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第三章 轉身遇到你（三）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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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柳澄幽幽地醒來，她睜開眼皮子，卻覺得額頭上如針刺般的痛楚陣陣襲來。她想撐起自己的身子，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酸痛不已。她的手觸到毿毿的毛髮，驚得她疾忙將手縮了回來，她睜眼一睄，卻看到一個亂蓬蓬的腦袋，面朝下，鼾聲如雷。她體力不濟，啊一聲尖叫，便又癱軟到床上。她弄出的聲響將慕思驚醒了，他費力地撐開眼，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圓溜著眼煌煌地凝注著他。
「舒柳澄是吧。」他訕訕地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她的粉腮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臉上的肌膚連細細的血管都看的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不會不記的了吧。」他將捏在手上的帽子重新戴在腦袋上，略震了一震，「你自己叫什麼總記的吧。」
她的黑漆漆的大眼睛睜得更圓了：「我叫什麼？」她蹙起眉毛托著腮沉思了半晌，「我真的不記的。我是誰啊？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他神色一變，心想：她不會真把腦袋給摔壞了吧。」
「你再仔細想想？」他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陳慕思，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你有沒有出發了？」一接通，程姐那大嗓門就飄了過來。
他睨了她一眼，只見到她正一副苦苦思索的狀態。於是他走到窗台邊，手籠在嘴邊，低聲說道：「還沒呢。」
「什麼？」程姐的聲音又變得嘹亮起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趕不及去錄影，得付一大筆違約金啊。」
他悲涼地說道：「現在那女孩情況不太好。」
「你又不是醫生，你陪她二十四小時也沒有用啊，你趕緊回來，我叫你的助理去照顧她。這樣行了嗎？我的大少爺，你趕緊飛車過來吧。」程姐焦心地說道。
「行了，行了。那你馬上叫小敏過來。」他收了線，眱著她說道：「我現在有事，要離開幾天，過幾天我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聽醫生的話，知道嗎？」
他像哄孩子一樣的哄她。但是她看起來也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
她只是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他伸了伸懶腰，捏了捏快僵硬的肩胛骨。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衣服下擺像被什麼東西牽住了一般。
原來是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巴巴地望著他說道：「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
看著她惘然的眼神，他心裡轟然一聲，絕望地想道：壞了，她真的失憶了，這下可闖大禍了。」
「你叫舒柳澄。」他徐徐地說道，「我是你大哥，你好好在醫院靜養，等我回來。」他也不知怎麼的，居然脫口而出，自稱為她大哥。
見她嘴唇翕動，張了張嘴，似乎要開口說話。
但是程姐的奪命call又來了。他一面接聽著，一面走出病房，一見病房外已經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便將帽簷往下拉了一拉，忙灑開大步出去了。
舒柳澄愣愣著盯著他的背影，只是覺得他很面熟，大腦卻一片昏沌。既然他說他是她大哥，那應該沒錯的。
她看到自己的包，便拉過來一打開，從皮夾子裡翻到自己的一張身份證。舒柳澄。她輕輕地念出來，這個應該是自己的名字吧，還有一張演唱會的票子，陳慕思。她純粹覺得這個名字很親切。又翻到一部手機，摁了幾下，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沒電了。
「舒小姐，來吃藥了。」護士小姐走了進來。她一時沒提防，便將手機猝然地滑落在地，那一跌相當之厲害，將裡面的sim卡也摔成了兩半。
「噯呀。」她喊了一聲。
護士伸出頭探了一探，神色略有點不耐煩：「舒小姐，來吃藥了。」緊接著她將手上一塑料小杯子重重地放在她的手上，「記住，這些藥一日吃三次。」
「喔。」她輕輕地應了一聲，聲氣裡卻含著無垠的委屈。
待護士走了之後，她跳下床，渾身的痛楚牽得她咬牙咧齒的，她費勁地去拾她的手機。
「噯噯噯，俺來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姑娘衝了進來，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衝著她憨厚地露齒一笑。
她將地上的手機殘骸一片不落下地撿起來，掗進她的手心。
「你是……」她感激地朝這姑娘投去一瞥。這姑娘雖然長的人高馬大的，卻週身透著一股樸實勁兒，一笑露出兩顆大板牙。
「你就叫俺小敏吧，你是舒柳澄吧，呵呵，俺是陳先生的助理，程姐剛才打電話讓我來照顧你的。」小敏將她扶上床，嫻熟地替她蓋上被子，將被角掖得嚴嚴實實的。
「小敏，你就叫我柳澄吧。」舒柳澄一見到她，就對她心生好感。
「好的，那俺以後就叫你柳澄吧。話說俺最喜歡吃柳橙了，這不俺還在路上給你買了幾個來，可好吃了。柳澄，你媽給你取的名字真好，俺一叫到你的名字，就想到吃的了。」小敏呵呵笑著，七手八腳地從網兜裡掏出一袋用白色塑料袋裝起來的黃澄澄的柳橙，將它擱在她身畔的櫃子上。
「我媽。」她的眼神淒黯了，慢慢浮上一絲傷感，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她的父母。她手撫著酸脹的額角，腦袋裡還隱隱作痛。
「小敏，我一覺醒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她痛苦地捶著頭，淚水紛紛地亂著拋下來。
「柳澄，你可不要敲你的頭啊，萬一把腦袋敲壞了，那可不得了了。」小敏握住她的手。
「小敏，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她汪汪著眼睛看著她。
小敏扭絞著雙手，顴骨紅紅的：「柳澄，你這個問題可難為俺了，俺也不知道你是誰，俺也是第一次見到你。你別多想了，好好把身子養好，來，俺給你剝個柳橙好不，汁又多肉又肥，人吶，不開心的時候只要吃點好吃的東西，保管你的不開心一會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