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就這樣看著她，一輩子 文 / 紅了容顏

    現在，她又走入了這個大廳，和三年前沒有多大的差別，此刻，也和三年前一樣，廳中站滿了人。看到孟紹南的出現，都恭敬地叫道：「大哥……」

    孟紹南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逕直走入廳內。

    「老大，怎麼受傷了？」一邊的一人走到孟紹南身邊輕問道。

    那應該是黑豹，如風隱隱有點印象，她被帶來的那天，他，就站在孟紹南的邊上。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怎麼樣，查到了嗎？」他走到一邊，脫下外套，裡邊的襯衣衣袖已被鮮血染紅了。

    「應該是梁天的人幹的，目前還沒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過去跟他拼了……媽的，老子還怕他不成？」人群中忽然有人出聲。

    「查龍，別太激動……聽老大的吩咐……」白虎斜了那人一眼，冷冷道。

    「你們先下去吧……」孟紹南面無表情的揮了下手，坐到一邊的沙發上，閉上眼睛，像是有點累。

    這時，紫鳳拿著醫藥箱出來，坐在孟紹南的邊上，為他脫去襯衣。如風靜靜地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說話，似乎所有的人都沒有覺察到她的存在，所有的人都遺忘了還有一個她。

    「老大……難道就要這麼放過他嗎？那畜牲也欺人太甚了吧？」叫查龍的人顯然不太同意孟紹南的緘默，仍是一副要去砍人的樣子。

    「就是，老大，你這樣沒有行動，只會讓他以為我們怕他……」查龍身邊的一個小弟附合道。

    「閉嘴！」孟紹南的聲音輕輕地，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他睜開眼，看向那人，「別自作聰明……」他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都下去……」

    所有的人在一瞬間都低下了頭，緩緩走出了大廳。一下子，大廳便變得空落落起來，一下子，如風便無遮無掩地出現在諾大的大廳裡。白虎出去的時候，看了如風一眼，始終是那張冷死人的臉，臉上平靜無波。

    「過來。」孟紹南瞇著眼，對著如風說道。

    如風看向他，紫鳳已為他脫去了襯衣，寬闊的肩膀，強壯的體魄，盡現如風眼底。不是沒有見過男人赤搏，不是沒有見過比他身材更好的男人的體魄，但現在，如風感覺到自己的臉火辣辣起來，站在那兒，硬是沒有移動半分。

    「叫你過來呢……」紫鳳睨了眼如風，對著如風喊道。

    如風這才注意到了紫鳳的容貌，那樣艷麗的臉龐，令女人都要著迷，更何況是男人。

    孟紹南，也會為了她而著迷嗎？

    「喂……怎麼啦？」紫鳳有點不耐煩，起身向她走去。

    「哦……」如風本就陀紅的臉頰此時更加深了幾分，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飛快移動腳步，走到孟紹南邊上，審視著他手臂上的傷。幸好，傷口不是太長，也沒有很深。

    如風打開醫藥箱，為他消毒包紮起來。

    「最好能縫一下，要不，疤痕會很大的……」如風的視線始終在傷口，不敢抬眼看他。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紫鳳站在邊上看著孟紹南說道。

    「不用，就這樣包紮下就可以……」孟紹南淡淡地說道，眼卻看著如風紅紅的臉頰，深邃迷離，唇角溢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就這樣看著她，只要這樣看著她，一輩子，就已足夠。

    紫鳳看著孟紹南，看著他柔柔的目光，卻是對著她，而不是她。他有沒有意識到，有沒有感覺到，此刻的他，眼裡不僅是溫柔，還含著無限的眷戀和溫情，含著數不盡的愛意……

    紫鳳的心霎時如被劍刺穿般，鑽心的疼痛。夜狼，不是說你知道嗎？不是說你都懂嗎？可為什麼，你還是放任自己的心，放任它完完全全的陷落呢？你難道不明白，這，將會給你帶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會將你毀滅掉嗎？

