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商量婚事 文 / 魚兒憂憂
他的聲音提高了，堅定的、幾乎是鏗然有聲的說：「即使你告訴我，她是一個妓女，我也要她！即使她自己是個白癡，我也要她！至於我的話，爸爸！」他唇邊浮起一個微微的冷笑。「不是我輕視你的判斷力，你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雨涵不像你那麼重視姓陸的人！我敢說一句話，我今天是銀億集團的少總裁，她會愛我，我如果是一個一貧如洗的打工仔，她也一樣會愛我！以為我是什麼的，是你，而不是雨涵！」
「凌峰！」陸子清激動、困惑、而又愕然的說：「你是中了魔了！」「是的，我中了魔了！」他朗朗然的說：「隨你怎麼辦！隨你說什麼！隨你再去做更多的調查！我娶雨涵娶定了！今生今世，我如果不娶雨涵，」他拿起一個茶杯，用盡全力對著牆角摔過去。「我就如同此杯！」那杯子「匡啷」一聲，碎成了千千萬萬片。掉轉頭，他再也不說話，就昂首闊步的對樓上直衝而去。
客廳裡的人，陸子清，他是呆了，怔了，不知所措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子清沒有再採取任何行動，在表面上，一切就變得相當平靜了。事實上，陸子清自從那晚和兒子談判之後，就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不該如此直接，如此坦白，尤其如此迅速的向陸凌峰提出反對意見。這就像拍皮球一樣，拍得越重，反彈的力量越高。如果當時能按兵不動，而逐漸的向陸凌峰一點一滴的灌輸觀念，可能會收到相當的效果，而現在，他卻把事情弄糟了！
陸子清被陸凌峰的理論弄糊塗了。可是，他卻深切的瞭解了一件事，陸凌峰對秦雨涵的愛，已經到達一種瘋狂的、癡迷的、不可理喻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採取什麼硬性的舉動，他一定會失掉這個兒子！因此，他沉默了。表面上，他的態度是既不接受雨涵，也不拒絕雨涵，只說：「結婚的事暫緩吧！大家都多考慮一下，好不好？」
爸爸既然是用商量的口吻來對他說的，陸凌峰也無法堅持些什麼。在他的心目中，他仍然抱著：「假以時日，爸爸一定會接受雨涵！」的想法。而且，他對「婚事」還另有一番打算。
在陸子清心中呢，正相反，他可不相信愛情是永久不變的這句話：「等他厭倦了，他自然會放棄！」於是，父子兩人，各有所待，表面上，一切就變得平靜了。
最近這段日子以來，陸子清不落痕跡的，在背後操縱，憑藉著歷年來的工作夥伴關係，又為銀億集團無端增加了很多合作關係。自然，陸凌峰的工作就越發的忙碌起來。
他無聲地把很多實際的工作都移到陸凌峰手中來，使他不能不忙，不能不全力以赴。可是，儘管忙碌，他每天依舊一下班就往雨涵家裡跑。或者是帶她去吃晚飯，看電影，吃消夜……總要弄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而雙休日，就是他們倆最愉快的時間！他們可以一清早就開著車子，到郊外去盡興而游。他們在那林中追逐嬉戲，樂而忘返。
當疲倦的時候，就席地而臥，仰看白雲青天，和那松枝搖曳，他們就覺得世界上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們，深深相愛的他們。
陸凌峰從沒有向秦雨涵提起過爸爸對她的那篇強烈攻擊，但是，他也不再提請雨涵去家裡玩的話。秦雨涵是相當敏感的，她雖然沒有多問，但是心裡已經有了數。這天，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天氣已經相當冷了，公園裡穿梭的風，帶著深深的涼意，不住吹拂過來。
陸凌峰體貼而又積極地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秦雨涵身上。「凌峰！」秦雨涵低叫了一聲。
「我們以後就不要這樣一起出來逛街了！」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來外面玩玩看看的嗎？」陸凌峰不解。
「別人會說閒話的！」
「說什麼閒話，說閒話的理由是什麼，你來試述一下理由！」
「因為我們是同事，你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而男女之間是沒有純粹的友誼的！秦雨涵忽然想起方林曾經對她說起過的話來。
「你說什麼？我們只是朋友？真的只是嗎？」陸凌峰很不溫柔的打斷了她。「你這個沒有心肺的傻丫頭！我也是正要告訴你關於我心裡打算的那件事情。我瞭解你的個性，你太驕傲，除非我成為你的丈夫，否則你永遠要和我分彼此，所以，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法院，我們都已到達法定年齡，我們去公證結婚！」
秦雨涵的眼光從遠處收了回來，定定的落在他的臉上。溫柔的注視著他，她抬起一隻手來，主動拂上陸凌峰的臉頰，用芊芊細指，輕輕的、溫柔的撫摩著他的臉部。
「你爸爸會很傷心的，」她低聲說著。「凌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告訴你什麼真相？」陸凌峰故意裝傻。
「你爸爸對我的批評和看法！」秦雨涵也不去捅破，接著他的問題說下去。
