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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一朵巨型白蓮花 文 / 唐穎小

    幾個人幾乎是同時落了笑容,顧唯一也由朱子秀扶著從顧暉的身上跳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依舊掛著,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道:「清城,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呢?」

    我冷冷一笑,心說我提前告訴你,然後給你們三個賤人充足的時間來排演一場溫情大戲給我看嗎?但這種時候,人家好聲好氣跟我說話,我也不能一上來就跟他們鬼吼鬼叫,慢慢走下最後一步台階,走了過去,笑道:「這是我自己的家,難道回來還要提前通知嗎?通常我都是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從來也不知道原來回自己的家,還要提前跟人打招呼的啊。」

    話剛說完,門外就進來一人,看著應該是司機,他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站在玄關處,看了看我,然後看向了顧暉,「老闆,這些東西放在哪裡?」

    顧暉沒去管那東西,朱子秀很默契的接過了話頭,道:「就隨便放在那裡好了,你也可以下班了,這兒沒什麼事了。」

    她昂了一下頭,那小伙子就很聽話的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笑著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順道還替我們關上了門。

    我掃視了一眼放在地上那些東西,抿唇笑了笑,道;「買新衣服啦?買了些什麼,我看看。畢竟花的都是正源的錢,這錢裡有一半還是我的,也讓我瞧瞧,你們花了什麼價格,買了什麼衣服,值不值。」

    「說真的,現在這個世道,賺錢實在不容易,如果花大價錢買些不實際的東西,我也真是要心疼的。你們這樣每天坐在家裡,一點都不知道現在外面的競爭有多大,我的壓力有多大。」我一邊跟他們開玩笑,一邊就往玄關處走過去的,蹲在那一堆東西前,左看右看,面對他們的目光不甚在意。

    我只看了一會,想要伸手拿出來看看的時候,顧暉發話了,他說:「你來做什麼?」

    在他眼裡我是個父不詳的人,又算是他戴著綠帽的產物,既然上次已經將話打開了說了,當然也就不會給我好臉色看,再說了,他現在不是男子漢氣概頗足嗎?大有一副誰來破壞我幸福美滿的家庭,我就跟誰拼了的架勢。

    「您何必這樣激動?就算你不想認我這個女兒,好歹咱們也做了那麼多年父女了,養條狗都是有感情的,何況是人呢?您說對不對?這房子的房產上現在寫著的可是您跟我的名字,這也算是我的家。如今快要過年了,我也想回來住上一段日子,我媽去世之後,我都沒怎麼好好回來住過,現在回來,真是恍如隔世啊,一切都變了。」我說著,便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朱子秀跟顧唯一是同一類人,喜歡當和事老,當好人,做善解人意,寬容大度的女人。所以即便在當初那麼大鬧之後,今天她們依舊可以對我和顏悅色,顧唯一笑的很開心,跳到我的身邊,挽住了我的手,說:「是嗎?那更好了,過年過節的,人多才熱鬧!你的房間我跟我媽可一直幫你保留著,要不要上去看看?裡面的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有些東西可能要換,這些天公司裡應該也沒以前那麼忙了,你要是沒空,我幫你去置辦。」

    我看著她一張笑的很假的臉,淡淡的哼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那真是要辛苦你了呢。」

    「唯一!你脖子上的傷口還沒好全呢,就那麼快忘記是誰害你的了?你要以德報怨,那也得看對象!」顧暉顯然是不同意,一把將顧唯一拽了回去,護在身後,冷著一張臉,看著我,道:「我跟你沒什麼血緣關係,過年這種家人團聚的日子,沒必要來個外人摻合,好好的心情都給你攪合沒了,趕緊走,我們這裡沒有人歡迎你。」

    我盯著他看,顧唯一和朱子秀也盯著他看,一副想勸的樣子,可終究也是沒有多說一句話,誰不知道她們也不想讓我留下來。

    「既然您要這麼說,我也就沒辦法了,明天找個人來把這個家分一下,畢竟這個房子有一半是我的,你們要住沒問題,一半。你們住你們的,我住我的,各不相干,只要你們不越界就行。」

    「你……」顧暉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朱子秀給拽住了,臉上掛著那種曲意逢迎的笑容,笑道:「行了,清城現在也怪可憐的,身邊也沒個親人,你也當了她那麼多年的爸爸了,她肯定還是把你當爸爸看,才會回來,是不是?你又何必那麼絕情。我跟唯一沒那麼小肚雞腸,如果真不歡迎她,她的房間也早被我們拆了。」

