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同學聚會 文 / 紅了容顏
走出左家別墅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夜晚的風有絲清涼，如風攏了下手臂，看看天上的夜空，星星很多，明天，又是晴天吧。
「冷嗎？」左泓淨看了眼如風，輕聲問道。將如風送回家的責任，不用說，當然是落在了左泓淨的頭上。
「不。」如風回答他，開了車門，坐入車裡。
左泓淨不再說話，也坐入車裡，發動車子。
每次，坐在他的車裡，似乎總是沒有什麼要說的話，於是，狹小的空間內，總是靜寂無聲。
左泓淨這次沒有把車開得飛快，而是慢悠悠的，駛在這市郊通往市區的路上。
開出不久，伸手打開了暖氣，亦打開了收音機。廣播裡傳出悠揚悅耳的歌聲，一剎那的柔情，隨著歌聲，流溢於整個車廂內。
如風靜靜地聽著歌，是否現在，她的心情就如歌中所描寫的，平靜而寂寞呢？
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如風謝過左泓淨，開車門，下車。
左泓淨一把拖住如風的手，急切地看著她。
如風回頭，對上他幽暗的眸子。
「如風……能……給我個機會嗎？」左泓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生怕遺漏了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如風的思緒停頓了三秒，三秒後，她輕輕抽出他緊抓著的手：「對不起，我……我有喜歡的人了。」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但是，她是真的有喜歡的人，雖然那個人那樣殘忍地傷害她，但，她還是喜歡他的。
如風抽回手，很快的下車。
車內，卻傳來他如鬼魅般的聲音：「是孟紹南嗎？」
如風急馳的腳步硬生生卡住，身形在冰涼的夜色中瞬間僵硬。她轉頭，看著車內的左泓淨，昏暗的車內，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及他眼中的神情。
「他不會適合你的。」他輕輕地說道，卻重重敲擊著如風的心。
是，他不適合她，她亦走不進他。她什麼都幫不了他，他的身邊，只能有像雨靈那樣的女人，才是他堅強的後盾。
如風苦澀地笑，她沒有否認他的問題：「我知道……」說完，她走入公寓中。
左泓淨久久坐在車裡，沒有發動車子，只是呆呆盯著面前柔和的路燈光發呆。
拿鑰匙開門，室內一片漆黑。剛關上，隨著門呯的一聲響，室內也頓時雪亮一片。
如風驚了下，手裡的鑰匙也光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孟紹南寒著一張臉站在客廳中央，眼神冷冽地盯著剛進門來的如風。
推掉了晚上一切的應酬，就是因為早上惹她生氣了，所以想晚上早點回，找點新意哄她開心。想他孟紹南，活了這半輩子，啥時會為了一個女人的生氣而去想方設法的哄她開心？而她倒好，不僅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居然還和左泓淨玩到這麼晚回？是看不到他的存在嗎？
如風看到孟紹南的臉上隱約佈滿黑線，太陽穴上的動脈也突突跳個不停。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他生什麼氣呢？損失的是她，受傷的是她，她都還沒有衝他發火，他孟老大站那兒，一副要火山爆發的樣，怎麼都說不過去。
如風決定不理他，撿起掉地上的鑰匙，逕直越過他，走向臥房。
孟紹南一把拖住她的手：「尹如風，是想惹我生氣嗎？」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能聽出那隱忍著的憤怒。
「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我是誰？我能引得起你生氣嗎？」如風毫無感情地說道。
「想和我撇清關係是嗎？」他忽地一下轉身，惡狠狠地瞪著她。
如風絲毫沒有任何懼意，迎視著他的怒意：「還能撇清嗎？早在三年前，你買下我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能和你撇清關係了……」
「那你是在責怪我……不該把你買下來……」他的聲音輕輕地，但如風卻知道，這是他發怒之間的徵兆，而她卻一點都不為所意。
「我哪敢……」如風別過頭，不再看他，那冰綠眸子裡的寒意，讓她的心正一點一點冷卻。
「你就是想要惹我生氣，就是想要激怒我，是嗎？」
如風掙開他箝制著的手：「我有這個膽量嗎？我有這個本事嗎？孟紹南，別以為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別以為任何人都逃不出你的掌控，是，我是和你上床了，我是陪你睡覺了……那又如何，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會連遊戲規則都不懂了吧？」