「他並沒有說什麼啊……」陸凌峰望著秦雨涵，她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靜靜的瞅著他，瞅得他心跳，瞅得他無法遁形。他輕咳了一聲，啞聲說：「我們何必管家長的批評和看法呢？愛情和婚姻，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對嗎？」
秦雨涵忽然用手勾住陸凌峰的脖子。似乎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他到底說了我一些什麼？」她低問。
那是不能說的，也是他不願說的，更是他不敢說的。俯下頭，他熱烈的、深情的吻上了她的肉唇。這一吻述說了千言萬語，也表達了他的萬般無奈，和千種柔情。她體會出來了。體會的比他表達的更多，她深深的歎息了。
「為什麼你要姓陸？為什麼我們會在長長的十幾年的離別之後再次相遇？為什麼又要讓我來愛上你？」她悲哀的問。「對不起，」陸凌峰說。「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秦雨涵不由自主的微笑了。
「為什麼你還會記得我，而且要愛上我？」
「關於這一點，幸好我還有選擇的餘地！」
「傻瓜！你要付出代價的！」
「人生的事本來就如此，你要求的越高，付的代價也越高！」他盯著她。「誰教我要求這麼高？像我爸爸說的，天下的女孩那麼多，為什麼你挑了一個最特殊的來愛？」
她的眼光深沉。「他們是這樣強烈的反對我啊？」
他咬牙。言多必失！你何苦多說話！
「雨涵，」他正色說：「嫁我吧！我們去公證結婚！好不好？讓我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來，好不好？你太驕傲，如果我不娶你，我們就無法在一起，而我是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和你分離的！而且，你一個人住在那裡，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什麼？」……
「雨涵，你太可愛了，雨涵。」他坦白的說。「從小時候認識了你到長大後再遇見你，我才知道『情有獨鍾』四個字的意思。我不願再跑出一個什麼賀磊來！而這是非常可能的事！所以，雨涵，嫁給我吧！這兩天我想了又想，除非塵埃落定，要不然，總是夜長夢多！何況，你身邊又有那麼多包圍你的人，這樣拖下去，我會發瘋的！」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你真要和我去公證結婚？」
「我真要！」他熱切而懇求的望著她。「答應我，雨涵。我一定要讓你做我最美的新娘。婚禮的來賓或許不會太多，但是我保證一定是隆重而熱鬧的……因為i，我的人生大事一定不會草率了事！」
「不。我並不在乎婚禮隆重與否，」秦雨涵很快地說：「可是，我不贊成你瞞著爸爸娶我！假如我嫁給了你，我總逃不開你的爸爸，如果我們私下結婚，你爸爸一定會勃然大怒……」她的眼睛清朗而悲哀。
「在他的怒火底下，我這個兒媳婦怎麼當呢？」她用手親切的撫摩著他那粗糙又剛毅的下巴。「所以，你必須想清楚，如果你要和我公證結婚，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從此，你和陸家就斷絕了關係！」
陸凌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秦雨涵沒有忽略他這個冷戰，她歎了口氣，手從他的面頰上軟軟的垂下去，碰到身下的草地。她拔起一片小草，無意識的把那草葉撕成好幾條，一面撕著，她一面說：「我知道，這對你是多麼困難的事！你爸爸一向寵你，愛你，順著你，幾乎對你是言聽計從的！除了我，他們大概從沒有反對過你任何事！現在，你是不是狠得下心來背叛父母，拋棄養育你二十多年的家庭？如果你娶了我，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並不認為有這麼嚴重！」陸凌峰勉強的說。自從爸爸強烈反對秦雨涵那夜開始，他就一直在計劃和秦雨涵公證結婚。在他心裡，多少在打一個如意算盤，只要爸爸發現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也只好認了。問題在如何說服雨涵來心甘情願地和他舉行一個簡簡單單的婚禮。
而現在，雨涵提出的問題，是他從沒有想過的。
「你不瞭解，雨涵！」他盯著她。「我爸爸把我看得很重，他對我實在是愛到極點。我想，不告而娶當然會使他很生氣，可是，氣一陣也就會算了。因為，兒子總之是兒子，何況是唯一的兒子！」
秦雨涵瞅著他，她的眼神是深沉的、研究的。像在細讀一本費解的書。
「你在利用父母的弱點，」她說：「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他們反對你，也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陸凌峰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終於招認，他們是在反對我了！」秦雨涵的嘴角邊，浮起一個若有所思的、淒涼的微笑。「凌峰，陸家的一切，對你都很重要嗎？」
「沒有你重要！」
「可是，要求你為我而放棄家庭，是太過份了，是不是？」秦雨涵輕蹙著眉頭。「一個好女孩，不該引誘別人的兒子背叛爸爸的！」
「我並不是要背叛他！」陸凌峰有點煩躁的說。「我只是要和你結婚！你為什麼一定要用如此嚴重的兩個字眼？我有把握，在我們婚後，他一定會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