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之後的日子 文 / 祝龍騰
鬍子走後,我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愣了很長時間,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被暖陽一曬,感覺全身懶洋洋的,困意襲來,又躺回到病床上。
身子太虛,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我做了起來就感覺胃裡空落落的,心想一連睡了三天都沒吃東西,能不餓嗎?
這時護士推著餐車送來一份晚餐,我點納悶,我也沒點晚餐呢。護士笑了笑就道:「那個姓胡的先生走時給你們交了半個月的伙食費,還特意囑咐每一餐都要給您送過來。」
我一看這感情好,有錢就是牛x,當即跟護士道聲謝,打開餐盤一看,裡面放著一碗八寶粥和一小碟鹹菜,連個肉丁都沒有。心裡就有點鬱悶,當著護士小姐的面也不好發牢騷,只好笑著把飯端出來,護士說吃完了等一下來收餐具,說完就走了。
我沒好氣地看著那點鹹菜那個寒顫呀,立即就掀開枕頭拿出手機就想給鬍子打電話,卻發現枕頭下面有個大信封,鼓鼓的不知裝些什麼。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沓人民幣和一張現金支票,數了數一共是一萬五,那張支票上的數字讓我吸了口冷氣——875000元人民幣,我當時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之前的病人落下的,緊接著看到裡面還有張紙條,拿出來一看,上面有幾行小字:關老弟,你帶出的那兩顆夜明珠我托人給你打發了,這東西雖然稀有,但在古董裡是個冷門,沒買上什麼好價錢,我把你們住院的費用扣除了,剩下的現金和支票都在這,記得轉告雷子,玉匣比較燙手,暫時還找不到買主,日後出手了我會聯繫你,鬍子。
狗日的,我說這傢伙怎麼這麼大方,又給我買手機,又交伙食費的,原來是花老子的錢,怪不得這傢伙匆匆忙忙走了,八成是怕我擠兌他。不過回過頭想想,人家這麼做也是應該的,畢竟沒有他,這些錢我也沒命花。
看著那碗八寶粥,我就反胃,心想遭了那麼多罪,現在該好好補一補,想著就捧起了一沓毛爺爺,心裡那個樂呀。
出了醫院,直接叫個出租車,就跟的哥說去你們濱州最好的酒店,的哥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直接一腳油門下去,轉了好幾圈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口。
我特麼瀟灑地付了一張紅票子,也沒理會的哥叫著找錢,直接就衝進了飯店。
這個點飯店的生意正是火熱,服務員招呼不過來,我叫了好幾聲也沒人理我,索性就找了個僻靜的卡座一坐,一連叫了好幾遍服務員,等了半天才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急匆匆跑過來,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問:「想點啥菜呀?」
我一看這服務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你丫的要是在我老爹餐館這樣,夠你開除八百回了。一想起老爹,我一下子就不是滋味,心裡空牢牢的。
服務員見我沒理她,抬頭看著我就不耐煩了:「你點不點?」
我嘿了一聲:「怎麼不點?拿你們家最貴的,最好的菜一樣來一份兒,啊對,再上一瓶五糧液。」
服務員看了我半天,我還以為身上有東西,忙低頭四處找,發現什麼都沒有,突然反應過來,我這身行頭還是醫院裡病人穿的,這麼風風火火過來沒來得及換,加上從古墓裡帶出來一股子異味,一上來就這麼大口氣八成是給人家姑娘嚇到了,肯定以為我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我咧嘴一笑,直接把一沓子鈔票往桌子上一丟,撤出一張塞進服務員手裡就道:「麻煩照我說的點,越快越好。」
服務員立即抿嘴一笑,聲都變溫柔了:「哎,先生請稍等,請問您還需要什麼主食嗎?」
我不耐煩地一擺手,讓她快點,那服務員特麼熱情地一笑就下去了,我心說這什麼世道,不把票子掏出來誰都不正眼瞧你。
等了半個小時,菜終於上來了,打開酒瓶,就這美酒一通風捲殘雲,後來暈暈乎乎也不知道填了幾次菜,等到吃的撐得不行了才發現已經羅起了六七個盤子,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時才想起雷子,暗罵自己也太不夠意思,忙擦擦嘴去結賬。
