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崑崙閻王帖 文 / 影閃影靚
此時的蕭沫,就仿若跟著漫天白雪融合在了一起,這一刻…感覺他是那麼的孤獨,他的眸子中,即便是笑也泛不起任何感情。
那種無情的目光,看似平靜,但卻又像是在劇烈的掙扎,也像是歷盡了痛苦與滄桑。是那種瀕臨爆發想放聲哭出來但又哭不出來的壓抑感、無奈感。
望著蕭沫,朱暇心中也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但這份陌生的感覺之外,卻是陌生的熟悉,這種無情、這種手段,正是一個刺客!一個讓他熟悉的刺客。
蕭沫走到朱暇面前,「朱暇,在你本體未到來之前盡量不要出手,都交給我。」
嘴角揚起,露出深切的笑意,「無需多言,走吧。」
朱暇一人在前,步伐堅定,劍眉微蹙,像是若有所思,鵝毛般的白雪,鋪滿他的發也渾然不覺。
「嘿,蕭沫你小子夠叼啊,一瞬間就解決了這麼多人,先前看的本帥哥眼睛都花了,怎麼?有沒有興趣做我小弟?」後面,潘海龍扛著木皇尺,跟在蕭沫屁股後面跳起來道。
他發現蕭沫的腳步煞是詭異,就如風一般,明明是走,但自己跑都不能跟上。
蕭沫一陣汗顏,被潘海龍搞的有些無語。
一旁,鐵桶和辰亮姜春幾人則都是將目光別向一邊,像是在表達:我不認識這貨。
「嘿,蕭沫哥們兒,我聽暇哥說你是第一個加入曼陀羅的人,代號叫刺天劍客是麼?丫的,牛叉啊,不過還是沒我蒼天木皇帥。什麼時候我再想個牛叉的外號。」
「喂喂,你別不說話啊,本帥哥雖然是有點點帥,但你一個爺們兒也不至於害羞的不敢跟我說話吧。」
「夠了海龍!」後面,辰亮怒喝一聲,然後暴跳如雷的指著潘海龍鼻子罵道:「這一路就你丫的神經病似的叫個不停,你再叫信不信把你剝光了在雪地裡跑圈圈!?」
潘海龍被嚇得一個哆嗦,委屈的望著辰亮道:「我不就是想活躍下氣氛嘛。」潘海龍又掃了眾人一眼,「嘿嘿,你看看大家都這麼死氣沉沉的,連暇哥都是如此,不讓幽默的我來躍下氣氛怎麼行?」
「嗯。」蕭沫突然點了點頭,「海龍兄弟說的不錯,這裡是需要活躍下氣氛。」
「哈哈,我就說吧。」潘海龍一拍蕭沫肩膀,「還是蕭沫最懂我。」
正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朱暇突然停了下來,害的緊跟在他後面心神不寧的邵思茗一個踉蹌撞在了身上。
「看來不需要活躍氣氛了。」朱暇抬眼,淡淡的望著前方,嘴角露出詭異的笑意。
前方,只見兩個身穿紅色禮服的老者突然從雪松林裡走了出來,見到二人,玉筱嫣上前。
「不知幾位是否乃收到邀請函而來?」其中一個酒糟鼻老頭笑問道。眼中精芒閃過,瞬間打量了朱暇幾人一遍。
玉筱嫣淡淡的道:「神宮玉筱嫣,特來祝賀海家大喜。」接著玉筱嫣空間戒指一閃,一張金紋紅帖遞向前方老者。
一股莫名的氣氛,在玉筱嫣拿出帖後籠罩兩人,令他們身形一顫。
那老者微微一驚,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打量了玉筱嫣一眼,「原來是神宮遠道而來的客人,有失遠迎,望見諒。」老者拱了拱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請諸位客人隨老朽來。」說著,老者抽身讓到一旁,對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張喜帖,自然不是海家或者沈家發放的喜帖,而是朱暇給玉筱嫣的,名為崑崙閻王帖。
崑崙閻王帖,也是一張殺帖!
前方的雪松林中,有一個轉送陣,幾人在老者的帶路下過了轉送陣,然後便來到了一個房屋儼然的大院中。
朱暇一行客人的客房安排好後,這兩位老者便急忙退了下去。
兩位老者退下去後,又經過轉送陣來到了先前那一片雪松林,準備迎接客人,但這個時候該來的客人幾乎都已經到齊,根本就再迎接不到一個客人……
那接帖的老者此時臉色鐵青,大袖中乾枯的手緊緊的捏著那一張帖,在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恐嚇。
其實在接玉筱嫣帖子的那一刻,二人便發現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喜帖,但那時…他們卻是不敢說出來。
「好…好恐怖的殺氣!」那接帖的老者像是憋了好久,此時終於一口氣憋了過來,不由的出口驚呼道,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幾個,到底是何方神聖?」另一個老者滿臉懼意,喃喃地道。
「我想定是不凡之輩,我們速速通告族長,這幾個人,絕對不是我倆就能對付的。」那老者將帖子往袖子裡一塞,連望都不敢去望上一眼,因為那張猩紅的帖子釋放出的殺意太過恐怖。
他們十分相信,若是先前當面拆穿的話,現在定已成了兩具死屍。
……
海家總堂。
海常天和沈天明湊在一塊兒,而那兩個老者則是縮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向兩個老者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先下去安排客人。」
待兩個老者誠惶誠恐的退下後,海常天一聲歎,一屁股坐了下來,而手中,則是那一張猩紅的閻羅帖。
「對酒當歌日,誰若阻我,方是遍地死屍!修羅劍客留。」海常天口中輕輕的叨念著,然後又道:「看來這次的
大婚要出現變故了,這個修羅劍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手中的帖,在海常天冷冷的怒意下,被捏的燃燒起來,頃刻之間便成了一地灰燼。
沈天明目光陰沉地道:「不管他是何方神聖,只要膽敢在天兒婚禮上鬧事,定誅他九族!」
此刻,這兩個無盡瀛海頂端的強者眼中除了怒意就是凝重,這殺帖釋放出來的殺氣,直接性的讓他們感到了恐慌,仿若下一刻就是血域降臨!
