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別墅裡的對質 文 / 紅了容顏
雷走近她,俯到她耳邊,輕聲說:「睡飽了嗎?」他如蘭的氣息逼近,吹在她耳畔,惹得她一陣瘙癢,蒼白的臉也頓時紅了起來。
「我……怎麼在這?」她暈暈地說,還不能適應他溫柔的對待。
「你暈倒了……在機場……」他看了她良久,還是說了出來。
她愣住,所有的思緒如潮湧。機場。林宇軒。自殺。
頓時,她的臉又蒼白起來,心也疼痛起來。她掙扎著坐起。
「藍……」雷扶住她仍舊虛弱的身體,心疼地看著她。
「林宇軒呢?他在哪兒?」藍看著他,焦急地問著。
雷默默看著她,儘管知道她還是愛他的,但她這麼急切地問著另一個男人的下落,令他不免有些吃醋。說他小氣也好,說他嫉妒心強也好,他就是不想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而心傷。
他只想她看著他,想著他。霸道嗎?但已經五年了,他想了她五年,說恨她,其實更多的是愛。現在,他只想緊緊將她留在身邊,再也不會放開。
「他走了……」他淡淡地說。
「走了?去哪了?」藍還是非常非常的不放心。
「藍……」雷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再也別離開我了……再也別離開了,好嗎?」
藍靜靜地任由他抱著,聽著他的聲音,滿腹的酸楚。她輕輕推開他:「你忘了……我是有夫之婦……我是林宇軒的妻子。」她以為他一定又會勃然大怒,但卻出乎意料,他不怒反笑,手指伸入她的髮絲,如綢般光滑。
「他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所以,你們不再是夫妻了……」
藍睜大了眼,盯著他。他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她錯過了什麼?
「別再為他擔心,他回美國去了。藍……」他又擁住她,「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熟悉的話語縈繞在耳邊,五年前,他也和她說這樣的話,但她卻背叛了他……是,背叛,他怎麼會不恨她了呢,他怎麼會轉變地那麼快呢?
她猛然掙脫他,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一直都有猜想,但我一直不敢肯定,而且,五年前,你也否認了。藍,是我母親要你離開我的是嗎?是我母親逼你的嗎?」他看著她,眼裡滿是愛憐,「你真是傻……」他又摟過她,「為什麼不和我說呢,怕什麼呢?要知道,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的……」
藍一驚,難道他知道了?她忙看著他:「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有沒有錢,我都不在乎……」
雷皺了一下眉,隨即又笑了,他的藍,又是五年前他的那個藍了,他心裡暖暖地,一股暖流貫穿全身:「是不是我母親拿什麼威脅你?但是藍,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所以再也不要離開我了,不管以後變得怎樣,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藍伏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淚終還是流了下來。他,其實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該不該和他說出來呢?他真得可以接受嗎?真的可以面對這個現實嗎?
藍擁緊了他,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擁抱他,亦如他緊緊抱著她一樣。
分離了五年,沒有沖淡彼此的情感,反而卻更加的炙熱了。
雷在醫院陪了藍一夜。那一夜,他擁著她,訴說著過往的點滴。藍靜靜依偎在他胸前,依偎在這溫暖的懷抱,耳畔是他的心跳聲,頭頂,是他輕微的呼吸聲,這樣的感覺真是好。能一輩子都這樣嗎?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不管任何人,不管任何事,兩個人一起遠走他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就像歌中唱的: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做你手心裡的寶。可是真得能不管任何人或事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真得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悲哀。
藍抱緊了他,什麼都別想,現在,就讓自己沉浸其中吧。
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嘴角上揚,臉上露出微笑。雷看著懷中孩子氣的她,心中溢滿了幸福。