前台服務員看了我一眼就道:「一共一萬二。」我一聽,啥!靠,就這幾個菜一萬二,這不黑店嗎?心想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說這些也沒用,當即點了一萬二給了收銀員。收銀員一看我給錢痛快,也不要發票,就低聲趴在我耳邊道:「大哥,要不要其他服務,我們這啥樣的都有。」
我沒明白她什麼意思,酒上頭有點迷糊,胡亂搖搖手就出了酒店,打個車直奔洗浴中心,蒸個桑拿做個足療,精神總算緩過來許多,這一折騰,一沓子毛爺爺也快折騰光了,回到醫院差不多快十二點了,心說怪不得盜墓這一行在歷史長河中經久不息,雖然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行當,但是一夜暴富的誘惑真的難以克制。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老爹進入巨大建築時的背影一直在我腦海揮之不去,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到達那裡的,也不知道他進入那裡的目的,一想到古墓裡的事我就渾身發寒,總有一股潛意識在排斥那些記憶,這次不但沒把老爹找回來,自己的小命也差點丟了,也不知道老爹能不能出來,但願那個建築物裡會有其他的通道,不過這只是給自己一個小小的安慰罷了。
想著我就搖搖腦袋,強制自己不去回憶這些可怕的事,畢竟現在已經回到了真實世界,我相信老爹不會死,一定有奇跡出現。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說不定那天老爹就會毫髮無損地站在我面前,然後告訴我一切。總之著急也沒用,古墓已經被湖水灌滿,說什麼也進不去了。
正準備轉身睡覺,突然從玻璃的反光裡看到,門外有一雙眼睛正在透過小窗看我,走廊的燈已經熄了,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我頓時心跳加速,後背直冒涼氣,猛然回身看向門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直覺告訴我剛才絕對沒看錯,一定是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就在這時,手機響了,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把我嚇了一跳。
一看手機號碼,竟然是鬍子,忙按了接聽鍵,還沒等我說話,就聽鬍子說道:「別出聲,你只要聽我說就行,你被人監視了,開始我就發現了,不過我以為是衝我來的,所以才匆忙離開,我走了之後發現沒人跟著,這才斷定他們是衝著你去的。」
我一愣,心說別人監視我幹嘛?難道是警察?想著我就緊張起來,剛要問鬍子怎麼辦,鬍子就道:「假裝聊天,別聊咱們之前的經歷,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條子,我看不像條子,八成是道上混的。」
我想了想,也沒跟道上的結過樑子,難不成是看我今天大吃大喝,有人想劫財?想來想去不是那麼回事,就問鬍子:「我後背出冷汗的**病又犯了,怎麼辦?」
鬍子道:「這樣,我現在正趕往廣西,你那邊什麼情況我說不準,如果不是條子還好說,你明天一早趕緊買機票回北京,雷子我已經托人照顧,你別管太多,北京畢竟是你老爹的地界,有你老爹手下的人在,別人動不了你,一切小心,我有急事,掛了。」
鬍子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對,我怎麼把這茬忘了。老爹是東北虎組織的老大,我是他兒子,我只要找他手下一瞭解不就知道老爹以前的事了,還有可能知道老爹這次進入那裡的目的,這麼一來,我還能得到他們的保護。
可是反過來想想,我一旦找到老爹的手下,就徹底跟黑道混在一起了,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如果拋開這些先不想,我又面臨一個大麻煩,那就是我怎麼才能聯繫到老爹的手下?老爹為了不讓我涉及他的領域,幾乎把他所有的門都封閉了,除了於叔和街坊鄰里,老爹所有的社交關係我都不清楚,如果不是於叔把我扯進來,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老爹原來是干盜墓的。
我歎了口氣,想想剛才盯著我的那雙眼睛,仍舊心有餘悸,於是暗暗決定,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回到北京再說,那裡最起碼是我的老巢,很多事辦起來方便,再說這裡是現實世界,又不是古墓,老子都敢跟粽子玩命,難道還怕這些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