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荒山詭地遇先人 文 / 白髮小魔女
老婦一邊絮絮叨叨地給冷雪鵲說著家裡的情況,一邊從灶上用簸箕端來兩個饃,嘴裡道:「姑娘!也沒什麼好待客的。將就用用!」
「婆婆不用。我帶了乾糧。」已經盤腿上蓆子炕的冷雪鵲笑著推了,接著從包袱中拿了幾塊桃兒酥遞給小男孩。肚子還餓著,也就留了兩塊給自己。
老婦向她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也不勉強,自個兒拿了一個饃,帶男孩向內屋走去,臨進門時回頭好心叮囑,「姑娘!這村子一向少有人跡,傳說不祥。若姑娘夜晚聽到什麼動靜,可別出門。山野地方的不明東西可多城裡厲害。不出門就沒事。」
許是年齡大,於這方面有見識。老婦說得有幾分道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比如靈魂,據說是存在的。而既然有靈魂,也就有怨念。但靈魂也好,怨念也罷,終是一縷虛浮在空的弱小魂魄。若是人正影不斜、意志堅毅,根本不可能受影響。哪怕是不甘離去,心術歪邪,也只能製造幻覺來讓人害怕分神之時才會浸入身體。若這樣,就麻煩了。得請所謂懂法的人來施術驅趕、超渡。道家就常做這塊的生意。千百年來不變。至於什麼地方不吉之說,也分人來,八字大、陽剛之氣濃郁也就無事。但也不排除兩種特殊情況:
一種是別有用心的人施法相助。另一種是本體活著時超常人強大,帶著殺氣而亡。又有眾多的怨念心甘情願跟隨。而她也這才記起此行來的目的,扭過頭和顏問:「婆婆!我想問問這幾天有沒有外人到這兒來。」註:(屬純個人分析。就當胡扯吧!呵呵!)
老婦凝了凝就道:「沒有。倒是今天來了幾個官家的人,問這兒前兩日駝背山發生了什麼事。可老婦年紀大了。那地兒隔得遠,怎麼會聽到。」
「哦!謝謝婆婆!」冷雪鵲沒表露出什麼,接著問:「婆婆!這裡可還有人?」
「兒子兒媳長年在別處給人做工。幾年難得回來一次。有當沒有。」老婦有幾分傷感,歎了聲氣接著說:「早先有人家,但現在都走了。」
冷雪鵲應了聲,下了炕,從腰間摸出些碎銀子塞給老婦。「沒子女在身邊。瞧婆婆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易。就當是今晚的留宿費吧!」
老婦直愣愣地盯著手心的銀子,許久都沒回過味來。還是冷雪鵲把老婦的手合攏,老婦這才擠出一抹開心笑容。推道:「姑娘!這忒太多了。」
冷雪鵲推了老婦進屋,沒一會兒,老婦樂呵呵地給她抱了床被子出來,又好似不放心地復重新關緊了門。再次叮囑她別出門。這才放心地走入內屋。
雖正值六月,可這山裡分明感受不到是大熱天,絲絲涼風從破門縫隙裡灌進,而且今夜的風特別的大,從來到這朝代她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風。
風宛如發怒了一般。呼嘯著、狂吼著,外面不時間歇地發出一兩聲東西被吹起又跌落的響。
她聽力極好,自是分辨得出聲音是什麼所發出。
突一聲穿破空氣疾馳向遠方的輕微異響傳來,她心頭一驚。側耳聆聽。
風還是呼呼狂暴的吹著,夾雜著枝葉簌動的亂響。
旁邊那兩戶人家果然有古怪?不對。應該是潛入了鬼影以及那巫師。
她一掀被子一躍而下,伸手快速地拉開門。
院子中,高空萬里無雲,圓圓的冷月高照。
她躡手躡腳地向籬笆院門走去。
籬笆院門在她大力的拉扯下霍地大開,一股深山裡的涼風撲面襲進。
風更狂了,怒吼著狂嘯而來,赫然在肆無忌憚嘲笑著誰。她愈加警惕起來。
探出頭。左右看去。只見樹枝晃動,並未有什麼可疑之處,視線朝前放遠,透過幾株松柏赫然發現一個淺藍色衣袍的人盤腿而坐在一塊白生生的石塊上,一縷一縷的空靈之氣從他身上蔓延出來。
那人身姿俊挺,一頭青絲披散,隨風曼妙飛揚,面對駝背山,從姿勢來看好像在練功。從寬厚健碩的身軀來看,好像是一個年輕男子。
她輕輕地磨著牙,三更半夜練什麼功?
這一刻,她驚了,情不自禁的想,難道這男子就是鬼影或是佈陣的人?
她袖中的雙手悄悄地內斂收緊,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嗎?