藍,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我一定會說服我母親的。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第二天,當窗外的陽光照亮整個病房的時候,藍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病房內卻沒有雷的身影。
難道是在做夢嗎?難道是太想他了嗎?才會夢到他對她說這樣的話,才會夢到他緊緊摟著她入眠。她恍惚地坐起身。看著滿室的艷陽,心裡卻漸漸黯淡下去。
門外有了聲響。門把轉動。門開了。
進來的是護士。她咋一看坐起身的藍,吃了一驚,隨後揚著燦爛的笑臉:「醒了嗎?剛才進來的時候見你睡得還很沉,所以就沒有打擾你。那我去叫醫生來查房了……」說著,就要走出去。
「唉……等等……」藍叫住了欲要走出去的護士,「這個……那個……」她欲言又止,很想問昨晚雷在這兒嗎,又覺得有點羞,晚上是禁止探視的,而他睡在這裡當然不合理。
護士看著她的樣子,笑道:「你是問雷總是嗎?他昨晚陪了你一夜呢。早上剛走的,還吩咐我們你睡著了不可打擾……」說完,她低頭笑得更厲害了,怎麼搞得醫院像賓館了。
醫院也屬雷氏集團名下財產,雷也算是老闆吧,職工怎麼會不認識老闆呢。而且還是那麼出色的人物。
藍聽後,雪白的臉頓時染上紅暈:「謝謝……」她輕聲向她道著謝。
護士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美國雷家別墅一架直升機在雷家前的空地上緩緩降落。直升機引擎帶出的劇烈轟鳴聲,震耳欲聾。頂上旋翼旋出的風更是要把人都要刮跑了似的。一群穿白色僕人服的傭人一整列整齊地排在那兒。等著他們的主人。
一隻帥氣的手戴著皮手套放在艙門的金色扶手上。
雷尼從直升機裡下來,臉上帶著飛行員頭盔和墨鏡,下巴的線條猶如高貴的王子般高傲。身材俊美修長。
站在那兒的僕人都低下了頭,恭敬地叫道:「少爺……」
一個貌似管家樣的人走向前,對著他彎腰:「少爺,您回來啦……太太等您很久了。」
雷邊走邊脫手套,隨手一扔,管家在一邊接住,他脫下頭盔,管家也跟在一邊接過。他的氣息始終冷冷的,一如五年前。雷沒有說什麼,繃緊的下巴顯示出他的不悅。他徑直越過眼前的僕人,朝別墅內走去。
楊洪素一身白衣如雪,歲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依然高貴優雅,依然淡然冷漠。即使是對著自己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即使是時隔了好幾個月的未曾謀面。
雷走到她面前,喚了聲:「母親。」
從小到大,他只叫她母親。從會叫人開始,他就沒叫過她媽媽。媽媽一詞,對他來說是遙遠而奢侈的。從小,他就是張媽和李管家養大的,所以,他對著他們有特殊的感情,而楊洪素,生了他的真正的媽媽,名義上的母親,只是給了他優渥的學習條件和高品質的生活,卻從來都吝嗇的不給他一點點的溫暖。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什麼是母愛。
「哦……ray回來啦?」她坐在陽台的籐椅上,看著書,美麗的眼稍稍抬起,看了眼前的雷一眼,淡然地說道。
即使是坐在陽光下,即使她的話是從陽光裡傳來的,雷,還是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暖。
雷站在那看著她,冰冷的臉,暗黑的眼,波瀾不驚。
「怎麼有空回來?」她看著他站在那兒不說話,復又輕聲問道。
「五年前……是不是你要藍離開我的?」雷深吸了口氣,問道。
楊洪素一凜,想不到他回來會問她這個問題。她抬起漂亮的眼,在陽光下瞇起,定定看著面前高大的雷:「五年前,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回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問題嗎?」
是的,五年前,他問過她,在藍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時候,他問過她。可她卻只是說,我有這個必要嗎?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雷冷冷地笑:「可事實擺在眼前,是你讓藍離開我的。」
楊洪素低頭,端起放在一邊的茶杯飲了一口,氣定神閒地說:「ray,好像……你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是你去找的林宇軒,是你讓他來娶藍的,是你讓藍離開的,對嗎?」雷始終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她隱藏的很好,臉上絲毫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
就像當年她約藍見面一樣,談話的內容始終都查不出來。不過他可以想像,她一定是拿什麼東西來威脅藍了。
是什麼?是錢嗎?還是另外有什麼?不管是什麼,現在,他都不會讓藍再離開。
楊洪素並沒有為他質問的口氣而動怒,仍然一副淡然的神情,原來,他知道的只是這些而已。她緩緩開口:「那又怎樣?她不適合做我們雷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