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0章 取捨 文 / 祝龍騰
鬍子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埋怨,但還是屁顛屁顛地爬出了管道。
我出去之後,才發現房間裡的桌椅碎了一地,藍面孔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一排鐵架子上,那些鐵架子應該是床鋪,看樣子,這間屋子是個休息的地方。從剛才打鬥的聲音到小刀撤掉鐵絲網,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藍面孔就已經就範了,看來,小刀的速度遠比我們以前看到的還要快。
「長留侯到底是誰?」我爬出去立即就問小刀。
小刀沒有回答我,而是看了我身後的阿邦一眼,問:「你是苗人?」
阿邦有點兒錯愕,支支吾吾道:「啊……是,你怎麼知道?」然後看了看鬍子,道:「爺,你的朋友真好眼力。」
小刀嗯了一聲:「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進入這裡的苗人。」阿邦一愣:「你什麼意思?」我明顯看到,阿邦雖然有些不解,但在這種不解的表情下,卻透露出了一絲恐懼。小刀這句話雖然聽上去似乎有些鄙視苗人的嫌疑,但其實不是,只要瞭解小刀說話風格的人都能聽出,他的意思應該是——這裡應該是苗人敬畏的地方。我猛然想起阿邦曾在地下河裡下跪的異常舉動,他當時嘴裡好像還念叨著「自由大神」之類的話,難道這個娘娘墓裡,還有自由女神什麼事兒?兩個大神雖然都是女的,但完全不是一個神話體系裡的啊!難道隨著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加強,神界也開始互相串門兒啦?
不過由於我對長留侯的身份耿耿於懷,對於阿邦那種微妙的變化就沒有過多在意,直接看著小刀火道:「你告訴我,長留侯到底是誰啊?」
我最怕小刀露出的表情還是出現了,就看他表情受了一下,坐在鐵架子上開始擦拭那把青銅古刀,竟然完全當我是空氣一樣。
我頓時就火了,剛要發作,一想對呀,鬍子剛才也聽到了,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鬍子。
鬍子壞壞一笑,伸出一隻巴掌:「五十萬。」
我立即從地上撿起一條桌子腿就想狂扁他一頓,鬍子忙嘿嘿一笑,道:「開玩笑呢。」然後就看他臉色一下子收緊,嘴巴動了動,用極小的聲音說出了兩個字。我還以為鬍子又在故弄玄虛,就沒好氣地讓鬍子大點聲再說一遍,可是鬍子嘴巴動了動,聲音比剛才還小,但我還是聽清了他說的是誰的名字了,心頭頓時一緊,一下子明白,鬍子不是故意把聲音放低,而是因為那個名字太可怕,太晦澀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鬍子的那種表情不是開玩笑,一下子,我的冷汗就順著脊樑骨流下來了。
長留侯竟然會是它!它竟然還活著,甚至它的存在,一度改寫了文明歷史。我很努力地試著把這兩個字念出來,但是最終我放棄了,我發現我根本沒有力氣說出口。注意,我這裡說的是「它」,而不是「他」!因為不管他活沒活著,在現代人的心裡,他都已經變成了「它」。
以阿邦接受教育的水平,他似乎完全沒有對那個名字的任何印象,以至於他根本就沒聽清楚我們在說什麼。
在今後的日子裡,我才慢慢發現,長留侯的事跡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它」的每次出現,都會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在歷史上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甚至他的出現,會引導歷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會或多或少地,把「它」跟這個故事有關的部分,一一記述下來,以後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能意識到,「它」到底是誰了,我想將來你也會知道,我不直接說出來的原因。
我和鬍子沉默了很長時間,腦子裡嗡嗡的,以至於阿邦的追問,藍面孔對我們的怒罵,我們都絲毫沒有聽進去,直到最後小刀說了句「該出發了」,我跟鬍子才把魂兒給叫回來。
「你還沒有問我,怎麼才能離開這兒。」藍面孔看著小刀。
小刀把古刀插入刀鞘,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在講這裡的結構原理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出去了。」說完就要走,我忙道:「我們跟你一起,正好做個伴兒,人多好有個照應。」
鬍子戳了一下我就道:「你說跟他作伴兒,在他聽來就是放屁。遇到危險只有他照應咱們的份兒,你應該這麼說。」然後對小刀一笑:「刀哥,我看你身上背的東西也不少,反正咱們都順路,我們人多,幫你分擔一下。」
我心說這不跟我說的差不多嗎?
小刀看了看我,道:「你可以,他們不行,除非他們真的想死。」
我一愣:「有這麼嚴重?」剛要問為什麼,卻見小刀迅速伸手過來,一股大力立即就把我推到一邊,他整個人已經走出了房間。
鬍子罵了一句,剛要跟出去,旁邊的藍面孔冷冷地來一句:「他說的沒錯,不是『鬼見愁』,誰也躲不過那些氣體,除非你們兩個命大,但恐怕最終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到時候你們真的就要留下來陪我了,呼呼呼。」
鬍子靠了一聲:「狗屁,你怕陽光老子可不怕,到時候大不了出去找個牛逼一點兒的醫院做整形,就按照劉德華的樣子整,老子還因禍得福了呢。」他嘴雖然硬,但我能明顯地看得出,他真的有些猶豫了。
一下子我也覺得為難起來,我是必須進去的,我真想看看,「它」,也就是迷惑我們這麼久的長留侯,現在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存在。但是鬍子和阿邦是被我帶進來的,如今走到這一步,恐怕回去只靠他們兩個人也會面臨很大風險。小刀明顯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按理說跟著他是相對安全的,可是萬一鬍子他們真的自燃了,我該如何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