那前方的男子突身形一動,身子前傾,接著痛苦地咳嗽起來。
受了內傷!那應是月軒璞破了陣而受的傷,此人是佈陣的人無疑。
她踩著經年厚厚的松針慢慢地向他走近,驚訝地沒發現有任何陣法,而若是一般會法術的練功時都會習慣性地佈陣以防有人驚擾。不經意間前方就傳來男子硬邦邦的話,「你是誰?」
「我倒想問問你是誰?」她駐足,又輕輕地磨著牙。
他在面前拾掇會兒,張揚地彈跳而起。
冷冷的月輝撒下來,朦朦朧朧中,她隱約看清。
此人墨發中分,天庭飽滿,五官剛毅,臉龐煞白無血色,猶如塗了厚厚的脂粉,整個人看起氣宇非凡,卻隱綽帶著一縷詭氣。
他冷若冰霜地對她道:「是誰就不必說了,同宿一個地兒。」
旁邊的那兩戶人家果然隱藏得有人。她舔了舔唇瓣,「昨日來的?」
「前兩日到的。」他鑲嵌著黑邊的寬大袖袍甩動,挾著一股詭風大步向她走來。
前兩日?她凝神瞬息,跳開兩步,隨手折斷一根樹枝,猝然出擊。使了招冷家的劍式,劍招精妙,如不出預想,下一秒,他定會被樹枝架上頸部。
那時,她將迫他說出實話,否則,那看似毫無威脅的樹枝會因力貫而劃破他細嫩的頸部肌膚。
男子向旁邊一閃,也沒看清,就是一根樹枝攔腰掃來。
她臉色大變,收勢點足避開,滿是驚愕的眸光久久地與也是凝住的男子對接,「你怎麼會這劍勢?」
「你又怎麼會這劍勢?」男子跟著問。
冷雪鵲乾笑兩聲,被風吹得亂飛揚的髮絲掩住眼裡的狡黠,她慢慢地向男子走去。近了,他雪白的胸襟上有剛濺上的星星點點嫣紅,再靠近時,猝不及防地伸手拉向他衣領。
一本封面是羊皮的書隨風飄落,跌在草地上,她在他驚悸的目光下慢慢地拾起來。
「冷氏秘笈!」
她心頭一顫,抬頭望他,臉上的訝色越發地濃郁了。難道面前這男子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你姓冷?」
他面不改色地傲慢一笑,「冷顏!」
「冷顏!」冷雪鵲腳步一蹌,滿滿的疑光重重地落在男子身上,爾後焦躁地翻開手中書本的第一頁,卻突然合上,憤憤地把書重重地擲到他心口上。
不用看了,祖上的嚴辭遺訓開頭的那兩個字特大、特粗,哪怕是夜色下都那麼奪目耀眼。
她懊惱地背著手在林中走了兩個來回,臉色猙獰,擲地有聲地對他道:「你深夜面對陰山是想修煉法術嗎?」
他含意很深的凝望著她,那秘笈的前面可是劍法,並沒有記載法術。
她一把緊緊封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冷家秘笈不是陰功,也不是邪術,不用面對陰山,特意在夜晚練功。」
男子一怔,轉瞬嘲笑地道:「難道如道家修煉一樣面對靈山吸納日月之精華?」
冷顏剛才的情形應該是剛接觸那本書,或是剛開始學。不然,不會在練功的時候出現噴血的情況。也不排除是他太過聰明,想取捷徑提升修為而造成。面對陰山練功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咬牙切齒地道:「你能領悟到其中奧妙就可以一生無敵!」
如照著常理推算,男子應是她先先祖的後人,可冷家秘笈裡的心法分明與道家一樣。先人之所以在秘笈中稱冷氏秘笈為巫法,也許創始人出身在巫術縱橫的什麼部落。
男子完全曲解了祖上的意思,當成邪術來修練,怎不叫她氣得沒腦沖血就不錯了。還有還有,還布了陣害人,這不是忘了祖訓嗎?
然而,更令她驚訝到極點的是冷顏這個名,如她記得不錯,秘笈至冷顏後有寥寥的幾個人留下修煉的心得。不!應該說冷顏是寫心得的初始人。
冷顏沉默會兒,眼裡閃出奇光,心悅臣服地向她拱手道:「多謝高人指點!」
冷雪鵲直覺得有點可笑,難道自己平空地到這個時空就是為了來點撥先人嗎?
「放開他!」空氣中,猝然波激而來一聲詭氣威懾的話。
冷雪鵲一凝。她能深刻地感受到強大的氣場正在迫近。而冷顏雖有修為,卻不足為懼。身後的這股氣勢足以令她在大熱天身子發涼。因此手緩緩地放開。
冷顏向前張望一眼,恭敬地又拱手道:「爹!別嚇著她。她是孩兒的朋友。」
那股迫人的氣勢轉瞬就到身後,而冷顏喚身後人為爹,那這人也是先輩了。
真是倒霉!遇著一個也就算了,還一窩。
冷雪鵲神情警戒,極快地吞嚥著喉部的唾液,慢慢地轉過身來。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面前赫然站著個穿著玄色道袍卻猶如鬼魅的人。(……)