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這輩子,只娶你做妻子 文 / 紅了容顏
楊洪素看了他好一會兒:「我還以為……你父親告訴了你一切,卻原來你也什麼都不知道。」說著,她站起身,望向窗外,陽光有點刺眼,她瞇起了眼,「對於什麼都不知情的人,只有承受的份,承受被人利用,承受被人報復,承受知道真相後的痛苦。」楊洪素背對著凌銳,冷冷地說道。
凌銳呆呆站在原地,聽著她的話,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我父親……我父親知道什麼?」凌銳有些不敢確定,他父親曾是黑道上的人物,而現在已經退出江湖好多年了,也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因為上次車禍而造成了下肢癱瘓,這生只能靠著輪椅而生活,所以他爺爺也才沒把公司交給他父親,而是要他回去接管。這樣的人,又會知道些什麼呢?他父親,怎麼又會和她有牽扯呢?
楊洪素轉過身,看著凌銳,臉上始終是淡雅的笑容:「你父親知道些什麼,你不應該來問我……」她又坐回位置,眼低下,看著報紙上雷冷俊的面容,指尖不留痕跡地滑過,心中一陣顫動。
「是跟雷有關嗎?是……他的身世嗎?他……不是你從孤兒院領來的?」凌銳似乎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牽扯到他父親呢?
楊洪素抬眼,看著他,笑出聲:「孤兒院……這怎麼可能?那只不過是讓藍離開的一個借口而已……僅此而已。」
「呵。借口?。你……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巧,你讓一對相愛的人生活在痛苦中,就僅僅是你的一句玩笑話,你怎麼……那麼狠毒?」忽然之間凌銳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可怕起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只是她導演的一場戲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曾經……我也活在這樣的痛苦之中的,可是……又有誰會知道呢?」楊洪素轉頭看向窗外,輕聲地說道,輕地凌銳都懷疑有沒有聽錯,輕地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而已。她瞇起眼,忽覺窗外陽光刺眼,眼睛酸澀難忍。
凌銳一怔,怎麼恍惚覺得面前的楊洪素並不是那麼可惡的人。可是她卻真真切切做了極端可惡的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做得那麼絕情呢?他忽然之間好想回日本,忽然之間好想知道一切,和他父親有關,和他父親有關嗎?當年,他父親做了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也讓你活在了痛苦之中,可是既然你也深刻體會到了痛苦,那麼你就放了他們吧……」凌銳直視著她。
楊洪素笑出了聲,尖銳刺耳:「我沒有聽錯吧?」她看向凌銳,笑意使她的眼裡佈滿淚水,「你居然為了他們來求情?你不是愛藍欣嗎?你居然要我放了他們?怎麼,你是想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嗎?你不想要得到藍欣了?籐原銳,我真是看不懂你了?愛情會這麼偉大嗎?」
凌銳沒有因為她的譏諷而惱怒,他沒再看她,只是低低地說:「如果真愛一個人,只要她幸福,即使不能在一起,即使永遠得不到她的愛,哪怕是她微小的一點關懷,一絲笑容,也都足夠,只要她幸福……那就夠了……」
「胡說,哪來這麼純潔的愛情,哪來這麼無私的奉獻,那只不過都是人們嘴上說說而已,人的心……沒有這麼容易滿足的……」楊洪素有點激動,盯著凌銳吼道。
凌銳卻只是淡淡地看著她:「那只是你的想法,讓所有的人痛苦……難道你就會開心嗎?放手吧,放了所有的人,也放了你自己吧……」說完,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楊洪素看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頭的手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她一下子如爛泥般癱倒在椅子上。
「讓所有的人痛苦……難道你就會開心嗎?」
她會開心嗎?她有感覺到開心嗎?看著雷痛苦的表情,就像看到另一個人痛苦的表情,那種心底滑過的快慰感只是一瞬間的,抑或是許久的呢?一瞬間的快樂,卻換來了一生的疼痛。是的,看到他痛苦,她也痛苦,可是一想到那個男人的絕情,她就不能放棄讓雷痛苦的決心。就算自己也是在痛苦中那又何妨,畢竟有過報復後的快慰感的不是嗎?
