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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吵後就雨過天晴 文 / 白髮小魔女

    離軒轅幾步走到書案前,拿了本奏折遞給冷雪鵲,在她翻開時沉痛地道:「西南之戰不輕鬆。敵人太過狡猾。我軍攻時他們退進大山,我休戰時他們偷襲。兵士飽受盅毒之苦。我正在犯難。」

    她漫不經心地看完那折子,挑著眉道:「殿下不是懂得如何防止中盅嗎?」

    離軒轅自謙一笑,呵呵兩聲,「那不過是一般的防範。也不說沒有作用。但作用甚微。」

    冷雪鵲垂首,撫摸著裙間佩戴的那塊玉麒麟。陷入了思索中。

    三思後道:「可用雄黃、蒜子、菖蒲這三味藥解盅。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以火攻為主。」

    離軒轅眸中掠過一道驚詫的流光,愣在了原地。

    剛才不過是想向對方傾訴心中的苦悶,卻不料,她的回答令他幾乎呼吸停頓。

    他脫口而出,「燒山!」

    冷雪鵲目光轉而望向窗外。那裡已經黑下來,而燈火輝煌,使那片翠綠依舊清晰。

    映在她眼中,讓她那雙晶瑩閃亮的大眼好似一面鏡子。

    戰爭耗財傷命。宜短不宜長。該狠時就得狠。

    鏡子中劃過一記狠厲的流光,她果斷地道:「是燒山!大火一起,雖說殘忍,但什麼毒都沒有用。他們也會流離失所。四下逃竄。潰不成軍。且不要孤軍深入。見好就收。雖是異族,但同屬華夏兒女。皇恩浩蕩,還是和平共處最好。」

    「說得好!」他輕拍手,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後又道:「越國本屬月秦。依你之見。該如何收復?」

    月軒璞身在要職,於越國一事她在閑靜下來時也曾思考過。不過,那只是些凌亂的念頭。而因當下有事要求離軒轅。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迅速整理思路,會兒後道:「素聞越國是異族強大,被迫來犯。殿下可派人向南王示好。出兵相助。當兵源不斷注入越國,在越國痛擊強敵時,南王再無力控制整個局面。何愁不能收復國土?只是,南王得好生安頓。畢竟。你們是血親!這樣也才能讓天下人臣服!」

    他唇角噙著一縷若有似無的嬉色,「派軒璞去可好?」

    「不妥!軒璞聲名赫赫。名聲太大。定會引起南王警惕。殿下還是另派名默默無聞有勇有謀的人前往。」

    「聽你一席話。我幾月的心病當即好了。」他拍膝站起,朗朗的笑聲波激開來。

    她心頭暗喜,趁機問:「殿下!你登基時可是要大赦天下?」

    他眉峰簇起。折轉身向書案去的時候道:「你表哥在獄中很好!等過了風頭。他自會作出安排。」

    面前這個男人的思維永遠都是那麼敏捷,哪怕她特意繞了個彎,還是沒瞞過他。

    目的終於達到。她喜悅流露,忙起身向他行大禮叩謝。

    離玉轅在不久後到來。短短的時間不見,小男孩子長了半個頭。怯怯的樣令冷雪鵲的心猝疼。

    孩子不言不語,對她對幾分生份,而那雙亮晶晶的眼眸猝紅,欲滴出淚來。

    她顧不得什麼上下之分。也顧不得離軒轅什麼心態。一把將離玉轅摟入懷中。

    那份由然而生的母子情懷從來就不需要任何語言,相望、再見亦是足夠。

    衛遷悄悄向離軒轅擠著眼神,好似在道有戲。而離軒轅仍是那幅欣賞的觀望表情。

    冷雪鵲狠狠地一抽鼻腔。俯身把離玉轅抱了起來,小心地問:「轅兒生姨娘氣了?」

    離玉轅始終凝視著冷雪鵲。沉默中,他互拉的手緩緩放開,扭過身子,整個人伏到她身上,兩隻的小手在她頸後相扣、收緊。

    離軒轅呵呵笑了兩聲,道:「我這久太忙。都顧不上轅兒。他都瘦了。你可以把轅兒帶走,與你做伴!」

    離玉轅可是離軒轅的心頭肉!冷雪鵲打了個寒戰,以為聽錯了,傻傻地凝視著離軒轅。

    「我想……轅兒最大的心願就是與你在一起!」

    離軒轅轉身之際,冷雪鵲清晰地瞧見他眼中有淚光。

    離玉轅未吱一聲,只是圈在冷雪鵲頸部的雙手又收緊了些。

    冷雪鵲突然覺得心頭大亂。甚至恨著自己紅塵未了。對什麼都捨不下。尤其是離玉轅。

    「殿下!我……」她心慌亂,語不成句。

    「怎麼?難道你不想替我照顧轅兒嗎?」他疑惑地回轉身,鎖住她慌張的雙眸。

    歷來話不多的衛遷拱手,「夫人!小公子這久時常坐在窗前發呆。殿下急壞了!」

    小人兒恰在此時小聲小氣地道:「姨娘!我不要離開你。不要離開月伯伯。也不要離開爹!」

    離玉轅那雙酷似蕭如玉的大眼好無助、好可憐。

    她不知是怎麼答應離玉轅的,只知道在離軒轅爽朗的笑聲中抱著離玉轅出了書房的門。

    「軒璞曾向聖上遞交辭官奏折。但父皇拒絕了。五月十八!我要你與軒璞都在!」

    耳聽著離軒轅春風悅耳的話,她回身茫茫然地應了句。

    兩盞燈籠在前開路,前方昏暗,她越發地把離玉轅抱得緊了。

    出了府門該去什麼地方?

