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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是配合你作戲 文 / 白髮小魔女

    婦人一身奢華宮裝,雍容大雅,貴氣橫溢。

    兩個打扮猶如宮中大夫的老人垂首分別候立床榻兩頭。十多個宮人微微躬著身子分兩排候立。

    掛了粉色羅帳的床榻上躺著離玉轅,依稀可見他小臉紅撲撲的,雙目緊閉。

    離軒轅滿臉的憂鬱,對冷雪鵲的突然到來並不感到驚訝。而她與他之間從沒有那麼多繁複的禮節。又在寢殿,她象徵性地向他福了福身子。

    他隨後鄭重地向她介紹旁邊坐在雕花椅子上的婦人,又小聲向婦人介紹她。

    她這才知道,這位老婦人是當今皇后娘娘,也就是離軒轅的親身母親——孝德皇后。

    親孫子在病中,身為奶奶的皇后娘娘深夜在此不足為怪。

    她立即嚴整心態,規規矩矩地向皇后行了叩拜大禮。

    皇后伸手虛空扶去,她謝恩起立後,皇后用錦帕試了試濡濕的眼角,嘴裡道:「真是太尉夫人、秦愛卿的大女兒小鵲兒!」

    冷雪鵲忙道著正是,而歷來性子直,脫口而出問離軒轅,「轅兒病了怎不著人來通知一聲?」

    離軒轅輕聲道:「轅兒突然得病。從昨晚起就開始想撓身上,御醫說不能撓。我不得已,只得守住他。就沒通知軒璞。「

    冷雪鵲疾步上前。就見離玉轅微紅的臉蛋上隱隱布著幾顆不顯眼的小紅點。

    泛著高熱度的衣領輕輕扯開,又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她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焦急地伸手探向離玉轅的額頭。

    好燙!

    她扭頭向離軒轅道:「轅兒沒出過水痘吧?」

    離軒轅眼中漾開一縷訝色,卻是瞬間即逝,「確實是水痘。御醫說此病外感時行邪毒。其病在肺脾兩經。可危及生命,轅兒服了幾次湯藥,仍是不見好轉。愈加重了。」

    他說著說著眼中盈起了淚光,哽咽得直到要說不下去,而他們談話時,迷迷糊糊昏睡的離玉轅的另一隻手不時撓一下身上,被離軒轅捏著的手也試圖掙開。

    水痘若在二十一世紀確實已不算大病。只需退燒。口服消炎藥,但在古代對這突如其來的病卻是大費周章,也看運氣。而且這病來如猛虎。癢癢難耐,今晚離玉轅恐還能耐得住不撓,明日就說不准了。卻是越撓越止不住,病情也會因此加重。

    此病得若母親一般的精心呵護。離軒轅一個大男人可不行。

    冷雪鵲雖擔心不已。但胸有成竹,她當即問了御醫開的什麼藥。

    御醫開的藥大體與她所想差不多。不過是散熱、排濕排毒類。

    她三思後,吩咐御醫在原有的方子裡再加上兩味清火、止癢的藥。

    御醫摸鬍鬚幾下後,臉有欽佩之色,後疾步離開配藥去了。

    皇后對此驚歎不已。好奇地道:「太尉夫人還懂得醫?」

    「略懂一些。」冷雪鵲趕緊回話。

    皇后眼中的欣賞之色一劃而過,望向離玉轅時,眼中剎時就佈滿了憂慮之色。「轅兒前日還好好的。急煞本宮啦!」

    眼瞅著離玉轅又想撓癢癢,冷雪鵲向離軒轅與皇后施禮道:「轅兒這病只需撐過幾天。身上的小紅點褪了就沒事。可這病怕風。得關上殿門,人少為妙。而且人多轅兒便不能安睡。還請殿下與娘娘移駕。」

    皇后徵詢的眼光瞟向離軒轅。離軒轅躊躇再三,就勸皇后放心,冷雪鵲說沒事就沒事。

    離軒轅都如此說,一看就性格溫和的皇后戀戀不捨地帶著宮人先行離開。

    臨出殿門前,離軒轅又臉色凝重地向冷雪鵲道:「鵲兒!轅兒直從她娘逝去,就一直把你視作親娘。把他交給你。我放心!」

    冷雪鵲點頭,感到離玉轅在離軒轅心中有千斤重。

    兩個重量極人物出去後,她一身輕鬆,喚進無葉,接著又讓所人宮人退出去,獨留了張奶娘。

    藥想來也要一段時間,她等不急了,生怕離玉轅把身上的小紅點撓破,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疤痕。就把兩個小火爐子輕輕地搬到床榻前時,盡量不帶風。

    慢動作地掀了被子,給離玉轅解開腰間繫帶,用棉花醮涼茶水小心翼翼地給離玉轅擦視著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張奶娘看著,情不自禁地落淚,「小公子自太子妃逝去,就從沒喚過娘,夜裡猛然醒來,喚的也是姨娘……」

    冷雪鵲聽得心裡酸酸的,鼻頭塞著。

    這段時間,忙於府中事,她幾乎忘卻了離玉轅這個小人兒。誰曾想,這人小兒自與父親離開後,還是那麼惦念著她。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時,離玉轅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黯淡無光的眼眸依舊清澈透底,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小手輕微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翕動,依戀在這會兒展開,「姨娘!我癢!」

