舊沒能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頹敗感,相反她聞到的,全是他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的警惕味道。
收回目光,年瑩喜嗤笑的勾下了唇,他之所以隨時保持警惕,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本身的不相信,一個連世界都不相信的男人,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就是不服輸的孤獨者。第一時間更新
也許,這就是她今晚會什麼都不問而出手相救的原因,只是因為上一世身為殺手的她,最能全譯這個詞的解釋。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司南王府?」耳邊忽然傳來了他的聲音,雖然還有些底氣不足,卻已不是剛剛的那般虛弱了。
感覺他收回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年瑩喜一邊晃動著有些酥麻的肩膀,一邊無所謂的答,「看情況吧,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其實她不過是在考慮,是放了安支梅一馬,還是與安支梅繼續鬥下去。
「朕不過問你自己的安排,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封後大典在一個月之後,而你勢必要提前半個月進宮學習禮儀。」
「這麼說,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年瑩喜側目,看著他已經恢復了不少血色的俊臉,挑眉瞪著他,「宣逸寧,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不然這事情他為何提前不說出來?非要等到現在才告訴她?
宣逸寧慢慢的站起身子,聽著她的話,不免低頭垂眸,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朕從來不相信慢工出細活,朕只知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
動你大爺!年瑩喜起身直接朝著床榻走了過去,她現在真是連看都懶得看這樣男人一眼,她真後悔為啥剛剛在救他的時候,不先給他一刀。
「年瑩喜。」在她脫了鞋就要上床的時候,他整理好了衣服,朝著她淡淡的掃視了過來。
「怎麼?」她翻身上床鋪被子,徹底無視他於無形之中。
「送朕出去。」他口氣帶著命令的吩咐,絲毫不給人質疑的餘地。
「皇上沒看見我在忙麼?而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年瑩喜眉眼一轉,嘴唇一挑,「有壓力才有動力,想必皇上您自個頂著壓力出去,會事半功倍的。」說完,她繼續整理床榻。
宣逸寧瞇起了長眸,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年瑩喜!」他從小被人供到大,不要說現在是九五之尊,就是以前當皇子的時候,也從來沒被人頂撞或者忽視過。
年瑩喜像是根本沒聽見一般,鋪好了床鋪,拿起了一塊剛剛生下的紗布,簡單的團成了個團,伸指一彈,將桌上的燭台給熄滅了,自己則躺下身子當真閉上了眼睛。
她本以為他會一氣之下摔門便走,卻沒想到某位帝王站在原地半晌之後,忽然一步步走到了她的床邊,並且慢慢的坐了下來,正當她狐疑他要幹嘛的時候,便猛地感覺一陣微涼的氣息,朝著的身子襲了過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年瑩喜登時睜開眼睛,卻看見月色之下,宣逸寧正輕勾唇畔,眉眼帶笑的傾著身子,朝著她靠了過來。
見她睜開眼睛,宣逸寧的面頰,則停頓在與她面頰一寸的距離,似耳鬢廝磨的輕輕開了口,「如你所願。」
「如我所願?」年瑩喜滿眼戒備的懵住,完全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麼邪風。
他笑,輕輕用自己的鼻尖,刮蹭著她的鼻尖,「朕以為,你如此舉動,不過是想要留朕過夜罷了。」
「宣逸寧,你癔症了?」伸手將他推開一些距離,年瑩喜擰眉,難道皇帝都是這麼的自作多情?