如風朝著他大吼，說出那樣絕情的話，才能讓自己找回一點點自尊，才能不讓自己的心猶如抽絲剝繭般的疼，才能在他的面前，依然昂首挺胸。她尹如風，不是他孟紹南最卑微的玩物，即使要遺棄，那也是她先遺棄他。
心，已經遺落在他的身上，情，不可以再丟，她尹如風，不要在他孟紹南面前，被棄如蔽履。
「遊戲規則？」孟紹南不可思議得盯著面前倔強的小女人，「我和你上床，就只是成人之間的遊戲嗎？」尹如風，你未免太狠心。
「難道不是嗎？」如風不敢看他的眼，低垂著頭，輕輕說著，即使聲音再輕，卻堅韌有力。
「是不是……因為早上的事？如果是我的欠缺考慮而傷害了你，那麼，我向你道歉。」孟紹南看著如風，輕輕牽住她的手。如風一顫，忽地縮回了手。
「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理不清自己心頭的紛亂，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他。想要裝出個堅強的自己，卻總是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失敗。如風逃也似的進了臥房，鎖上門，順著門背緩緩滑下。
自從那日之後，這幾日，如風沒再見到孟紹南，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來過公寓，更沒有叫人等在醫院門口接。刻意得不要再去想起，卻偏偏總是浮現在腦海裡。浮現出來的一剎那，心也猶如裂開一條一小口，正一絲絲緩慢地滲著血。
如雨這星期又打來電話，說是不回家，如風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她注意身體，畢竟快要年底了，課業可能也重了吧。
星期天的早晨可以睡懶覺，因為不用去上班。袁袁說讓她陪她去街上，好久沒逛了，想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淘寶淘出來。
女人沒什麼愛好，就喜歡逛街。
但如風卻睡過了頭。
當在睡夢中聽到袁袁那怒吼的聲音時，她頓時嚇得睡意全無。一個骨碌從床上起來，對著門外的袁袁說道：「親愛的，三分鐘，就三分鐘……」
火速穿戴整齊，開門挽上袁袁氣綠了的臉，賠笑：「別氣嘛別氣嘛，中午請你吃飯還不成嗎？」
「你說的，不可反悔，我要上大酒店的……」袁袁賊賊地笑著。
「你敲竹竿也要現實點啊，像我這麼乾癟的人身上，你不會敲得手痛啊？」
「我不管，你請不起，要不，叫上那左大少啊？」
如風不禁白了眼她：「你不是特討厭他嗎？怎麼老想見他啊？」
「誰說我想啊，我是幫你想……」
……
一天很快過去，當然也沒有去成什麼大酒店，也沒有叫上什麼左大少。晚上是同學聚會，如風本不想去，但拗不過袁袁，只得一起去了。
花都國際娛樂會所，這個最近常在耳朵邊聽到的名字，現在就近在眼前。
有絲猶豫。那種場所，和暗夜差不多吧。猶記得那次，他跟她說過，那種地方，不適合她去。
如果現在，他看到她又進了那種地方，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又是怒目而對嗎？抑或是經過那晚，他們就成陌路人了？
如風還是抬腳進入。
轉了好幾個彎，直到把如風的頭轉暈了，才總算是到了聚會的地點。
傳說中當年追她追得鍥而不捨的人——謝明傑，現已一副風流公子的樣，看到自門口外走進的人，立馬兩眼放著光彩，迎了上去。
「如風，你終於來啦？」謝明傑伸手去抓如風纖細的手腕，卻被如風一個躲過。
如風對著他淡淡笑笑：「嗯……」不想和他再有多少瓜葛，逕直朝裡邊走去。
謝明傑看著如風冷淡的樣，不以為意的笑笑。走到她邊上坐下。這位置，是特意留著她的。
差不多整班的人都來了，好久不見的同學見面，一下子話題還真不少。謝明傑坐在如風邊上，慇勤地為如風夾著菜，所有的同學也像是見怪不怪似的，也是，想當年的事，幾乎全年級的人都知曉，一個班的，又怎會不知呢？只是如風從來都是一副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現在，依然是。
謝明傑並不氣餒，不斷找著話題和如風聊天，如風只是有一句沒一句應答著。
酒店的暖氣開得很足，如風還是覺得有股冷。雙手在桌下緊緊握住，揉搓了會。卻不知何時，謝明傑的手也伸到桌下，緊緊抓住了如風的手，如風一駭，瞬間變了臉色，忙掙脫，也一下子站起身。
「如風乾嘛？」一邊聊得正起勁的袁袁的看著突然站立起來的如風驚詫。
「我去洗手間。」如風頭也不回的說。
「唉我陪你去啊。」誰知，不要臉的謝明傑卻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