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奸巨猾 文 / LJQ蟲蟲
逼入這種境地死命否認還不如一咬牙啃下來。
「是，我打算回英國。」陌言環視一周，沒有給別人插嘴的機會：「父親重病我才從英國回來暫時接任董事長一職，於我來講，這職位原本就是暫代的。現在父親去世了，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至於像四叔說的下個月就走，沒有的。時間並沒有正式定下來，連我自己都不確定什麼時候要走，所以並不是有意隱瞞大家。但沒有及早提出與各位商量是我的錯。」
老馬歎了口氣，見唐哲依舊閉著眼睛不想說話，只能由他繼續代勞：「這件事情很嚴重，不僅是對你個人、我們，還有整個公司。一個公司的領導人是整個公司的核心，變來變去的對公司的影響極其不好。你要走我們攔不住，但在找到合適的繼承人，完成正式交接之前你不能走。」
「這是當然的。」陌言坐直了身子，有幾位股東帶著譴責不贊同的視線被他輕鬆無視掉。但凡他還坐在這個位置沒下來一天，他就是陌集團的董事長，一個公司權力核心所在不容別人質疑。
現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陌言已經想好怎麼說了：「下一任的董事長，我提議：陌曉美。」
到現在為止本次會議的議題完全變味，跑偏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變成這樣也是天經地義的。陌氡一幫人扔個炸彈製造混亂，又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這回殃及到自己了吧。可他們還不能提出異議，只能坐在那裡乾著急。
陌言提出陌曉美的名字，會場再次嘩然。股東們這是不是生氣，而是直接被這個提議給氣樂了。
陌曉美？
陌曉美幾斤幾兩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妄想坐上董事長的位置。陌言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提出這個建議的？
逗他們玩嗎？在正經董事會上，由董事長提出來都覺得這事兒不是很嚴肅，特搞笑。股東們有的外露一點的直接出口嘲諷，聲音不大剛好在場的大傢伙都能聽到。內斂一點的，低頭喝茶，用茶杯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董事長，您開玩笑的吧？」老馬眼角帶笑，笑的兩邊長長的魚尾紋都能夾死蒼蠅了。語氣中難掩嘲笑的意味：「股份的多少對坐上董事之位只是一個參考量，也不是任一代董事長能決定下一任董事長人選，這又不是封建社會的世襲制。就算是你陌言的代理董事長，那也是要經過我們這些股東全體表決通過才被認可的。」
這意思就是，即使這集團姓陌，也不是你陌言、陌曉美或者是坐在下面的陌氡等任何一個陌家人說了算的。
「我知道，您不用激動。我也不是堅持要曉美成為下一任的董事長，但作為代理董事長的我，有提名的權利吧？」陌言使勁敲了敲桌子，聲音蓋過了討論聲，會場漸漸安靜下來。
他這才有空轉頭觀察陌曉美，他們離得很近，陌言一轉頭就能把陌曉美的臉看的清清楚楚。坐在溜直的陌曉美臉上沒有一寸別樣的表情，平靜如一汪寧靜的湖水一般。陌言再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只看出陌曉美挺直的鼻樑上新長了幾點小雀斑，還挺可愛。
作為當場被討論的對象，所有人的恥笑浮和輕慢都沒遮沒攔的浮在臉上，幾乎沒將「自不量力」刻在臉上讓當事人看了。陌曉美臉上沒有一絲窘迫，既沒有急紅了臉也沒有嚇白臉。就連剛剛繳得發白的指尖都放鬆下來，自然的垂在身子兩側潔白如蔥白。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行啊，練出來了啊！
陌言原本還很當心，一看陌曉美這表情一點都不替她當心了。陌家的子女遇事只會積極去面對，絕對不會慫。不僅是陌言，股東們也在偷偷觀察話題主角。觀察了一會兒，剛開始的那股子輕蔑的勁頭漸漸消減。
