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手術失敗 文 / LJQ蟲蟲
不僅橫衝直撞入閨房還被嫌棄，陌曉美雙手叉在胸前擰眉不爽：「我房間亂不亂不關你的事兒，你故意來吐糟我房間的嗎？」
羅鑫搖搖頭，他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但是不知是擺高興還是憂傷的表情來宣佈這件事情，抽動半天的面部肌肉最後還是苦笑的向婓聞和陌曉美宣佈：「醫院找到合適的心臟了，可能這幾天就可以為羅嬌嬌動手術。」
「真的！太好了。」陌曉美聽聞原本凶巴巴的立刻展顏笑了，橫在胸前的雙手也放下來：「這是好事，這種手術宜早不宜遲。」
羅鑫也深知這個道理但依舊面容慘淡，內心波濤洶湧，幾乎澎湃的快壓不住那湧出來的又喜又憂的情緒了。
婓聞看出了朋友糾結，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晚上別去上班了，走，我陪你出去喝酒。」能主動要和人出去喝酒放婓聞這兒也是千年等一回，他酒量一般在羅鑫面前就是個渣，不過現在朋友需要喝一杯的時候，他肯定奉陪到底。
前一天晚上才說可能要手術的事情，第二天下午羅嬌嬌就被四個穿白大褂戴白口罩面無表情的護士推入了手術室。
那顆心臟的捐贈者是一位晚期病人，病入膏肓僅剩了幾個月的性命，家人才剛準備好了後事這人就去了。
斐聞、羅鑫和陌曉美僵直的站在手術室外，一切來的那麼突然令人措手不及、束手無策。就算是羅鑫從羅嬌嬌出生之後就計劃著給羅嬌嬌換一顆健康的心臟，讓女兒成長到自己能牽著女兒的手走過婚禮殿堂，讓這個與他有著血緣關係小生命體有一個完整的人生。饒是羅鑫的心裡準備足足準備了八年多的時間，可是羅嬌嬌被推入手術室的那一刻羅鑫是茫然無措。
白晃晃的牆壁和消毒水的味道強烈刺激著視覺和嗅覺，讓人反胃。裡面一個羅嬌嬌在換心臟，外面三顆心臟隔著厚厚的手術室的門跟著裡面的脈搏狠狠跳動。
羅鑫這個堅強年輕的流氓老爸，一雙肌肉緊實修長長腿踢倒無數敵人、對手，現在卻軟弱的站不住，雙腿在西裝褲裡面不停的打顫。陌曉美默默將他扶到椅子邊坐下。誰都沒說話，三個人的心和思緒都是亂的，說話只會添堵。
手術室外正上方時鐘踏著節奏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走著。
即使是突如其來沒有任何準備，即使羅鑫這個大男人害怕也不得不接受，一顆合適匹配的心臟多麼的難得，有些心臟病人沒有等到就油盡燈枯，所以羅嬌嬌這手術容不得因羅鑫退怯。
羅鑫坐在長椅一角，雙手splay陷入迷局中的思想者，心裡默默數著秒針滴答滴答聲。羅嬌嬌被推進去，斐聞做好了漫長的等待準備，像這種大型的手術需要五六個小時的時間。可是才沒過多久突然主刀的黃醫生就推開手術室的門出來了，斐聞抬頭看了看鐘，時針才走了一圈，才一個小時多一點，他捏緊了拳頭有很不好的預感剛睡醒似的從椅子上炸起來。
陌曉美和斐聞一齊驚訝圍上來。
黃醫生差點被猛衝過來的羅鑫給撞到，面如羅剎的男人飛快閃到眼前所帶來的驚恐感是異常強烈，原本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嚥回到了肚子裡，再吐出來原本該是同情的語調變得乾癟單調。
「羅先生……」
「我女兒怎麼樣？手術怎麼樣？」
這手術時間完全不對，羅鑫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的佈滿烏雲，但還是盡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有機會讓醫生把話說完。
黃醫生摘下口罩一邊鬆鬆垮垮的掛在一隻耳朵上，清了清聲音說道：「羅先生，這次的手術出了一點問題，令愛無恙，但手術是不能繼續了。」
據說那顆給羅嬌嬌的心臟來自於某位血管肉瘤患者，從檢查出來到死亡才一個月時間，彌留之際才簽下遺體捐贈，人體器官移植機構按照遺體捐贈的人血型給排在第一位的羅嬌嬌家裡打了電話。沒過幾天的一個凌晨五點那人就沒了。
然後羅嬌嬌被慌慌張張推進手術室打了全身麻痺針，躺在手術台上剝開了胸腔，再打開盛心臟的保溫盒子才發現那顆心臟已經發生某種病，原本鮮紅的心臟變的烏黑根本不能用。於是羅嬌嬌被重新縫合，什麼都沒干被推出了手術室。
