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第七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二）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baidu_clb_fillslot("956805");

    在隨後的幾天裡，陳慕思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在電視上倒是常常見到他。這一天小敏自告奮勇地要帶她出門。

    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毛衣，背後是中空的，綴著幾隻蝴蝶結，她只得又尋出一條白t恤穿在裡面，下面是一條綴著黑色紗邊的熱褲。

    「柳澄，你這套衣服真好看。」小敏叫道。

    她羞赧地笑了。

    走到熙來攘往的人潮中，又一次遇到那個體育館。那大幅的海報上，被雨打濕了的水漬子，陳慕思的天使裝扮的樣子。她怔怔地放慢了步子，兩眼灼灼地盯著他。

    「柳澄，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小敏往前湊了一湊，又小心地窺伺了她的臉色。

    她收回目光，繼而莞爾一笑：「我只是純粹覺得這張海報上的他跟現實中的樣子有那麼一點不同。」

    她又添上一句：「為什麼我跟他一點都不相似呢？」

    小敏扎煞著雙手，不知該如何應答她。

    路過一家琴行，她來了興致，她喜歡這裡古樸典的氣氛，她走進去，在一架鋼琴前坐了下來，雙手嫻熟地在黑白鍵上彈奏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鋼琴，連想就不用想，兩排手指便像蝴蝶一般飛舞起來。她陶醉其中，忘卻了自己失去記憶的痛苦。

    陳慕思的車子正飛馳而過，他無意間暼見彈鋼琴的她，她烏黑油亮的黑髮像黑緞子一般在肩上傾瀉而出，唇角帶笑，一綹髮絲摸到粉白的前額上，雙手靈動地在八十八個琴鍵上跳躍。

    他雖然聽不到她彈的音樂，但是那一刻，她舞動的雙手撥動了他心中的弦，輕輕地一顫。他想起他第一個女朋友，也是學鋼琴的。他們是同個學校，她比他低兩級。一年一度的學校藝會上常常見到她披著一頭黑亮的長髮，帶著一隻白紗頭箍，也是這樣含笑著，兩隻纖細的白手指令人眼花繚亂地起舞。

    「你在看什麼？」車子已經一閃而過，而他還是將手擱在椅子的背上往後看著。程姐問他。

    「喔沒什麼。」他回過神來，將脊背輕輕地倚靠在柔軟的座背上。今天他要回香港老家去了。

    她一曲終了，才發現周圍數十雙眼睛煌煌地盯著她。

    她面頰微微地泛紅，落荒而逃。

    「柳澄，你的鋼琴彈的真不錯啊。」小敏捷跟隨其後，對她讚不絕口。

    她將額前搭拉的烏絲撫到腦後，昂起臉來，幽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一見到鋼琴就有感覺。」

    「可能是你以前學過鋼琴的吧。俺發現你只是失去了記憶事物的那部份回憶，但是你所學過的東西一點也沒有忘記啊。」

    「也許是吧。」她微微地頜首，將下顎微抵著。

    「來，我們去購物廣場逛一下吧。你來了這麼些天，也沒有出來過。」小敏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想不到廣場裡正在搞個明星簽售會，萬頭攢動，嘈雜不堪。她見到這麼多的人，覺得胸口一陣沉悶，忙對小敏說：「不如我們還是走吧，人太多了。」

    但是剛巧來的這個明星是小敏平生最喜愛的，加上週遭的環境太過於喧囂，小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不知不覺中鬆開了牽著她的手。

    她被人潮推到了廣場裡面，只是被牽引著往裡走，她處在這樣陌生的環境之中，想回頭找小敏，眼前晃動著是無數張陌生的臉，她聲調戰抖著喚著小敏的名字，卻被巨大的聲浪給淹沒了。

    小敏混進簽售會的隊伍裡，津津有味地欣賞她崇拜的偶像，這才忽地想到身邊的柳澄不見了。她啞然失色，倉皇地擠出逶邐蜿蜒的隊伍，四周去尋找她。小敏在廣場兜兜轉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身影，頓時急得連眼淚也跑出來了，無奈之下她只得撥通了陳慕思的電話。

    程姐陪他在辦登機手續，他的鈴聲大作。

    「喂，小敏啊，怎麼了？」

    「陳先生，對不起，俺把柳澄給弄丟了。」小敏帶著悲壯的哭腔說道。

    「什麼？」他將兩道濃眉緊緊地擰結在一起。

    「俺帶她出來散心……她……就走丟了。」小敏又羞又悔地抽噎起來。

    「我馬上回來！」他不假思索地說道，將行李箱拖著趲步走出機場。

    「噯，是陳慕思啊。」他沿路走著，被幾個路人認了出來。

    接著便有幾個膽子大的路人上前圍住他，取出紙筆要讓他簽名。

    他今天真的沒有心情替他們簽名，但是他還是和氣地擠出點笑意，步子並沒有減慢。

    「對不起，陳先生，有急事，沒辦法簽名。」程姐雖然有滿腹的疑影，但還是幫他解了圍。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飛機要趕不上了。」一上車，程姐語氣堅硬地說。

    「幫我改機票，今天不去了。」他略略帶點煩躁地說道。

    「你就為了那個女孩子嗎？」程姐甚是不悅地說道。

    &nb

    sp;「她現在走丟了，我要回去找她。是我把她弄成這副樣子的，如果她真的從此以後不見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他心內火起，一時捺不住，一股作氣地說道。

    程姐閉口，心裡卻帶著幾分憤懣。

    趕到廣場，他找到小敏，小敏正哭喪著臉站在廣場中央張皇無措。

    「俺找了好幾遍，都找不到她。」

    「你別哭了，我們分手找吧。」他對小敏，程姐，還有司機老王說。

    程姐默默地一句話也沒說，就走開了。

    她憑著自己的直覺走著，才發現已經走出了廣場，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小街上。天悄悄地快要變暗了，她才覺得心哄通哄通地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上哪裡去。她抱著自己的兩隻胳膊，風從衣服中空的後面沙沙地吹進來，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頓時被寒氣侵肌。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只是茫然的，受傷的額部也隱隱作痛。她在街邊的長凳子上坐了下來，風將兩旁的灌木刮得聒喇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