「是，您是有提議的權利。但是……。」能不能提個靠譜點人選啊？老馬擦了擦一頭的汗，這他這人和性格都生的婉轉，婉轉的在背後說說人家可以，要這麼直接打擊人不是他的個性。
「行了。」唐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睛了，嚴厲的掃視整個會場發話：「這事情來的太突然，誰來接任下一任董事之位也不是一下能決定的。大家都需要再考慮考慮，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解散！」
他的一聲令下，股東們紛紛站起來，佝僂著背一個個往外走。
這說散會就散會啊，在座的急著等結果的三個人傻了，就這麼直接被忽視了？他們的事情還沒論出個結果來呢，白忙活了啊？！！陌北還是那個姿勢在原地站著，陌氡急赤白臉的從位置上站起來，不小心碰到旁邊站的跟電線桿似的陌北，電線桿晃蕩了一下，自覺的往旁邊挪了挪位。
「等等，不是……這就散會了？那我們的提議呢？進入董事會的……」陌氡在後面急的都擺出經典生動《還珠格格》裡的爾康手造型。
老馬正夾個筆記本貼著唐哲後頭就要踏出會議室的門，聽見陌氡這樣喊，就給站住轉扭腦袋，粗脖子勒出一條條的紋路對他們三個說道：「現在公司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們就先耐心等待吧。等確定了董事長人選，我們會重新開會來表決你們的事情。」說完扭回去，小跑幾步跟上前面的人群。
陌言對於唐哲這樣粗魯的終止會議的行為並沒有不高興，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底下就剩陌氡、陌北和陌林芝三個乾站著。他也不招呼，站起來，拍了拍自個兒妹妹的後背哪想拍到一排的骨頭。
「起來，走了。」
想來是自己說要回英國，這幾天心裡壓力大瘦的，陌言有點心疼。陌曉美像個聽話的洋娃娃，跟在陌言身後亦步亦趨跟進董事長辦公室，門一關兩人才開始說話。
「剛剛怎麼不說話，嚇到了。」
「沒。」陌曉美一口否認掉。
雖然剛開始被抖落出陌言卸任董事長一職，股東們不滿情緒表露的時候她是有點怕，但越到後面陌曉美心裡反倒越是不怕了。嘲笑算什麼，她又不是沒被嘲笑質疑過。她撇撇嘴辯解：「那些老狐狸們說話總是山路十八彎，你說話還帶三個彎。我就不行了，說話直接慣了，一下子拐不彎過，怕說不好，橫衝直撞的落把柄在別人手中或者跟你的意圖說反了不好。索性就不說了。」
「有什麼要說的、能說、不能說的，我這不等你商量，回頭再董事會上說也來得及。」陌曉美靠在窗戶邊，明媚的陽光照在她笑的賊兮兮的臉上，竟照出一股老奸巨猾的感覺，陌言頓時甚感欣慰。
「嗯，想的真多。不過在這公司多生幾個心眼是應該的。以後就要拿這種心態去跟他們周旋。」陌言沒忙著坐下，走到桌邊拿起剛剛喝了一半的濃茶裡就往裡面衝開水：「你也別急。慢慢適應，也就是看問題、說話換一個角度，就是個個人習慣問題，不難的。練著練著就變滑頭了，你這麼聰明肯定能駕馭的了。」
今天的表現就說明陌曉美既不是膽小之人也不是無能之輩。
沖好茶放下杯子，陌言伸手摸摸陌曉美的頭「哥哥知道你壓力大，但也要好好顧著自己身體，看你瘦成什麼樣了。晚上下班回家，我叫管家多做幾樣菜，補補。」
「不了，哥今天我早點下班，有點事。」
「成。」
兩人又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腿碰著腿商量了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順便猜測了一下陌氡這一班人的幕後推手和透露出陌言離國的應該是同一個人，最後又對了對口供。現在正關鍵時刻，他們兄妹倆抱成團勁往一處使，才有力。
這次談話也讓陌言對陌曉美改觀不少，以前當妹妹盲目的寵愛，現在他們站在統一平台上用平等的對話，陌言發現陌曉美對每一件事都有獨到思想見解。就是決絕問題的方法太局限性，引導引導，歷練歷練說不定能比過世的陌楠都腹黑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