伸手將她推舉在自己胸前的手握住,他依舊不惱不怒,「雖然你的手法有些別出心裁,不過朕倒是不介意與你早些日子行夫妻之禮。」說著,當真騰出另一隻手,上前要解開她胸前的衣服帶子。
年瑩喜呆愣之下迅速回神,雙手先是用力反握上了宣逸寧手臂,再曲起膝蓋頂住了他的胸膛,自己起身的同時,直接將宣逸寧甩進了床榻之上。
宣逸寧雖有傷在身,可自身靈敏的反應卻絲毫不受影響,倒在床榻上的瞬間,單手拉住了年瑩喜的手臂,趁著她起身要走的時候,手臂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拉向了自己。第一時間更新
當初在密室的一遇,年瑩喜只知道宣逸寧有著過人的內力,卻不想他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大意之下,腳下一偏,直接摔進了他的懷裡。
「小姐,出了什麼事麼?」門外忽然傳來了芊芊的聲音,讓裡屋兩個人都不敢在作動。
芊芊是睡醒了一覺,忽然惦記起薑湯的事情,不放心的走出屋子過來瞧了一眼,這一看,不但那薑湯還在地上,還聽見了年瑩喜的屋子裡傳出了一些撞擊聲,想起臨睡前府裡的人抓刺客的事情,這才不放心的趕緊登上台階詢問。
屋子裡的年瑩喜想要起身,卻被宣逸寧鉗制的死死的,無奈之下又不能再動手,只好清了清嗓子道,「我沒事,不過是剛剛起夜踢到了桌子,你去睡吧。」
聽見年瑩喜的聲音,芊芊這才鬆了口氣,彎腰端起了地上的薑湯,歎了口氣,「就知道小姐忘記了薑湯的事情,不然我現在再去給小姐煮一碗?」
「不用了,難為你這丫頭想的周到,去睡吧,我現在也沒那麼難受了,估計是剛剛起身子的時候起的猛了些,還會感覺發涼。」年瑩喜一邊答著,一邊溫馨的露出了笑容,被人關心的滋味,確實是很溫暖。
門外的芊芊笑了一下,「小姐沒事便好,那我去睡了。」
「去睡吧。」年瑩喜點頭。
聽著芊芊遠處的腳步聲,年瑩喜好笑的搖了搖頭,眼角瞥見已經鬆開自己的宣逸寧,正靠在床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才想起自己的身邊還有個大活人。
一改剛剛的眉目帶笑,年瑩喜冷下了面頰,「你走還是不走?」
「不是你一直在留宿朕麼?為何現在卻問起了朕?」宣逸寧目光如狐,眼中含著笑。
留你妹子!年瑩喜咬牙切齒的起身,「我這小廟哪裡留的起你這座大佛,我現在便親自送您出去,您覺得可好?」她實在是不想搭理他,不過現在確實不是慪氣的時候,剛剛來的是芊芊,可再這麼拖下去,來的就不光是芊芊那麼簡單了。
宣逸寧隨著她一起起身,慢悠悠的扔下了句,「甚好。」
「無恥!」年瑩喜帶著宣逸寧一邊朝著門邊走去,一邊滿肚子是火的磨牙,真的很想再問一句:你這麼不要臉,你家裡人造嗎?
隨在她身後的宣逸寧不怒反笑,撞似認真的點了點頭,「蠻橫。」說完,眼裡閃出了一絲狡黠的光。
年瑩喜懶得再和這個腹黑的男人拌嘴,打開房門先是四下查看了一圈,才拉著宣逸寧走出房門。
「你的輕功還能用麼?」年瑩喜大致的在心裡算了一下,從這裡到年府的後門,怎麼說也要三分鐘的路程,用走的話,未免太冒險了。
宣逸寧想自己受的不過是些皮外傷,不禁點了點頭,正要起身躍上樹梢,卻忽然感覺自己的下腹一熱,緊接著嗓子一緊,一口血噴了出來。
年瑩喜大驚之下,用身子擋在了宣逸寧的面前,伸出雙手緊抱住他健碩的身子,任由那口血水噴在了自己的身上。
忍著喉嚨瘙癢的宣逸寧一愣,卻聽耳邊傳來了她淡淡的聲音,「可別誤會我要留你過夜,我只不過是怕你的血吐在地上,會引起別人的疑心罷了。」說完,鬆開了手臂,轉身站在了他的身邊,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騰出一隻手摟上他的腰身,帶著他一同躍上了樹梢。
一路上他只能靠著年瑩喜的力道奔馳在夜色之中,整個人的身體也全都依附在了她的身上,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側眼的餘光裡全是她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年瑩喜就像是一本讀不完的書,無論他隨意的翻到哪一頁,總是會能看見不一樣的驚喜。
年瑩喜一直帶著他躍下年府後門的牆,才鬆開了扶在他身上的手。
這時,三個黑色的人影,從遠處的拐角處走了過來,年瑩喜先是一驚,隨後便放鬆了下來,因為那三個人之中打頭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平湖王——宣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