    「大家沒必要撕破臉,是不是,清城要回來過年,我們都歡迎的。沒爹又沒媽,心裡偏激一些,我能夠理解。想當初,唯一也是這樣,這二十來年都過著父不詳的日子,後來還不是教育好了,幸好不像其他單親孩子一樣,心裡陰暗偏激。我也真是謝天謝地了。」她拉著顧暉,說到最後的時候,還雙手合十做了個拜菩薩的動作。

    緊接著,連顧唯一都迎合上來了,「是啊,爸,我跟清城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了,她的性子我瞭解的,刀子嘴豆腐心,阿姨的死對她的打擊肯定不小的,做些偏激的事情,我也能理解,置於上次的事情,我也沒放在心上。脖子上的傷疤,我媽也說了,到時候可以去整形醫院問問,沒準就能消,消不掉也無所謂。難不成會因為一道疤痕就嫁不出去了麼,那這個男人我也不要。」

    看著這母女兩一唱一和的,表演自然又順暢,這些個台詞簡直像是事前就弄好的,這兩人不進娛樂圈也真是可惜了。這樣的演技,肯定能拿個影后。

    我揉了揉額頭,笑了笑,道:「真是多謝你們兩的大度了,不過今天過來,我還有一件事想說,就是……」

    這三個人,都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就是。

    我想了一下,便將這個就是吞了下去,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先上去看看我的房間。」其實我原本是想將他們趕出去的,但稍稍一想,又覺得也許住的近了,我更方便能套出什麼來,像表姐說的那樣,不可太硬碰硬,明面上強硬的人,通常吃不到什麼好處,面對這樣的對手應該暗著來。

    我的誤區就在,總是跟他們明著來,我拿著劍,他們拿的是飛鏢,我還沒靠近,他們一出手,我就被滅了。

    所以,也許我也得像一朵白蓮花一樣,對方白蓮花,我就要比白蓮花還白蓮花,成為一朵巨型白蓮花才好。只不過要形成一朵巨型白蓮花,似乎也沒那麼簡單,這白蓮花也真真是一門深深的學問啊!

    我提著行李上去,顧唯一陪著,依舊是挽著我的手臂,愉悅的跟顧暉說了一聲,就像只歡快的小雞,奔跑著過來,臉上的笑容別說有多麼燦爛單純無害了,她勾著我的手臂,搖頭晃腦的往樓上走,還真是噁心。

    想起不就之前,被我拽著頭髮光溜溜的從床上拽下來的樣子,跟現在的一對比,這反差,也真是大的不行,有點想吐的節奏。

    她領著我上去,推開了我房間的門,道:「我知道你肯定要回來的,所以你的房間我從該沒有動過。該是你的,還是你的。」她將雙手背在伸手,靠著門框站著,笑容不變,但語氣不善。

    「還真是謝謝你了,幫我在這裡留著一塊我的地方。」我側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隨後便走了進去,將行李放在了床邊,估計這房間一直沒人進的緣故,裡面很潮,有一股淡淡的發霉味道,我過去開窗。

    顧唯一卻在後面關上了房門,然後走到了梳妝台前,拿起了一個相框架子,上面是我們一家三人的照片,裡面的我大概只有高中吧,反正看起來是挺清純的。

    我一轉頭,就看到她拿著那相框架子在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笑著的,然後嘖嘖了一聲,道:「你以前的日子過的也真的太幸福了。」

    「你羨慕啊?可惜,像你這樣的人羨慕不來的。」我笑了笑,就走到床邊掀了一下被子,隨即發霉的味道就更重了。

    「聽說,你要跟於嘉禾離婚?以前不是說,打死也不會成全我們的嗎?不是說,到死,也要佔著於嘉禾原配的位置嗎?」她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頭,便抱臂倚靠在梳妝台上。

    「對啊,就算我跟他離婚,我也算是第一個老婆,你想啊,如果他再結婚,應該也不可能大操大辦了吧,畢竟是二婚呢。不過你們是真愛,應該也不介意的。」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片刻之後,才低低一笑,搖了搖頭,道:「也是也是,反正不管怎麼樣,誰都幹不出跟照片結婚,還結的那麼認真的。也就只有你了,顧清城,為了我們,你真的挺豁得出去的,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在結婚的時候,於嘉禾帶我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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