「幸而發現的早，沒有移植過去……」
黃醫生用慶幸口吻才說了一半就被飛舞過來的拳頭打飛出去。
盛怒之下的羅鑫臉色陰霾，全身神經扭曲了，眼前一片血紅。盯著被他打翻在地上的黃醫生就像是獵豹綁定了目標，下一刻就要撲上去撕咬一番。
羅鑫的寶貝千金，捧在手裡怕摔咯含在嘴裡怕化咯，可就這麼放在心尖子上疼愛的女兒被推進手術室，身體被剝開躺平在手術室裡，卻因為無聊的原因又被推出來。白白遭了一番罪，羅鑫哪裡受得的住。
「你們竟然拿有病的心臟給我的女兒，媽的，移植之前都不檢查清楚嗎？你們眼睛糊屎了麼，我要殺了你！再拆了這座醫院！」羅鑫一邊說一邊再次朝著地上的黃醫生撲過去。
斐聞真怕盛怒中的羅鑫打出人命，忙撲上去阻攔，可他一個人哪攔得住狂化的羅鑫，他一邊他死死頂住羅鑫的去路一邊喊站在旁邊像跟木頭似一動不動的陌曉美幫忙：「陌曉美過來幫忙！」
陌曉美沒有上去幫忙，只是冷冷看著躲在斐聞身後四十歲高傲的醫生，現在哆嗦的趴在地上用四蹄連連後退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子。她抑制住同樣激動的心情，沒上去一起揍人已經是幫忙了。
是後面趕來的五六個保安才控制住羅鑫的行動力，那黃醫生已經蹲在牆角嚇得梨花帶淚了。
羅嬌嬌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小小的身子在白被單下顯得虛無縹緲，羅鑫看見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兒變得如此脆弱立刻掙脫開保安，接下來幾天都杵在病榻前一步都不離開，任斐聞和陌曉美怎麼勸都沒用，最後只好放任他沒日沒夜的守著羅嬌嬌。
體格力好的大男人就算是不吃不喝做三天也不會有性命之虞。斐聞拉著陌曉美出了病房的門開始責怪她當時袖手旁觀的做法。
陌曉美板著臉，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裡：「病死扶桑是重則，他既然選擇醫生的行業就該好好的負起責任。把病人心口都剝開了才發現要移植的心臟有問題根本就是失職，活該被揍，揍死了或許對病人們還是個福音。」陌曉美口氣中儘是不屑，俗話說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他一個醫生讀了這麼多年書，卻在這種地方出錯著實可惡。
她說的不無道理，斐聞聽了歎了口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羅鑫真打死那醫生後果會是如何？讓羅嬌嬌一個人在醫院裡躺著？他老爸去蹲監獄？」
斐聞話說的輕，陌曉美聽在耳裡卻重重的。
她低下了頭不說話。知道自己考慮不周，做錯了但陌曉美不是能輕易道歉的人。
超市小老闆和妹妹一人端著一個保溫桶從走廊那頭走過來，就見自己員工和她的同居人站在病房門口面對面對峙著：「咦，你們怎麼在門口站著？」
斐聞轉過頭，撤去嚴肅而表情露出微笑說：「哦，沒事兒。」
小老闆做事周全，員工的朋友孩子做手術他也來探望一下，而且在同一個地方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認識這對父女。
「進去吧。」斐聞轉過將客人讓進來。
房間裡，一直低頭把注意力放女兒身上的羅鑫抬頭向來人瞟了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又把目光放回到病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他這時候都沒力氣開口說話。
於是小老闆客氣的把自己手中的保溫瓶遞給斐聞：「我煮的白粥和一些容易消化的小菜，等嬌嬌醒了給她吃點。」又把妹妹手上的大個一點的保溫瓶遞到陌曉美手中囑咐：「這是給羅鑫和你們吃的，是過油老鴨湯，不膩。」他一邊說一邊偷偷指指羅鑫：「好好補補，以後會比較辛苦。」
「謝謝。」
陌曉美收下了對方的好意，小老闆和妹妹再坐了一會兒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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