    小男孩還是喜歡喚她姨娘,但此時此刻喚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喜極答應,讓張奶娘去端溫開水的同時又小聲呵哄,「轅兒乖!轅兒沒生病。只是身上有點熱,喝了藥,喝了水,也不准撓癢癢,過兩日就會好。」

    離玉轅輕輕地抽鼻腔,嘴裡又道:「我聽姨娘的話。不撓。但姨娘!我喜歡喚你姨娘。」

    「嗯嗯!就喚姨娘。」

    冷雪鵲接過張奶娘手中的溫開水,無葉把離玉轅扶坐起,她便把水湊到孩子的唇邊。

    這病要多喝水。一茶盅哪夠。

    幾茶盅水咕咕喝下,離玉轅復軟綿無力地躺下,只把那雙眼睛定定地盯著冷雪鵲。

    面對孩子仿似不捨親娘的目光,冷雪鵲就一直拉著他的手,溫言細語說給他說著些兒時她娘親給她說的小故事。

    孩子很聰明,哪怕在病得大腦迷糊之時依舊不時向冷雪鵲提出一兩個疑問。

    冷雪鵲一一解答,而他在她溫柔的話語中忘卻了身上的癢癢。兩個時辰後,終於悄然睡著了。

    後半夜,御醫帶著兩個宮人端來了湯藥,冷雪鵲讓御醫出去後,把離玉轅叫醒,呵哄著給他餵下藥。在他昏睡的時候,又用棉花醮了藥汁反覆輕輕地擦試著那些小紅點。

    一切弄完。眼看窗外濛濛亮。她不由得緊張地蹙著眉。

    無葉拱手道:「少夫人!小公子這病恐你一時也回不去。看來瞞不了少爺。不如,無葉這就回府向少爺如實稟報。」

    冷雪鵲想來想去,也只有這辦法了。她在心裡祈禱著月軒璞不要怪她。

    無葉走後。張奶娘也是一夜未睡,她讓張奶娘下去歇著,又道讓她吩咐廚房,早點給離玉轅送些清火的流食。

    經過冷雪鵲一天一夜愛心滿滿呵護。當離軒轅到來時,離玉轅燒退了。精神也較昨日要好些,但身上與臉上的紅點卻是更加大了。

    這是不可避免的情況,但燒退就意味著這病再沒有危險。

    癢,無時不刻折磨著離玉轅。他時不時難以控制地想伸手撓癢癢,可都在冷雪鵲嗔怪的目光下自覺止住,最後無可奈何地一把抱住她。撒著嬌。

    「爹!我好了。你要放我三天假,我不讀書。不習武,我要玩。」

    「好好好!」

    對於在病中提出要求的兒子離軒轅總是一口爽快答應,他身上溢出的濃郁父愛讓冷雪鵲無形地又想到月花前。

    若她過門時月花前也像離玉轅這般大,她信心十足能與孩子培養出感情,可十歲多的孩子要說懂事又不懂事,而且逆反心裡極強,實在很難再培養感情。

    她在含笑下內心油然生起一股濃烈的酸楚。

    離軒轅很快敏銳地捕捉到她內心的憂傷,嘴角一揚,意味深長地說:「母后眼神不好。別看那麼近看你。她不一定認不得你。」

    冷雪鵲心裡一咯登,滿是疑惑的目光鎖住離軒轅,她在這瞬間憶起了兮紫煙說的那話。

    女子說:若是那身衣裙穿在她身上,離軒轅將又作何反應?

    她給好似又睡去的離玉轅扶上額前髮絲,眼瞼覆下,就看見了自己衣領上繡的那藍色雲朵。

    「殿下!我也愛著白藍相間的衣裙,不知會不會有哪天觸怒殿下?」

    他久久的沉默後,道:「人與人不一樣。那日,我可是配合著你作戲。」

    她眼前緩緩滑過他當日瞟來蠻有深意的眼神,心頭的疑雲即消,嫣然一笑,心悅臣服地向他道:「殿下好心思。」

    「早知你府中日子難熬。小事一樁!」他呵呵地笑了兩聲,又道:「給你龍鳳玉珮,你為何不用?這龍鳳佩可是能隨處調兵。當然能鎮壓任何人。」

    她情不自禁地捏住裙中佩的龍鳳佩,心裡美不勝收,「殿下!家事不用這如此。」

    「啟稟殿下!太尉大人求見!」

    門外響起衛遷的稟報聲,打斷了她與他的愉快談話。

    冷雪鵲緊張地站了起來,離開離軒轅幾步遠。

    離軒轅怪怪地瞅上冷雪鵲一眼後,淡然喚起月軒璞。

    時辰這般早,來得如此快。月軒璞應是沒上早朝,定是無葉回府時就在府外碰到了欲上早朝的他。冷雪鵲這樣想著。

    月軒璞埋頭疾步來到離軒轅五米之處,撂了裙裾僵板向地下跪去,拱手道:「殿下!微臣剛得知小公子病了。來遲了。」(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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