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邪王猛追妻:娘子好乖別亂跑

正文 第444章 曾經愛過的人 文 / 九尾野貓

    一路走去,月光下,光潔的地面,隱約可以瞧見斑斑的血跡,似有若無,比起方才流成河的鮮紅,好上了許多,更不要說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若不是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方纔的那一場屠殺真的就恍若夢一場。

    伊水璃覺得自己有些累了,可腳下的步子比起平日裡還要快上幾分,跟在她的身後,你要大步大步的走才能勉強跟上,如果不是面對面,親眼瞧見她眉宇間的倦怠,你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人她居然是疲倦的。

    「無幻,盤點一下我們這次的傷亡情況,那些受了傷的讓她們好好休息。」

    就當是養精蓄銳吧,一場暴風雨過後,總會有幾天平靜。

    「暗夜,把心儀公主看好,還有,看能不能從她的嘴巴裡邊套出些什麼東西來。」

    深夜裡,伊水璃對著身後這些忠誠的下屬,下達了她自認為尚算嚴密的指令。

    「你們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伊水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暗夜無幻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看著伊水璃挺直脊背,齊齊道了聲:「屬下告退。」

    他們前腳剛離開,伊水璃便伸手撫向了自己的眉心,那個地方,漲疼的厲害,連帶的,整個腦袋都是疼得,像是快要炸開了一般。

    皇宮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來,這是個充滿了災難和噩夢的地方。

    她想要好好休息一般,可想到接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反而越發的清醒了。

    她身邊的人,原本就不多,可現在,她卻要親手將那兩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送走,如果只是一開始的那個武媚娘,應該就不會這樣心煩意燥了吧。

    「璃兒。」

    伊水璃心裡正覺得煩亂,隱婚的聽到有人叫自己,鬆開輕揉眉宇的手,順著聲音望去,竟是北空烈。

    「攝政王。」

    伊水璃叫了聲,驀然想到什麼,笑出了聲,嘴角的弧度,看在人的眼裡,真的有種想要狠狠的揍她一頓的衝動,這個女人,果真是沒心沒肺的嗎?

    她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應該叫你北空烈還是攝政王呢,聽說你在我身上中了蠱毒,你能把解藥給我嗎。」

    北空烈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見到今晚的一幕,他心裡有別的東西發芽了。

    「今天這麼晚了,不是明日再出宮吧。」

    她以為他沒有看見,事實上,她所有的疲倦,他盡收眼底,她不表露,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是冥玄野,她不會當著他的面表現出任何的脆弱,他是北空烈,是一眼就可以將她的情緒記在心裡的人,只是他從沒想過,天順的天,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

    籌劃多年的東西,被一個女人狂妄又自殘一般的行為破壞,北空烈心裡竟然說不出是喜,還是悲。

    「不用了。」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拒絕。

    「既然你不打算把東西給我,那我也不便強求你,是生是死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不過有一些話我想跟你說。」

    「說。」

    「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和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同樣讓人痛苦,我也許能明白一點你的心意,不過我不想重蹈皇后的覆轍。

    今生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何其幸運,我已經不可能放開冥玄野的手了。」

    北空烈呆呆的看著伊水璃漸漸消失的背影,明明疲倦的要命,脊背卻挺直如松柏,矗立在她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像是座永遠都不會坍塌的山巒。

    直到伊水璃的背影匯成一點,他依舊愣在了原地,夜裡的風果然是太大了,生生的刮人,因為想要見她一面,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他沒有披上斗篷之類御寒的外衣。

    想要抓住一個人的手,可卻遇到一個脫韁的野馬怎麼也不肯臣服。

    原來這樣征服起來的感覺,不止是被征服的野馬會痛苦,征服的人也一樣心如刀絞。

    「主子。」

    六月呆呆的站在北空烈的身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主子,她走了,我們也回去吧,李大人他……」

