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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人心不可測 文 / 唐穎小

    將盤起的頭髮拆下時,有個發卡被頭髮纏住了,弄了半天也沒能取下來,沒那個耐心慢條斯理的解,最後只能用力扯,扯斷了一簇頭髮。頭皮一陣發疼,鏡子裡清晰無比的映著我的臉,微蹙眉頭,除了表情淡薄,其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人模狗樣的,就是相較以前瘦了,體重也是如願以償的只剩下兩位數了,只可惜沒有前凸後翹的效果,反倒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了。

    曾經有個初來公司裡口無遮攔的倒茶小妹在廁所裡跟人聊天八卦時說我像個三十來歲的老處女,每天都穿黑白色系,盤著頭髮,一板一眼的。聽聞我是已婚她大吃一驚,又聽說我老公就是本公司副總於嘉禾時,她驚呼瞎了狗眼,再聽說我們夫妻不和,她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才正常。

    後來她被調去了後勤部門,掃了幾個星期的廁所就灰溜溜辭職了。

    打開花灑,剛剛沖了一會,於嘉禾就毫無顧忌的踹開了門,他已經穿好衣服,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神色淡然的看著我,說:「原本我來是想心平氣和的跟你好好商量,可惜了我們注定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其實也沒這個必要,對吧。唯一跟伯母回來了,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看來我爸是不想過好日子了,沒關係,我很願意成全,只要他自己不介意日後吃穿用度都得精打細算就行。」我並不理會那種刺人的目光,也不避著,弄了些沐浴液就往身上抹,想把自己洗的乾淨些。

    於嘉禾口裡的伯母,既是顧唯一的母親,也是我爸的情人,名為朱子秀,年輕時候是個三線明星,怎麼跟我爸認識的不知道,反正其後就被我爸金屋藏嬌了,長得很漂亮,保養得以,近五十的年紀了,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出頭的模樣。

    我可算不清楚這兩人廝混在一起有多久,單算顧唯一的年紀也大約知道有個二十來年了吧,再加上他們還要相遇相知,在於這個年限上,我只能說在我出生之前,我老爸就已經有兩個家庭,過著賽皇帝的日子。我媽死的突然,之前為了於嘉禾跟顧唯一的事情我幾乎沒心思好好跟她聊天,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們的齷齪事情。

    可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在我媽遺體前來個你儂我儂,又是宣誓又是做承諾,實屬讓我覺得噁心透頂,不管我媽知不知道,我都為她覺得心寒至極。

    很多東西,眼見不一定為實,人心難測,連最親的人都不例外,就像我爸,曾經我以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結果卻是最賤的賤男。

    當初,母親走了沒多久,他就想低調點把顧唯一和朱子秀接回家,說的好聽是給我一個完整的家,給我一個好媽媽,外帶一個姐妹,不讓你孤單。實則不過是迫不及待的一家團聚,光明正大罷了。

    他是不知道我聽到了一些本不該聽到的東西,還以為我很傻很天真,甚至很好糊弄,可惜是打錯了算盤了。

    想到朱子秀那一張楚楚動人的臉蛋,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轉過頭看向了於嘉禾的臉,道:「我還挺期待朱阿姨的表現的。」

    不都說夫妻之間需要經歷同甘共苦方能修成正果嗎?那麼就讓他們去共苦一回吧,我這是好心,幫助他們增進感情不是。

    於嘉禾一聲冷哼,說:「你還真當所有人都怕了你了,要對你唯命是從嗎。」

    我微微昂起頭,讓熱水迎面沖在臉上,隨後往後退了些,抹掉臉上的水,笑言:「還好,左不過是你們做事不夠乾淨,嘴巴不夠緊,非要落點把柄在我手裡。其實有個簡單的辦法,你們放棄爭奪正源,出去自力更生的話,我也奈何不了你們,畢竟我可不是國家總統,再者,正源是我媽辛苦經營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正源集團,不管是我爸,還是你,甚至是顧唯一,想搶恐怕也不合適,你說對不對?「

    「就算你們想爭,加起來也不如我身邊一個梁景,以卵擊石,我是不介意,反正傷不到我。你也可以放心,你若一無是處,我也是心甘情願養你一輩子,不愁吃喝,只是這樣的話,你就沒錢給唯一買鑽石手鏈,並送上一大束藍色妖姬了。」

    幸好,在我什麼都失去的時候,我還有錢!幸好,這些人足夠愛財,也足夠貪戀這一時的風光生活,什麼真愛,都他媽是假的,有錢有勢才是硬道理。

    溫熱的水沖在身上,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之前的疲憊感也慢慢的消失了。我原本以為於嘉禾聽了這麼一番話,一定會負氣而走。然而,當我關了花灑,轉身拿毛巾的時候,才發現他一直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竟耐心十足的將我洗澡的全過程看完了。

    我稍稍愣怔了一下,才拿過了浴巾先裹在身上,將濕透的長髮全部捋到了後面,赤著腳走過去,在與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住,「怎麼?站在這裡是要跟我上床嗎?」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他的胸口,充滿挑逗。

    見著他眼中閃過了厭惡,我心裡竟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舒坦極了,洗了個澡,戰鬥力都滿血了。想起早幾年的一則沐浴液廣告,原本累扁的人,洗了個澡,就瞬間精神百倍了,我現在就是那個狀態。

    他很用力的拍開我的手,眼神冷的都可以放出一柄劍來。我笑了,仰頭直視他的眼睛,整個身子迅速的挨了過去,一隻手快速的勾住他的脖子,並抬腿勾住他的雙腿,湊近他的唇,「你好久沒有履行義務了,唯一回來了,不知道你的腎有沒有被她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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