「放手吧,放了所有的人,也放了你自己吧……」凌銳的話縈繞在腦海,她要放手嗎?她精心策劃了二十幾年的陰謀,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雷傲天,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楊洪素看著報紙上的雷,淚一滴滴滑下,滴在了報紙上,滴在了雷的臉上,淚水一下子滲透紙張,模糊了他的臉,也模糊了她的眼。
風從開著的窗口吹入,吹飛了她滴落的淚花,吹散了她柔軟的長髮,感覺到臉上的冰涼,順著臉頰,往下,往下……直達心底。
這場戲,該如何演下去,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有了不確定的想法。只是呆呆得坐著,坐在書房內,任淚水長流……
宋以然急匆匆趕回別墅,想不到的是,居然聽到了這麼一個彌天大謊。雷,居然不是孤兒院抱來的,楊洪素居然騙了藍,也騙了她。那到底是什麼秘密呢?到底是什麼要讓她一定阻止雷和藍呢?現在怎麼又會牽扯到了凌銳的父親。她一片惶然,對著未來覺得一點把握都沒有了。楊洪素到底在想什麼?可是不管她在想什麼,只要她阻止雷和藍在一起,那就行了。她是決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他們讓她丟盡了臉,讓她以後如何做人。她知道現在整個電台,整個報紙版面都是她的或是雷的大幅照片,那些記者怎麼會放棄這麼一個在好的新聞不去報導呢。她憤憤地想著。但現在,她要做的事就是查出楊洪素的那個秘密,隱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到底是什麼?而她現在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宋以然走入自己的房間,拿出電話,飛快撥了一串號碼……
*****************************************************************************雷沒有如宋以然所料去別墅找楊洪素,而是等在一家茶樓。這回,他沒有衝動到直接去問楊洪素,既然她故意隱瞞所有的事,那麼也就不會從她嘴裡知道一切,不管能不能查出真相,不管她把當年的事做得多麼乾淨,他也要搏上一搏,就從……他的身世查起。
出了茶樓,本就陰鬱的天空卻揚揚灑灑飄起了雪花,快元旦了,又是一年了,往年都是怎麼過的呢?沒有她的日子,還真不知道哪天哪日,還真是度日如年。現在,今年,她又在他身邊了。一想到她,他不禁綻開笑容。潔白的雪花飄落在他身上,貼上他灼熱的肌膚,瞬間化成冰涼的雪水,但他卻沒有絲毫寒冷,內心滿滿都是溫暖,都是熱情,即將呼之欲出。
他一路飛快。不久就到了她家樓下。卻想著該怎麼見她。腦海中還是昨夜她熱情的樣子,儘管知道那是她誤服藥的後果,但還是為之心神蕩漾。一大早起來,不見了她的身影,想著她應該是害羞見到他所以不辭而別了吧。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好久好久,都沒有人接聽,他繼續撥打……
藍一夜沒有睡,就坐在床邊,靠著床,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從小銳進來到出去,從黑夜到天慢慢范青變白。她一直沒有動過。為什麼找回了自己的愛,卻也依舊沒有心喜,反而更加心亂了。為什麼和他有了實質性的關係,卻更加心酸了?
小銳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楊洪素怎能輕易罷休?可是,不是已經和宋以然訂婚了嗎?既然都已經訂婚了,不是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嗎?會不會她就此放棄管他們了呢?藍有點惴惴的想到。但她還是苦澀地笑了。他訂婚了,他成了有婦之夫。他們之間難道總要帶著這一層關係而生活嗎?為什麼老天總要這樣子捉弄人呢?她將頭埋入膝蓋,她好疲倦。
手機在這一刻響起,一如以前準時響起的鬧鐘般,總是驚得她心慌亂跳。她拿過,看到了熟悉又熟悉地名字,在那小小的屏幕上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她卻忽然之間退卻了,拿著手機的手似乎微微顫抖起來,她是否還要再見他,見了他又該說什麼?他會跟她說讓她成為他的情人?還是說以後別再見面了?他要將她置於何處呢,在他訂了婚後?宋以然又怎麼會讓她還呆在他身邊呢?
她緩緩放下手機。她承認,她變得越來越膽小了,變得越來越懦弱了。以前和可兒在一起時的豪爽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居然現在一溜煙兒地全跑了。是可兒不在身邊了嗎?還是自己本就那麼承受不起打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