    「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吧,本王不會庇護他也不會處罰他,讓璃兒自己去辦。」

    「是。」、

    六月低頭不語,。

    伊水璃的話,對主子是影響,同樣也扎進了他的心裡。

    也許主子喜歡的,只是畫中的那個明媚如水的女子。

    只是畫裡的女人,只畫出了她明媚如水的樣子,卻沒有畫出她讓人心碎的一面罷了。

    伊水璃出了皇宮以後,直接坐車回到了王府。

    馬車很寬敞,地上鋪上厚厚的老虎皮,車內還燃著暖香,伊水璃手上抱著冒著熱氣的暖爐,說不出的舒服,身子也很疲倦,可不知道為什麼,心煩意燥的,渾身上下的弦緊繃著,怎麼都肯不著。

    她就那樣,靠在馬車上,一路瞪大著眼睛回到王府。

    因為是在半夜,又是臨近寒冬,守門的人身上圍著厚厚的大衣,恨不得把整張臉都伸進衣服裡邊,反應有些遲鈍,直到伊水璃跳下了馬車,走到門口,才發現他們的王妃回來了。

    「王妃,你回來了。」

    雖然伊水璃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可那人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們的翼王妃。

    走到伊水璃的跟前,一雙眼睛看著伊水璃的身後,好半天,都沒發現他們的王爺,剛想問出王爺去哪裡了?怎麼沒和王妃一同回來這樣的話來,可看到伊水璃那張冰冷的幾乎可以將人結凍的臉來,頓時住了口,跑到門口,將門推開。

    琉璃苣內,那滿院的菊花,即便是在這寒冷蕭瑟的秋天也開的正旺盛。

    「璃璃。」

    「璃璃。」

    剛踏進去的那一刻,伊水璃的耳畔似乎聽到那個人撒嬌的聲音,一整個晚上,臉上終於露出帶上了溫度的笑容。

    如果是在這個地方等待的話,即便是三年五載,日子也不會難熬吧,這樣想著,她又忍不住想到蓮蓉,千百年的時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又是那樣的短暫,她是如何藪過來的,心裡不由覺得心疼。

    琉璃苣內,沒有丁點的改變,乾乾淨淨的,可見就算是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這裡每天也是有打掃著的。

    掀開珠簾,將門打開,熱氣繚繞,這麼短的時間,自然不可能是燃香之類的東西,大大的浴桶,裡邊盛滿了水,可見王府在水仙的打點下,一切井然有序,比起別的王府,也更有效率。

    褪下身上被血染紅的衣裳,冰冷的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水中,伊水璃掬起一把水,用力的在臉上拍了拍,凝固的思緒在這股暖流的侵襲下,像是冬日的冰塊一般,慢慢的消融了。

    整個人埋進水中,烏黑的髮絲漂浮,像是籐蔓一般,因為缺氧,那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伊水璃甩了甩頭髮,伸手將臉上的手拍了拍,那雙眼睛恢復了一開始的清亮。

    「冥玄野,我等你。」

    她看著在眼前不停晃動著的珠簾,自言自語。

    從水裡離開,將頭髮擦乾,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對於她和冥玄野的未來,在這一刻,她的心裡有了主意。

    泡了個熱水澡,整個人頓時舒服輕鬆了不少。

    房間裡邊只點了兩要蠟燭,桌上湛滿的茶水已經涼了,水仙坐在圓桌旁,看著門口的方向,對著身旁的蓮蓉問了聲:「王妃怎麼還沒來?」

    蓮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王妃都已經回來了,說了會來找我們的,姐姐不要太心急了。」

    事實上,她比水仙還要著急。

    蓮蓉是跟著尤冰清一起進來的人,為了怕尤冰清不好好照顧自己,特意從外面招來的一個小丫頭。

    只是一直都在外院忙著,很少進來過,也很少見伊水璃。

    自從尤冰清來這裡,伊水璃也就見過蓮蓉一次而已。

    房間的門被推開,水仙慌忙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抱出一個小暖爐,遞到伊水璃的手上,眼眶紅紅的,忍不住叫了聲:「王妃。」