    紫鳳再也看不下去，逕直轉身上樓。

    如風聽見「登登登」上樓的聲音，抬頭看到紫鳳的背影，在樓梯轉彎消失的剎那，彷彿看到了一抹心傷。

    她，應該是喜歡孟紹南的吧。孟紹南呢？想起那通電話，如風覺得心底范起酸澀，她使勁嚥了口口水，將那酸酸的感覺嚥下肚腹。不覺加重了手上的動作，孟紹南抽了口氣。

    「啊，對……對不起，很疼嗎？」如風緊張地抬頭，卻看見那廝一臉笑意。

    「謀殺親夫啊？」

    「講笑話哪？」如風瞪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張邪魅的笑臉，她就來氣。

    「不願意啊？我哪不好啦？」孟紹南斜倚在沙發上睨著她。

    如風愣了下，哪不好？沒有。他很好。對她，除了那次，每一次，都很好。可是……丈夫？這個詞對於她，陌生而遙遠。如風沒再說話，低頭收拾著醫藥箱。

    看著她低頭沉默，孟紹南換上冰冷的表情。

    「今晚住這兒吧。」孟紹南淡淡說了句，起身便朝樓上走去。

    如風感覺到他口氣中的冰冷，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這廝，又生什麼氣？她扔下了手裡的紗布，心裡也鬱悶起來。

    「還不上來？」樓梯上傳來他不耐的聲音，如風望去，已不見了他的身影。看看外面漆黑一團的夜色，如風深吸了口氣，走上樓梯。

    如風穿著運動鞋，走在木質的樓梯上，顯得悄無聲息。剛跨上二樓，便聽到紫鳳的聲音。

    「要洗澡了嗎？我去幫你放水吧……」

    如風站在樓梯口上，不知要不要走向前去。亦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孟紹南出現在如風面前時，已經穿了件襯衣，看著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她，孟紹南指了指邊上的房間：「晚上睡這吧。」

    如風進去，白色的床單，紗質的窗簾，很潔淨的感覺，卻沒有溫暖的色彩。輕輕掩上身後的門，聽到那端傳出的紫鳳的聲音：「你行嗎？要不我幫你擦背吧……」

    「不用……」

    「怎麼？又不是沒有過？」

    「你可以回房了……」聽到孟紹南悶悶的聲音淹沒在浴室的門後，如風的心裡也透不氣來。

    孟紹南，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有了女人，為什麼還要抱她，還要吻她，為什麼還要對她展現溫柔的一面……如風呆呆坐在床邊，看著晚風吹拂著窗簾，吹到她身上，直吹得她的心透涼透涼。

    聽到敲門聲，如風怔了下，轉身，看到紫鳳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套睡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我叫雨靈，這是我的睡衣，孟讓我拿過來的，你將就穿下吧……」紫鳳將衣服放在如風的床上，轉身走出去的時候，頓了下，「哦，你知道簡妮嗎？孟以前的女人，跟你長得蠻像，不過，你有股靈氣，能吸引人的眼球，但是……你應該明白，你幫不了孟什麼……你只會連累他……」

    紫鳳站在門口，艷麗的臉是冷冷的神情，如風看著，潔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紫鳳消失在她面前，她仍是靜靜站在那裡，看著門口的方向，一動不動。

    是因為她長得像他以前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如風捂向胸口，忽然的疼痛，讓她頓時煞白了臉。

    她一下衝出去，卻在跨出門口時撞上了正從浴室出來的孟紹南。如風愣愣地看著他，臉上剎那的憤怒及心傷，一下子盡現孟紹南的眼底。

    「怎麼啦？」他皺著眉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麼了？

    「什麼意思……孟紹南，你什麼意思？」如風看著他，心裡築起的堤防一下子完全崩潰，眼底聚起濕意，如風定定看著他，不讓眼睛眨一下，怕，就那樣在他面前，落下哀傷。

    「如風……」孟紹南看著她眼裡的晶瑩，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泣，雖然沒有掉下淚珠，但那淚，已落在了他心裡。他伸起手，想要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卻被她一把打掉。

    「別碰我……孟紹南！」如風向後退了一大步，沒等孟紹南反應過來，轉身朝樓梯奔去。

    還沒到樓梯口，便被孟紹南一把拉住：「尹如風，你幹什麼？」

    如風甩掉他的手，沒有理會他，仍徑直下樓去。

    孟紹南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看著她，面色冰冷：「你要去哪兒？」

    如風亦看著他，看著他冰寒的綠眸，沒有一絲懼意：「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兒……我不要做別人的替代品！」

    「什麼替代品？」孟紹南瞇起眼，看著有點激動的如風。

    如風冷笑了下：「你心裡明白……」她越過他飛快下樓。

    「尹如風……你站住！」孟紹南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

    「孟紹南我告訴你，我就是尹如風，我就是我，我不是別人，我不要做什麼簡妮的替代品……」如風轉身，對著抓著她的孟紹南大聲吼道。

    孟紹南愣了下，簡妮？她，怎麼知道簡妮？她那麼激動，莫非……她在吃醋？吃簡妮的醋？

    「你又不像她，為什麼要做她的替代品？」孟紹南看著面前的如風，緊張的表情忽而放鬆下來，饒有興味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