    她腦海中只有雪鵲別苑,月華綢緞莊。

    月華綢緞莊顯然不合適帶孩子,而且還是這麼金貴的孩子,只有雪鵲別苑。

    為了不讓月軒璞找到雪鵲別苑,冷雪鵲沒讓太子府的人跟隨,而是獨自一人抱了離玉轅出府門。

    一輪清世明月高懸。她癡癡的仰望。

    有點懷疑猝然改變主意離開月軒璞又衝動了,或許應該當面問問他,何以證明那畫中人是她。

    「姨娘!你的手怎麼啦?」

    離玉轅小小的手慢慢地摸向冷雪鵲那垂下的木臂,令她斂了遙思。回過神來。

    「姨娘沒事。只是有點不適!」

    「可姨娘……你單手抱我,太累。還是放我下來吧!」小人兒一邊說。一邊掙扎在往下。

    「沒事!姨娘不累!」她心花怒放,輕輕地在那細嫩的臉頰印上一個吻,拾階而下。

    騎馬前行幾米,突然凝住不動,屏氣凝神靜聽。

    遙遠的地方,有急促而極輕的馬蹄聲正向這方位奔來。令人聯想到雲端飛騰的天馬。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意識到月軒璞尋了來。

    眼瞅著斜對面的小巷子。當即翻身下馬。打馬向馬蹄聲的相反方向而去。

    那馬撒開四蹄,越跑越遠,漸而變成一點白。

    她接著抱緊了離玉轅向對面那條幽深的小巷飛襲。

    懷中的離玉轅小聲地道:「姨娘!是月伯伯!」

    冷雪鵲心頭一驚。卻顧不得問,躲到身旁一株大樹後才問:「轅兒怎麼知道?」

    離玉轅一本正經地道:「是月伯伯那匹赤兔馬的馬蹄聲。這馬是父親從小喂長大。跑得飛快。落地聲很輕。雖極其小聲,但我早熟悉了。」

    「聽力不錯!」冷雪鵲愈加感到離玉轅是個可造之材,又疼又憐。忍不住又吻了下離玉轅的小臉蛋。

    月軒璞跨下馬未到太子府府門,他就騰空躍起。移步換影點足飛落到府門前的台階上。那馬高嘶叫一聲,飛速中放緩步子。最終在叩門聲響起時停了下來。

    他穿了身黑色簇花錦袍,袍裾在夜風下跌起飛揚,露出足上那雙騰雲白底黑靴子。而一頭銀髮未束。自然披散,裊裊飄飛。臉上的急與慮顯而易見。

    冷雪鵲靜靜地瞅著長身玉立在府門的月軒璞,心砰砰狂跳。

    「姨娘……」離玉轅剛一開口。就被冷雪鵲及時摀住了嘴。

    此刻,月軒璞正與府門內的侍衛說話。他隨後悵然轉身,翻身上馬,打馬向剛才有馬蹄聲離去的方向。

    冷雪鵲長出一口氣,悵然若失,抱著離玉轅慢慢地向無人跡的小巷盡頭走去。

    離玉轅望著越來越遠的府門,皺著眉頭道:「姨娘!為什麼要躲著月伯伯?」

    冷雪鵲發出一聲好聽的笑來,把臉向孩子臉上捱去,好似在他身上尋找溫暖。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我娘也時常生氣不見我爹。關上門,就是幾日。只見我。我爹時常喝醉。醉了就在我娘的寢殿門外一坐就是一夜。我瞅著我爹心疼,又不敢求我娘。還好,我娘只要一聽我爹喝醉了,就讓他進入殿內。」

    寂寥之夜。她心疼得把他摟得更是緊了些。

    「我娘離開後……我爹在她墓前坐了七天七夜,不言不語。還是我去喚回。我爹抱著我往回走時。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說我娘從未離開。她已經回來了……」

    離玉轅不停地說著話,傾訴著蕭如玉逝去後的種種事情。而聽的冷雪鵲心在滴血,眼眶紅了。

    「伯娘!你與月伯伯生氣了?」

    冷雪鵲一怔。對離玉轅猝然改口而感到驚訝萬分。

    夜風輕送,那遠處的樹枝亂舞,發出撲簌簌的悚人微響。綜合種種,她驀然懂了小人兒此時的心態。

    「伯娘!我爹常說。夫妻吵吵鬧鬧很正常。吵過後就雨過天晴。月伯伯會找到我們的!」

    「嗯!」她思緒很是茫然,情不自禁地應了聲。

    雪鵲別苑正如冷雪鵲所想,剛剛建好。

    古樸大氣的房屋,雅致的亭台樓閣,獨特的假山,綠悠悠的池水。(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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