    伊水璃嗯了一聲,相對於水仙的激動,她的反應實在太過平淡。

    斜眼看了一旁的蓮蓉,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喝都沒喝,直接放在了桌上。

    「坐吧。」

    伊水璃指了指旁邊的左右兩個位置,示意她們坐下。

    「王妃,王爺呢?怎麼沒瞧見他?」

    水仙一直照顧著冥玄野,方纔她只看到伊水璃就想要問,一直憋著,可終究是憋不下去了。

    「他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火光映襯著水仙蓮蓉的臉,同樣的蒼白,可伊水璃卻不知道她們心裡擔心的東西是不是也是一跟她一樣的。

    「蓮蓉,明日你就離開王府,不要再回來了。」

    伊水璃淡淡的宣佈自己的命令。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丫鬟,她再沒有了以前的信任,留在身邊,也沒什麼意思。

    看到蓮蓉,首先想到的不是她的好,而是她做出來的事情可能跟德妃之前的算計有關,留這樣的人在身邊,不過是讓自己堵心而已。

    蓮蓉沒有說話,猛然站了起來,不慎打翻了桌上的水,茶水濺的四處都是,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伊水璃。

    蓮蓉皺眉叫道:「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了嗎?你要甩掉我們」

    那聲音,毫無疑問的,帶著斥責。

    「德妃死了,皇后也死了,蓮蓉,你的夢,破了。」

    蓮蓉烏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虛軟的倒在了地上,而另一邊,水仙卻是滿眼的疑惑,視線在伊水璃還在蓮蓉的身上來回逡巡。

    伊水璃將手上抱著的暖爐放在桌上,那東西,能暖的只有身體,身體上的寒冷,她伊水璃,受得住。

    伊水璃起身,走到蓮蓉的身旁,伸手輕輕的整理著她落在鬢角的髮絲,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藥丸,送進了蓮蓉微微張開的嘴,那雙明亮的眼睛,像是著火了一般,反抗,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伊水璃的話,水仙不明所以,直到確定蓮蓉將那藥丸吞了下去,伊水璃這才將她鬆開,站了起來,從床上取出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

    她給蓮蓉吃的藥不足以致命,但是會讓她的精神錯亂,變成一個瘋癲的人。

    畢竟伺候尤冰清一場,伊水璃也不想做的太過分。

    黃家和德妃的陳家被輕掃一空,凌家的人雖然也查出了事情,可是因為凌貴妃的原因,冥玄宏沒有對凌家做過多的處罰,更沒有趕盡殺絕。

    後宮多年的爭鬥中,贏的人竟然是那個平時高調跋扈,可是到了關鍵時候卻安靜順從的凌貴妃。

    冥玄宏在皇后的遺體前面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用千年寒冰做了棺材存放她的屍體,好像喻示他對死去的皇后,還是有情分。

    他還記得那年十二歲,躲在大樹後面,睜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偷看她的女人,叫黃梨兒。

    只是後來的好久,這個梨兒,卻被另外一個璃兒代替。

    皇后被冊封為永熙皇后葬於皇陵,冥玄宏親自將屬於他們兩人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存放在她的身邊,而德妃卻身首異處草草了事。

    傳聞下葬當日,冥玄宏對著冰棺只說了一句話:「來生你不是黃家人,我不是皇家人,也許最好。」

    究竟是愛,還是愛過,誰也說不清楚。

    就連冥玄宏自己的心裡也不清楚。

    伊水璃後來想了許久,也許,黃梨兒做了這麼多,只是想冥玄宏抓著她的手,再叫她一遍梨兒而已吧。

    新帝登基第五年,一場宮變之後終於掌握了天順王朝的所有權利。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御花園中,依舊是奼紫嫣紅,彩色的蝴蝶翩飛,金色的陽光下,添上了幾分春意。

    伊水璃一身素衣,風塵僕僕,身後跟著的無幻,幾乎是用跑的方式才能勉強追上,一行的太監宮女見了,慌忙停下腳步,卻只能對著伊水璃的背影請安。

    一路快行,直奔東宮。

    上書房周圍都是參天的大樹,雖然能襯其威嚴,不過到底是濕氣太重,不適宜休息養病,所以照舊還是住在采光極好的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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