「呵。」少許後,沈天明平息心中的怒氣恥笑一聲,「下帖的這個人,未免也太過做作,殺人也要先放話,就好像到了那天真會遍地死屍似的。」沈天明一大袖,轉身,「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在眾多強者手中令這裡遍地死屍,他憑的是什麼!」
沈天明又轉身望向了海常天,「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會會他,海族長你看如何?」
海常天擺了擺手,「明日就是大喜之日,切莫打草驚蛇。」頓了頓,他又道:「若他真有那個實力,現在去只怕會更加混亂,引起客人的不恐慌。」
「呵。」沈天明冷笑一聲,轉身走出堂外,「你說的是。」
沈天明這句「你說的是」聽在海常天耳中別有深意,望著他的背影,海常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唉,沈天明你這老狐狸不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沈天不知道,但海常天卻是從那兩個接待老者口中聽到「神宮」二字。
神宮這個勢力,自然對自己沒有的威脅,有威脅的,是神宮和海家的淵源,而且玉筱嫣更是令他們不敢得罪。
「玉筱嫣,沒想到你對當年的事還是耿耿於懷,唉,可如今紫神大人和父親已經不在人世,光憑我們海家和你們神宮根本就威懾不了沈家啊,你這次找來,又是何必呢?」海常天變得憂心忡忡,「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洋兒去東域。我雖是很想維持那個娃娃親,但怎奈,人在江湖,人不由己,所以也只有對不起了。」
長歎一聲,海常天踱步進了內房,他健壯的身形,此時竟然顯得有些滄桑,有些無奈。
……
單獨的客房院子中,朱暇頂著一頭白雪,靜靜的站定在一叢梅花前。
梅花的香,恰如雪中的煙,這種味道,和她身上的很像。
他的眼中透露出了一股徹骨的寒意,比冰雪還寒,他的身子就如雪中梅花,那樣傲!饒是如此,但此時他抿起的嘴角卻是揚了起來,「輕煙繚繞梅花香,絲絲哀愁隨香削,見梅花,如見你。」
「不知現在的你,是在精心打扮呢,還是在思念某個人……」他的嘴角,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甜蜜的笑。
……
珠光閃爍的閨房中。
銅鏡前,一上天寵兒似的尤物靜靜而坐,在她身後,則是幾個漂亮的丫鬟在為她精心打扮著。
丫鬟都臉帶喜悅,決心要將她打扮成最耀眼的新娘,然而她,則是黛眉微蹙,在她眉宇間就仿若是堵了一道牆!這道牆,自己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
「小姐,明天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為何這般悶悶不樂?」
海洋輕輕的一歎,勉強的擠了擠嘴角,「小,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少許,幾個丫鬟都退出了閨房,只有小一個人留了下來。
小望著銅鏡中海洋的臉,「小姐,我從記事起就跟在你身邊,私底下你把我當妹妹看待,而且什麼事都給我說,所以你就別瞞我了,你心中在想什麼我都懂。」
海洋揚起嘴角對小笑了笑,「小,那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嗯。」小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喟然一歎,小繼續說道:「我有時候好希望,好希望以前那個活蹦亂跳調皮搗蛋的小姐回到我身邊,可是自從你奉族長大人之命去東域一趟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我甚至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小姐。」
深情的望著海洋,「小姐,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朱暇的混蛋吧?那個朱暇可真是上輩子做了天大的好事,竟然讓我們小姐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唉。」海洋輕輕的歎了一聲,充滿惆悵,望著小深切的道:「小,若換做你是我,在與不喜歡的人成親時,你會怎麼做?」
小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那個朱暇,但我知道小姐喜歡。」頓了頓,她說道:「若換做是我,我會悄悄逃出家族,跟他私奔天涯!吃任何的苦我都願意。」
一個懵懵懂懂的丫頭,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會後悔說出這些話,甚至還會自嘲當初為何會說出這些話,但無可厚非,這時候心中對愛情的嚮往是最純真的!是最義無反顧的!
海洋搖了搖頭,「我想過為他放棄一切,但若是我放棄了,家族怎麼辦?你們、還有父親怎麼辦?」
這兩個問題,問的小頓時怔住。她只是一個丫鬟,自然沒想到這些方面的事,她想到的,純粹就是一個人!
「那又如何?」小語氣突然變得堅定,不等海洋說話,她繼續說道:「我雖是不懂這些,但我知道心中的他,也是不能放棄的!」
小接著道:「家族、親人、姐妹,自然是小姐你無法捨棄的,甚至加起來在你心中的位置比心中那個男人更重要,但是…」小挺起了胸脯,直言不諱的道:「這些都不能永遠存在於你的生命中;也不能永遠陪在小姐你身邊,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離你而去,唯有心
中的他,才可能是陪你到永遠的那個人!」
「小姐,原諒我這麼說,但小說的,確實是事實,也是我心中所想。」
然而小這一番話,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點醒了海洋,此時海洋怔怔的望著她,哀愁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小你說的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也唯有他,才是能陪我到永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